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蕭冰那邊的軍師,覺得司馬瀾年紀輕輕的,沉著冷靜、處事果決,排兵布陣能力也不一般。
要是讓他平安長大,怕是跟他舅舅和大哥一樣難對付,提議要儘快將司馬家兩兄弟斬草除根。
於是司馬瀾,便跟舅舅、大哥一樣,被恒國的暗殺名單記錄在冊了。
“少主說笑了,她是最近風靡九州的《山河美人賦圖》裡的鳳州第一美人,鈴蘭。”齊葵道。
“咱們那都和中央切斷了,你還能買到這個?”蕭冰狐疑道。
“當然,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呢,美人可是世界的稀有財產,咱們那也有上榜的美人呢。”齊葵笑道。
“什麼美人不美人的,我不感興趣。”蕭冰朝黑鴉道:“那你去查查看她什麼來頭。”
“是。”黑鴉道。
“少主真對我們那,哪位美人上榜了不感興趣?”齊葵追問道。
“滾去做事。”蕭冰轉頭指了指他道。
“說,你跟誰一組,你的曆練是什麼?”鈴蘭將大竹籃頂到宋藝頭上,逼問道。
“哎喲,你還糾結這個呢。”宋藝邊說,邊試圖把大竹籃從頭上拿下來。
“不許拿,也不許扶,掉了打死你。”鈴蘭氣道。
宋藝老老實實站好了,道:“實話跟你說吧,咱師父自己現在還沒到清遙山呢。”
“啊?為什麼?”鈴蘭心中有了一絲僥幸的竊喜,難道師父是擔心自己的,一直在暗中觀察?
“還能為什麼?你猜咱師父把弟子丟在半路曆練,是跟誰學的?”宋藝平淡道。
鈴蘭一聽,笑到不行,“難道......咱師祖也給師父......設關卡了?”
“對滴對滴,估計是個大家夥。”
鈴蘭還是笑到不行,她並不是幸災樂禍才笑。她是想到師父白川都那麼大歲數了,還是一派的掌門,居然還得被自己師父曆練,說不定回來還得挨說教。
宋藝瞧著她終於笑了,也跟著笑。其實當時在清遙山的時候,和同門們也笑到半死。
隨後悄咪咪把頭上的竹籃子放下,繼續道:“反正我和師兄、師弟、師妹們到了之後,師祖就讓我們想跟著她煉丹的,回房收拾下過去集合。”
“那你怎麼沒去?”鈴蘭驚訝道。
“哦,小星小月太小了,不樂意,又哭又鬨的。沒辦法,我和大師兄就先帶他倆玩。然後我們又等不到你,就先下山找你了。”宋藝攤攤手道。
小星是他們最小的師弟,才5歲。小月是他們最小師妹,也才5歲。
“咱大師兄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小孩哭鬨,結果師父就讓他和小星小月一組,你瞧瞧,多損?”
宋藝拍了下手,繼續笑道:“更絕的是,這一趟下來,兩小孩現在最愛粘著他了。哎呦,你都沒看到,大師兄簡直要昏厥了......”
鈴蘭笑到捂著肚子蹲下身,緩了許久後,抬頭問道:“那你呢?”
宋藝臉上的笑容終於凝固了,鈴蘭站起身,繞著他慢慢轉圈道:“讓我猜猜,我親愛的宋藝師弟最怕什麼。”
“好啦,彆猜了,是一隻蜘蛛精。”宋藝交代道。
“蜘蛛精,你害怕蜘蛛嗎?”鈴蘭問道。
“還好啦,主要是咱倆做啥都老一組,師父想拆咱倆CP,讓我和知畫師妹一隊。”宋藝開始推著鈴蘭往路上走。
鈴蘭眼疾手快,連忙提起地上司馬瀾買的大竹籃,道:“知畫師妹挺機靈的,搞不好是她在照顧你。”
“嗬嗬,她超級崇拜大師兄,這一路都在嫌棄我,還照顧我呢。”宋藝道。
“我永遠跟你一組,我不嫌棄你。”鈴蘭挽緊他胳膊,後知後覺道:“咱們這是要去哪?”
