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貨物?(1 / 1)

“放心吧,以前不也有類似的情況,沒出過什麼問題,再說了,家主現在哪裡還顧得上這種小事。”

兩個人說話的全程沒有避著韓遠,隻是把他這個人當空氣,最後的最後,這個人仿佛才剛剛看到韓遠一般。

“你娘在那等著你呢,這次家主可是特彆批準了你去見見她,你想見你娘嗎?你爹沒出息,才有了你這個野種,但是你娘還是可以的。”

韓遠一直低著頭,這次這個人再說起他母親,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哎呦,忘了你成傻子了,走吧。”這個人招呼著八字胡往前走,韓遠就這麼跟了上去。

這個院子還有個暗門,男人這次畫的符形複雜一些,看起來這個陣法除了能解開某種禁製,還有隔絕某樣東西的效果。

多虧了最近在季家抱著那堆符術和陣法書猛啃,不然現在看著這些東西可能還會認不明白。

視角不明晰,林穹音隻能靠著聽覺和嗅覺仔細辨彆周圍的環境,過了那道門,她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環境變得潮濕陰冷起來,外麵的陽光照不到這裡麵,外麵豔陽高照,這裡就是陰暗叢生。

最讓人不舒服的一點,這裡竟然有魔氣,看樣子不隻是一點,不然也不會影響到了這裡的天氣環境。

她還聞到了在那個客棧聞到的潮氣,應該就是被隔起來的妖魔皮的腥臭味。

越往裡麵走,韓遠的步子越拖遝,這股味道越來越濃,八字胡將鐵鏈交給這個男人。

突然出現了一個特彆寬闊的場地,這個地方的氣息極為混亂,靈氣與魔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亂流,隻是這裡的人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靠牆的位置密密麻麻放了幾層架子。

架子上晾的就是她在客棧牆裡發現的妖魔皮,鋪地的青石上反著藍色的熒光,應該是妖魔的血。

一陣陣的腥臭味是什麼陣法都擋不住的,男人將這個女子交給了這個場地裡的另外一個人。

“你放心吧,老周的手藝你還不放心嗎,肯定不會出問題,到時候去給家主交差就行。”

那個被喚作老周的男人似乎是個啞巴,笑容憨厚的對著八字胡比劃著,應該也是讓他放心的意思。

林穹音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老周連鐵鏈都沒有用,直接拖曳著女人的頭發走向了不遠處的架子,在其頭發上綁上了繩子吊在了木架子上,女人此時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叫。

老周熟練地將她的四肢全部掛上架子。

林穹音才發覺到,韓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抬起頭來,死死的盯著架子上的女人。

這時的老周正在整理自己的刀具,裝刀具的包看起來也是妖魔皮做的。他先把一把刀放在一個容器裡浸了浸,等到這個一指長的的小刀上沾滿了液體,老周將它拿在手上,轉到了女子的身後。

女子隻是一味地尖叫,但是她的臉上非常平靜,看不出來恐懼的神色,所有的表情好像被什麼東西遮住了,看起來格外的荒誕。

老周在她的後腦勺劃了道小口,拿出了一個皮管,開始順著小口,向著女子的身體吹氣。

這個過程持續了一陣子。

吹完氣,老周站在一旁等了一會,等到這張皮與底下的肉完全被空氣分開,就順著後腦勺的那道小口子,將這張人皮完整的扒了下來。

男人在一旁說著,“這次皮挺完整,不用補,直接用也沒什麼毛病,到時候直接給那邊,聽說又來了新貨,這皮應該和新貨挺貼的。”

“不貼不行啊,縫縫補補又三年,最近這麼好看的皮可不好弄。再說了都是一個種母出來的貨,肯定行。”八字胡翹起蘭花指揪了揪自己的胡子尖。

兩個人說的輕描淡寫,那語氣像是在討論一隻待宰的豬。

那邊林穹音看著女子被扒下了皮,露出來皮底下的樣子。

這個女子竟然是妖魔!!!

是一隻已經有了人型的黑灰色皮的妖魔,此時沒有了人皮的遮擋,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恐懼。

先在女人的脖子上切了道小口,在這道口子的下方接上了一個容器,用來接住流下來的血。

藍色的血液順著刀口緩緩留下,看起來特彆的粘稠。

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的韓遠突然往前挪動了一小步,但還是被男人發現了。“怎麼,不忍心啊,也對,畢竟算起來,這也算你的表姨,要不是你爹,這裡應該也掛著你的東西,可惜啊,你爹不中用。”

男人又重複了一遍‘你爹不中用’,林穹音覺得韓遠現在的境地與他的那對父母脫不了關係,這聲“表姨”,韓遠的母親應該和妖魔有聯係,或者她就是妖魔,韓遠就是人與妖魔的混血,那他的失魂症狀也有了解釋。

