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正是我。”
蔣天霞看向穆舒瑤,不覺間挺了挺胸膛,又朝著身後的薛從瀾看去。
“各位,請吧。”
裴觀最先跟上去,笑著說:“原來是蔣師妹。”
穆舒瑤聽到裴觀的附和,不禁冷笑。
祈願默默走在後麵,看方才蔣天霞看穆舒瑤的眼神,十分不善。難道是將穆舒瑤當成了情敵?
她這般一想,便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薛從瀾。
衣擺隨著他的腳步飄動,頭發用絲帶束起,倒也風流。
棲山派與瑤山派雖然相距不遠,但平時沒有什麼交情,如今棲山派的人來,必然也是因事相聚。
“如今瑤山掌門不在山中,諸位有何事,可與我說。”
身後沒有人回應,蔣天霞回眸,“諸位是信不過我麼?”
“這倒不是。”
裴觀接上話,“隻是此事之重,不知該如何開口。”
“哦?”
說著,蔣天霞問過薛從瀾:“薛公子也覺得這樣麼?”
薛從瀾溫和一笑,“確是如此。”
蔣天霞看他勾起唇角,眼睛不自覺地看著他,而後,她的視線下移。忍不住問道:“薛公子,脖頸上,竟生了一朵梅花。”
薛從瀾抬眸,眼神裡的溫和卷著凶狠,皮笑肉不笑,嘴角也漸漸壓下去。
蔣天霞被他看得一怵,不敢繼續問下去。
隻道:“是我失禮了。”
祈願悄悄抬起頭,想看看薛從瀾此時此刻是個什麼樣的表情,不料,她抬頭的瞬間,撞上薛從瀾的視線。
他好像很不喜歡彆人看他的梅花。
到了棲山派,蔣天霞命人給他們安排了房間。
而後又一同在會事廳集合,討論。
“我們四人在山下發現了一處大礦,不知蔣姑娘從前可有聽聞?”
“大礦?”
蔣天霞擰緊眉,搖了搖頭:“不曾聽聞,那大礦的位置在何處?”
裴觀說:“在城東三裡之外。”
“城東。”
蔣天霞道:“城東是有座山,不過那是座火山。百年前,噴了岩漿,導致這附近寸草不生。是先人一步步將此擴建,才有了今天的樣子。怎麼可能是座礦山?”
“它百年前是火山,火能煉金,在那裡生出金礦也不足為奇。”
“此事關乎生民大計,我這就飛鴿傳書與掌門師傅,請她速決。”
-
商討過後,蔣天霞準備了宴席,薛從瀾無意於此,道謝之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裴觀與穆舒瑤還有祈願留在席上。
蔣天霞看著薛從瀾離去的背影,眼底毫不掩藏地露出失落的神色。
“薛公子他……似乎不喜宴樂。”
“大師兄一貫如此。”
裴觀打圓場道:“許是練劍去了。”
“……”
裴觀這些時日,控製著自己,沒有沾酒,可想到要在瑤山住兩日,明日也不會趕路,他有些饞了。穆舒瑤看見,提醒他:“這裡是瑤山,不是在棲山,你莫要給我們棲山丟臉。”
“不會。”
祈願看到一桌子水果,抬起手想要去拿桃子,可還沒碰到,她的手忽然酸痛起來。
與此同時,腦海之中,響起一道機械音。
【宿主,請儘快完成任務,不要懈怠。】
祈願覺得奇怪:【哪裡懈怠了?】
【薛從瀾對你的好感度-200,裴觀對你的好感度0,穆舒瑤對你的好感度10。】
【……】
沒想到,這三人之中最為溫潤的薛從瀾對她的好感度是最低的,而且是負數。
祈願吃桃子的心情都沒有了。
可為什麼薛從瀾對她的好感度會這麼低?
明明她沒有招惹過他,他還教她學鞭子了。
祈願越想越覺得奇怪,連吃桃子的心情都沒有了。
裴觀喝的有些醉,穆舒瑤累了,蔣天霞也不再作陪,就剩下祈願。
祈願看著裴觀喝的醉乎乎的,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裴師兄,你喝多了。”
“沒……”
“我沒喝多。”
祈願擰了擰眉,想要扶他起來,但是她力氣太小了,根本扶不動。
祈願試了兩次,索性放棄了。
“裴師兄,那你今晚就在這兒吹一晚夜風吧。”
轉身,祈願便要回自己的屋子去。
她的房間被安排在最裡麵,途徑薛從瀾的房間時,她看見裡麵的燈還沒有熄滅。她不禁想到係統的提示,有點想衝動地打開薛從瀾的門,問問,她到底得罪他什麼了?好感度竟然隻有-200。
想著想著,祈願便吐了一口氣出來。
算了,她沒這個膽子。
還是再想想彆的辦法吧。
要不然,係統對她的懲罰花樣越來越多。
正準備離開,祈願腳步往後退,猝不及防地碰到了一堵牆,她覺得好痛,忍不住出聲。而後,她聽見身後響起一句陰冷的聲音:“在我房間門口做什麼?”
