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邊塞(1 / 1)

刀鋒匿絲柔 江清水淺 4246 字 3個月前

林青羽為黎禮結識到真心朋友而感到高興,她一度勸誡黎禮尊卑有彆,還是要遵守規矩,卻不想就算是麵臨生死攸關,玉竹也願追隨,於是便讓玉竹去追上黎遠安所帶的軍隊,玉竹在疑惑夫人為何會知道。

她輕輕撫摸手中那盒安神香,說道:“知子莫若母,她信中隻字不提遠安,必然是悄悄跟在遠安帶的隊伍中。”

收拾好行囊的玉竹準備出發,牽著馬匹,一躍而上,聽到連翹在叫她,又側頭看向連翹。

連翹小跑到玉竹身前,“ 竹姐姐,你帶上我一起去吧。 ”眼神裡全是祈求。

玉竹回絕道:“ 此去凶險,我不能讓你冒險。你留府照看夫人,小姐和我都能安心。 ”

連翹有些失落,卻還是點頭答應了,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繡著竹子的香囊送給玉竹,又說道:“ 竹姐姐,這是我給你求的平安符在裡麵。一定要平安回來。 ”

玉竹寵溺的笑著點點頭道:“ 一定,待我歸來還要送你生辰禮物。”

林青羽周婆等人也在黎府門口為玉竹送行,林青羽親自下廚為玉竹備了吃食,並將包裹遞到玉竹手中:“ 路途奔波,我多為你備了些乾糧和糕點。這裡麵有兩副護膝,一個是你的,一個是禮兒的,你見到她就叮囑她戴好,那蠻野之地天氣多變,小心受涼。”

玉竹應聲道:“ 好,夫人放心。 ”

接著林青羽又遞到玉竹手中一個小包裹,並小聲告訴玉竹:“這裡麵是盤纏,小心護好。 ”

接過錢袋她說道:“ 那我走啦”

林青羽連翹招收示意讓她去吧。

“ 駕 ” 玉竹腿下收緊,腳下一用力,騎馬往西南方向去。

行軍隊伍中途安營紮寨,暫時整修。

黎禮身穿比自己偏大一點的甲械,走路有些不太方便,跟在隊伍最後,五天時間腳腕處便磨出血漬,趁著休息時正在為自己上藥。

“你是第一次跟隊打仗吧。 ” 旁邊的士兵開口問道。

黎禮點了點頭,說道:“ 這鞋不合腳,走多了就磨破了。”

小哥大笑,回應著:“其實真正合腳的鞋並不多,隻是我們早就習慣了這種小傷,繭子都磨的很高了。你年幼,細皮嫩肉的自然就容易磨破。你叫什麼名字? ”

“但你彆看我腳腕雖然被磨破了,我手勁可大,揮動二十公斤大刀也不在話下,可不要小瞧了我年紀小。哦,對了我叫廖輕,輕於鴻毛的輕。你呢? ”黎禮怕被父親發現自己在,便上報了廖輕這個名字。

小哥嘿嘿一笑回答道:“我叫伍肆。家中排行第四,就叫這個了。 ”

黎禮大腿一拍,那叫一個響亮,由衷讚歎道:“好名字啊。 ”

伍肆有些震驚和不解,問道“ 好在何處?”

黎禮閉上眼解釋,手上故作起小六壬架勢並說道:“ 你一定是個愛國之人。”

伍肆更加驚奇,便繼續追問道:“你因何得知? ”

她故弄玄虛,說道:“我啊,通曉些天命。”

伍肆有些意外,“真的假的?那你幫我看看,日後我還有機會入朝為官嗎?”

黎禮收起笑臉,神色異常,說道:“你想當官啊! ”

伍肆瞧了眼環顧四周,小聲的解釋道:“ 我想改變雲國政策。”

聽得黎禮一個激靈,心想:許美靜女士,我在古代遇到革命者了。一個簡單名字喚醒了廖輕輕自己是生在新中國的人,那裡才是她見過真正太平盛世。

於是她繼續追問道:“那你為什麼想改變政策。 ”

聽他歎息一聲,手裡撿了根木棍劃著:“ 略識得幾個字,又見過真正的祥和日子,自然想改變現狀。”

“伍大哥所見的祥和景象是什麼樣子? ”

他手裡裡動作並未停下,樹枝與鬆木不斷摩擦,很快一堆草生出一陣白煙,他說道:“ 想我當初才十來歲,約莫著同你一般大,那個時候還是雲武帝在任,逢年過節之時,家裡人口多的還會給補貼,收成不好時,會免除稅收,遭受災禍時,會進行救濟。今時不同往日了。”

黎禮想到季先生在課上提及前朝往事都是前朝皇帝禍亂朝綱,沉迷美色,而引起諸多不滿,所以才有人起兵反叛建立雲國。黎禮竟不知原來前朝也曾是盛世,“欸,伍大哥你說的是前朝盛世,可是我看現在的景象除了邊塞動蕩,百姓不是安居樂業嗎?”

伍肆搖了搖頭,“自古曆史都是由勝利者譜寫。你有所不知,二十二年前的西傾國才是真的百姓安居樂業,而後來的永惠帝卻被自己堂弟所害,皇後出逃半年最終被抓,慘死宮中,屍體還被懸掛之城牆警示眾人,當今聖上下令誰都不準提西傾國的事情。後來雲國建國初期,說是需要大量財力物力來經營維持,近年來糧食收成不好,朝廷的稅收不減反增,普通人都快吃不上飯了。”

黎禮不解,“那為什麼沒有人站出來反抗?”

