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包與烤鴨的對決(1 / 1)

“我知道,我知道。”這個季家的弟子十分的活潑,直接把季融一屁股頂開了,“季融你讓開點。”

季融也不惱,隻是瞪了他一眼。

“主母,就是從這裡向西走兩條街,有一家湯包,特彆好吃,以為當時蒸包子的爐子是我們季家給做的,他們的兒子也是季家的外門弟子,老伯看到是季家的門生還會多給幾個,不過我們最後都會把錢補給他老人家,還有妙香樓的鹽水鴨,不過不要在樓裡吃,座位太擠了,直接讓掌櫃用荷葉打包好帶回來吃……”

這個門生一聽就是個老餮,尋鶴城有什麼好吃的如數家珍,重點推薦了湯包和各種做法的鴨子,說著說著自己還咽起了口水。

林穹音也難得被他勾起了食欲。

“行,我知道了。”

走的時候季融還是沒憋住氣,杵了那個弟子一下,“就你會,每個月就那點子錢全用在了吃上。”

“還有你,笑什麼笑,你和季空天天倒騰那些話本子,以為我不知道,偷偷編排家主是什麼罪名,你知道的……”

“季融,就跟你沒有‘編排’一樣,我那是為了家主和主母的美好生活進行了藝術加工,和你能一樣嗎?”

“老伯,來一籠包子。”林穹音先找到了這個包子鋪,鋪麵不大,隻有一對老夫妻在經營。

還沒有到飯點,店裡的人還不是很多,都是在專心享用屜裡的湯包,沒多少人看見林穹音身上的月白鬆紋的衣裳。

老伯看到後卻很開心,“頭一次看到你這個女娃娃,是季家新招的弟子嗎?”

“是啊,慕名而來,有幸通過了季家的考核,有個師兄推薦我來的。”林穹音還在糾結鮮肉餡還是蟹黃餡的,最後想了想,自己早就成年了,吃兩籠包子肯定沒問題。

“姑娘,你是在店裡吃還是捎回去吃。”阿婆在給她拿包子的時候問了一句。

“在店裡吃吧。”

“好嘞,那姑娘先去那邊桌子等一等。”老伯並沒有將籠屜給她,反而對她說道,“要稍微等一會兒。”

“好。”

程奕以前很愛吃丹鳳城的一家豬肉木耳餡的大包子,有的時候他沒有和寒風落和林穹音一起下山,他們兩個人也總會想著給他帶幾個回去,一邊吃一邊說“修仙怎麼能這麼重口腹之欲呢”,一邊咬一口一起捎回來的醬菜。

那次從冠芳樓回去,林穹音隻記得醬菜買了,有沒有給程奕帶包子,她已經記不太清了。

到了冠芳樓內,雜亂的氣息讓她與寒風落都很難受,但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頭,草草聽完台上一曲,就隱去身形悄悄地離開了。

她隻記得大師兄當時的臉色慘白,掛在她肩膀上的手也冰涼,借著林穹音肩上的力,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看著時間不早了,二人就沒有繼續在外逗留,直接回了藏雲宗。

兩人分開前,大師兄還囑咐了一句,“不要告訴師父。”

現在想來,但是師兄的狀態就非常的不對勁,自己那時年紀還小,以為師兄和自己一樣在那個環境中待著難受而已。

現在看來他當時的靈力已經徹底的亂了,若是在冠芳樓中再待的久一點,恐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那次之後,大師兄和師父暫時閉了關,程奕暫時帶著自己。

冠芳樓的那些東西當時就對大師兄有了影響?

沒有多長的時間,老伯把兩籠包子端到了她的桌上,她剛剛看了一眼,店中尋常的一籠包子有八個,現在一籠包子裡有十個,擠擠挨挨的在籠屜中,明顯有兩個可憐蛋是被硬塞擠進去的。

送完包子,老伯就回後廚去幫阿婆的忙了,林穹音隻能先享用起來。

肉質不錯,包子皮薄,是半透明的,湯包的口味偏甜口,隻是清甜,肉餡緊彈,餡料裡還能吃出來一點點芝麻油的香味,季蘭亭一定會愛吃這個口味的。

最後的幾個林穹音嘗試配了點蘸料,改了改口味還是很好吃,不知不覺就自己吃掉了一籠鮮肉餡的。

又嘗了一口蟹黃的,鮮掉了舌頭。

跟北方的重鹹重油的口味不一樣,這邊的包子更注重鮮甜的口味,食材本身的鮮味更加突出,包子的好吃並不在於調味,真材實料大過了一切。

“阿婆,再要一籠鮮肉,一籠蟹黃,帶回去的。”

“好,我給你包起來,不過也要趁熱吃,涼了湯就不香了。”阿婆的手很快,但是架不住林穹音的眼快,她能看見阿婆又往裡麵多放了幾個。

老人家迅速的將草繩係了個扣子,遞給了林穹音。

“謝謝,阿婆。”林穹音眯起眼睛對著阿婆暖融融的笑起來。

“不用謝,這有什麼好謝的。到時候再來阿婆這裡吃包子啊。”

