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故人?(1 / 1)

“啊啊啊啊啊!”季竹心下意識抵住她的嘴,“你這樣真的太可怕了,下次彆這麼惡心人好嘛?”

“嘿嘿……”顧詢墨見好就收。

宋柏元聽完了牆角,隻以為十皇子對季竹心仍然是喜愛的,心中不免輕鬆許多,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揮之不去的落寞。他不敢多待,隻能悄悄地退出了後花園,自然也沒聽到二人後續的對話。

“我跟你講!昨天倚春樓晚上選花魁表演,可有意思了。”見季竹心已經放下了手機,顧詢墨迫不及待開始分享起來,“你不知道,那……”

季竹心不想做個掃興的家長,但顧詢墨將故事頗有一種搖籃曲的意味,季竹心聽著聽著眼皮便開始重了。

“誒誒誒,心姐!有沒有在聽我講。”

“嗯嗯嗯!”季竹心強撐起精神,點了點頭。

“是嗎?”顧詢墨懷疑地看去,見她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便詢問道,“請聽題,剛剛我說的花魁表演中,哪位姑娘表演了水袖舞?”

季竹心最怕的就是這種簡答題,以前上學的時候怕,現在也怕。

“小花?”她瞬間清醒過來,遲疑地回答道。

“嗬”顧詢墨冷笑,“這場表演裡根本沒有跳水袖舞的!”

“啊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季竹心邊訕笑邊後退。

顧詢墨眼疾手快拉住了對方,“既然如此,你今晚和我一起去倚春樓吧!”

季竹心偶爾喜好熱鬨,大多時候還是喜歡宅在家裡。但顧詢墨此刻強勢地拉著她,不容她拒絕,“好吧……”

顧詢墨這才放鬆下來,“這就對了嘛,天天待在府裡怎麼行呢……”

“你看你……”

“如果再不出去……”

“停!”季竹心打斷了對方的長篇大論,她怎麼沒發現,顧詢墨不僅有講故事讓人打瞌睡的能力,還有念經的本事呢。

是夜,月明星稀,若不是要去倚春樓,季竹心怕是已經躺在床上看小說了。

倚春樓外早已掛起了紅燈籠,樓外燈火通明,樓內觥籌交錯。空氣中彌漫著酒香,混著脂粉香鑽進了季竹心的鼻腔。

“呦,墨少爺您來啦!”老鴇笑著迎了上來,“這位公子是?”

昨日來倚春樓的是顧詢墨和裴寄舟,兩人可謂是豪擲千金,為昨日的花魁表演添了不少熱鬨。今日是花魁選拔的決賽,老鴇正愁著兩人會不會來呢,誰知說曹操曹操就到。

隻是今日不同,他們身邊多了個“公子”,老鴇眼尖,一眼看出這是個姑娘,但她也未說破,隻假裝沒認出一般問起了顧詢墨。

“我弟弟。”

“哦哦哦!”老鴇連聲應和,“原來是小少爺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行了,帶我們去昨日的房間吧。”今日出來本就是為了帶季竹心來湊湊熱鬨。而且季竹心這身裝扮實在是太過明顯,任誰都看得出這是個女子,顧詢墨不想多不必要的麻煩,便打斷了老鴇的繼續攀談。

“好嘞,小周,帶三位公子去昨日的包廂!”知道顧詢墨不想寒暄,老鴇識趣地閉嘴,忙喊夥計將幾人帶上樓去。

“來了!”

幾人上樓後在包廂坐定,夥計順勢給他們打開了房間的窗戶。

窗戶正對著樓下的看台,可謂是絕佳觀賞位。更關鍵的是,窗戶底下鑲了一層木板,又能很好地隔絕底下的視線。季竹心趴在窗戶邊看了會兒,見舞台還在準備,便又將它關上了。

“看上去確實不錯,但是啥時候開始啊?”季竹心有些無聊地從置物櫃上抓起了一把瓜子。

“估摸著還得一炷香的功夫。”裴寄舟看了看時間,又感慨道,“不過,你今日能出來,倒真是難得,看來小墨是真愛啊。”

“可不。”季竹心翻了個白眼,沒想和他掰扯。

出來玩最重要的是開心,季竹心可不想和他吵到回家。說完這話,她便將手中的瓜子塞到了裴寄舟手中,又從旁邊的置物櫃上抓了一把遞給顧詢墨,才又坐回了原位。

見季竹心不接茬,裴寄舟也不惱,接過瓜子便磕了起來。

一炷香不過半小時,幾人圍著嗑嗑瓜子吃吃水果的功夫,便聽到樓下響起了絲竹聲和喝彩聲,三人不約而同一把丟下了瓜子,擠到窗邊打開窗戶湊起了熱鬨。

“感謝各位捧場,今日是花魁選拔的決賽,今日首先對決的兩位姑娘是……”

古代的表演雖然沒有舞台光的加持,但姑娘們舞技高超,加上悅耳的絲竹聲,一場表演下來也是酣暢淋漓。季竹心看得眼睛都轉不動了,不由得開始期待起後麵的表演。

“咚咚”

門外突然傳來夥計的敲門聲,但敲了三下夥計就不再敲了,轉而輕聲呼喚道:“貴人可在屋內?”