人與妖或者妖魔的後代如果沒有在懷孕期間被人為乾預,非常容易出現這種魂魄不全的問題。

韓遠姓韓,他的父親應該是某個韓家的嫡係或者分支。

剛剛男人的語氣說起韓遠父親時有掩蓋不住的輕蔑,應該是韓家的分支。

老周又用同樣的手法將妖魔的皮扒了下來,隻剩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在架子上痛苦的嘶吼扭動。

“你說那些人怎麼下的去口的。”

“這不披著人皮嗎?”男子輕巧的說道,然後壓低了聲音對著八字胡小聲說道,“不是樓裡的那個種母最開始就是和家主有一個孩子嗎?後來它偷偷用不知道什麼法子將那個孩子送走了,家主到現在也沒找到,後來種母的能力削弱,再也生不出來這麼完美的貨了,全是這種需要披皮的東西。”

雖然現在隻是在韓遠的記憶裡,但是看著這種畫麵,林穹音還是有一種抑製不住的惡心,無論是架子上的妖魔,看起來憨厚實際上殘忍的老周,還是對這件事習以為常,還能將此事當做談資的男人和八字胡,或者說是整個韓家感到惡心。

那邊老周已經開始剔肉了,這隻妖魔還活著,可能老周終於覺得這個聲音有些不太好聽,剔肉前先割的舌頭,又用一根棍子堵住了它的嘴。

韓遠並沒有回避這個畫麵,林穹音被迫將這個場麵看了個十成十,開膛破肚,先取丹田,這隻妖魔的丹田中竟然有著豐富的靈氣。

說是靈氣也不太對,這應該就是師父曾經說過的對於修仙者也很重要的生氣。

生氣是一個人在世間行走的根本,與死人的死氣同理,隻是這麼濃鬱的生氣格外少見,更何況還聚集在一個妖魔的丹田裡。

肉被老周一點一點剔下來,骨頭上一點肉星也沒有留下。

男人說老周手藝好,確實是這樣,直到最後一塊肉剔下來,這隻妖魔都還活著,眼珠還有反應,正對上韓遠的眼睛。

林穹音發誓,以後不會再用玉璧了,她總是覺得自己也算是見多識廣,此時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當時韓遠對於這個眼神是怎麼想的,林穹音更不得而知。

最後老周才處理那顆腦袋。

……

它終於死了。

……

真是一點也沒有浪費,林穹音此時又想起了那隻被她和大師兄物儘其用的兔子,其實妖魔於韓家,兔子於她和大師兄真的沒有什麼區彆。

剔完肉的妖魔骨是泛著藍色的玉質模樣,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林穹音還會覺得很好看。

老周將骨頭塞進了一旁的爐子裡。

開始上手收拾這些肉,分類碼好放進了用妖魔皮特質的袋子,又將生氣封進了一旁的靈匣,藍色熒光的血承在了一個琉璃瓶中。

那邊的骨頭此時可以出爐了。

再將骨頭磨成粉末倒進瓶子裡。

所有的東西都處理完了,老周將人皮板板正正的疊好交給那個男人,再將這些處理好的妖魔零件交給八字胡,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好像在求誇獎。

看到韓遠愣在一旁,老周還伸過手來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後就回去處理那張灰黑色的妖魔皮。

“走吧,複命去吧,把這小子也帶去,家主要看。”男人將手裡的皮最後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問題,準備離開這裡。

“走了。”

兩個人沒有留在這裡繼續看老周。

這回韓遠沒有任何猶豫就跟上八字胡的步子,隻不過這時的視線又對上他的腳後跟。

林穹音隻能又開始靠感覺來記路線,走到半路,男人就和八字胡分開了,八字胡繼續向著韓府深處走去。

越往裡麵潮味越重,就算是坐在水池邊上都沒有這種感覺,不知道這裡用了多少妖魔皮。

現在林穹音對於這個東西的用途也有了些想法,就是非常離譜,她不是十分確定,隻是現在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驗證她的想法。

“來了。”

這個院子要比其他的更加豪華,裡麵的禁製多的數也數不清,林穹音沒有見過哪家會在自己住的地方設這麼多禁製,這是多麼怕死啊。

八字胡恭恭敬敬的把東西放到韓家主麵前的桌子上,“家主,這是這次的貨品。”

這個韓家主是個文質彬彬的年輕男子,像是要進京趕考的書生,與林穹音從程奕嘴裡聽得的中年歲數十分不相符。

韓家主伸手打開裝生氣的匣子瞅了一眼,就將匣子蓋上。

“還不錯。”他蓋上匣子後,還用手帕擦了一下手,便將手帕隨意丟掉。

這位韓家主沒再說什麼,便轉頭看向韓遠,那個眼神仿佛在看什麼待價而沽的貨物。

林穹音感覺韓遠整個人都被這個人用眼神舔了一遍。進了韓府,韓遠的什麼情緒都沒有了,這時她卻感覺韓遠攥緊了手指。

“這個還是不行啊,看來還差點意思。帶它見了它的爹娘就送回去吧。沒什麼用。”

“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