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1)

被權臣強取豪奪了 Kitri 3592 字 1個月前

薑月本能地感到危險,想往後退,又擔心這樣會不會露怯被陳洛川發現什麼。

她在腦中飛速地分析,如果她真是瞿溪玉的外室,現在該如何應對?

或者說,假如換成陸柒在這裡,她會怎麼做?

薑月臉上瞬間變換了幾種表情,恐懼憤怒羞惱夾雜在一起,最終轉為堅定,

“我聽不懂大人在說什麼!”

為人妻妾最重要的是維護自己的地位,外室被質疑忠誠,無論心中怎麼想,麵上必然是抵死不認的。

若是陸柒在此處,無論陳洛川曾經表現的多麼可靠,她也不會露一點破綻,叫彆人看出自己對夫君有怨言。

薑月心中稍定,暗罵陳洛川。

都是這人太過荒唐,怎麼能將勾引好友外室做得如此理直氣壯,勾引不成還生出怨言?

惹得她平白自我懷疑。

陳洛川眼神一暗,猛然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

他忽然一扯韁繩,烏騅倒踏幾步,慢慢又甩著尾巴走到與蒙古馬並排的地方。

“在下失言。”

陳洛川咬牙切齒道。

他難以置信地發現,又不得不承認,他忙活了這些日子,居然真的一無所獲。

他惡狠狠把一對鴛鴦拆開,把公的踹出八丈遠,興衝衝回頭一看,小雌鳥不僅沒往他懷裡撲,還拍拍翅膀飛走了。

這是令他十分陌生的情況。

攻克了城關就該取得城池,殺死了主將就該取得勝利,他已經勝過瞿溪玉無數,憑什麼還不能得到薑月?

——

陳洛川今日鬱鬱而歸,路上見到他的同僚紛紛低頭躲開。

“陳大人這是怎麼了?”

“兩手空空,許是沒遇見心儀的獵物。”

“說得有理,以陳大人的本領,隻要願意,打上一車東西也容易。”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這些議論自以為小聲,都被陳洛川聽得一字不落。

他的麵色越發陰沉。

回到帳中,管家連忙迎出來,一見他的麵色便知曉了什麼。

管家對薑月的身份了解,對京城的事兒也靈通,見自家主子居然氣餒,連忙獻策,

“大人今日鬱鬱,可是為了……那位娘子的事情?”

陳洛川隨意往大帳中央的椅子上一坐,點了點頭。

管家立馬湊上前,壓低聲音,

“大人,這瞿家早晚不過是砧板上的一塊肉,大人何需顧慮那麼多?這位娘子若是有膽識,便早些擇木而棲;若是性子固執些,大人願意體恤,就日後收留,左右是大人的囊中之物!”

陳洛川揮了揮手,笑罵一句,“胡言亂語。”

管家知他沒生氣,心下一鬆,也跟著笑起來,“大人若是性急,欲要現在收用,又有何不可?交與我來辦便是。”

陳洛川眯了眯眼,“你來辦?”

管家點頭如搗蒜,“這種小事,還是咱們底下人熟悉。大人隻管放心,這事兒辦得妥帖,絕不會叫那位娘子對您生了嫌隙。”

陳洛川目光幽深地盯了他一眼,陰戾之色攝得管家通體一寒,陡然反應過來,

“薑娘子往後也是正經主子,我有十個不敢想什麼臟汙法子!”

陳洛川不置可否,“說來聽聽。”

管家忙道,“大人,薑娘子又不是個孤身人,納妾收房都需有家人見證吧。”

陳洛川皺了皺眉,“何意?”

管家提醒道,“大人那日去藥鋪尋薑娘子,不是遇見個小郎君,叫咱們去查了?”

陳洛川倏然直起身,“薑月父母師傅皆已不在,對外隻稱自己孤身,我險些忘了,她還有這個師弟也在京城……”

管家連連點頭,“是啊大人,女郎出嫁,怎能不經家中主事的郎君點頭?我可不曾打聽到,將軍府給那位林小郎君下過聘啊!”

——

薑月不知道自己的底細早已被人扒個乾淨,並且密謀著大做文章。

她忙得腳不沾地。

一大早,太醫們收拾收拾東西,提著藥箱出帳,迎麵撞見薑月也收拾齊整,從旁邊單獨的小帳子裡走出來。

老院正眯起眼認了認,叫住她,“哎,薑月,你乾什麼去?”