他幽怨道:“反抗?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陸文淮陸丞相,那可是全家遭殃的下場。”

伍肆無奈道:“也不知是何人擁護,竟讓一個外姓皇親國戚逼宮成功了。”

聽到有關陸家的消息,黎禮心中不乏一陣酸澀滋味,果然陸伯伯事發蹊蹺,那看來父親定然也是知道緣由的。

史冊上雖抹除了,雲武帝的豐功偉績,黎禮也知道此人地位尋常法子難以撼動,她自小便聽家裡老人提及過,隻是與書上所說出處很大,她那時並沒在意這些。

當得上皇帝的人果然有些手段,知道從教育入手,改便他們思想。

“孩子,今日同你講的此事,莫要大肆宣揚,爛在肚子裡最好。”伍肆誠懇的叮囑著。

“那伍兄又為何冒險告知廖某?”黎禮說。

伍肆真誠的說道:“你年紀尚小,眼神清澈,一看就心思純良,我不想你替那種人守護國土,葬送性命。”

黎禮感恩道:“多謝伍兄關心,我自當小心行事。”

躺在行軍床床上,黎禮輾轉反側,聽著糙漢子們的鼾聲此起彼伏,又想起伍肆白天說起的話,她決定出去透透氣。

來到小河邊她洗了把臉,白天刻意塗黑,邋遢的不成樣子,隻有這片刻才恢複俊秀的容貌。

就在這時她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便迅速躲在樹後等待時機準備抓住蒙麵之人。

待馬兒路過黎禮身側之時,黎禮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借助樹乾的力量飛上馬匹,捂住駕馬上的人眼睛,二人扭打在一起。

一抹熟悉的幽蘭花香,充斥在耳鼻裡,她便驚訝的發現熟人。

她難以置信的叫出名字:“玉竹?”黎禮立刻鬆開手,馬兒已被驚到,兩個人同時摔下馬。

“是誰在呢?”一個巡邏士兵聽到聲音迅速往這邊趕來。

黎禮拉著玉竹迅速躲起來,馬兒則是被玉竹所指引跑到遠處。

在士兵快靠近時,黎禮向這邊吹了口迷魂藥針,小士兵沒過三秒就倒下。

見沒了威脅,她便問玉竹:“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是夫人猜到的。”

黎禮雙手環胸,並傲嬌的說道:“反正你說什麼,我都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嗯。”

隻有一個“嗯”的回應,黎禮覺得不可思議的說著:“你“嗯”是什麼意思?打算把我敲暈了綁回去嗎?”說著作出防備姿勢。

玉竹似笑非笑的說道:“小姐,是夫人讓我來的,她隻說讓我護好你,並沒有讓我將你綁回去的意思。”

黎禮一陣竊喜,雖說不像大戶人家那樣被養在深閨,可好歹是她第一次出遠門,沒想到母親竟是支持她的。

儘管是經過母親同意了,但父親這邊還不知道,她叮囑玉竹:“玉竹,阿爹並不知道我跟來,你也不要去稟告阿爹,不然我們就要被押送回黎府。趁現在這哥們還沒醒,你把赤兔喚過來,趕緊回家吧。”

玉竹這才著急道:“我不跟著你,我怎麼能保護你啊。”

黎禮擔憂道:“以我現在的能力,武力值應當是在你之上,況且現在你要怎麼加入行軍隊伍?招募已經過去了。”

“隻要小姐不趕我走就好。”

黎禮:“我不趕你走,你也得有個容身之處啊,你這樣我怎麼能放心呢。”

“不過,你要是跟定了,就記得我現在叫廖輕。做好防備,萬一被我爹發現了,搞不好這次咱倆又得一起挨鞭子。”

“小姐放心,我先去前麵村子等你。”

黎禮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士兵,“你見機行事,我得把他安頓一下。”說著向玉竹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人。

玉竹點頭示意後迅速離開。黎禮隨手抓了地上的土又把臉上抹黑,準備把躺著的人拉走。

黎禮將人拖到篝火前,又在他腳踝紮了兩針排毒,隨後拍拍昏睡的人,“欸,你醒醒,彆睡了。”

那人去驚弓之鳥,喊著“彆殺我,彆殺我。”

黎禮“噗嗤”一笑,“你做噩夢了啊。”士兵緩過神來,“我怎麼到這了?”

黎禮打著馬虎眼,“哦,我剛方便的時候,看到你靠著樹睡著了,叫不醒你,怕你被蟲蛇咬,費老大勁才把你拖過來。”

士兵恍然大悟:“多謝小兄弟,可能是太累了,睡的有些沉,確實做了個噩夢。”說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黎禮愧疚的撓了下鼻子,說道:“既然你今日累了,那你先休息吧。”

士兵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今日是我巡邏,被老大發現,被罵不說,很可能還要被克扣軍餉的。”

黎禮:“這樣啊,那我今日替你當值,剛好我思鄉心切睡不著,你老大問起來,你就說找人替你換了個班,怎麼樣?”

士兵眼裡頓時亮了起來,說道:“如此便多謝小兄弟了。你叫什麼名字何時當值,我來換你。”

黎禮:“沒事,我還要多謝你可以讓我看看這天上的星星,你回去睡吧。”

士兵起身整個人都雀躍了起來,“那就多謝小兄弟,那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