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封印(1 / 1)

白澤眼光有些黯淡,“無妄掌門已派人正在追查。你還是先把自己的傷給養好吧。”

沈千雪心裡說不清是開心還是難過,她應該是開心的吧,師尊讓她先養好傷。儘管她現在已經不用再喝那苦到要命的湯藥……

可她想問的事,還是沒有結果,師尊也不願告訴她。

她隻低聲應了一句,有些失落的回到了寢殿,白白見她整個人懨懨地,放下了口中的骨頭,快速跑到了她的身旁。

“小主人,怎麼了?怎麼出去一趟就不開心了?快告訴我,我幫你去咬他。”

“真的很明顯嗎?”

“你的鼻子眼睛眉毛都長一塊兒去了!皺巴巴的,一點也不好看!你快說!誰欺負你了!”

沈千雪看著白白咧著嘴,一副馬上就要吃人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白白,可是你這樣也很醜誒!”

白白見沈千雪緊繃的五官終於有所好轉,又詢問道,“到底是誰惹你不開心了?”

沈千雪搖了搖頭,“白白,你還記得那個幻境嗎?我想知道常文為什麼能用流光的身體活到現在,那真正的流光又去哪裡了,我問了師尊,可師尊隻說掌門已經派人前去追查了……”

白白看著眼前的沈千雪,又低頭思索了一陣,想起白澤“威脅”自己的話,氣勢少了一半,“小主人,既然師尊都說掌門派人追查了,那便靜候結局吧。”

沈千雪歎了一口氣,也隻能如此了……

翌日,白澤抽查沈千雪的課業至一半,無妄便急衝衝地闖了進來,瞥了沈千雪一眼,咳嗽了兩聲。

沈千雪看他焦急萬分,以為他口乾舌燥,怕他又以為自己沒有眼力見,恭敬地端起茶杯,“掌門,水。”

無妄一時失言,白白躲在沈千雪的身後捂著嘴偷笑,白澤倒是直接詢問了他的來意。

無妄又看了沈千雪一眼,暗示白澤。可偏偏白澤當看不見,事情迫在眉睫,他索性也懶得避諱,“白澤上仙,先前我派回舟帶了一隊弟子前往先前的村落,今早門下一個弟子渾身是血的回來,說是村落裡麵恐怕還有文章。”

“具體發生了什麼?”

“恐怕得由你親自前去。”

白澤神色微變,看向沈千雪,還未開口。倒是沈千雪看出了他的意圖,先行說道,“師尊,我同你一路前去!”

“不可!”無妄一口便拒絕了。

“師尊,掌門。如果再遇上常文,弟子也算了解一二,為何不能一同前去?”

白澤思索再三,“嗯,那便一同前去吧。”

無妄看著師徒二人這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索性拂袖離去。

再次回到村落,除了幾聲鳥鳴,空氣之中已無白色毒瘴,取而代之的則是血腥之氣彌漫,令人作嘔。

行至長街的尾部,並未發現宗門弟子的身影,卻多了一條岔路,兩人不得不分開尋找。

沈千雪遠遠地便看見了一處廟宇的圍牆已有幾處破敗,大門之上卻有幾處手印,還敞開了一條縫。

她推開了廟宇沉重的大門,積灰的佛像麵對著她立於正殿,供台之下躺著的是一個穿著白色宗服,腰間有一條金黃的腰封。

沈千雪一眼便認了出來,疾步上前,這才看見孟回舟身受重傷,血如泉湧,“孟師兄!孟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孟回舟這才雙眼由迷離一點一點聚焦起來,看著來人臉上一陣欣喜。

他咿呀地說著什麼,但因為身負重傷,此刻也再無法說清任何一個字。他隻能用最儘最後一點靈力,顫抖著舉起右手,指著門外,動了動嘴唇。

下一秒,一道飛鏢貼著沈千雪的臉劃過,穩穩地紮進了孟回舟的心房。

沈千雪看見站在圍牆之上的身影,不是常文又能是誰?

她來不及落淚,也來不及悲傷,召出清夢便一躍而上,但常文似乎不願同她打鬥,隻一昧地引著她向其他地方走去。

前方又是一片迷霧,沈千雪不得不停下腳步,看著常文消失在其中。

她看聽見迷霧內傳來打鬥之聲,緊接著又傳來一陣機械地腳步聲。

沈千雪眉頭緊皺,保持著警惕,直到看見一個想外奔跑的身影,她舉起了劍刃,卻看見蕭玉捂著右肩從內逃了出來。

兩人皆是一臉震驚,隨後蕭玉拽住沈千雪的手腕便一路狂奔,“快走。”

沈千雪往後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身後一群身穿宗服的弟子,麵容枯槁,神色癡呆,嘴中不停的流著口水,以某種猙獰地姿勢,快速的向他們逼近。

“師兄,這是?”

