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入寨(1 / 1)

成為山匪後 圖藍 4477 字 3個月前

徐青茹心頭一緊,沒有想到這羅斬秋竟然如此難商討,沒有流露出一點心動的意思!

眼看這群人馬上要離開了,她腦中突然回憶起一個書中細節,急忙說:“等等!等一下!民女可以治療肺癆!”

書中曾簡短地說過,杏花寨大當家單貂對其母十分孝順,母親患肺癆之後,暗地請過幾位江湖名醫給老夫人看病,用各種珍貴藥材養著,但老夫人的病一直不見起效,這位大當家後麵還放出話來,誰能治好他母親,便贈黃金萬兩,因此,儘管多數人畏懼其凶名,也總有一些貪財不怕死的前來治病,隻可惜這些人均以失敗告終,不久後老夫人便離世了。

此話一說,羅斬秋果然停下了腳步,各人神色各異。

“你是說,你會治肺癆?”聲線被拉長,平添一份陰冷。

“有六七分把握。”

雖然她拿不準老夫人病情如何,但以她在現代的醫學經驗,應該也能搏上一搏。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嘩然,更有人出聲高曰:“荒謬!就是華佗在世亦不敢如此狂妄,這小娘子怕是唬我們的罷!”

徐青茹心跳如鼓,但一雙明眸仍然堅定沉穩,道:“如若民女能見到患病之人,切實了解情況,把握亦可在七分以上。”

七分!

經驗老道的醫者都不敢說自己有七分把握。

這女娃娃如此自信,難道真是個神醫?

眾人看她的眼色少了一份輕視,多了一份考量,畢竟有一位醫術高超的大夫在山寨,對他們這種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的人,無疑是一種保障。

那書生模樣的山匪看向羅斬秋,開口勸言:“既然這位姑娘說能治肺癆,不如讓她試試老夫人的病?若真能成功,大當家的也不如夜夜憂心了。”

女人沒回答,眼神如毒蛇般慢慢滑過徐青茹的臉龐,引起她一激靈,然後遊移到身旁矗立的少年,“小欒爺,你說呢?”

徐青茹看到羅斬秋將選擇權交給那個少年,麵容上出現一絲裂痕,雖不知之前為何他沒有殺自己,但那帶血的刀尖表明,這少年絕非什麼活菩薩。

徐青茹的心高高懸著,掐著手心,像是等待最終的宣判。

那藏藍色衣裳少年看著懶散高傲,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時卻突然勾唇淡笑了一下,眉眼舒展開來,恰如冬日豔梅,生動昳麗。

他道:“既然如此,讓她試試。”

竟然是允了?!

徐青茹的心一下子從最高處垂直下降,猛地落到平地,她差點沒有回過神來。

“好啊!既然小欒爺許可了,你,便跟著我們回去。”羅斬秋說完偏頭示意了一下,徐青茹身旁的山匪立馬會意,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條深藍色的長條麻布,麻利地給將徐青茹的眼睛蒙上。

見到徐青茹即將跟著進入山寨,沉默了良久的女孩突然出聲,帶著哭腔:“奴,奴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奴會洗衣做飯端茶倒水,還能做豆腐,奴什麼都能做,求求各位爺,也收留了奴吧!”

聽到這話,女人突然發出一聲陰冷的笑聲:“當我們這客棧麼,想來就能來,嗯?”

女人那股冰冷死亡的氣息太過於明顯,女孩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反應,不禁全身發抖起來,嚇得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誒呀!二當家!你何必這麼凶呢!”那書生模樣的山匪又趕忙出來打圓場,接著便轉頭對那女孩說,“好姑娘,彆擔心,這不先讓二當家和欒小爺帶著東西先走,怕大當家的等不及,你們這些剩下的姑娘呢,跟著我們晚一步回山寨,看看張皮子那小兔崽子什麼時候來,彆擔心,都能進山寨的!”

說到後麵,這山匪又笑了起來,看著是副和善溫煦模樣。

女孩嚅著聲音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少許依賴。

等等!

不對!

剩下的人不是在這裡被殺害的嗎,怎麼還有進山寨這麼一事,難道......徐青茹捋了捋原書內容與現在事情進展,區彆有二,她殺了張皮子,她說自己會醫術能治肺癆,所以能跟著羅斬秋進入杏花寨,難道......她改變了這些人的命運,成功地拯救了她們?

徐青茹察覺到隱隱約約有一團霧,掩蓋了事情的真相。

然,她早已被押著,踏上了前往山寨的路。

*

鷓鴣山地處雲州與西南交界之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這些山匪一般是殺搶官家糧食、貨運,但偶爾來了性子也會隨意挑個日子,不由分說地搶了過路鷓鴣山行人的貨物,是真正無視法律的窮凶惡徒,但偏偏,就著杏花寨的獨特位置,每次剿匪都節節敗退,官府對他們恨之入骨又無可奈何。

徐青茹雙眼蒙住,途中被一位身強力壯的山匪扛著,難以窺探前往杏花寨的山路,隻是先山風穿行,帶來陣陣嗚咽,而後又鴉默鵲靜,唯踩在厚厚落葉上的腳步聲清脆規律。

不知過了多久,徐青茹隻覺得自己快要昏睡過去時,一行人在一石壘門前停下,那大門估約有兩丈高,一丈寬,看起來十分氣派雄偉。上麵有人問道:“人從何來?”

那聲音如波紋般在空中回蕩,久久不停息。

下頭有人仿造布穀鳥的叫聲,三長一短。

上麵又問:“人去何地?”

