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線(1 / 1)

衛斕和劉明義穿過迷魂林的重重迷霧,終於抵達了位於林區核心的椴樹林。

隨著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被茂密的枝葉吞噬,椴樹林陷入了更深的幽暗。劉明義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滲出了冷汗。

然而,衛斕似乎對周圍的危險毫無所覺,她全神貫注地在林間尋找著人參,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在這神秘的森林中找到那株傳說中的人參。

經過一番搜尋,衛斕的目光被一抹鮮綠所吸引。在一棵椴樹下,她發現了人參的枝葉,那是一種獨特的五加科植物,葉片呈現出複葉狀,邊緣帶有鋸齒,葉脈清晰可見。

她小心翼翼地撥開周圍的落葉和腐土,露出了人參的莖部。人參的莖短而粗,上麵長著幾片小葉,這是采集人參的關鍵標誌。

衛斕按照劉明義之前教她的方法,用小刀輕輕地在人參周圍劃了一個圈,然後慢慢地挖開土壤,儘量避免損傷到人參的根須。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注,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破壞了這珍貴的藥材。

正當衛斕伸手欲將那株人參收入囊中時,一幕奇異的景象讓她的動作戛然而止。人參的枝葉在她眼前仿佛被施了魔法,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一個頑皮的生命體,從她的指縫間狡猾地逃脫。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衛斕不禁呆立當場,但她很快搖了搖頭,確信自己的眼睛並沒有欺騙自己。

與此同時,劉明義警惕地環視四周。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被遠處水潭邊的動靜所吸引,那裡兩隻幼年野豬正在無憂無慮地玩耍。

這一幕讓他的心中警鈴大作,因為野豬幼崽的出現往往預示著成年野豬的臨近。成年野豬是極具攻擊性的,尤其是當它們認為自己的幼崽受到威脅時。

劉明義眉頭緊鎖,壓低了聲音,急切道:“衛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須速速離去。”

然而,衛斕已經捕捉到了人參的蹤跡,她不願就此放棄,決心要抓到這株人參。“我找到人參了!就快好了,再給我一點時間。”衛斕的聲音中透露出難以抑製的興奮,就像是發現了隱藏的寶藏。

這一次,衛斕更加小心翼翼。她仔細觀察了周圍的環境,終於再次鎖定了那株神秘的人參。為了防止人參再次“逃走”,她迅速采取行動,雙手果斷地撲向人參,緊緊地握住了它的莖部。

然而,就在這一刻,地麵突然塌陷,露出了一個隱蔽的深洞。

“啊!”衛斕驚呼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滑落進了洞中,手中的人參也隨著她一同墜落。

劉明義心中惶恐,急忙俯身洞口,焦急呼喚:“斕!你可安好?”

洞內一片漆黑,衛斕感到一陣眩暈,但她很快穩住心神,急忙檢查人參是否受損。幸運的是,人參依然完好無損,根須完整。洞內傳來衛斕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還算鎮定:“我到洞底了,我沒事,人參也沒事。”

聽到衛斕的聲音,劉明義鬆了一口氣,但他的心中立刻又被新的擔憂填滿。

“我馬上去找繩索,將你拉上來。”

劉明義站在洞口,心中焦急如焚。他知道時間緊迫,必須儘快製作一根結實的繩子來救衛斕。他環顧四周,目光在樹林中搜尋著可能的救援材料。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棵粗壯的藤蔓上,它緊緊纏繞在附近的樹上,藤蔓的質地堅韌而有彈性,是製作臨時繩索的理想選擇。他迅速行動起來,他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割下多段藤蔓。

與此同時,衛斕抬頭望向洞口,隻見劉明義的身影匆匆離開,顯然是去尋找救援的工具。隨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一種難以言說的孤獨開始在衛斕心中蔓延。人參已經安全到手,現在她隻剩下對未知的恐懼。

洞內一片漆黑,空間狹窄到連轉身都顯得困難。她感到自己坐在一個冰冷而光滑的硬物上,她下意識地將其從屁股下抽出,拿到眼前觀察。

起初,她以為那隻是一塊形狀奇特的石頭。但隨著她手指的觸摸,她感覺到了物體表麵的凹凸不平,有一種奇異的質感。她的指尖滑過兩個對稱的圓形凹陷,緊接著是一排整齊的孔洞。

這些細節讓她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她將那物體拉近,借著洞口透進的微弱光線,她勉強辨認出了手中的東西。一股寒意襲來,她驚恐地發現,自己手中握著的,真的是一個骷髏頭!

“啊!”衛斕尖叫著,本能地將那骷髏頭扔開。

骷髏頭撞擊地麵,發出空洞而悠長的回聲。

雖然作為醫學生,她對骷髏頭並不陌生,但在這樣一個密閉而恐怖的空間裡,一切都變得異常詭異。她的心臟劇烈跳動,呼吸變得急促,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緊緊包裹著她。

衛斕的腦海中開始湧現出各種可怕的想象:這裡是否也曾有人為了尋找人參而失足墜落,最終孤獨地死在這裡?越是這樣想,她的身體就越是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聽到衛斕的尖叫,劉明義的心中一緊,他立馬放下手中的藤蔓,衝到洞口,擔憂地喊道:“斕!發生了何事?”

衛斕聽到劉明義的聲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急忙回應:“我沒事,快點救我出去!”

