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緣有幸拜真賢(1 / 1)

劉文啟不知所蹤。看到戚江雪從暗門出來,秦修意和關苒苒隻是微露吃驚,隨後便滿臉擔憂。

“你怎麼過來了?你現在該好好休養。”關苒苒皺眉道。

戚江雪走向窗邊,向外看去。“劉文啟不知躲哪裡去了。屍人已到院外,我先來抵擋。二位前輩去密道躲一躲吧。”

秦修意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你還受著傷,怎能被我連累?劉文啟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今再躲也無法善了,還會把你和苒苒都拖下水。不過是一條命,給他便是。他得不到想要的也隻能作罷。你們快去密道,回苒苒那裡。”

“前輩好像還不知我叫什麼,是我的疏忽。晚輩姓戚,名江雪。秦前輩剛正,關前輩慈善,能與二位相識是我的榮幸。我孤身一人,了無牽掛,能幫到你們也不枉來此一遭。”

戚江雪將紗布在手腕上纏了一圈,讓肩膀最大程度地解放。

“劉文啟已知你們暗中相見,可能很快就會查到密道。此人心思狡詐,不顧他人死活,今晚不能放他離開。現如今隻有我有一戰之力,劉文啟武功在我之下,我之前也和屍人遇上過。就讓我來幫忙解決吧。”

秦修意眼眶微紅,卻強自鎮定。“可是你之前受了重傷!屍人凶悍,劉文啟陰險,若真對上他們未必有勝算。”

關苒苒按上了秦修意的肩頭。“事已至此,我們都非貪生怕死之徒,不如就與他一戰。阿雪大義,且讓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若是敗了,便死在一處又如何!”

關苒苒從身上取出兩根長針,對著戚江雪道:“我要對你行針,讓你暫時不被傷臂困擾。但過後可能會反噬,不過我也有辦法,就是你可能要受些苦。你可能接受?”

戚江雪徑直坐在關苒苒麵前,伸出胳膊道。“拜托前輩了。”

屍人狂躁的聲音越來越近。秦修意拿剩下的椅子將門擋住,又從床下拿出了一根晾衣的木杆,站在門邊。她一邊留意外麵的動靜,一邊擔憂地看著關苒苒的動作。

長針初入體內戚江雪隻覺刺痛難忍,但很快便緩解了。戚江雪意識到,她的肩膀不是感受不到疼痛,而是麻木了。

看著戚江雪起身,秦修意將木杆遞給了她。“隻能用這個做武器了。有總比沒有強。”

戚江雪想了想問道:“劉文啟可有什麼隨身武器?”

秦修意說:“他有一柄短劍,平時都藏在袖中。”

“那便夠了。此物你們留著防身。我將屍人引到劉文啟之處,二位不要出來,等我的傳音。”

戚江雪沒有再等秦關二人說什麼,迅速起身從窗邊跳了出去,將窗戶從外拉嚴實。

聽到動靜,滿院的屍人瞪著血紅雙眼看向了戚江雪。戚江雪飛腳踢向最近的屍人,隨後一掌真氣拍出,擊向屍人群。屍人東倒西歪一陣後,爭先恐後奔向刺激他們的人。

戚江雪施展輕功向院外飛去。她要將屍人引出,最關鍵的是,她要找到劉文啟藏在哪裡。

如今她武功還在之事已經暴露,她絕不能讓劉文啟活著離開。為了控製屍人,威脅秦修意,劉文啟必然還在這附近。

眼見屍人紛紛跑出柒號院,追著戚江雪而來。劉文啟在暗處簡直氣急敗壞。

這少女果真是怪胎,消業池居然都拿她沒辦法。她已經知道自己私下找秦修意,今晚絕不能讓她再活著。

劉文啟拿出竹笛吹出幾聲變調,屍人瞬時狂性大發,像潮水一般湧向戚江雪,將她層層圍裹住。

這些屍人不見血不罷休,就算她之前瞞天過海保留了功夫,現在也隻能被撕成碎片了。他就不信那秦修意若見此情景,還能負隅頑抗。想到此處,劉文啟嘴角露出陰狠的笑容。

劉文啟此時已覺勝券在握,連夜風吹在臉上都格外輕快。夜風?

“找到你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劉文啟才要動作,戚江雪出手如電,兩下點中他的穴道。藏在左袖中的短劍滑了出去,被戚江雪一把奪過。

“你,你要做什麼?你可知我是無爭管事,你敢動我絕對沒好果子吃。”劉文啟無法動彈,隻能驚慌地喊。

戚江雪用短劍貼著他的臉,一下下輕輕拍著。

“你之前不是很喜歡試探嗎?今天換我來試探試探你的實力,看你能在屍人群裡活多久?”

劉文啟嘴唇抖動著:“我也是為了防患於未然,你不是沒事嗎?我們無冤無仇,今天你放過我,這事就算過去了。”

“哼,怎麼沒事?被你打中後我難受了許久。每天都要回想一遍呢。”戚江雪說得輕柔,但每個字都透著危險的氣息。

說實話,劉文啟之前的試探雖沒有造成多大傷害,但讓她喝了好幾口消業池的臟水,她每回想起來都覺得無比惡心。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個如此記仇的人呢。

“邱老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掌教會把你打死……”戚江雪將短劍捅到劉文啟嘴邊,打斷了他的話。

“你說的對。我可能會死……”戚江雪邊說著邊從劉文啟胸口摸出了竹笛。“但你必須得死在我前麵!”

