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鳥救真鳥(1 / 1)

魏嫣然倒是知道鎮北王世子,這人前些時候是他們邊城的名人。

聽說那時鄰國糾結了兩千騎兵屯在邊境,安營紮寨,連續一個月不肯離開。他們麵上說得是護送公主遊玩,但誰都知道沒有公主用得著兩千騎兵護送。而且這些士兵個個長得膘肥體壯,還騎著戰馬,帶著鐵具,一看就來者不善。

兩國交戰,血流成河,已是二十年前的往事。那時正是鎮北王帶兵打退了鄰國進犯,兩國這才相安無事二十餘年。

可當年那樣屍骨遍地的慘相,每一個親身經曆過的邊城人都忘卻不了。

所以鄰國一有了這個動作,邊城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本來麵目麵對這種情況,朝廷應該派出重兵前去。即使不為了迎戰,為了震懾也是應該的。

但壞就壞在那幾日,正好是黃河水患發生的時候,朝廷的軍力一時間調派不開,嶺南的軍隊又沒有辦法抵達,邊城的子民隻能日夜驚恐地看著那些身穿鎧甲的士兵在附近逗留。

果然一日清晨,鄰國士兵按捺不住,趁著朦朧夜色靠近邊城。

但是任誰也沒有想到,鎮北王世子早已率領兵馬藏在附近山中。

隻待鄰國兵馬奔向邊城,將背後展露,他們便露出身影,與留在邊城的守衛前後夾擊。

敵軍腹背受敵,傳說中以一敵十的騎兵被打得死傷大半,最後隻能鳴金收兵,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鄰國見大梁雖正處黃河水患之時,卻還是有能力打退他們的兩千騎兵,後續便再沒有了要進犯的意思。自此邊城隱患解決,那位救邊城於水火之中的鎮北王世子,也理所當然的成了英雄一樣的人物。

不過誰也沒有見過這位世子長的是什麼樣,有傳聞說他長得凶神惡煞,如青麵獠牙般的鬼怪。也有人說他是長得貌比潘安,是能讓全城姑娘都拋手絹的俊美男子。

不過大家都各抒其詞,因為這位世子神秘的很,即便是邊城的百姓上報朝廷,想要給這位世子開一個慶功宴,這位世子也沒露麵的意思。

魏嫣然看著還在鬥鳥雀的那個少年,不屑的笑了笑。

這人真是傳說中勇武無比,能打退敵國的鎮北王世子?

這一身的細胳膊細腿兒,莫要說騎馬打仗了。怕是還沒上馬,就能被這馬嚇得尿褲子。

“嘰嘰!!!”

籠中的鳥雀再也受不了紀雲樂的紙扇戳弄,它的羽毛已經沾染上了明顯的鮮紅血跡。為了結束痛苦,隻能搖晃地撞向籠子,

隻是紀雲樂看到了紙扇上的血跡,非但沒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而是笑得更歡快了。

“小東西挺厲害啊,這都不死,我倒是看看小爺換這個,你還能挺多久。”說著,他拿起了一旁用來修剪花草的鐵剪刀,就要往籠子裡戳。

紀時澤感受到了魏嫣然的情緒,摘下一片綠葉,卻被魏嫣然按住了。

一隻通體烏黑的烏鴉沒有任何征兆地出現在院子上空,它驚叫一聲,便向紀雲樂俯衝而去。

等紀雲樂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烏鴉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他來不及閃躲,隻能抬手護住臉。結果烏鴉的利嘴劃破了他的胳膊,一條狹長的傷口出現,滾燙的鮮血灑落在了石板上。

“啊!”紀雲樂疼得叫出了聲,他看著那隻烏鴉,罵道:“畜生!竟敢咬傷我,我要宰了你。”