劉明義聲音中帶著安撫之意:“彆怕,我馬上拉你上來。”

在這個幽閉的空間裡,時間仿佛變得異常緩慢。衛斕感到每一秒都像是永恒。她閉上眼睛,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從恐懼中解脫出來。她必須保持清醒,等待劉明義帶著救援回來。

與此同時,劉明義迅速行動,由於藤蔓的長度可能不足以直接達到洞底,他將幾根藤蔓的兩端對齊,然後用丁香結將它們連接在一起,確保繩索足夠長。他將藤蔓的一端纏繞在一根結實的木棍上,並打結固定,形成一個易於抓握的把手。接著,他用力拉扯測試了繩索的強度,確保它能夠承受衛斕的體重以及可能的拉拽力。確認繩索安全後,劉明義將繩索的一端牢牢地綁在樹乾上,另一端則拋向洞中。

“斕,接住繩索!”劉明義高聲喊道。

洞中的衛斕聽到劉明義的聲音,立即伸出手緊緊抓住了他拋下來的藤蔓繩索。

“我抓住了,拉我上去!”

劉明義深吸一口氣,開始用力拉動繩索。他的手臂肌肉緊繃,每一次拉扯都充滿了力量。

就在劉明義用儘全力將衛斕拉出洞口的緊要關頭,他突然聽到了遠處的動靜——地麵開始微微震動,樹木間傳來沙沙作響的聲音,伴隨著野獸的低吼。

不好!一頭成年野豬正向他們衝來!

這隻帶崽的野豬聽到他們鬨出的動靜,感到自己的領地受到了侵犯,它那充滿怒火的咆哮聲在森林中回蕩,讓人不寒而栗。

劉明義的心跳加速,他迅速將藤蔓固定在洞口,確保衛斕不會掉入洞中。

“斕,切勿妄動,切勿出聲!”他低聲而急促地囑咐,隨即轉身麵對即將到來的威脅。

他四處環顧,試圖在樹木和草叢的縫隙中捕捉到野豬的蹤跡。心跳如雷鳴般在耳邊回響,他緊握著手中的鋒利匕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他知道,麵對這頭成年野豬,他沒有勝算,但他同時也明白,他不能逃跑。

因為他不能將衛斕一個人留在這。

就在這時,野豬突然從一處灌木叢中衝了出來。它的眼睛充血,全身的鬃毛豎立,發出低沉的咆哮聲,像一輛失控的戰車般向劉明義衝來。

劉明義側身一閃,靈活地躲避開了野豬的衝擊,他的衣服在野豬的獠牙上擦過,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野豬,觀察著它的動作,尋找著它的弱點。他利用樹木作為障礙,不斷地變換方向,引導野豬在森林中追逐。每一次野豬的衝擊,他都以毫厘之差躲避開來,他的心臟在胸腔中狂跳,但他的頭腦卻異常清晰。

他知道,隻要他保持移動,保持警惕,他就有機會找到擊敗野豬的方法。

在一次野豬的衝擊後,劉明義發現了一個機會。他跳上了一塊巨石,野豬緊隨其後,但巨石的表麵濕滑,野豬的蹄子打滑,讓它失去了平衡。

劉明義抓住這個空檔,從巨石上一躍而下,手中的匕首閃過一道寒光,直刺野豬的額部。然而,野豬在最後一刻扭動身體,劉明義的匕首隻在它堅硬如鐵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野豬的反擊更為猛烈,它用獠牙將劉明義撞飛,使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隨著體力的流逝,劉明義的呼吸變得粗重,他知道自己已接近極限,必須儘快結束這場生死較量。

危急時刻,野豬發起了新一輪的衝鋒,劉明義敏捷地向一側翻滾,儘管如此,野豬的獠牙還是刮傷了他的手臂,鮮血隨即飛濺。

劇烈的疼痛使他手中的匕首脫手,掉落在地。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遠處的獵犬家寶帶著獵人丹趕了過來。

家寶毫不猶豫,立刻發出震天的狂吠,直奔野豬和劉明義的所在地。它的吠叫聲如雷鳴般響亮,雖然它清楚自己不是這龐大野獸的對手,但它依然用儘全力的吠聲來震懾野豬。

平日裡不亂吠叫的家寶,在這一刻卻毫不保留地釋放出自己的聲音,用吠聲作為武器,試圖吸引野豬的注意力,為劉明義爭取一線生機。

與此同時,獵人丹深吸一口氣,穩穩地拉滿了弓。夜幕的降臨使得視線變得模糊,他必須在能見度不佳的情況下迅速做出判斷和行動。他的眼睛緊盯著目標,尋找著射擊的最佳時機。在野豬和劉明義交錯的身影中,他發現了機會。果斷地,他放開了緊繃的弓弦,箭矢如流星般劃破夜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軌跡,精準無誤地擊中了野豬的軟肋。

野豬和劉明義的距離非常接近,稍有不慎箭矢就可能誤傷劉明義,但丹的箭矢卻準確無誤地命中了目標。

野豬被箭矢擊中後發出了痛苦的嚎叫,動作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劉明義抓住這個機會,忍受著劇痛,用儘最後的力氣,撿起匕首不斷刺向野豬兩眼中間上方的“太陽穴”——野豬最致命的弱點部位。

洞內,衛斕聽到外麵傳來的野獸咆哮和劉明義的掙紮聲,她心急如焚。

絕望中,衛斕開始不顧一切地尋找出路。她的手指在洞壁上摸索,尋找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憑借堅定的意誌和雙手的力量,她一點一點地攀爬,指甲在粗糙的洞壁上刮擦,手掌被鋒利的石塊割傷,但她沒有放棄。

終於,衛斕成功地爬出了洞口,她喘著粗氣,眼前出現的是一幕令人心碎的場景:

劉明義倒在了血泊中,分不清是野豬的血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