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陌淮帶著幾人在城東街道上四處巡查,忽然餘光瞥見什麼東西在巷口一閃而過。
他立即停住腳步,對身後的幾名屬下說道:“你們在這等著,我去裡麵看看。”
“是。”
冷陌淮朝巷口走去,輕步走向巷子右邊,檢查一番並未發現什麼,又轉身朝巷子左邊走去。
突然,他聽見一旁的籮筐響動了一下,他立即慢步朝籮筐走去。
果然,有一隻小貓藏在籮筐後,這是一隻皮毛灰白的貓。
冷陌淮蹲下身,慢慢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它,便將它溫柔抱起,走出巷子。
他回到街道上,將貓抱給一人,便帶著人繼續巡查。
亥時。
邱青椋與卜子遙帶著一隊人馬走在街上,忽然看見前方一處熄燈的房屋又亮了起來。
一名婦女迅速打開屋門,急忙朝街上走去。
“等等!”卜子遙大喊一聲。
婦女一愣,停住腳步,回過頭來。
他們立即快步向她走去,走至她身前。
卜子遙問道:“這麼晚了,你要去哪?最近可不安全。”
邱青椋道:“近日,入夜不得擅自離家。”
婦女麵色焦急,頷首回道:“大人,我相公發病了,可耽誤不得,我現在得趕快去找大夫!”
卜子遙道:“好吧,那我們送你去。”
“多謝大人!”婦女急忙轉身朝前走去。
幾人隨即跟著她快步離開。
少頃,眾人跟著婦女來到一處屋門前停下。
“咚咚咚!”
婦女著急敲門,喊道:“郝大夫,我相公又犯病了,還請你去看看!”
屋門隨即被打開,一個年輕男人看了眼眾人,又看向婦女,溫柔應道:“好。稍等,我去拿藥箱。”他又進入屋內,拿上藥箱,隨即出門。
不一會兒,幾人便又回到婦女的住處。
郝大夫對卜子遙與邱青椋說道:“還請二位大人稍候,我先進屋為病人診治。”
二人點頭,男人隨即跟著婦女入屋。
婦女打開房門,二人走入裡屋,隻見一男人躺在床上,他雙眼微閉,身體僵硬,四肢不斷抽搐。
郝大夫立即打開藥箱,抽出幾根銀針,紮在他的幾處穴位上,男人漸漸平靜下來。
他又拿出一顆藥丸遞給婦女,“喂他服下吧。”
婦女隨即接過,笑著道:“多謝郝大夫!”她立即將藥喂給男人。
郝大夫去至桌旁,倒了兩杯水,朝她走去,將一杯水遞給她,婦女立即接過,喂男人喝了些水。
他又將另一杯水遞給婦女。
婦女愣了愣,接過喝了口,“郝大夫人真是好,還拿水給我,應是我為你倒水才是。今夜可真是多謝郝大夫了!”她隨即拿出銀兩遞給他。
郝大夫收下診金,微笑著道:“夫人不必客人,此事是在下應該的。”
他又道:“天色已晚,夫人早些休息吧。”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有些困了。”婦女揉了揉頭,“郝大夫,我這突然像是有些頭暈啊。”
“我幫你看看。”
“好。”婦女隨即伸出手。
郝大夫將指尖放於她手腕上,開口道:“夫人近日應是操勞過度,才會有此頭暈之症,隻要好好休息便可。”
“好,多謝郝大夫。”
“那在下先告辭了。”他隨即轉身離去。
卜子遙與邱青椋站在屋外等候,他們方才已命其餘人繼續四處巡查。
郝大夫打開屋門,將屋門關上後,便走至他們身前,“兩位大人,可以走了。”
卜子遙點頭:“好,我們送你回去。”
“多謝大人。”
卜子遙與邱青椋隨即護送他回家。
……
皇宮,一處偏殿。
舒之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她一直在心中思索著許多事。
不知道今夜還會不會有百姓遇害?不知道那凶手到底在何處?不知道大人他們可有找到什麼線索?
若是兩日後還未找出凶手,皇帝便會殺了那些養貓人,也會懲治冷陌淮,而她也要入宮為妃了,這該怎麼辦?
若是要去查問百姓,自是有她在身邊最為合適。萬一有人說了假話,那這人必定有嫌疑,這樣或許能快些找到凶手的線索。可她這兩日都必須身處皇宮,根本幫不到他們。
不行,她不能待在此處。她必須出去,幫他們一起捉拿凶犯。
舒之薏立即起身下床,快步走至屋門前,打開了門。
不過,屋外站著一名守衛。
他問道:“姑娘有何事?”
