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第十一天(1 / 1)

三人麵麵相覷,雙雙沉默,心中皆是萬般悲不自勝。

片刻後,短暫抽風後又率先恢複正常的溫粟粟:“……”

這場風抽走了溫粟粟一半的精氣神,她空白著一張臉的看了眼軟榻上靠的四仰八叉,揉著老腰的雲青緹。

她想起雲青緹精通的各種古早霸總油膩男語錄,又想起她一氣嗬成、味道衝天的表演。

溫粟粟不禁眼神恍惚。

她又把目光轉向一邊那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欄裡冒出來的宮女。

她看著這個宮女大義凜然的外表之下,那隱隱顫抖的身軀、那隱藏著一絲淚光的雙眼。

溫粟粟:“?”

恰好此時,半薔也恢複正常,她略顯尷尬的哈哈一笑,把暗慫變成了明慫,顫顫巍巍道:“……我要說我隻是剛好路過,你們信嗎?”

溫粟粟:“……”

她心中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溫粟粟沉靜的麵容龜裂,她微微瞪大了眼,嘴唇顫呀顫的半晌都蹦不出一個字。

她,她們也……?

溫粟粟懵然的目光投向雲青緹。

雲青緹狡黠的衝她眨了眨眼,她興致盎然的詢問自己的姐妹們:“我們要對個暗號嗎?”

還未連上網線的半薔:“?”

剛剛搭上線路的溫粟粟:“……”

“對個吧?比較有儀式感。”雲青緹快樂道,“大家都這麼乾,我們不乾的話顯得怪不合群的。”

於是,還沒搞明白暗號是什麼、對什麼暗號的半薔,就聽見雲青緹口齒清晰的說:“奇變偶不變!”

半薔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她的震驚還沒結束,因為緊隨其後,溫粟粟就接話道:“符號看象限。”

半薔:“!!!”

頂著雲青緹和溫粟粟殷切的目光,半薔阿巴阿巴半晌,恍然出聲:“宮廷玉液酒?”

雲青緹一拍大腿,疼的自己呲牙咧嘴,她身殘誌堅的搶答道:“一百八一杯!”

這暗號對的半薔激動地差點原地升天,她哭泣她喜悅她呐喊出聲:“家人們呀!”

自打穿書之後,身為穿書女主的福利是一個都沒有,每天還要被迫走劇情。

這種穿書了但穿了個寂寞的事,隻有自己一個倒黴蛋會顯得非常淒涼。

但當突然發現這樣的小倒黴蛋兒不隻自己一個,居然還有其他人和自己一樣倒黴的時候,就會覺得這事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不僅如此,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雲青緹眼看著溫粟粟和半薔麵上的表情從“我怎麼這麼倒黴”的哀傷,無縫轉化成“哈哈哈你也這樣倒黴”的快樂。

半薔抹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快樂的笑容不那麼顯眼。

她控製了自己的表情,哀怨的向大家介紹自己:“我叫莊半薔,如果我有罪,不如一開始就讓我死在病床上。”

“可為什麼非要讓我重來一次?”她控訴著這該死的穿越,“我是隨時隨地都在找死呀!我每天都在死亡的邊緣旋轉跳躍劈大叉,那些智障一樣的台詞劇情,是一點也不肯管我的死活呀!”

這番話觸及到了溫粟粟的內心,她歎了一口氣,強忍著心酸:“我叫溫粟粟,是個醫生,我不過是下樓吃個飯,都能被一闖紅燈的司機一腳油門創飛——我明明一生積德行善!”

她揉著自己乾澀的眼眶,十分不能釋懷自己攢的功德去了哪裡:“自打來了這裡,我每天都在傷心哭泣,眼睛就沒有一天不腫過,再這樣下去,我肯定會死於脫水。”

她們兩個說完期盼的看向雲青緹。

雲青緹露出了和她們一樣的痛苦神色,痛苦中還帶著不甘,不甘裡還有幾分猙獰,她咬牙切齒的開口:“我加班加到猝死了。死在了項目即將完成的前一天,我親愛的項目獎金,還有即將到手的七天帶薪假期——都、沒、了!”

“我每天都想要摸魚擺爛,我隻想做一個不用打工的廢物,但是我又不得不去上班。”雲青緹想到自己下崗再就業的人生,含淚道,“我是雲青緹,拒絕加班,從我做起。”

那一天,穿書人們聊著聊著天,把自己聊哭了。

三個人抱頭抽泣。

雲青緹邊打哭嗝邊給溫粟粟和半薔介紹背景。

待雲青緹抽抽噎噎的將這本瘋開瘋走的書介紹完畢,三個人也都哭完了自己的悲慘命運。

溫粟粟哭到眼睛疼的睜不開,眯著眼睛道:“所以我們是意外帶著劇本穿書了,我就是那傳說中的虐文女主。”

“我是逆襲大女主?”半薔呆滯的跟著出聲,她的驚悚溢於言表,“不不不——我不配拿這個劇本我會死的!”

這二位都對自己手拿的劇本產生了極大地怨念。

秉持著“我已入地獄,我的姐妹不能獨自苟命”的想法,溫粟粟道:“青青呢?你拿的什麼劇本?”

雲青緹:“……”

雲青緹抹了一把眼淚。

這。

這怎麼回答?

她要回答自己沒有劇本,她們會不會孤立她?

雲青緹想了想,斟酌著開口:“我們不一樣……”

半薔條件反射接口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境遇——?”

半薔:“……”

她:“對不起對不起!”

溫粟粟和雲青緹忍了又忍,還是笑出了聲。

對暗號上癮是吧?

難得歡樂的氣氛裡,雲青緹順勢閉上了嘴,隻一雙眼彎成了小小的月牙,眸底光華瀲灩。

我們不一樣——

你們是因為穿書局主程序的紊亂被錯誤投送到這個世界裡。

而她,則是為你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