薑月腳步一頓,匆匆答道,“給人看病。”

秋狩畢竟在宮外頭吃住,主子們的東西都難保精細,更何況底下人。

薑月因著為裕王看馬的事要和不少隨行侍從打交道,他們病了不敢僭越去找太醫們,熬得受不了了就私下請求薑月,薑月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院正聽完一皺眉,“薑月,此事非你份內。”

薑月不讚同,“醫者治病救人,怎麼不是份內?”

兩撥人都沒有時間停留太久,點到為止,各自分道。

薑月依著先前約好的地點來到一處帳前,有個小丫鬟說頭疼得起不來,她禦前當值的兄長替她請了薑月。

隻是她還未請人遞話,忽然帳簾一開,瞿溪玉走出來。

兩人甫一碰麵,都愣了一下。

瞿溪玉今日十分有分寸,沒多說什麼,稍一點頭便大步離去了。

薑月有些驚喜。

醫易相通,她出門看病也講兆頭,看來今日的病人是可以極順利治好的。

不過這裡竟是瞿家的帳子?難怪那侍衛支支吾吾隻說了個地點,她與瞿家那點恩怨大家多少知道點,恐怕是怕她不肯來治。

薑月微微皺眉,她不喜被這樣欺瞞,但對瞿家的下人也沒什麼敵意,既然求上門來,治就是了,左右不過避著點瞿夫人。

她和帳外守著的小丫鬟低聲交談幾句,小丫鬟點點頭跑進去,不多時便回來衝她招手。

薑月手裡提著藥箱不方便,小丫鬟便替她舉著帳簾,她道聲謝,一低頭走進去。

帳內有極重的藥味,薑月都不用仔細嗅就能分辨出這是醫頭風的方子。

忽然,一個眼熟的丫鬟快步衝出來,一把拉住薑月的手,“娘子,我替夫人求求你!”

薑月頓住,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回來,“你不如先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丫鬟連忙解釋,原是瞿夫人有頭風的老毛病,隻是若叫了太醫,旁人曉得了必來探病,她不願叫人看見自己的病態,便咬牙忍了。

丫鬟便想到,若能私下請薑月來醫治,豈非兩全之策?

薑月聽完,毫不猶豫地轉身向外走去。

丫鬟抹著淚剛剛說完,頓時壓著嗓子驚叫一聲,“娘子!娘子留步!”

薑月麵色十分不愉,“夫人該叫太醫叫太醫,我時間有限,底下人夠不著太醫才都指望著我,沒有道理為了你家夫人的麵子叫我的病人失望。”

丫鬟苦苦哀求,“我知娘子心善,但是我們下人的命又不值錢……”

薑月聽不下去地打斷,“下人就不惜命了?我行醫多年還未見過不惜命的人!你今日這話我就當沒聽過,往後等你自己體會了疾病的滋味,就說不出這番輕描淡寫的話了。”

她說完便掙開丫鬟,挎著藥箱健步離開。

下一個小丫鬟十分驚喜,“誒呦,娘子這麼快就來了!前頭那個治得可順?”

薑月微微喘氣,一手拉過她的胳膊給她把脈,“太順了,才進去就出來了。”

小丫鬟圓圓的臉上又是驚訝又是崇拜,“娘子醫術真好!”

薑月一日忙完,再看看裕王的馬。

那馬幾乎已經能認出她,見她來就嘶鳴出聲。

養馬的熟練的打開柵門把她放進去。

薑月翻翻馬的眼皮,又拍拍馬脖子,忍不住感歎了句,

“等日後我離京,你可要自己保重,不許再吃壞了肚子!”

馬像是聽懂了,打了個響鼻,把頭湊過來蹭她。

薑月伸手把長長的馬臉接在懷裡,順順它的鬃毛,

“彆不當真,我打定了主意再不進京,就算你家王爺派人出京請我,到時候我又看不見你喊痛,可不會回來可憐你。”

馬委屈地把臉抽走。

薑月懷裡一空,順手又拍拍它的脖子,一轉身,陳洛川赫然站在不遠處。

青年一身皂色騎裝,臉色比衣著還要黑沉,他大步走過來,“你要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