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覆滅?(1 / 1)

漫天星河,宛如銀色的綢緞鋪陳於無垠的蒼穹,月光皎潔如水,將大地照得一片明亮。

魏嫣然佇立於曠野之中,眼前翻滾的石油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黑亮光澤,似是無儘的黑暗在湧動,令她心中不禁泛起陣陣寒意,膽顫心驚,卻又難以言明緣由。

石油本應深埋於地底,永世不與世間相見,更何況此時地麵寒風凜冽,冷意徹骨,即便石油湧出,也應凝結成固體才對。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如此觸目驚心,那石油竟如粘稠的麵糊般洶湧翻滾,仿佛有無儘的力量在地底推動著它。

魏嫣然的眉頭緊蹙,眼神中滿是困惑與憂慮。

烏蘭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上前來,她的眼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急切地問道:“你剛才是喊了句什麼?難道你認識這東西?!”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好像很怕魏嫣然否認。

魏嫣然緩緩轉過身來,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映照出她那疲憊而略顯憔悴的麵容。

她的聲音低沉而有氣無力:“我認識。”

此刻,她的頭痛欲裂,一半是因白日裡長時間乘坐滑翔扇,顛簸勞頓;一半是被眼前這翻滾的石油攪得心緒紛亂,愁緒滿腹。

她曾無數次設想契丹會麵臨何種大麻煩,卻萬萬沒想到竟是這般景象。

石油汙染了水源,方圓幾百裡的土地都變得寸草不生,荒蕪一片。

而這還不是最緊要的,隻有地底的熱源極為強大,石油才有可能會如此上湧。

那麼,地底究竟隱藏著什麼呢?

是火山?

還是其他更為可怕的未知之物?

烏蘭聽到魏嫣然說出這危險之物的名號,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希望的光,那光芒如同在黑暗中點燃的火苗,熾熱而明亮。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整個人仿佛都要因喜悅而跳躍起來,興奮地說道:“太好了,草原有救了!”

然而,魏嫣然卻抬手輕輕製止了她的歡呼,她沉聲說道:“等一等,我們要好好想想辦法。水源被汙染,或許可以修建水渠改道,但這地底下究竟隱藏著什麼,我們還不得而知。”

“啊?”烏蘭有些迷茫,“什麼意思?我們隻是想清除這些黑漆漆東西,你怎麼說的還有彆的東西?”

魏嫣然雙目如寒星般閃爍,她想再看看彆處的情況。隻是此地難行,一個不小心就會葬身其中。

如果用小黑直接探測天空,會比在地麵逐個觀察不知要省了多少功夫,也更為全麵。

然而,這事不能讓烏蘭知曉,須得想法子支開她才是。

她微微斂起眼眸,輕聲道:“烏蘭,我們先回去再問問阿古嬤嬤,這裡她定然十分熟悉。而且,我們二人趕了這許久的路,早已疲憊不堪,再不休息,我怕是真撐不住了。”

說罷,她微微蹙眉,臉上露出一絲倦意,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烏蘭聽聞此言,趕緊上前扶住人。

她對魏嫣然本就很信任,自從知曉堅信她能拯救草原,對她的話更是無條件聽從。

況且,她當魏嫣然是朋友,也怕怕魏嫣然因為自己之事而勞累過度倒下。

二人緩緩爬上山坡,那山坡上隻有枯萎的雜草,微風拂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烏蘭心疼地捧起一朵枯萎的花。

毗藍聖地的美,是神人也會駐足留念的。

但如今這美麗之地卻被毀了。

終於,一陣清風徐徐吹來,二人乘著這風,駕著滑翔傘,飛離了這片土地。

落地之後,魏嫣然終於有心思細細打量那滑翔傘。

她其實一直覺得這滑翔傘甚是奇特,隻是方才烏蘭將它視若珍寶,不讓她瞧上一眼。

如今烏蘭知曉她能拯救草原,心中歡喜不已,便不再將心思放在滑翔傘上,這才給了魏嫣然仔細查看的機會。

這滑翔傘通體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銀灰色,材質看似如鐵,卻比鐵輕盈許多,卻又和鐵一樣堅固無比。

那尾翼處不知加裝了什麼機關,隻需一絲微風,便能扶搖直上。欄杆處的把手更是精巧,輕輕一握,便能輕易掌控方向。

魏嫣然心中暗道:這絕非是這個時代的產物。

她微微蹙眉,沉聲問道:“404,這是你哪一任宿主的滑翔傘?”

404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猶豫。它深知魏嫣然心思敏銳,眼力過人,早已察覺這滑翔傘的不凡之處。

它本不想承認,唯恐讓現任宿主接觸到已死宿主的遺物,會刺激到她。然而,魏嫣然既已開口詢問,它又怎能不回。

於是,它隻得無奈地回道:“第二十七任宿主。”

魏嫣然微微頷首,那就是她的上一任。

她又問道:“阿古嬤嬤說,下一個穿越者該來了,她為何知曉這時間?”

404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因為這個任務世界每隔二十年才能放進一個宿主,天機閣通過抓捕穿越者,早已摸清了這個規律。”

魏嫣然聽罷,陷入沉思。

天機閣曆經二百多年的發展,早已根深蒂固,不知道掌握了多少東西。

現在應該也在虎視眈眈地尋找自己。

不過可惜,天機閣再也抓不到一個穿越者了。

二人行至阿古嬤嬤的木房。

烏蘭一進門,便急切地問道:“阿古嬤嬤,你一直待在這,知道的最多,快告訴我毗藍聖地的都有情況。”

她眼中滿是焦急,雙手緊緊攥著衣角,似乎恨不得立刻知曉一切。

阿古嬤嬤卻隻是坐在那張陳舊的木椅上,微微搖頭,麵容沉靜,語氣淡然道:“我們做不到的,還是等穿越者來吧。”

烏蘭聽聞此言,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怒道:“等什麼穿越者!我朋友知道那玩意叫什麼,石什麼有。你趕緊把情況告訴我們!”

