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1)

古代發家日常 貝吉星 4065 字 2個月前

半個月後。

合州城。

城中心一條破舊擁擠的小巷一戶人家門前。

寒風瑟瑟,白銀吸溜一下鼻涕,雙手插/在袖籠裡坐在驢車上,隔一會兒瞧一眼對門。

這戶人家就是張遲,張舉人的友人介紹的。

這家的男人就在駐軍營中,據說好像個下士,或者副校尉。

今天一大早,顏輝就拎著厚重的禮物來拜訪。

白銀幫著把禮物搬進去後,就出來,揣著手蹲在了門口,一邊看驢車,一邊等待顏輝出來。

他們這一路上的經曆,可真是一言難儘,說風餐露宿也不過分。

因為是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白銀剛開始,可是吃不消的。

從柏領縣到這合州城,要經過三座縣城。

因為山路崎嶇,他們一共走了二十多天才找到張舉人的好友。

顏輝帶著厚禮千求萬求,那友人才願意執筆,給寫了一封信,並告知他們帶著信來這裡找人。

一進城門,白銀這個山腳下長大的小子就震驚了。

這合州城不愧是省城啊,隻那城門來說,一打開,竟然可以並行三兩驢車,還綽綽有餘!那家夥,可比柏領縣的城門,可是高得多,也寬的多多了。

而且,這省城有錢人也多,一路上,他見多很多趕著高頭大馬、帶著精致轎廂的豪華車輛。

是以,儘管這一路上,天寒地凍,吃的不好,睡的不穩,還整天提心吊膽,但是,能見到這些風土人情,白銀覺得,再辛苦也值了,至少,他漲了見識了。

與此同時,白銀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知道,為啥姑父和蘭蘭妹妹那麼看重這個迷彩服的生意了。

就是吧,那個,出來的時候吧,天還不太冷,他就沒帶什麼厚衣裳。誰知道,這越往北走,天兒就越冷,他就越後悔:怪不得,出發前蘭蘭妹子非讓我們帶上厚衣服!

隻是,要他說,她看書上寫的那些,還是不如咱們爺們兒實際經曆的,就算按她說得帶著厚衣服什麼的,到不了這合州府也照樣不夠禦寒。

“吸溜”,白銀冷的,又流鼻涕了。

他趕緊跳下車,繞著車蹦蹦跳跳,活動一下,也好驅趕寒氣,讓自己也能好過一點。

畢竟,現在是真沒多餘的錢買冬衣了。

“阿銀。”好在,顏輝沒讓他等太久,這不就出來了。

“哎!”白銀轉到第二十三圈,終於等到顏輝出來。

嗖的一下,他就竄到了顏輝身邊:“姑父,這賈老爺家的,怎麼說?”

“凍壞了吧?走,先回客棧,吃完熱湯麵,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咱來接了他家大小子一起去軍營。”顏輝眉目舒展,奔波多日的疲憊一掃而空。

“太好了。”白銀一聽,也高興壞了,他還沒忘家裡等信兒,趕緊催到,“那回去客棧,咱給蘭蘭姑母她們送封信吧。本來說的最多一個半月就回家的,誰知道竟然出來了這麼久!”

“嗯。”可不是咋滴,顏輝跳上驢車坐好,催著白銀趕緊回到客棧,他也著急啊,不知道家裡都著急成什麼樣子了。

是夜,他們早早上/床,睡了這快兩個月來第一個踏實覺。

次日一早,他們早早起來,結算了住宿費用,然後接了賈家小子一起,直奔城外軍營。

兵營外

“喂,你們乾什麼的?軍/事重/地,閒雜人等躲開!”一個拿著長毛的守門士兵,看見他們一靠近,遠遠就開始嗬止。

賈家小子隻好下車,大聲喊道,“將軍,我是貴軍第五大營第十七分隊賈大富副校尉的兒子。我有急事找我爹,勞煩您可否通傳一聲?”

“哦,原來是軍屬啊。那你等一下,我去核實一下,我們這裡到底有沒有賈大富這個人。” 那大胡子看守半信半疑,抬一下下巴,招呼另一邊的年輕士兵進去找人。

他自己則留下來繼續守門,並舉起手裡的長矛,朝著顏輝他們幾個揮了揮:“我可告訴你啊,小子!你要是敢冒充軍屬,可彆怪爺爺我手裡的長矛不長眼!”

隔了大約一刻鐘,那個年輕士兵終於去而複返,身旁一起跟來一個中年男人,這人正是賈大貴。

那男子看見兒子就叫罵:“你個臭小子,不在家照顧你奶奶和你弟弟妹妹,跑這裡來乾啥?”

賈家小子一看見親爹,“噌”一下就躥了過去,拽著他爹就拉到一旁,然後父子倆頭抵著頭說起悄悄話來,時不時還抬頭看一下顏輝他們。

父子倆又低頭嘀咕了一陣兒,才終於停了下來,然後雙雙扭頭看向顏輝姑侄倆,那個中年男子賈大富伸手招呼顏輝過來。

顏輝和白銀在看到去而複返的士兵不是一個人回來時,就暗自激動,但是還是不敢確認是否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或者隻是同名同姓罷了。

及聽到那人大罵一起來的賈家小子那一刻,才終於將各自一刻心落回到腔子裡:沒錯,找到了,有門兒!