三人不明白夥計這會兒來的用意,對視一眼神色中俱是疑惑。季竹心率先走到門邊打開房門,“何事?”

“貴人勿怪,敢問方才貴人屋內是否有彆人進來?”夥計滿懷歉意地道歉,隨後解釋起緣由,“樓內有姑娘實在頑皮,不知溜到了哪個房間,夥計們都還在尋找,若有驚擾,還望恕罪。”

“沒有。”季竹心環顧四周,又讓出幾步讓夥計探頭來看。

房間一覽無餘,確實是沒有藏匿什麼人。見此情狀夥計低頭道歉,“擾了貴人興致,是奴之錯,若貴人需要,奴可以叫兩位姑娘……”

“不用。”顧詢墨打斷了他的話,“給我們再送點瓜子來即可。”

“謝貴人體諒,奴告退。”

“等等!”就在夥計將要關門離開時,季竹心喊住了他,“你剛剛說,有個姑娘不知道溜到了哪裡是嗎?”

“是。”夥計略顯詫異。

“既如此,若找到了,送我們包廂來吧。”

“是……”雖然不懂他們什麼想法,但夥計也不敢得罪三人,隻能順著她的意思答應下來。

至於送不送來,送過來的到底是不是那個姑娘,就得看老鴇的意思了。

“為什麼突然點名要那女子?”聽到夥計的腳步聲遠去,裴寄舟才開口詢問,他一時間有些不明白季竹心的意思。

“帶回去啊。”季竹心漫不經心地回答,見兩人依舊疑惑,便解釋道,“開府五年,小墨從不去青樓,如今突然去青樓,這不是明擺著有端倪嘛。”

“所以,今天帶個姑娘回去,就算有人懷疑,隻要演的夠逼真,大家也隻會以為她是被這姑娘迷了心,這不就順理成章擺脫針對嘛。”

“正好,這姑娘既然到了這裡想溜走,那必然是桀驁不馴的。”顧詢墨接上季竹心的話頭,下意識分析起這事的利弊,“桀驁不馴的姑娘必不會為了生存而去趨附我,帶走她不僅不會被發現身份,還能讓她心懷感激。”

“對咯。”季竹心摸了摸顧詢墨的腦袋給予肯定,“若她要逃,剛好又省了府中安置她的麻煩,一舉兩得嘛!”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向對方比了個大拇指。

裴寄舟鼓了鼓掌,才調侃起顧詢墨:“那側妃要失寵幾天咯?竹心不能陪你睡覺了,你晚上可彆哭鼻子哦。”

“陰陽怪氣什麼呢,她不陪我睡也不可能和你睡的哦。”顧詢墨不甘示弱,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毫無所覺的季竹心,隨後又對著裴寄舟挑釁地挑眉。

果不其然,裴寄舟瞬間破防,兩人再次陷入針鋒相對的局麵。

“咚咚——咚咚咚。”

兩人都清楚對方什麼想法,本想再互相嘲諷幾句來揭對方的傷疤,卻沒想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進來!”季竹心站在了兩人中間,試圖用身體隔開兩人的視線接觸。

“哼!”

“哼!”

隻聽兩人冷哼一聲,隨後坐回座位,一副巋然不動的模樣看向窗邊。

兩人鬨彆扭鬨習慣了,季竹心雖然不理解這倆人小學雞式的吵架到底有什麼攻擊力,但也懶得多管。反正過個個把時辰這倆人就又和好了。

“三位公子點名的丫頭,奴給送來了!”夥計招呼著身後的幾個大漢將捆得嚴嚴實實的姑娘抬了進來,隨後又不放心的對著幾人囑咐道,“這丫頭頑劣,公子們若想玩得儘興,可彆鬆開繩索。”

老鴇原本聽聞幾人要這丫頭還有些不願意,畢竟昨日這兩人一擲千金,老鴇還指望著今日花魁選出來後這兩人還能再賞些銀兩呢,卻沒想這丫頭不知怎的竟得了兩人青眼。

老鴇怕拂了兩人麵子,隻得將剛抓到的丫頭五花大綁送到了包廂。

“放軟塌上吧。”顧詢墨和裴寄舟兩人還在生氣,誰都不想先說話,季竹心隻能站起來指揮道。

“是!”幾人將那姑娘放下,隨後對著幾人躬身告退。

眼見四下寂靜,隻有榻上姑娘還在嗚嗚叫喚著,季竹心便走上前蹲在塌邊,湊近她耳朵輕聲說道:“你彆叫喚,我們給你鬆綁,行嘛?”

榻上的姑娘發髻散亂,遮住了她的臉,季竹心也看不清她的神色,見她點了點頭,季竹心才將塞在她口中的白布扯開。

“你是季竹心嘛?”那姑娘立刻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