林穹音給包子貼了個保溫的符紙,又回到自己的那桌繼續享用自己的蟹黃湯包。

先咬開包子皮一個小口,嘬一口鮮湯,再順著小口往裡麵灌點醋和辣油,一口一個。

兩籠包子都進了林穹音的肚子。

“老伯,我吃好了,結賬。”

“來了。”

老伯出來的時候桌子上隻有兩個空籠屜,那個姑娘已經離開了,他收籠屜的時候才發現下麵壓著一兩碎銀。

“怎麼又多給了,說多少次都不聽。”老伯看著銀子歎了口氣,隻能下次來吃包子的時候再多給放幾個。

吃飽了飯,林穹音在城中到處亂逛消食,順便找那幾家鴨子做的好的酒樓。

宸遊和鳴鴻都被她收了起來,她看起來就像是從季家出來采買的普通弟子。

尋鶴城中有一條能通畫舫的河道,此時的河麵上結了點冰淩,河中的船隻隻有三兩個。

林穹音沒有選擇坐船,因為她就在這河道的一旁找到了妙香樓。

這裡麵的桌凳安排的確實擁擠,小二上菜都要把盤子就在頭頂上從賓客中穿過,感覺一不小心,菜湯就要瀟灑地撩向客人的頭頂。

小二也是藝高人膽大,林穹音想的畫麵並沒有產生。

鴨子是現成的,她隻要了一隻鹽水鴨一隻烤鴨,拿好後就快點從裡麵出來了,一樣的貼了一張保溫符。

漫步走到城外,檢查了一下大陣,沒什麼問題後就一張傳送符回到了季家。

順著石階向上走,杉樹的葉子好像就紅豔了幾天,現在已經光禿禿的立在那裡,但是季家的山頭上大部分是鬆柏,入冬之後的針葉隻是顏色上多了點沉悶,地上落了不少已經枯黃的鬆針,但還是綠油油的。

藏雲宗的樹現在大概也和這幾顆杉樹一樣吧,這次回臨安,她竟然有了一點點回家的感覺,以前隻有師父的那個小院子會給自己這樣的感覺,如今這般,是因為自己已經對這裡有歸屬感了嗎?

沿路有弟子經過,側身拱手向她行禮,林穹音頷首回禮繼續往那個小院子走去。

推開院門,進入那個小院子,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了。

那架秋千還停滯在桂花樹下,明明隻離開了一天,但是仿佛感覺已經離開了許久。

……

房間裡有人。

聽到院門開合的聲音,季蘭亭放下了剛剛拿起的梳妝台的簪子,走向了門外。

原來是簪子的主人回來了。

林穹音看到這個身影有一種想要撲到他身上的衝動,最後還是克製住了自己,一下子衝到了季蘭亭麵前就刹住了腳。

突然嘴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你先去廚房倒點醋和辣油吧。”林穹音抓著自己沾著浮灰的外袍又鬆開了手,“我這風塵仆仆一身灰,先去換一身衣服。”

“好啊,穹音。”看著有些局促不敢看著他的穹音,他還是溫和又包容的對她笑著,這時的他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應下她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

林穹音先是叫了熱水,洗了個徹底的熱水澡,最後換上自己寬鬆的衣袍,季蘭亭已經守著幾個小料碟端坐在桌子前。

樣子十分乖巧,像是幫著父母收拾好碗筷,聽話等在桌前的小孩子。

林穹音就這麼披著濕頭發,先從乾坤戒中將那些打包好的東西擺在了桌子上,還是香氣撲鼻,和剛出爐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彆。

季蘭亭沒有動筷子,伸出手撫上她後背的頭發,用靈力將其蒸乾,手法獨到,沒有把她的頭發蒸成乾枯的草。

包子全部留給了季蘭亭,林穹音現在隻想吃幾口滑嫩的鴨肉。

飯間兩人沒有說那些煩心事,季蘭亭還將那壺十州春色拿了出來,現在的林穹音可沒有傷痛的顧忌,配著桌上的酒肴,吃喝了個爽快。

“這是你們季家一個弟子推薦給我的,尋鶴城的美食,果然口味不錯,臨安風味很足,等下次我們一起去店裡嘗嘗其他的。”

“包子鋪是不是尋鶴城靠西的那一家,是一對老兩口開的?”

“就是這家,那個弟子說他們的兒子在季家的外門,這不,包子都多給了好幾個,我到最後隻能多放了點錢。”

“他們的兒子曾經參軍,守在邊關,被妖獸弄斷了一條腿,變得自怨自艾,當時季家剛好在招弟子,老伯就推著他來報名,他剛好有些天賦,爺爺就把他收了進來,現在他給自己煉出來一條假腿,長袍蓋著,若不是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與原來的有什麼區彆,現在在山頂的煉器房做管事。”

吃的東西都有些膩,季蘭亭沏了壺茶,斟滿一杯放在了林穹音的手邊,“要論煉器,其實他才是爺爺的得意門生,他專攻這一術,學的精湛,雖然是外門弟子,但是有些方麵甚至超過了族中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