第 30 章(1 / 1)

古代發家日常 貝吉星 4142 字 2個月前

為了弄清楚到底是誰救了自己和全家人,白玉蘭隻好讓便宜爹白家順趕著驢車帶著自己和白銀重回縣衙大牢。

既然想不出來,那就去找獄頭兒啊,他當時可是也跟著呢,放人也得他點頭,就不信找不到線索。

果然,見到了白玉蘭折返回來,那獄頭兒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像顏掌櫃這樣的大好人,養出來的孩子定然是個知恩圖報的。”

顏輝做生意從來不缺斤少兩也不短人尺寸,更有他為了給養女治病,到處尋訪名醫,散儘半數家財買藥的事情,若不是真善,任憑誰也是做不到的。

活了大半輩子了,多少父母又能真的做到為自己的親生孩子奉獻一切呢?更何況一個養女。

“不不不,不是我。”見白玉蘭俯身向拜謝,他可不敢冒功。

“將你們放走是因為有人給你們作保。此人姓鄭,是一個進士老爺,現居在縣衙後院。”

然後在白玉蘭一行三人的懇請下,獄頭兒隻好派了換值的獄卒帶著他們敲響了縣衙後院的側門。

沒錯,這裡是縣令大人的住宅。

隨著敲門聲想起,白玉蘭還好,畢竟前世為了生意也曾多次去拜見官老爺,坐在辦公室外的冷板凳上一次又一次。

此時,白玉蘭的心裡沒有緊張,隻是在奮力發動所有那細胞開足馬力,絞儘腦汁猜測才這個“雷鋒”到底會是什麼身份,以及一會兒見到了人,自己該如何應對如何報答才合適。

但是白銀和白家順卻不行,他們心裡“咚咚咚”地直打鼓,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介草民竟然要去縣令大人的家裡了。

“吱~”門從裡麵開了一條縫,然後漏出來一個小腦袋,問他們找誰。

獄卒便悄聲將獄頭兒交代的事情說了,那個小廝抬頭望望白玉蘭又看看白銀,然後點點頭,打發了獄卒,才打開門讓白玉蘭三人進了院子:“你們跟我來吧。”

三人被領進了偏院的廂房裡,又有女婢給他們上了茶水,那個小廝先讓他們等著,然後就離開去請他家老太爺了。

等了大概一刻鐘,門口出現一個人影:“兩位小友,彆來無恙啊。” 鄭善之從後衙方向進了屋。

背對著光,白玉蘭隻看到一個寬寬的影子,雙手背在身後,確實是那日去牢房的老頭兒。

趕緊走上前,俯下身子就要拜謝。

白銀也拖著尚未好利索的斷腿,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拜謝。

白家順就反應慢些,他剛站起來就被老者高聲喝止了:“不準跪!”

然後那人又擺擺手,自己走上主座坐下來,又朝著還站著的白玉蘭三人作出請的姿勢:“快請坐下。”

三人小心翼翼地坐回原位後,還是白玉蘭挑頭兒,先感謝老爺爺給他們一家人做了保人,並且表態自家人絕對不會逃匿,定不會讓他老人家受牽連。

老者捋一捋白胡子笑著點頭,他發現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還沒想起他是誰呢。

這小姑娘也是有意思,今天第三次見麵,三次都是男裝。若不是他看了訴狀,那是絕對想不到這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的。

原因無他,白玉蘭其實長相偏英氣,很有些雌雄莫辨,又加上她個頭矮小,還沒長開,性子也大氣,半點也無小姑娘的嬌氣,言行之間跟個小大人似的,他還真沒想到是個女娃娃。

是以,之前下人去找尋也是找一對兄弟,結果找了好幾個月也沒信兒。

不巧,那天下人在街上碰巧看到了白家珠出殯,在人群外遠遠看到一個側影(還是穿的男裝,她不喜歡裙子),越看越像,然後才留了心。

多方打探之後,發現是個女孩,而且也沒有見到白銀那個“四哥”(白銀因為腿斷了剛接好,不能出行,隻好在家裡休養),就以為找錯了。

但是,那日他們一家被衙役抓緊大牢,那個下人在街上再次看到,看的真真的,絕對是當日救了他們主仆二人的“兄弟倆”。

於是他趕緊跑回家,還闖了老天爺的午休,然後主仆一起去牢房核對,沒想到那日的小子竟然是個姑娘,嘖嘖嘖。

“嘖嘖”的不止下人,他的主子鄭善之此刻也在屋內正毫無形象地繞著白玉蘭看一眼,搖搖頭,嘖嘖一聲,再接著端詳,終是沒忍住。

“你個小丫頭騙的老夫好慘啊,一直以為你是個小子,不然早救找到你們了。”

白玉蘭:哈?!

“老爺爺,我們之前見過嗎?”白玉蘭還是完全沒有印象,自己也不欠誰的錢啊?乾嘛他要找自己啊。

“哦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旁邊的白銀卻一拍大腿,“嘶~”,白銀倒抽一口涼氣,為自己剛的魯莽,一激動竟然忘了自己這條腿斷了還沒長好。但是也顧不得許多了,因為他終於想起來恩人老頭兒是誰了。

“您,您是夏日雨天那個,那個……”白銀突然停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是再不肯說一個字。

哈哈哈,經此提醒,白玉蘭也想起來:原來是他!