“沁香院啊,我真的服了。你不嫌棄我,我嫌棄你......”宋藝再次提腳就跑。
等到司馬瀾和碧紳他們5人回到沁香園的時候,已經得是差不多晚上十點鐘,街上的大部分店鋪都打烊了。
一進門,就見鈴蘭和宋藝,正其樂融融地一邊嗑瓜子嘮嗑,一邊下五子棋。
全無剛剛在街上那副劍拔弩張的氣氛,眾人差點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哈哈,真的,把腿砍斷還能再長啊?”鈴蘭笑道。
“真的,後來我和知畫,分彆把它的腿一根一根綁到不同方位的樹上,它才不動了。”宋藝答道。
原來,現在沁香園雖然還給晴家了,但是他們家確實抽不出人手來經營,就一會晴安母親、一會文穀輪番照看。
然後,鈴蘭和宋藝回來後,看完晴安母親的眼傷,就讓她趕緊先回家休息了,由他們坐門口看店。
碧紳搖了搖頭,感慨了一句:“這師姐弟倆的感情,真是變化莫測啊。”
鈴蘭和宋藝熱情招呼他們一起下棋,司馬瀾原本想坐下的,被碧紳他們架上樓了。
隨後,六名少年聚在司馬瀾的房間裡頭。
原來,之前鈴蘭沒醒過來,碧紳他們就不好跟司馬瀾提。直到剛剛,他們才圍著他嘀嘀咕咕半天,把鈴蘭的家世背景、上榜《山河美人賦圖》等諸多事宜都告訴他。
重點是,曾經和一名男子有過婚約,雖然已經逃婚了。
但是,正常男人會放棄鈴蘭這樣一名優秀的未婚妻嗎?
當然不會!所以會出現一個什麼情況?這名男子一定會來找鈴蘭。
這萬一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的,鈴蘭一心軟,事情就難辦了。
所以得先下手為強,讓他即使找到鈴蘭,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心灰意冷,獨自哭唧唧離開。
以上,就是碧紳他們的分析。
而司馬瀾,也在第一時間便肯定了他們的猜想,坦誠地承認了自己喜歡鈴蘭。
現在他們遇到的困難,就是他們司馬瀾公子,沒有“先下手為強”的寶貝,即定情信物。
碧紳道:“怎麼辦?附近都找遍了,就沒找到合適的,要麼太華麗,要麼太樸素。訂製又得至少個把月,咱們時間上耗不起啊。”
林浩道:“我就覺得都挺好的,不跟鈴蘭自己頭上的差不多嗎?”
小六:“哎呀你不懂,第一件禮物,是定情信物。一定得是獨一無二、有意義的,至少能在分開時起到睹物思人的效果。”
其實這種東西,司馬瀾已經有留在鈴蘭那裡了,逸詩文老師的墨玉扳指。
第一眼就醜得讓鈴蘭印象深刻、過目不忘,而且也意義非凡。
在司馬瀾這裡,象征著啟蒙老師的愛。
在鈴蘭這裡,是她和司馬瀾合力降伏蛇奇的時候,司馬瀾掉下去的,象征著他的愛和勇氣。
小五道:“要不讓京都隆和的兄弟給公子挑些送過來,畢竟咱們那有很多皇親國戚專用的珠寶店。”
小八道:“彆了吧,書信送過去,人再送首飾過來,也得大半個月,到時候鈴蘭都回清遙山了。萬一還是不合適,那多耽誤事......”
司馬瀾原本也焦頭爛額的,但看著眼前這群明明是臭皮匠、卻愛當諸葛亮的單身狗,莫名有點想笑、但也很感謝。
他已經想到主意了,開口道:“你們覺得我外祖母那,會有合適的嗎?”
