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準備(1 / 1)

“隻向公主告辭,那我算什麼?”胤礽似笑非笑看著她,手掌收緊把她的手腕都捏疼了,“明年就要大婚了,不把你的妹妹介紹給我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拿不出手,不想讓你的家人提前認識我。”

隻第一句話勉強有點道理,後麵完全就是胡攪蠻纏。

石靜用力抽回手,吩咐人卷起竹簾,換上笑臉把兩個妹妹領進涼亭,要給她們介紹。

誰知兩個鬼靈精早就知道她剛才和誰在一起,根本不用介紹,齊齊蹲身給胤礽行禮。

“石青見過太子姐夫,太子姐夫萬福金安。”

“石爭見過太子姐夫,吉祥。”

請安的吉祥話也怪怪的,背後肯定有人教。

到底是誰教的,石靜不用想也知道。

胤礽倒是很高興,他抱起石爭,問她:“你喊我什麼?”

石爭看石靜,石靜教她:“爭兒,抱著你的人是太子。”

石爭又看石青,石青抿了嘴笑,並不說話。

她很聰明地把球又踢了回去:“你想我喊你什麼?”

石靜要說石爭,被胤礽攔了,聽他教石爭:“明年我就要與你的姐姐成親了,你說你該喊我什麼?”

石爭笑起來,甜甜地喊了一聲姐夫。胤礽很高興,給了兩個孩子格外厚重的賞賜,這才放她們離開。

月底,石靜收到了阿瑪的回信。信中阿瑪說他候補了正白旗漢軍都統,本來打算十一月回京,可還沒動身,下一任福州將軍已然到任,不得已留下交接,恐怕年後才能返京。

石靜讀完回信,領著兩個幼妹去佛堂給菩薩上香,求菩薩保佑阿瑪無病無災,安全返回,一家團圓。

穿到這個世界,除了炮灰太子群,石靜沒有任何金手指,隻能祈禱拖延返京時間,能夠救下阿瑪的性命,不至於如曆史上那般英年早逝。

也好照顧兩個幼妹,讓她進宮之後能夠安心做事。

轉過天,石靜正在實驗室提純青蒿素,房門被人敲響,芳芷的聲音傳進來:“姑娘,二夫人和二姑娘過來了。”

作為資深穿越者,手裡若是沒有幾樣後世藥劑的古代提取秘方,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穿越過。