這個老頭兒可不就是大概半年前,她和白銀哥曾經幫助的那個狼狽老頭兒?!

沒錯了,端午節後,她跟著表哥田大河去山上研究鞭炮。待了幾天後,白銀去接她回城,誰知道半路上突然烏雲密布啊,下了一場暴雨。

就是那次倆人被淋成了落湯雞,白玉蘭發燒了幾天幾夜差點又一命嗚呼的那次。

當時,他們走到一半,在山路上遇到一輛翻在泥坑裡的馬車,車上的主仆二人都被摔的滿身泥濘,根本看不清本來麵目的。

白玉蘭和白銀見狀,忙停下車子去救人。

咳咳,其實吧,那個啥,不停也不行啊。

因為山路崎嶇狹窄,根本不能並排行通過兩輛車的,更何況,停在路中間的還是一輛很大的馬車。

白玉蘭上前扶起老者,白銀幫著那趕車的仆人穩住受驚的馬兒,又幫助那對主仆將車從泥坑中掙脫出來,費很大勁兒推車到平整的路麵。

“丫頭想起來我是誰了?想笑就笑嘛,當時咱們都是落湯雞,你也沒有比老夫好多少,哈哈哈~~~”

真沒想到,這個住在縣令大人家宅偏院的,縣尉大人都畢恭畢敬的老者,竟然這樣的人!

白玉蘭眼睛都亮了。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還真就揚起臉裂開嘴對著老者笑得見牙不見眼。

“老夫姓鄭”,鄭善之看著膽大的白玉蘭的反應,心底不得不再暗暗稱讚:老夫果然沒有看走眼。

也不知道他是誇白玉蘭,還是誇自己,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當日,這兩個孩子幫著把自己的馬車拉出泥坑後,白玉蘭還指揮白銀和自己的仆人去旁邊找了幾塊石頭填進坑裡,以防後麵經過的車子也陷入泥坑,然後才他們才互相道彆各自離去。

這個小丫頭可不是一般人。

就比如現在,若是一般的人,首先會畏懼於自己住在縣令家,她爹的反應雖然已經很不錯,但是也在正常人範圍內。

鄭善之看了一眼此時緊張地當壁花一句話也不敢說的白家順想到。

若她是那等見利就上的攀附小人,此刻早就該攀扯交情,為自家的“冤情”向自己哭訴求情什麼的了,哪會像現在,她還真咧著嘴傻笑去了。

這樣純真厚道的好孩子,真是不多見了。

於是,他決定主動開口:“上次多謝兩位小友伸出援手,才能讓老夫主仆兩人順利脫困。是以,老夫信得過你們的為人,這才願意為你們作保。這不需要謝我,是你們自己足夠好。”

白玉蘭和白銀聞此,自是不敢當,一再道謝,但還是沒人開口求情。

哈哈,給你們主動送梯子,你們都不順勢往上爬,還真是令老夫失望,唉!

他們不但不求情,還非常抱歉,因為家裡近些日子發生太多的事情,經濟窘迫,無法拿出什麼像樣的禮物報答,隻能送些山村野味兒讓他老人家嘗嘗鮮,然後就要告辭而去。

鄭善之能說啥?隻能高興地接受他們的謝意,準許他們離去。

“老太爺,他們竟然沒有向您求情?”仆人送走了白玉蘭一行,回來對著還站在廊下的主人嘀咕。

“可不是。”鄭善之現在更是好奇了,難不成這丫頭有成算?!那他隻好拭目以待了。

畢竟就算他相信他們一家是被誣陷的,那也要上了公堂經過堂審辯駁,才能斷定案情。律法就是律法,他是不會徇私舞弊的,也不會為了私情乾涉縣令大人辦案的。

或許,那丫頭已然也想到了這一層?是以,才不吐一言的?

唉,算了。

這小丫頭真讓人頭疼,還是找郝小子那個傻小子樂嗬樂嗬去吧,嘿嘿……

顏宅

等在顏宅的家裡人,忐忑半天,終於等到了白玉蘭他們三人回來,才敢鬆一口氣。

見他們安然無恙毫發未傷,還散發著輕鬆地情緒,不禁又好奇起來,七嘴八舌問起來。

白玉蘭讓白銀交代事情始末,自己則來到神醫老頭兒身邊,給他打下手,細心照顧正在用針灸治病的顏李氏。

從白銀口中,白家眾人終於知道,原來自己能夠出來都是因為白玉蘭和白銀在夏日那次暴雨天救了老夫子,他不僅住在縣令大人家,據說還是個進士呢。

一時間都高興不已,紛紛期盼地望著白銀問他,有沒有求一下那個老進士給他們洗刷冤情。

然後白銀就啞了,抬手摸摸後腦勺,尷尬地苦著臉解釋:“那個,當時隻顧著高興了,我給忘了。”

引來他娘一頓爆錘。

眾人的希望又破滅了,各個恢複愁眉苦臉狀。

因為,在他們出去的時候,縣衙又有官差上門來了。

那官差通知:三日後,縣令大人就要升堂審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