此刻,見他們父子倆終於說清楚了事情,並且叫自己過去,顏輝姑侄倆互看一眼,忙按住激動的內心,走過去。

“你所求之事,我兒子剛才都給我說過了。”賈大富高高在上地傲慢。

顏輝正要開口,就被他伸手製止,隻聽他接著說道:“老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繞彎子,你們的這個事兒,實話說,我級彆低認識不到采辦人,真辦不成。你們呢,還是回去吧。”

說完,賈大富搜刮了渾身上下以後,摸出幾個銅錢,塞給給自己兒子,然後,轉身他就向營地大門走去。

顏輝:……

白銀: ……

顏輝&白銀: 頓時麵如死灰…….

“喂,你不準走!”白銀緩過神兒,怒不可遏,眼睛都能噴出火來,三步並作兩步就要上前去要抓他。

“你娘和你媳婦收了我們的厚禮和銀錢,你一句'辦不了',三個字,就想把我們打發了?沒門!”

賈家的小子,看見自己爹被阻攔,忙上前去拉開白銀。不巧,被終於回過神來的顏輝製住了。

幾百裡地,塵土飛揚地,好容易找到這裡了,親眼看見後麵幾米內就是兵營,竟然告訴他,他千辛萬苦找到的中間人沒能力辦這件事?!

他花了近百十兩銀子,把身家性命都壓在這迷彩服上了,到頭來竟然就這樣的結果嗎?

不行啊,這可是全部的家底了,房子都抵押出去了,要是辦不成這件事,他們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啊以後!

兵痞啊,兵痞,這次可是遇見真的了!

不行,就是舍得一身剮,也堅決不能就這樣算了!

一想到家裡的老婆、孩子和老娘,顏輝他崩潰了!他恨得牙齒咯咯響,手下用力就加重了點。

接著,賈家那小子的手臂就被顏輝反扭在了自己的身後,瞬間,他就疼得吱哇亂叫:“哎呀,娘啊,疼疼疼!”

引得看門的胡子大漢,還有年輕士兵,也墊著腳齊齊往這邊伸長脖子看熱鬨。

剛才那個賈大富故意將顏輝爺倆招引到距離營地門口幾百米的地方,就是為了此刻,防止輪值的同袍知道緣由,上來摻和。

但是,聽到兒子痛苦的叫喊聲,他一個先歪頭,再後仰,就將白銀摜在地上,緊接著,就快步跑到兒子身邊對抗顏輝。

顏輝雖然個子高,但是又怎麼能比得上上過戰場的士兵呢,直接就處於下風。

白銀見狀,不得不從地上爬起來加入“對戰”,於是,門口兩個守衛就大飽眼福,看了一場四個人就地打滾,你拉他扯、他捶你踢,又夾雜著罵娘的惡言惡語的群毆,真是,真是老帶勁兒了……

他們幾人打得正熱火朝天時,營地大門突然打開,呼啦啦出來兩隊士兵。

為首的是一個騎在馬上的冷麵少年,他猛地勒住韁繩,在軍馬的嘶鳴聲中,指著扭打成一團的幾人厲聲道:

“何人膽敢擅闖軍營,統統給我抓起來!”

就這樣,顏輝和白銀,還有賈大富父子倆,還沒掰扯清楚誰對誰錯,也沒打出個勝負,正你扣我鼻孔,我戳你眼睛,你咬我耳朵,我扯你發髻,互相群毆、四人混戰、打得分不出你我,不可開交,完全沒有聽到那個少年的怒喝聲……

“你們,還等什麼?我的話不管用了是不是?”雖然,馬上的少年,完全理解為啥士兵們隻看不動,任誰被關了十天半月,天天早起晚睡地瘋狂訓練,不能娛樂,也受不了啊。

所以,他才軟磨硬泡向大將軍各種請求,得到了今日帶他們出來“放風”或者“撒歡”的機會啊。

雖然,咳咳,他也很想看熱鬨。畢竟,沒見過大老爺大家,竟然摳鼻挖眼的.

還有那個穿著黑色兵服的,你能不能出息點啊? 你一個當兵的,打不過普通百姓就算了,你咋還跟老娘們兒一樣,人發髻呢,沒眼看啊,嘖嘖嘖……

眼看著,手下的兵看了有一會兒了,甚至有人已經不滿足於隻看,開始出聲指揮起來:

“哎哎,用膝蓋啊!你個蠢材!”

“你倒是躲開啊,唉!”

“腦殼,快用腦門撞他啊!”

聽著手下越喊越不像話,馬上的少年不得不嚴厲下令:“看來你們鬆快地差不多了,全體有令,給我把在兵營鬨事的一夥兒人全部逮起來!”

等顏輝他們四人後知後覺,終於感受到四周環境有異樣的時候,他們就被手持長毛的士兵給團團圍住了。

隨著一聲“回營”,顏輝和白銀以及賈家父子四人,全被人困成麻花,臭襪子捂嘴,一人一條繩子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