她雙手叉腰,一副要與阿古嬤嬤再不理人就要動手的模樣。

阿古嬤嬤聽到“石油”二字,微微一愣,疑惑地轉頭看向魏嫣然。

隻見魏嫣然依舊笑得十分開朗,她那雙明眸如秋水般清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溫婉而自信的笑容。

阿古嬤嬤沉默片刻,最終低著頭,輕聲道出了毗藍聖地的情況。她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像是什麼沒有生命的老物件在發出腐朽的聲音。

魏嫣然聽完,差不多明白了毗藍聖地的變遷。

按照阿古嬤嬤的話,其實石油在很早之前就有了上湧的跡象,不過之前都不嚴重。是直到近幾年才大幅度上湧,直接把水源和土地都汙染了。

不過具體的時間,她還要借無人機才弄清楚全部情況。

她看了眼還在和阿古嬤嬤爭吵的烏蘭,歎了口氣。

下一刻,魏嫣然輕輕捂著腦袋,身子微微搖晃,馬上就要昏在地上。

烏蘭見狀大驚失色,驚呼一聲:“嫣然!”

她急忙上前扶住魏嫣然,眼中滿是擔憂與驚慌,連聲道:“你這是怎麼了?”

魏嫣然虛脫道:“我有些累了,想睡會。”

烏蘭嚇得臉色焦急,顧不得和阿古嬤嬤爭辯,帶著魏嫣然匆匆往王城趕去。

烏蘭在王城中甚是受寵,有一座獨屬於自己的府邸,府邸雖不大,卻也精致雅致,隻是原本種在院子中的各色花卉全都枯萎了。

魏嫣然被安置在一間幽靜的廂房中,她依舊捂著頭躺在床上,輕聲歎道:“我累了,要休息片刻。”

烏蘭卻放心不下,坐在床邊,死活不願意離去。“我守著你,你是大梁人,還是小心些好。”

魏嫣然:......

正此時,忽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見一名身穿鹿皮的男子半跪在門口,恭聲道:“公主,可汗有急事找您。”他那雙眼睛微微低垂,神色恭敬,不敢直視烏蘭。

烏蘭無奈,隻得輕聲對魏嫣然道:“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說罷,便跟著那男子匆匆離去。

魏嫣然見烏蘭離去,立刻坐直了身子。

可算是把人送走了,終於能自由活動了。

——

大梁境內,一豪門府衙,高牆深院,朱門銅環,氣勢恢宏。

府內雕梁畫棟,庭院深深,卻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石板地上,跪了一地的男男女女,個個衣衫襤褸,麵露驚恐之色,瑟瑟發抖,仿佛風中殘燭。

其中一人,身著華服,卻已破爛不堪,鮮血從他捂著傷口的指縫間滲出,染紅了衣袖。

他破口大罵,聲如裂帛:“紀時澤,你個白眼狼!當初是誰把你從那荒郊野外撿回來的?你居然帶人抄了我們家!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

他瞪著血紅的雙眼,滿麵猙獰,仿佛恨不得將紀時澤生吞活剝。

紀時澤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殘忍的笑,那笑容似刀刃般冰冷,帶著幾分不屑與狠絕。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冷酷:“本來不想殺你們的,但可惜,我改主意了。”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寒光閃爍,仿佛能凍結一切生機。

正此時,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從暗處悄然出現,他跪在地上,雙手恭敬地奉上一封書信,朗聲道:“這是飛渡大人送來的,說是世子妃離開時,隻留了這封信。”

他的聲音低沉而恭敬,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紀時澤微微挑眉,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如刀,仿佛醞釀著一場風暴。他接過信封,手指微微顫抖,卻掩飾得很好。拆開信封,他掃了一眼信中的內容,那原本冷峻的麵容瞬間變得陰沉。

信中寫道:“見字如見麵,我正被契丹公主脅迫,不過她不怎麼聰明,我能對付。你忙完了趕緊回來,邊城這邊需要你。”

紀時澤眼神冰冷銳利,似要將一切湮滅於無形。他低聲咒罵道:“飛渡這個廢物!”

身旁的將士們似是感受到了紀時澤的憤怒與殺氣,身子微微顫抖,大氣不敢出一聲,隻敢低著頭,大氣不敢喘。

那被捆著的男子見狀,依舊不依不饒地叫罵道:“紀時澤,你敢!天機閣剩下的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忘了天機閣是怎麼養育你的嗎?”

“你這個沒爹沒娘的畜生,當年我們瞎了眼才救你!”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仇恨與憤怒,仿佛要將紀時澤釘在那般。

紀時澤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得像千年寒冰,毫無溫度。

他輕飄飄地說道:“人殺了,地方燒了。”

那聲音淡然得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卻帶著無儘的殺機與決絕。

跪在地上的男女們聽聞此言,瞬間陷入惶恐不安之中,他們掙紮著,叫喊著,試圖反抗,卻如同蚍蜉撼大樹,徒勞無功。

那華服男子聽到紀時澤的話後,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聲嘶力竭地喊道:“紀時澤,你敢!你會遭天譴的!你不得好死!”

然而,他的聲音在這冰冷的府衙中,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很快便被淹沒在一片絕望的哀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