說罷,他拿起手裡的大剪刀向烏鴉扔去。

鐵製剪刀被拋在空中,眼見就要砸中烏鴉。

可空中的烏鴉反應很迅速,動作敏捷地躲過了剪刀。而且衝向了一旁被掛在樹上的鳥籠,尖銳的喙直接撕破了繩子,將鳥籠打開。

受傷的鳥雀趁機從籠中跑了出來,拍打著受傷的翅膀飛向了遠處。

紀雲樂一看這烏鴉不止啄傷了自己,還放走了自己的玩物,氣得他火冒三丈,撿起路邊的石子就像烏鴉砸去。

可是烏鴉仍舊躲避迅速,石子未傷它分毫。不止如此,它還叼起了鳥籠向紀雲樂拋去。

紀雲樂根本就沒有想到一隻烏鴉有那樣的力氣,可以叼起鐵製的鳥籠向他砸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鳥籠已經砸到了他的身上。

“噗嗤!”

他摔倒了,他尖叫著咒罵著,卻也隻能看著那隻放走他玩物,還把它弄傷的烏鴉飛遠。

“啊!氣死我了!”

無能狂怒的紀雲樂捶打著地麵,這聲響終於把仆人給叫了回來。

仆人驚恐道:“世子爺!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受傷了?”

紀雲樂憤怒道:“去!給我找出那隻烏鴉,力氣很大可以叼起鳥籠,嘴巴尖銳像鐵一樣,能劃破人的皮膚!我一定要把它身上的每一寸肉都碾碎!”

仆人根本就不敢說話。他很想問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烏鴉?那巴掌大小的烏鴉怎麼可能能叼得動鳥籠。但是他的主人現在被氣瘋了,他根本就不敢反駁一句,隻能答應著。

404:【宿主,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棒?要誇誇我嗎?】

【星星眼】

魏嫣然:“一般。”

係統:【QAQ】

【你就不能誇一下我嗎?】

樹上,紀時澤側頭看了魏嫣然一眼,卻什麼都沒說。他心裡有很多想問的,但是都沒有問出口。他知道她的身上藏著很多秘密,也許比他身上的秘密還要多。但是既然她不想說,那他就不會問。

他輕聲問,“要回去嗎?”

魏嫣然點點頭。她想知道的事情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再留在這裡也沒有意思。

就這樣二人飛離了樹上。

院子中,紀雲樂還在哀嚎。

走在大街上,魏嫣然的眉頭還未舒展開。

雖然她還是覺得院子中那個人,怎麼看都不太像是傳說中那個用兵如神,能用二百人人打退堂鼓敵軍兩千人的鎮北王世子。

但是不會有幾個膽大包天之徒敢去朝廷的縣衙,冒充皇帝親自封賞世襲爵位的鎮北王府的世子。

這已經不是被發現了,會被痛打一頓關進大牢的罪名了。鎮北王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有皇家血脈。冒充皇室血脈,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魏嫣然有些失落,其實她在一開始撿到紀時澤的時候,還猜想過對方會不會就是鎮北王世子。畢竟時間差不多,那個時間段剛好是鎮北王世子帶領軍隊來到邊城的時候,而且紀確實是國姓。

但是後來他聽人們說,鎮北王世子帶著部隊早就離開了。紀時澤也不像是鎮北王世子那樣忙碌的人物。一心一意待在他這裡,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回想那人方才被無人機成很捉弄,又氣急敗壞的模樣。她心想,難道領兵的另有其人,鎮北王世子利用他的身份壓人,強行將功勞搶了過來。

不過,她怎麼想,都不可能有答案,隻能去問知道的人。

魏嫣然道:“算了,看時間,王員外差不多要回來了,我們去看看他們的勞作的如何,順道去問問。”