石靜守孝這些年,雖然處於休養狀態,可該準備的一樣也沒落下。

去年夏天皇上得了瘧疾,石靜就想把古法提純之後的青蒿素送去,苦於找不到門路送進宮,又讓西洋傳教士的金雞納霜占了先機。

皇上用了金雞納霜,很快痊愈,立刻讓西洋傳教士找人組建了關於金雞納霜研製的實驗室。

金雞納霜雖好,原料卻難得,再加上金雞納霜並不能直接殺死瘧原蟲,而是作用於滋養物,抑製瘧原蟲發育,從而減輕發熱、寒顫等症狀,起效慢,還有不少副作用。

如果多次使用,會讓瘧原蟲產生耐藥性,抗瘧效果大打折扣。

相比生長在南半球熱帶雨林的金雞納樹,田間地頭隨處可見的黃花蒿就顯得過於平易近人了。

彆看青蒿素的原料廉價,對上瘧疾那是半點不含糊,可以直接殺死瘧原蟲,效果立竿見影。

尤其對危重病患,可以說藥到病除。

手握青蒿素,哪怕被金雞納霜占了先機,石靜也不著急,她打算把青蒿素作為嫁妝帶進宮。

康熙皇帝算是明君,但他也有自身的局限性,比如嘴上說著滿漢一家,其實在心裡一直防著漢人,生怕滿人的政權被推翻。

以金雞納霜為例,就算西洋傳教士有些本事,當真把金雞納霜做出來了,也隻會在八旗的小圈子裡流通,不可能拿出來造福百姓。

但胤礽不一樣,他從小跟著漢人大儒學習經典,深深被漢文化折服,且心懷天下,不分滿漢,是否在旗。

如果清朝有未來,也不在康熙皇帝身上,而在胤礽。

這也是石靜願意遷就胤礽的重要原因之一。

除了青蒿素,石靜還同時在提取青黴素。相比青蒿素,青黴素在低溫下隻能保存一到兩天,所以提取出來之後還要想辦法製成乾粉,延長保質期。

明年她和胤礽大婚之後,按照曆史的發展軌跡,康熙皇帝將會第二次親征噶爾丹,也就是著名的昭莫多之戰。

這一戰比之前的烏蘭布統之戰還要慘烈,卻也最終奠定了清朝的勝局。

錯過了救皇上的命,石靜打算用青黴素乾粉給八旗的將士們治傷。

如果婚後,胤礽與她一條心,他們就攜手並進,共創輝煌。若他仍舊我行我素,甚至妨礙她,石靜也做好了單打獨鬥的準備。

可她現在是閨閣女子,出嫁之後是深宮婦人,無論哪一個身份都與前朝不沾邊。

畢竟後宮不得乾政的鐵牌,還在紫禁城交泰殿門口立著呢。

大清未來的希望不在康熙皇帝身上,石靜順利完成任務的指望卻在康熙皇帝身上。

倘若胤礽當真不配合,她就隻能用實力說話,想法辦得到康熙皇帝的支持,擼起袖子自己乾了。

拋開自身局限性,不得不說,康熙皇帝在開明這一點上,也算空前絕後了。

不然石靜想要完成任務,就隻能忍辱負重地去哄胤礽開心,被迫與他攜手共進。

一顆紅心,兩手準備,石靜很忙,沒時間理會不相乾的人:“就說我身上不爽利,改日再去給二嬸問安。”

話已說完,芳芷卻沒走:“姑娘,二夫人帶著二姑娘過來,說是給您賠禮的。”

賠禮?這可真是稀奇了。

隔壁母女第一次把姿態放得這樣低,是聽說了她的阿瑪要回京任職,打算與長房修好,還是見宮裡始終沒有退親,明年她就要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心裡有些忌憚,想提前拉攏她?

想著青黴素乾粉和青蒿素都有一些儲備,石靜放下手邊的實驗,去花廳見了二嬸和寶珠。

一番交談下來,石靜才發現自己壓根兒猜錯了方向。隔壁母女既沒有與長房修好的心計,也沒有忌憚她這個未來太子妃,未雨綢繆的眼光。

她們似乎隻能看清楚自己眼前這一畝三分地。

在寶珠十分不走心地給她賠禮之後,二嬸緊跟著圖窮匕見:“我聽說大老爺過了年才能返京,長房也沒個能做主的長輩,不知道你的嫁妝準備得如何了?”

原來是盯上了她的嫁妝。

也對,祖母和她的額娘都是宗室女,與石家聯姻屬於下嫁,娘家怕女兒下嫁受苦,總不會吝惜陪嫁。

祖母臨終前,把半副嫁妝留給了她,剩下的存放在公中,以後給幾個孫子孫女平分。

長房有六個孩子,二房隻有一兒一女,平分必然吃虧,二嬸早有不滿,想逼著二叔提按房頭均分,被二叔壓了下去。

之後她的額娘去世,家裡的中饋交到二嬸手上,祖母留下的那一半嫁妝早被二嬸以各種理由洗進了二房的荷包。

賬房瞧出不對,偷偷告訴了石靜。石靜將此事寫信告知阿瑪,阿瑪卻說他不在京城,家裡的事少不得要二叔二嬸操心,讓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阿瑪如此說了,石靜隻得照辦。

誰知賬房通風報信的事被二嬸知曉,很快丟了差事,石靜將賬房一家留下,專門替她打理祖母和額娘留給她的嫁妝。

本想找個人看著,誰知賬房和他那幾個兒子都是能乾的,幾年下來收益破豐。

可她注定要嫁進宮,屬於最高等級的上嫁。上嫁本來就不用太多陪嫁,陪嫁多了還會讓夫家覺得沒麵子。

如果是嫁進宮,彆說陪嫁,等閒的東西都不許帶進去。

所以祖母和額娘留給她的那筆天價的陪嫁,早晚會被人拿出來說事。

石靜已然做好準備,隻是沒想到隔壁母女如此沉不住氣,年都沒過,她的阿瑪還未返家,就借口賠禮登堂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