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陸瑾醒來時頭痛欲裂,想起昏迷前的事情陸瑾瞬間警惕起來,猛地睜開眼睛,一張蒼白的臉卻意外闖進陸瑾眼裡。

陸瑾麵前躺著一個女孩,女孩的皮膚是一種病態的蒼白,嘴唇似乎也泛著一抹白,將殷紅的嘴唇染成淡淡的粉色,如同初綻的桃花般淡然,鼻梁小巧而精致,為她乖柔的臉龐增添了幾分嬌嫩,整個人看起來如同脆弱而美麗的花朵,讓人所見之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疼惜之情,此時女孩濃密而微翹的睫毛輕顫,似乎被他的動靜驚擾。

女孩離陸瑾很近,陸瑾幾乎能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傳過來將他包圍,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藥香清晰可聞,眼見女孩悠悠轉醒,陸瑾回過神來一驚,立馬站起來走到一旁,這才發現自己和女孩躺在許宴家中的暗格中,因暗格隻夠一人平躺,兩人被迫麵對麵。

待陸瑾站起來後,女孩也完全清醒過來,一雙圓圓的杏眼茫然地看著四周。

“這是哪裡?”因剛剛醒來,她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啞意。

許宴家和陸瑾昏迷前完全不同,似乎發生了激烈的爭鬥,地麵一片狼藉,而許宴竟被綁在椅子上。

陸瑾邊觀察四周邊回陳佑:“這是許宴家。”

陳佑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一臉害怕道:“你又是誰?”

陸瑾走到許宴麵前,探了許宴的鼻息,發現許宴還活著後用力掐他的人中,想將其喚醒問清楚發生了什麼,卻發現不管怎麼用力,許宴都毫無反應。陸瑾蹙起眉,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有其他人也發現了許宴的異常,將其打暈後救出了兩人,那為什麼不叫醒他們就消失了?

陸瑾正在沉思,聽見陳佑聲音顫抖的詢問,終於又轉頭看向陳佑。

陳佑整個人縮在遠離陸瑾的暗格角落,眼中帶著脆弱的驚慌,小臉皺起來警惕地看著陸瑾。

陸瑾不由得放輕聲音:“我是陸家的人。”

原來是武勇王陸予弘之子,陸予弘原是邊城潼城的城守,九年前,東昭大舉進攻大紀,在舊帝被俘、大紀損失三十萬兵馬的危機時刻,陸予弘憑借一己之力堅守潼城,以少勝多,成功擊退了東昭大軍,保住了大紀的安定。一戰成名後,陸予弘被新帝封為護國大將軍,賜封“武勇王”。陳佑對當年那個殺伐果斷、用兵如神的大將軍印象深刻,後麵也刻意留意過陸予弘,他確實有一個十四歲的兒子,名叫陸瑾,清冷孤高天資聰慧,如今已高中榜眼並在衙門任職。

“你是陸家人!”陳佑的眼睛一亮。

陸家人在京城的威望很高,深得民心。

陸瑾點頭,將陳佑扶起來:“此地不宜久留,姑娘家在何處,我將姑娘送回去。”

“我家住在長月巷,多謝大哥哥送我。”

陳佑依賴地看著陸瑾,陸瑾忙垂下眼:“姑娘不必客氣。”

陳佑的臉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陸瑾扶著陳佑走出許宴家,外麵此時已是黃昏,偶爾才有一兩個行人經過。

陳佑剛走出門幾步,寒風入肺,捂著嘴止不住地咳嗽。

陸瑾猶豫一瞬,從懷裡摸出一張手帕遞給陳佑:“這手帕我不曾用過,姑娘若不嫌棄便拿著用吧。”

手帕是由輕薄的真絲織成,上麵繡著竹菊的圖案,色澤溫潤柔和,針線紋路精致,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在手帕的角落繡著一個瑾字,足以證明手帕主人的身份。陳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接過手帕,笑著對陸瑾道謝:“謝謝大哥哥。”

陳佑彎著眉眼,亮晶晶的眼睛裡盛著濃濃的感激,陸瑾抬起頭不再看陳佑:“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姑娘可還記得昏迷前發生了什麼?”

陳佑皺眉邊思考邊說:“我隻記得我出門去百草藥鋪買藥,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許哥哥,許哥哥說他有要事要暫時出門一趟,讓我幫忙照看她母親,我便答應了,後麵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大哥哥,許哥哥是壞人嗎?”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低落著聲音十分沮喪地問。

“是,許宴是壞人。”

“可是大家都說,許哥哥是很好很好的人。”

陸瑾的眸光微微閃了閃,聲音清冷冷的如山泉流動安撫人心:“世人千麵,傳聞不可儘信,以後對陌生人的話不能輕易相信,在陌生的地方千萬不能獨自一人,好不好?”

少年的語氣真摯,語氣輕柔地循循善誘。

“嗯好。”陳佑乖巧的點頭。

陸瑾和陳佑走出許宴家所在的巷子,陳佑突然停下腳步看著陸瑾不語。

陸瑾疑惑:“怎麼了?”

“大哥哥,謝謝你送我,但是我想自己回家。”

陸瑾不解,陳佑獨自一人並不安全:“為何?”