眾少年一聽言,宛如醍醐灌頂,各個拍手叫好,但也都意識到一件事:司馬瀾該有多重視鈴蘭,才能想到去外祖母那裡討賞。
畢竟按照京都隆和的風俗,隻有已經進門的女眷,才能以家族傳承和延續的名義,得到家中老人首飾盒裡的珠寶物件。
次日天剛蒙蒙亮,司馬瀾就得到了在外祖母的諸多首飾盒裡挑挑揀揀的機會。
她老人家睡得早、起得也早,一起床就看到寶貝外孫回家陪她吃早餐,笑得合不攏嘴。畢竟司馬瀾已經有6天沒回來了。
一來,他想照顧鈴蘭。二來,他怕自己左肩上的傷會被兩位老人家發現,讓他們擔心。
外祖母坐在古色古香的梨花木梳妝台前,朝司馬瀾眨了眨眼道:“把人帶回來嘛,讓她自己過來挑。”
外祖母的首飾,可比外麵任何一家珠寶店都要琳琅滿目。
畢竟自己是書香門第出生,從小就審美眼光高。老公家中則是經商世家,女兒是丞相夫人,兒子是開國大將軍。她眼光再高,也是能得到心儀之物的。
司馬瀾在那挑得頭都大了,道:“不行啊外祖母,人家都不一定答應我。”
外祖母道:“出息,喜歡的人,搶都得搶回來,跟你老舅好好學學。”
司馬瀾笑到不行,無奈道:“外祖母,你不要再搗亂了,過來幫我掌掌眼。”
外祖母傲嬌道:“我才不幫你掌眼,人你都舍不得帶給我瞧瞧。”
司馬瀾從背後抱住她撒嬌道:“哎呦,外祖母,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得把她嚇跑了......”
外祖母輕輕拍他胳膊道:“好好好,瞧你寶貝的喲。來,挑挑挑......”
隻能說司馬瀾還是嫩了點,外祖母嘴上答應著,卻一直在見縫插針、旁敲側擊、軟磨硬泡。
最後司馬瀾還是招架不住,把鈴蘭大概是個怎樣的小娘子說了出來,以及答應外祖母要儘力把鈴蘭帶到家裡來吃飯。
當然,他隻說了鈴蘭是個修習道術、行醫救世的小仙子,把會刺激到她老人家心臟、讓她老人家擔憂的斬妖除魔部分略去了。
但她老人家已經對鈴蘭讚不絕口,也開始理解自個寶貝外孫,明明各方麵條件都是極好的,為什麼還會覺得沒把握了。
其實司馬瀾從一開始就是想帶鈴蘭回家的,他想讓外祖父、外祖母見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也想讓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見見他們。
而且他覺得,鈴蘭看到自己家裡的老人是德高望重的、家庭氛圍是和諧融洽的,會增加她對自己的好感,提高自己表白成功的概率。
其實,他想的是對的。而且這套理論,在秦公身上就已經應驗過了。
司馬瀾回到沁香園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下午1點了。
因為外祖請了戲班子來府裡唱戲,他便留下陪兩位老人家看戲,順便吃了午飯,待他們午休了才離開。
外祖父、外祖母,隻有一對兒女,結果都在京都隆和安了家。兩位老人又不願放棄原有的生活圈去京都,所以就隻能是平日裡盼著子孫們常回來。
好在兩位老人的親人朋友都在鎮上,兩邊的大家族也一起經營著包括祖業在內的生意,時常走動,所以日子也不算太孤獨冷清。
畢竟,經商文化,原本就是有著很強的親緣和地緣意識。也是這種固有的“鄉誼觀念”和“宗族意識”,使得經商以眾幫眾、相互提攜,越來越壯大。
由於怕處理賈任意的事情,會驚擾了外祖父、外祖母的清閒。再者,照顧下晴安家生意。
而且,還有像那三名從賈任意賭場逃跑的年輕女子這樣,需要地方落腳,等待案件結果的。
所以,司馬瀾一直在包場沁香園。
一回來,大家都還沒有午休,裡麵很是熱鬨。鈴蘭2師姐弟,碧紳他們5人,晴安家除了他爹晴放、居然都來了,還有那3名年輕女子。
仔細一看,秦公、負責去官府施壓的2名手下也在。看來是有了一點進展,大家正在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