祈願心跳忽然加速起來。
是薛從瀾。
他竟然不在屋裡?
“師兄……”
“我隻是想看看你睡了沒有。”
薛從瀾輕笑了一聲:“沒睡。”
“哦。”
祈願訕訕笑道:“那我知道了。”
“我先回房間了。”
她正要溜走,身後的衣領卻被人揪住,祈願感覺自己像是個小雞仔。
“你很怕我?”
她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
薛從瀾勾著唇,他的傀儡,怕他?當真是一件奇事。難道她可以回憶起自己夢遊時候的事情,然後白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麼?
想到這個可能,薛從瀾越發覺得有趣。
祈願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時,聽見花園角落裡傳來聲音。
“大師姐,我們這樣不好。”
“怕什麼,此時大家都睡了,沒有人會發現的。”
“可是我……”
“可是什麼可是?”
“把褲子脫了。”
祈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她的後背繃直,更要命的是,這種時候,薛從瀾就站在她的身後。
花園角落裡繼續傳來聲音。
蔣天霞嫌棄地說了對方一句:“你太小了,我坐都坐不進去。”
“……”
“大……大師姐。”
“我,不小。”
“嗯。”
“這樣真的可以精進武術嗎?”
“自然。”
蔣天霞對著對方說:“男女相需是自然規律,交合到高潮的時候,可以讓自己愉悅的同時,還可以到達武力的巔峰。你要趕緊練,不然,我就去找武功更厲害的男子精進武術了。”
“不行,大師姐,你不能找彆人。”
“……”
祈願一邊聽,一邊想,原來蔣天霞愛慕薛從瀾是這個原因。她回過頭,看向薛從瀾,他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沒有任何的異樣,祈願看著他這樣鎮定,而自己心裡卻亂七八糟的,臉更燙了。
“你臉紅什麼?”
薛從瀾凝眸不解,祈願眼神躲閃著,“他們……”
“他們在練武。”
祈願點了點頭:“嗯。”
說罷,她一直觀察著薛從瀾的神色,而他也一直都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他聽不見嗎?
還是聽不懂?
祈願抿了抿嘴角,也不管冒不冒犯了,直接推開門,將薛從瀾拉進屋子裡去。
薛從瀾低頭,看著祈願拉著自己的衣袖。
抬眸,不解地看著她。
祈願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但看薛從瀾似乎真的把那當成簡單的精進武術了。
“大師兄,今日不早了,早些歇息罷。”
-
祈願從薛從瀾屋子裡出去,自動忽視掉了那些聲音,輕手輕腳的離開。
回去之後,她回想起薛從瀾那鎮定自若的神情,難道說,是她沒見過世麵?
在這個小說世界裡,是很開放的。
那當真是為精進武功。
她不解地搖了搖頭。
第二日清晨,祈願醒來,一出門便看見了花園,她已經不能直視那裡。
蔣天霞說她命人備了早餐,就在昨日用宴席的地方。祈願看著她滿麵粉霞,紅光滿麵的模樣,笑著點了點頭:“多謝蔣姐姐。”
蔣天霞笑了聲:“不必謝。你們是客,我自然要招待周到。”
“昨夜睡的好麼?”
祈願不動聲色地扯了下嘴角,點點頭。
蔣天霞以為他們都睡了,故而沒有壓製自己的聲音,反而格外放縱。她聽了一晚上,麵紅耳赤的。
“薛公子呢?”
“還沒起來麼?”
她正說這話,薛從瀾房間的門響了。
祈願扭頭,隻見少年麵如白玉,唇角殷紅,整個一男狐狸精,偏生他喜好溫柔地牽一下嘴角。
“薛公子!”
蔣天霞看見他,雙眼放光。祈願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默默走開,給他們獨處的時間。
薛從瀾看著祈願的背影,低睫看向擋在自己身前的蔣天霞,保持二人之間的間距。
“掌門師傅的信回了山門,我收到了消息,第一時間便趕來告訴薛公子。”
“岑掌門如何說?”
蔣天霞媚笑了聲:“她說呀,薛公子你多在瑤山住上幾日,等她回來,便與你們一道去那礦山。”
“多住幾日?”
薛從瀾溫和的笑容上掛了幾分冷淡:“我等在京中還有要事,不能在此逗留過久。否則,上麵怪罪下來,不是我等能承受的。”
“張貴妃乃我瑤山弟子,有她在陛下耳邊吹耳旁風,不會怪罪公子的。”
“哦?”
說罷,薛從瀾的眸色漸變,他看著蔣天霞,善意地提醒她:“蔣姑娘,你脖子後麵,有一隻紅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