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進樊家小院。樊嵩夫人當然注意到閔小月和閔春娘這一對堂姐妹。

“囡囡，你有客人。”樊嵩夫人招招手，她對閔小月和閔春娘二人份外和善的說道：“你二位是囡囡的好友嗎？”

“我。”閔小月指一指自己。

“……”閔春娘抿一抿嘴，她不敢應答話。

“對，二位小友好，請上前一述。”樊嵩夫人特彆的溫柔，她展顏一笑。

樊嵩夫人的態度讓人如沐春風。閔小月拉一拉堂妹，於是這一對堂姐忙走上前。

“初見麵，你二位是囡囡的好友，我也沒什麼好的見麵禮。”嘴裡這般說，樊嵩夫人還是拔了兩支釵，一對銀釵上麵各墜著一顆珍珠。

銀釵的樣式簡單，在樊嵩夫人的眼中不值錢。

可擱著閔小月和閔春娘的眼裡，這等銀釵就是值錢的首飾。她二人生活的方圓幾條巷子，除著坊長媳婦和樊囡囡的頭上戴過。

一般的媳婦婆子挽發，也不過用著木釵子就不錯。更簡單的便是自己削了木枝子。

“夫人，太貴重了。”閔小月不敢收。

“……”閔春娘不開口，她這會兒有一點不敢多話。她就聽堂姐的意思。

“我贈禮了，斷沒有收回的道理。”樊嵩夫人瞧一眼樊囡囡，笑道：“囡囡，這兩份簡單的見麵禮是給你二位好友，你也勸一勸。”

樊囡囡見狀，她勸一回。

有樊囡囡的勸說，閔小月和閔春娘才是各自收下一支銀釵。

閔小月拉著妹妹，堂姐妹二人一道跟樊嵩夫人道謝。

“我是長輩，你等小輩受了禮應當。快不必道謝了。”樊嵩夫人一如既往的和善。

當然和善歸和善，樊嵩夫人也透了口風。不外乎樊囡囡要待客，便是不好招呼閔家姐妹。

得著禮，見樊嵩夫人說話又好聽。閔家姐妹也是識趣的告辭離開。

離開樊家小院。

閔小月、閔春娘遠遠的走開三五戶人家後，她二人又回望一眼樊家小院。

“姐姐，囡囡往後跟咱們不同了。”閔春娘說道。

“自然不同的。”閔小月望一眼手中的銀釵，再瞧一眼樊家小院方向，她的心頭羨慕。

“姐姐，那一位官太太人真好，說話和氣，待人和善。她還送咱們釵子。”閔春娘望著手中的銀釵，她一眼也舍不得挪開。

在閔春娘的眼中，這一支銀釵真漂亮。她想收藏起來，她將來要做了陪嫁的。

“……”閔小月抿一抿嘴，她沒有回堂妹的話。

閔小月想到偷聽爹娘的談話。閔小月在心頭拿定主意，她要出人投地，她要進宮，哪怕做小宮女，將來自然也能搏一場富貴。

如果一輩子淪落成了普通的婦人，除了像娘一樣過日子，她如何能翻身？

像她娘生幾個娃，一輩子灶頭孩子，平日多接一些漿洗的活計貼補家用。人未老，容貌舊。

再瞧一眼今天的官太太，閔小月可不會記錯，樊囡囡曾經說過樊家官夫人的大概年歲。

閔小月想著，明明官太太跟娘一樣的年歲。可她們一比較，官太太還是美貌貴氣。她娘呢，老多了，比著官太太的模樣像是大上二三十歲一樣。

一個依舊美貌，一個成了老嫗。

差彆擺在眼前，閔小月想掙紮一回，她想逆天改命。

至於像爹娘說的，送她入宮，她富貴了有家裡的一口。

便她不成，家中的損失也不大。不過就是損失了嫁她之前要收取的一筆彩禮錢。

用一筆彩禮錢搏一個機會。閔小月知道，她爹樂意，爺奶猶豫。她娘？她娘是沒有做主的話語權。

樊家小院。

閔小月、閔春娘的離開似風過無痕。這會兒樊囡囡陪著樊嵩夫人說說話。

在來樊家小院前，樊嵩夫人已經差人去請樊屠夫父子三人。

關於樊囡囡的婚事，這不止她的婚事。這更是樊家的大事。樊屠夫這樣的當家爺們得做主。

當然如果樊囡囡的生母尚在，樊嵩夫人指定是跟著樊囡囡的親娘講了姻緣一事。

奈何樊囡囡親娘過逝了。

樊屠夫歸家，到巷子口時，他見兩個兒子。

父子三人一對話頭，樊屠夫心頭就一緊。這內城的樊氏族人要見他一家人，莫不成出什麼大事？

待樊屠夫一回家，一瞧著小院裡站了丫鬟仆婦。

樊屠夫愣在當場。好在鄭嬤嬤走上前，她給樊屠夫父子三人見過禮。爾後，請樊屠夫父子三人進堂屋。

堂屋，一間於外城樊家而言算得寬敞的屋子。

可落了樊嵩夫人眼中是有些過於的局促。當然，好歹還能放下樊嵩夫人帶來的屏風。

一道屏風，隔開內外。

樊嵩夫人坐於內，樊囡囡坐在她的旁邊。

等樊屠夫父子三人進屋後，樊囡囡起身，她去屏風外向爹和哥哥們問安一聲。

“見過兄長。”樊嵩夫人在屏風內，她起身施一禮。

“不敢，弟妹，快快請坐。”樊屠夫哪敢受樊嵩夫人的禮，連連擺手。

樊老大、樊老二有一點傻眼，二人在親爹一人一巴掌拍過後腦勺，二人趕緊給樊嵩夫人見禮。

一番見禮後，樊嵩夫人說道：“我此來有一樁大喜事想跟兄長商量。此事關係著囡囡的名聲，不成之前，還望兄長和二位侄子切切不可張揚半分，一定需得謹守口風。”

“啥……”樊屠夫一頭霧水。樊老大、樊老二也一樣。

至於樊囡囡，她聽著叔母的話也有一點莫名其妙。關係於她，還勞叔母親自來一趟家中。

樊囡囡懷疑，這是出了什麼大事？

“弟妹，請講。”樊屠夫反映過來後，他忙道：“我家口風緊，指定不會多嘴張揚。”

“老大、老二、老小，你仨也記著你們叔母的叮囑。”樊屠夫又跟自家三個孩子說道。

樊老大、樊老二、樊囡囡各自應一回。

“我前個領囡囡參加魏陽侯府的賞花宴。囡囡有福運，侯府相中她。如今我來兄長家也是想請了囡囡八字。一旦合上姻緣，侯府會請大媒登門下聘。若合不上，此事做罷。”樊嵩夫人開門見山的說一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