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和溫粟粟她們相認,雲青緹寡淡的打工生涯都變得趣味了許多。
今天去客串一個惡毒女配讓大女主感受一下成長的代價,明天去虐文女主那裡說上幾句土味情話,後天還得被催著去養成一個戀愛腦安嬪。
……雖然這個戀愛腦養成的並不順利。
還得抽空滿後宮的晃蕩,企圖尋找到下一位穿書人。
幾天下來雲青緹覺得自己小臉蠟黃,憔悴了十歲有餘。
她窩在殿中,再也不肯出門半步。
係統說:“宿主,你支棱起來呀,隻要我們一起好好乾,不出幾月,我們的任務絕對能完成!”
雲青緹聽罷無動於衷,並吃了塊栗子糕。
她說:“統子,我吃栗子糕,不吃你畫的大餅。”
係統不死心:“宿主,你不想出門,那我們去隔壁找安嬪,培養一下女配對男主的感情?”
雲青緹一聽,當即就更擺爛了,她桌子上一趴,冷酷道:“統扒皮。”
係統:“……”
雲青緹不為所動,但架不住安嬪也覺得生活無趣,串門來找雲青緹聊天。
安嬪款步而來時係統是激動的。
它道:“送上門的任務對象,宿主,你還在等什麼!”
雲青緹道:“我在等什麼?我在等下班。”
雲青緹顧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接係統的茬。
她垂著眼給安嬪倒了杯茶,暗自搖了搖頭。
養成一個戀愛腦?
嗤。
瓷白的茶盞被放到安嬪麵前,雲青緹沒話找話道:“我看姐姐前些時日十分忙碌,今日這是得了空閒?有空過來我這裡了。”
也不知何原因,這幾日宮裡肉眼可見的忙碌了起來,雲青緹出門轉的時候總能看見宮人們忙碌奔走,連著安嬪宮裡也常有人來拜見。
安嬪搖著團扇取涼,有氣無力的哼了聲:“嗯——要尋的賀禮尋到了,也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雲青緹本是找個由頭閒聊兩句,卻聽安嬪所言,疑惑道:“賀禮?”
她滿臉疑問不帶作假,安嬪看了又看,隨後大驚:“你不知道?”
雲青緹:“?”
安嬪:“……”
她單知道雲青緹以前自閉,卻沒想到她自閉到這種程度,連宮裡難得的大宴也能忘記。
……她這就是冤枉以前的雲青緹了。
原主或許知道,但沒繼承她記憶的雲青緹卻是不知道。
“貴妃娘娘生辰將近,陛下親自下令,由司禮監督辦貴妃千秋宴。”安嬪給她解釋,又看雲青緹依舊一臉狀況外,便繼續道,“貴妃娘娘入宮多年,十分得陛下喜愛,是宮裡唯一的貴妃,代掌皇後鳳印,位同副後。”
安嬪講著講著聲音就低了下來,恨鐵不成鋼:“你如此疏待,傳出去小心治你個不敬之罪。”
雲青緹聞言撓了撓頭。
她就這麼一聽,卻總覺得安嬪講的這些有點熟悉,她琢磨了半晌也沒想起來在哪裡聽過。
係統看著雲青緹抓耳撓腮,實在是受不了了,憤然出聲:“這是原書的開端!”
它是該誇這個宿主居然對開頭還有點印象呢,還是該說她不務正業每天就知道插科打諢呢?
麵對係統的咆哮,雲青緹以咳嗽掩飾尷尬。
係統早已看透了雲青緹是個摸魚大王的本質,苦口婆心的對雲青緹道:“宿主,這可是非常關鍵的劇情點,你一定不能掉鏈子!隨時待命,保證劇情順利進行!”
雲青緹隻管滿嘴應好。
她陷入沉思。
如係統所言,這是原書的起始點。正是由這場千秋宴開始,安嬪宴席之上遭歹人陷害,觸怒龍顏,以致失寵,最後導向的結果就是女主進宮,開始了她身為女主愛而不得、最後還為男主擋刀身亡的悲慘一生。
雲青緹餘光掃了一眼身邊毫無所覺的安嬪,她尚且不知幾日之後的那場宴席,就是她的催命之宴。
她還在向雲青緹介紹著那位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出身相府,是百官之首高丞相的獨女,未入宮前是上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才女,入了宮之後也是獨一份的榮寵,隻不過近來娘娘感染風寒,纏綿病榻,這才多日未曾露麵,你剛入宮不過一月,未曾見過也算正常。”
安嬪在說,雲青緹也就壓下心裡那些紛雜的念頭,安靜的聽著。
她注視著安嬪秀美的側臉,突然道:“係統,給我把原書調出來。”
係統大驚:“什麼?你被奪舍了嗎?你穿來這麼多天,終於舍得看一眼原書了嗎?”