舒之薏道:“那個,可以帶我去一趟陛下那嗎?我有急事要稟報。”
“現在天色已晚,姑娘有什麼事還是明日再與陛下說吧。”
若要等到明日,還不知道皇帝有沒有空聽她說話。
舒之薏頓了頓,立刻從身上掏出銀兩,遞給他,“大哥,求求你了!我真是有急事,若是陛下怪罪下來,我定會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不會牽連你的。”
守衛遲疑片刻,接過銀兩放到自己衣中,“好吧。”
他隨即帶著舒之薏往皇帝那去,隨後打聽到皇帝此刻正巧去了皇後寢殿,二人隨即前去清心殿。
嚴畢守在殿外,見守衛帶著舒之薏走來,麵露困惑。
他皺起眉斥道:“誰讓你帶她出來的?”
守衛急忙躬身,拱手道:“公公,是她說有急事要向陛下稟報,我這才帶她過來了。”
舒之薏道:“嚴總管,你彆怪他,是我讓他帶我過來的,我真是有急事要告知陛下。”
嚴畢平淡道:“陛下與娘娘已經要歇下了,舒姑娘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不行,我現在必須要說。”舒之薏又拿出銀兩悄悄遞給他,“還請嚴總管替我向陛下通稟一聲,若陛下動怒,一切罪責我自會承擔。”
嚴畢“嘖”了一聲,“你還真是跟那冷大人一樣固執。”
“收回去吧。”他擺了擺手,“我可提醒你一句,陛下在歇息時,可一向不喜被打擾,尤其是在皇後娘娘這。若是陛下待會動怒了,到時候說不定你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舒之薏神色一頓,點了點頭:“好,謝謝公公提醒。”
不管了,來都來了,她豁出去了!
嚴畢對著殿內喊道:“陛下,舒之薏有事要與您稟報!她此刻正在殿外侯著,陛下可要傳她入殿?”
殿內,皇後正要為皇帝更衣,聽聞此話,立即停住動作。
皇後不解問道:“陛下,這舒之薏是何人?”
皇帝淡淡道:“是那大理寺卿的心上人。”
“原來她就是今日與那冷大人一起入宮的姑娘。”皇後垂下眸,“可臣妾方才聽人說,陛下好像是要納她為妃。”
“呃……”皇帝頓了頓,拍了拍她,“朕隻是隨口一說,皇後不必當真,朕怎麼可能真的會納她一個野丫頭為妃。”
皇後輕微歎息:“您這隨口一說,可是把他們二人都嚇住了。”
皇帝笑了笑:“朕此舉也隻是想讓那冷陌淮早日找出凶手嘛。”
皇後無奈搖了搖頭,“那姑娘應是真有什麼急事,陛下快傳她進來吧。”
“好吧。”
“既是如此,那臣妾先回避了。”
皇帝牽住她的手,“哎,這是你的寢殿,你回避做什麼?一起與朕聽聽她要說什麼也無妨。”
他拉著她走至坐榻上坐了下來,隨即高聲道:“讓她進來。”
兩名婢女打開殿門,舒之薏隨即走入殿中。
她走上前,跪地叩拜:“民女拜見陛下,拜見皇後娘娘。”
“平身。”
“謝陛下。”舒之薏站起身。
她剛要開口解釋,隻聽皇帝先對她說道:“你來此,可是要告訴朕,冷陌淮收你入大理寺的真正原因了?”
舒之薏陡然一愣,他竟然……已經猜到了?
皇帝見她發愣,平淡說道:“就算你是他的恩人和心上人,他也不可能隻因私情,就將你收入大理寺,想必你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舒之薏頷首,恭敬回道:“陛下果真英明神武,民女來此確實是想告知陛下此事。”
“說吧。”
舒之薏解釋道:“陛下,民女會鑒謊之術,可識人謊言。”
皇帝眯了眯眼:“哦?鑒謊之術?”
舒之薏續道:“民女與冷大人入宮見陛下之時,陛下說若我入宮為妃,您便放過那些養貓人,也不怪罪民女與冷大人,雖說我不知哪句話是假的,但我感知到陛下確實說了假話。”
皇帝神情一頓,與皇後對視一眼,隨即喚道:“嚴畢。”
嚴畢聞言,立即走入殿中,躬身問道:“陛下可是有事要吩咐?”
皇帝吩咐一聲:“關門。”
殿外的兩名婢女立即關上殿門。
皇帝麵色嚴峻,直接問道:“你對朕是否忠心?”
嚴畢神色一慌,急忙跪地:“老奴自然是忠於陛下,天地可鑒呐!”
皇帝看向舒之薏,“如何,他所言是真是假?”
嚴畢神色緊張,抬頭瞥向身旁的舒之薏,心想他的性命可全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舒之薏一愣,暗道這帝王果真心計頗深。一知她會鑒謊,便立刻試探自己身邊最近的人。還好嚴畢對他是真心的,要不然他可能會立即將他處死,那這可都要怪她了。
她回道:“陛下,嚴公公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