說著她便往群山的方向走去。

一來,王員外親自去盯著,那麼辛苦,她作為合作夥伴肯定要去慰問。二來,王員外是生意場上的人,消息靈通,肯定知道鎮北王世子的一些情況。

三來,劉老板已經落到了那位號稱鎮北王世子的人手中,她們可能要有大麻煩了。身為合作夥伴,就算按江湖上的道義,她也得好心知會一聲。

等到群山的時候,時機已經接近了傍晚,日落西山,紅霞鋪滿天邊。

群山前麵一塊兒較為平整的土地已經出現了耕地的模樣,十幾個人站在被鬆過的土地之上,配合著向裡麵撒種子。

另外一群身穿防守服的男人站在附近走來走去,臉上滿是囂張的表情,不時做出動作挑釁漏出半顆腦袋的野狼。

魏嫣然其實在無人機的照片裡就看到了王員外等人的勞作成果,從天空俯瞰更加直觀。王員外的手下人都是乾活麻利,且仔細的。耕地被整齊的分為了好幾塊,分彆種上了不同的種子。

即便不是為了其他事,她也是要來慰問,然後解決水源的問題。

她從懷中掏出一張圖,那是她根據無人機勘測的地形,畫出來的水源所在地的地圖。上麵用炭筆詳細表明了各種情況。

她把地圖交給紀時澤,道:“你帶著人去找水源,挖一條淺淺的溝渠,把水引過來,我和王員外談完就去找你。”

紀時澤拿著地圖點點頭,看了眼地圖,眼前一亮。這麼詳細的情況,即便是他帶著人細細勘探,恐怕都做不到圖上詳細的一半。

他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什麼都不問,轉身去喊人。

原本坐在搖椅上休息的王員外看到了前來視察的二人,趕忙站起身,提著衣擺去迎接,與昨夜冷漠疏離的態度,判若兩人。

他聽清了紀時澤的意思,立刻喊人同紀時澤一起去。還不忘囑咐,一定要尊敬魏小娘子的夫婿,要像對待他一樣,對待紀時澤。

緊接著,等人走遠了,他快步走到魏嫣然身前。

“魏小娘你終於來了,我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的種子已經全部都種下了。但是種子不夠,地太多。我看這麼好的地被荒廢了太可惜,就種了些自家的種子。”

王員外臉上滿是諂媚的笑容,好像十分害怕魏嫣然會訓斥他私自將自家種子種在地上的行為。

魏嫣然知道,這是王員外見識到了那防獸服不可思議的能力,所以調轉了態度,來討好她。

他私自種了自己種子的行為,其實是彌補了她種子不夠的缺陷。若是一直用係統兌換種子,那就是無底洞,即使是她早晚有一日也會填不上。

其實她該謝謝王員外的,但她偏不。

她朝王員外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王員外不明所以。

“魏小娘子,你這是何意?”

“一成。”魏嫣然回過頭,繼續道:“我昨天晚上說的,收成出來的東西分你兩成,現在改成一成了。”

王員外大驚喜失色,驚呼道,“魏小娘子不要,我可以現在就把種子再挖出來。”

這些土地十幾年未被使用過,肥沃的很,而且未開發的麵積還十分廣大。身為商人,他很明白這塊土地的價值到底有多大。雖說隻有一成,但是那在未來可能是個天文數字。

他現在十分後悔自己私自把種子撒在土地裡的行為。雖然他也存了一些彆的心思,但是主要還是因為這麼大一片土地,如果隻有一萬顆種子,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魏嫣然走到耕種的人麵前,從籮筐抓出一盆種子,手指頭翻動這些小小的顆粒。

玉米種子。

其實挺適合邊城的。

她手指了指剛被種下玉米種子的地方,“這塊地你先種著,收成給我5成。”

“啊!”王員外的嘴巴立刻張大到不能再張大。反應過來之後,眉開眼笑道,“魏小娘子你真是個好人,咱們以後可一定要一直合作下去。”

魏嫣然笑了笑,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昨天晚上搞了那麼大一個陣仗,是個人心裡恐怕都會有不滿,現在給王員外一點兒好處,她才能更好的接受自己之後說的話。

“王員外,聽說你不止在邊城有自己的生意,在河東的生意也不少。”

王員外自豪道:“那是自然。雖然我不敢打保票我有多厲害,但我敢保證,整個河東能叫上名號的人物,就沒有不知道我的名諱的。”

魏嫣然問道:“那你知道河東的鎮北王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