雲青緹:“……”
陰陽怪氣。
雲青緹翻了半天,都快把開頭那幾章翻爛了,也沒找到千秋宴上具體發生了什麼。
這個闔宮人準備數天的盛大宴席,落在紙上也不過是幾百字的篇量,竟是半點有用的線索都找不到。
係統也不出聲,就靜靜地看著雲青緹,看她主動翻開了以往她避如猛虎蛇蠍的書,看她沉沉的吐出一口氣。
它難得聰明了一次,想到這些天來雲青緹在有關安嬪的任務上,推三阻四的模樣,竟是猜出了雲青緹的心思:“這段劇情並未描寫出來,我們無法預料它的發生方式、過程,能做的僅僅是靜靜等待結果的發生——並保證它的發生。”
係統平靜的提醒著雲青緹:“宿主,劇情是既定的,若要試圖篡改劇情導致劇情發生不可逆的變化,會被天打雷劈。”
雲青緹一頓,抬手觸及麵前茶盞,滾燙的茶水透過瓷盞,燙的她瑟縮了一下,白皙的指尖便紅了一片。
尖銳的疼痛刺入她的大腦,也讓她的思緒更清楚了幾分。
她笑了一下,隻說了一句:“好。”
係統這才放心下來。
倒是安嬪看著雲青緹通紅的指尖,驚得叫了一聲:“梳棉,快,快請太醫。”
不就燙了一下,哪裡用得著這麼誇張,雲青緹趕緊攔住梳棉:“那你可得跑快點,不然等太醫來了,我這傷也該好了。”
梳棉並安嬪:“……”
雲青緹打了盆冷水來,浸了浸手指,灼痛感漸漸退去,跟沒事人似的又拈了塊栗子糕塞進嘴裡,含糊道:“這個栗子糕,可甜了,姐姐嘗嘗?”
安嬪滿臉拒絕:“……不了吧。”
吃多了甜食會發胖的。
雲青緹默默推了推糕點盤子:“真不吃?”
安嬪:“……”
片刻後。
安嬪喜笑顏開:“是挺甜哈。”
雲青緹和安嬪吃的肚子圓滾滾,眼見快到晚膳時間,雲青緹慌張了。
她道:“壞了,吃太撐了,晚飯吃不進去了怎麼辦?”
二人麵麵相覷。
於是,在午後的陽光之下,雲青緹並安嬪一同挺著肚子,扶著腰,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安嬪道:“妹妹想好準備什麼賀禮了嗎?”
雲青緹不太在意的擺擺手:“隨便。”
貴妃受寵,但她可是個小透明嘞,不配在宮中辦生辰宴,她費錢費力的準備禮物,以後又收不回來。
這不就給她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嗎?
而且宮裡宮外這麼多上趕著要給貴妃祝壽的人,她指不定收幾百份禮呢,自己就一新進宮的小才人,她肯定也懶得看,糊弄過去得了唄。
雲·窮光蛋·青緹摳門的想。
倒是談起賀禮,安嬪肉眼可見的興奮了許多,她拉著雲青緹到自己居住的正殿,捧出了一副畫軸。
“這幅《千江行旅圖》我可托人尋了很久。”安嬪如是道,她珍惜的打開卷軸,“這是宋大家的封筆之作,有價無市。”
“貴妃娘娘尋了很久,倒是讓我先找到了,剛好借此機會,送予貴妃——你看這筆觸,這畫中風骨……”
雲青緹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安嬪說的筆觸風骨在哪裡,又觀安嬪興致勃勃的模樣,不好破壞氣氛,就湊過去裝模作樣的品鑒了一番。
她誇讚道:“真是筆力厚重,可見作畫之人畫功之深厚,你瞧這江麵之上孑然聳立的岩石,還有這停於岩石上的孤鳥,觀之似以為真!”
安嬪聞言,翻了個白眼。
她道:“你是不是看不懂。”
雲青緹:“……啊?”
安嬪:“這畫的是江上孤舟,你說的那鳥是舟上行旅人!”
雲青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