陳佑用帕子捂著口鼻止咳,圓圓的杏眼中閃過一縷狡黠的靈光,笑眼盈盈道:“大哥哥不是說,不能輕易相信陌生人嗎,大哥哥也是陌生人啊。”

陸瑾沒想到自己的話反而讓陳佑對他警惕起來,不由失笑:“可是現在街上行人稀少,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家離這裡很近,走幾步路就到了,大哥哥放心吧!”

陸瑾並不放心,陳佑看起來單純又虛弱,但他一時也想不出,該說些什麼讓女孩對他放下警惕。

“大哥哥你站在這麼不要動哦,你跟著我,我會害怕的。”陳佑裝作膽怯的樣子,讓陸瑾站著彆動,走出幾步就回頭確認陸瑾沒有跟著她,慢慢地走出陸瑾的視線。

陸瑾緊緊蹙著眉擔憂地望著陳佑,但又怕嚇到陳佑不敢擅自跟上,見陳佑拐過一個街角消失,陸瑾連忙追過去,慢慢探出一點身子想確認陳佑的安全,但沒想到陳佑就側身靠著牆壁,陸瑾剛探出一點就被陳佑抓個正著。

女孩如受驚的小鹿,晶瑩透徹的眼淚從微紅的眼框中掉落,顆顆珍珠般砸在雪地上碎裂,一向冷靜理智的陸瑾此時心中慌亂不已,手足無措道:“我錯了,你彆害怕,我隻是想看看你安不安全。”

陸瑾怕陳佑不信,連忙又跑回原來的地方站著,再不敢上前走出一步。

陸瑾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他腿部的關節都被凍得有些僵硬時,衙門的一隊衙役找到了陸瑾。陸瑾早在和陳佑走出許宴家時就發了信號,周圍巡邏的衙役看到信號立馬趕到了許宴家,將許宴家團團圍住搜查。

陸瑾抬腳驅走那絲僵硬,詢問領頭衙役情況。

“回衙內,許宴已經壓進大牢,許宴的母親身上有多處割傷,全身筋脈儘斷脊骨斷裂,已送往衙門醫治,在許宴家找到一根無色無味的迷香,地上有腳印但已被故意破壞無法辨彆,除此之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陸瑾皺眉,京城有名的孝子竟然一直在虐待折磨自己的母親,救他的人故意破壞腳印說明並不想讓人知曉身份,他昏迷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陳佑的話和許宴家中的暗格已經證明許宴就是孩童消失的凶手,用無色無味的迷香迷暈孩童再藏在暗格中。

這種無色無味的迷香不是尋常之物,陸瑾看遍百書,不曾見過書中有記載無色無味的迷香,許宴背後一定還有其他人,家裡查不出線索就隻能從許宴身上查。

“立刻提審許宴,問出孩童去向和幕後之人。”

“是。”

陸瑾立馬動身前往大牢。

於此同時,陳佑正藏在城門旁的隱蔽處蹲守藥鋪老板。

陳佑在許宴被她打暈後,運轉靈力止住咳嗽,使用一張隱身符躲在許宴家外觀察過往的行人,果然快到申時都沒有人靠近許宴家,陳佑猜測藥鋪老板怕是已經發現不對了。

許宴不瘋的時候十分小心謹慎,陳佑搜遍許宴家,除了一捆迷香沒有查到任何證據或線索。

為了確保事情萬無一失,陳佑在修仙係統兌換了一個傀儡,給傀儡換了一身衣裳後控製傀儡叫醒陸瑾,將許宴和藥鋪老板的線索送到陸瑾麵前,本體則立即使用破空符至城門蹲守。申時離城門關閉隻有不到半個時辰,幾乎沒有百姓會選擇這個時辰出城,隻要藥鋪老板出現,陳佑立刻就能發現並抓住他。

但是直到城門關閉都沒有可疑的人出城,雖然不能馬上抓到藥鋪老板讓陳佑有些失望,但是這不算是壞事,隻要人還在京城,抓到隻是遲早的事。

不知道陸瑾查到百草藥鋪了沒,可不要讓我失望啊。陳佑暗想,拿出一張隱身符和破空符,一眨眼便隱身出現在衙門大牢之中。

幽暗的大牢中空氣沉悶而潮濕,濃濃的血腥味縈繞在陳佑的鼻間揮之不去,石牆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裂縫中滲出陰冷的濕氣,時不時傳來沉重的鐵門撞擊聲,不斷敲打著囚奴焦躁不安的心,昏暗的火光下陰影四處蔓延,令人隻能感到透不過氣的壓抑和恐懼。

許宴被鐵鏈牢牢捆在十字架上,一連潑了三盆冰水都不醒。

陳佑在“係統監控”裡見過彆人擊打後頸將人打暈,但是自己這是第一次實踐,保險起見,當時擊暈許宴時她刻意加重了幾分力氣,在靈力的加持下,許宴暈得很徹底。

“繼續。”穿著靛藍色衣袍的清冷少年麵若冰霜、聲音冰冷,狹長的眼眸中不帶一絲情緒。

陳佑看了眼陸瑾給她的真絲手帕,不由得勾起嘴角。

嘖嘖,這幅玉麵羅刹的冷漠樣子和剛剛那個手足無措的少年真是判若兩人,不過,這樣才更有意思。

既然陸瑾說傳聞不可儘信,那麼在傳聞中聰慧過人才冠京城的世子陸瑾,到底是名副其實,還是徒有虛名?

陳佑饒有興趣地期待著接下來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