戚江雪一把將劉文啟從藏身的樹上推了下去,砸中了憤怒的屍人。幾個屍人將劉文啟的一支胳膊硬生生扯了下來,慘叫聲在黑夜中格外淒厲。

戚江雪等了一會,隨後便上前用劉文啟的短劍對付屍人。有了武器,打起來更是得心應手,一劍一個刺穿頭顱,乾脆利落。隻是屍人不知疲倦也感覺不到疼痛,還在不停衝上來。

秦修意和關苒苒已經跑了出來,見狀都有些著急。秦修意拿著長杆衝上前,戚江雪連忙擋在了她前麵。

莫瑞謙和廖奉堂都吹過竹笛,隻要用竹笛控製屍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她回憶著之前聽到過的節奏,拿出竹笛吹了起來。屍人們漸漸停了下來,劉文啟已經在地上一動不動。

戚江雪又吹了幾下,屍人停止躁動,有的搖搖晃晃走向遠處,也有的依然停在原地,隻是不再攻擊。

關苒苒上前看了看劉文啟說:“已經死透了。”

秦修意看到戚江雪手裡拿的短劍,猜到了她的想法。“他死的不冤,隻是不能引起懷疑。”

“我在他周圍殺了不少屍人,裝成他被屍人殺死應該不難。”戚江雪上前將短劍塞到他僅剩的那隻手裡。

關苒苒略一思考道:“他武功不算太差,如何死在屍人手中還是要做的更謹慎些。讓我來處理吧。”

秦修意一邊上前幫忙一邊對戚江雪說:“屍人應該不會再攻擊了。剩下的交給我們,你快回去休息。”

戚江雪站到了一邊,但依然不能完全放心。

這些屍人很是奇怪,僅僅靠竹笛就能讓他們聽話嗎?也不知道屍人到底有多少,何不趁著現在將這裡的都解決了呢?反正他們這樣半死不活行屍走肉一般,殺了他們反倒能幫他們解決痛苦。

戚江雪看著屍人,心裡突然湧上一股很奇怪的衝動。她想要殺掉他們,這個念頭一上來就控製不住了。戚江雪感覺不對,連忙運氣,誰想內力卻突然失控,竄向腦中各大經絡。

額顳跳突不停,一股狂躁暴烈的殺意瞬間湧上四肢百骸。

這些屍人本就不該存在,他們為什麼還活著?

刺穿,碾壓,砍斷,撕碎……不管是什麼,想要破壞,想去毀滅。

戚江雪心中大駭,強行收力,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著。

秦修意看見她的狀態,大吃一驚,連忙過來想要將她扶住。戚江雪卻生怕自己傷害她,踉蹌著後退幾步。腳下止不住虛浮,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醒來時,戚江雪的頭上紮著幾根針,胳膊格外疼痛。秦修意和關苒苒聽到她的動靜一齊來到了床邊。

“秦前輩,關前輩,屍人還有劉文啟……”

關苒苒打斷了她。“我們已經處理好。屍人大部分都散了,隻剩下幾個在院外,不會再進來的。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走火入魔的感覺?”戚江雪想起自己之前的狀態,不由一陣後怕。

“你傷勢未愈,之前飲鴆止渴的麻痹方式難免會反彈。”秦修意摸了摸她的額頭,繼續說:“而且,你的內力似乎有些失控。我不知你過去師從何人,你天賦奇絕,氣海深廣難探虛實,這對於習武者確實極為難得。可是……”

“可是什麼?”戚江雪追問。以前她隻是覺得這個隨身外掛不錯,卻不知這東西是不是還有什麼副作用。

秦修意緩緩道:“你的根基還不夠深厚。我觀你出招,靈動恣意,出人意料,但卻不成體係,似乎大多是隨心所欲的動作。”

戚江雪暗中感慨,可不是嗎?腦海中冒出哪個招式就用哪個,很多時候出招也是根據對方動作給出的被動反應。畢竟,她不是真正從小就習武的人。

“確實,我也想不起過去是在哪裡學的。或許壓根就沒有師父,都是我自己瞎摸索。讓前輩見笑了。”

秦修意笑了笑,“那更說明你是罕見的天縱奇才。根基淺沒什麼,隻要能得到些許指點,憑你的天賦必定一飛衝天,驚豔絕世。”

“前輩太看得起我了。”戚江雪有些不好意思。

“修意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凜霜客’,她的評價當然做得了準。”關苒苒挑了挑眉,笑語盈盈。

“快彆拿舊事打趣我這廢人了。現在若不是江雪出手相救,我們焉能安然?若是你不嫌棄,我或許可以跟你說說武學進益之事。”秦修意看著戚江雪,目光中滿是欣賞與慈愛。

“承蒙前輩不棄,戚江雪願虛心學習,隻求前輩賜教。”戚江雪掙紮著坐起,就要向秦修意拜下去,被她攔了下來。

“好。先彆忙,你現在最需要的是養好身體。你的問題在於內蘊太深但理解不夠以致不能完全掌控內力,融會貫通。而且,習武先要修心正念。你之前也是被屍人所激,殺戮欲變重,若不能好好控製,終會成為隱患。”

戚江雪低頭道:“我明白了。”

關苒苒拍了拍手笑道:“修意,如今找到適合之人,你秦家絕學終於能被發揚光大,不致失傳。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大家都輕鬆些。”

秦修意含笑點了點頭,戚江雪想到自己能好好整理一番武學,也不由心下一鬆,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