回應為四長一短。

雙方人馬對好暗號後,大門才緩緩被拉開,發出厚重磅礴的聲音,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進去。

一進杏花寨,徐青茹便直接被帶入大當家單貂的主房,也就是這群山匪議事的大堂。

兩側牆壁掛著五張油亮的黑熊皮和五張暖色的豹皮,分外寬敞,幾根白色的粗壯蠟燭擺放於高台之上,火光搖曳,映照出位坐上端之人的模樣。

押著徐青茹的壯漢一把扯掉她眼上的布條,聲音粗獷有力:“大當家,人已帶到!”

所謂山寨的大當家,正坐於房中一把被做得極其寬闊、墊著虎皮的寬塌上,膚色粗黑,五官深邃,毛發濃密,十分威嚴魁梧,其背後掛著一副巨大的虎嘯山林圖,威風凜凜,這兩者相互交應,仿若置身於凶險虎穴之中。

單貂兩旁,各坐了四人,其中,那名為羅斬秋正坐在左首第一位,第二位的位置被空了出來,而年輕的少年則坐在右首第一位。

見著這些個山匪凶惡的氣派,徐青茹緊了緊神,忍住心中的恐懼與不適,仿照著以往看過的影視片段,向這些人一一行了個禮。

單貂視線極掃過徐青茹,拿起眼前的烈酒大喝一口,卻未曾說話。

對於徐青茹要進山寨的緣由,早就有人彙報給了大當家,隻是事關老夫人的病,多少要試探一番。

屋內氛圍似乎被膠住,徐青茹屏氣凝神,心中波瀾四起卻並不表現,她衣袖中的手緊緊握住金簪,一頓一頓的疼痛讓她清醒和被感知。

“不要慌徐青茹,你會醫術,你治好老夫人的病,你將會成為這位大當家的恩人,你會避免原書中悲慘的命運,你進山寨才是唯一的生路,彆害怕......”她心中默默絮念著,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

“你懂如何治病?”突然一聲粗沉的聲音,單貂兩隻眼睛像鷹般地緊盯著徐青茹,他旁邊的那些個山匪,除了羅斬秋和那位少年,也同樣凶狠地瞪著她。

來了!

徐青茹按捺住心中的懼怕,神色從容自然,把之前說過的話又再說了一遍。

然而,聽完她的回答,單貂並未表現出任何多餘的神情,隻問道:“叫什麼名?”

“民女名為徐青茹。”

“多大?”

“十八。”

徐青茹並不知曉原主的真實年齡,隻囫圇著答了一個。

“嗬!”高大粗獷的男人突然哈哈大笑,笑完後捋了一下胡子,傲慢輕視地看向徐青茹,“十八歲的丫頭片子,也敢說六七分把握?”

此話一出,單貂旁邊人的氣勢更盛,壓得徐青茹有些喘不過氣。

她內心愈加緊張,表麵卻是不顯,還帶了些許自豪:“醫術往往與兩者有關,一個是天賦,一個是經驗,民女經驗不足,但天賦足矣,大當家大可先讓我一試,若不行,再處置民女也不晚。”

當然,醫術與什麼有關,這是她胡謅的。

單貂的眼神從她身上移開,打了個手勢,下麵的人便領命帶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進來。

“張大夫,問問。”

這位老者是江湖上一位有名的遊醫,這會兒竟被杏花寨抓了過來。

老者撫了撫白須,見是一個小丫頭,不由心中騰升起一股輕視:“就讓老夫來問問你。”

“先生賜教。”

然,儘管麵對的是經驗老到的醫者,徐青茹仍對答如流,言之成理,她的心也慢慢地沉穩下來。

老醫者聽著她的回答,神情愈顯柔和,聽到最後竟直點頭,激動地誇讚起來,起了惜才之意:“小小年紀,便對醫術研究得如此透徹,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不敢。”

如此,徐青茹便知曉自己穩了一半。

聽到老者的誇讚,上麵那些惡徒的神情才稍稍有所變化。

單貂也斂了神色,眉眼中有了認真之意,對一旁的人囑咐道,“既然如此,那明日佑兒你帶著她去看看,看是否真的如她所說,能治好老夫人的病。”

話語之中,不乏警示。

那名叫做欒佑的少年聽到此話,這才轉過頭來看了徐青茹一眼,隨後斂眸,清冷散漫地“嗯”了一聲。

徐青茹的神色亦是鎮定從容,也應了一聲:“青茹必不辱使命”。

隨後,單貂擺了擺手,押著徐青茹的山匪便帶著她離去,隻是先前是押著進來,這會兒卻對她說了句“請”。

房中依然明亮,應是還在商論其他事宜。

徐青茹被帶到一個一座窗戶開得老高的石屋之中,外麵的一切情形都被隱匿起來,整個石屋陰沉昏暗,冰冷孤寂。

“徐小姐,您先住在這,等明天去看了老夫人的病後,再安排房間給您。”

帶她來的山匪如是說道。

徐青茹點點頭,便聽到門“哐嘡”一下關上的聲音,她不由打一個噴嚏,慢慢走到一個角落處,稍微整理了一下地麵上的雜物。

她在現代的時候是一個孤兒,在孤兒院院長的撫養下,她上了大學,讀了研究生博士生,最後進入醫院,在醫院兢兢業業地工作了三年,馬上就要升職之際,竟然穿越進小說裡麵,還成為一個出場沒有多久就死亡的炮灰,現如今又落入這虎穴狼窩,無依無靠,徐青茹不由感歎一句自己真是命運多舛!

徐青茹歎了口氣,今日這一天的精神勞動,使她感到無比疲倦,抱住自己蜷縮在一邊牆角,不久後便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