“邪煞。”

蕭玉剛說完,兩人便看見常文站在距離他們百米之處。

此刻腹背受敵,白霧也逐漸向他們所在的位置包圍,蕭玉嘔出一灘黑血。

身後的邪煞如影而至,沈千雪連忙將蕭玉護在身後。雖是邪煞,但沈千雪也隻是收起清夢,依靠著靈力將靠近他們的邪煞一一擊退。

“嘖嘖嘖,如此狠心不下,難道是因為這都是你的同宗師兄弟?”常文站在一旁冷嘲熱諷。

“少說廢話,若不是因為你,他們又豈會如此。”

常文瞧準時機,從袖中露出兩枚飛鏢,便向沈千雪及蕭玉兩人甩去。

卻聽見“哐哐”兩聲,飛鏢改變了軌道,偏向一邊,紮進了牆中,牆應聲而倒。

一股淩冽的肅殺之氣圍繞在沈千雪和蕭玉兩人的頭頂之上。

常文顯然沒有想到白澤會及時出現,“你竟然沒有被困在陣裡。”

“區區小陣,也敢賣弄?”白澤的聲音之中帶著平日難見的威嚴。

白澤拂袖便將圍繞在沈千雪身邊的邪煞擊退並定在了原位,右手對著常文甩出縛靈繩。

常文雖身形靈敏,但奈何不敵白澤,最終被縛於繩下。

“要打要殺,悉聽尊便。”常文倒是骨頭硬,一臉鄙夷地看著他們,仿佛此刻倒在地上的另有他人。

“常文,你為什麼要複活阿宸?”這是沈千雪心中困擾多時的疑惑,她不明白常文親手殺了阿宸,但幾百年來卻又不斷用獻舍複活阿宸。

常文嗤笑道:“我樂意。我就是要讓她複活,看著我今日的成就!她不死,我永遠活在她的陰影之下,我恨她!”

沈千雪真覺得這常文就是一個實打實的瘋子,“可她一片真心待你,你卻讓她死也不能安息,如果這是你的目的,那你的確做到了!”

常文仰頭大笑起來又突然罵道:“你們知道什麼!你們以為慶帝那個老滑頭怎麼想的?他舍不得他的寶座,他忌憚阿宸功高蓋主!出乎我意料的還是三皇子那個懦夫,居然那麼喜歡他那個妹妹,一提到阿宸的事居然能情緒波動如此之大,為了護住阿宸,不惜給老頭下毒。”

常文一時情緒激動,咳嗽了兩聲,神色卻一如往常,而白澤麵色沉重。

眾人隻聽到常文繼續說道,“他倒好自己坐上了皇位。親情在皇權之前也不過如此。”

“那這和阿宸有什麼關係?”

“她平日賞我的東西就如同賞賜小貓小狗一般,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自然心中憤恨!”

沈千雪一時無言,她完全理解不了常文的邏輯。這個人偏執、陰暗、自私狹隘卻善於偽裝,蟄伏於阿宸身邊多年。

“那你為何不讓阿宸稱帝?”

“我當然要她失去一切,再給她新生,讓她的身邊隻有我。”

白澤出口道,“可笑至極!”

常文眯著眼看著白澤,他總覺得身前之人有一種相識的感覺,那雙眉目好像在哪裡見過。

“那你為何要奪舍流光?又是從哪裡學的這些禁術!”

常文聞言,“流光那個小子,這說來也要怪阿宸自己!當時就應該讓他自生自滅,他居然愛慕阿宸,多可笑啊!我的主上,也配讓你們知道”

他喘了一口氣,瞪大了雙眼,神情有些怪異,“不過都死了,勝利的還是我。”

白澤冷笑一聲。

常文又仔細看了他一眼,腦中似乎從那久遠的記憶中找尋到了一個相似的身影,“竟然是你?”

沈千雪和蕭玉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流轉,隻聽的常文嘲笑道,“看來國師也另有身份啊,竟然道貌岸然的做起了仙人,這世道還真是可笑。”

沈千雪心中對常文的話感到疑惑,他所言是何意?師尊又怎如何會是國師還和常文有過相見?

“休要胡說!”沈千雪手持清夢便劍指常文。

常文似乎並不害怕,隻仰頭大笑,“小妹妹,我瞧你如此疑惑,不如告知你一二。你的師尊可是害的整個慶國生靈塗炭,他就是一個道貌岸然之人……”

常文話還沒說完,便被白澤用法術封上了嘴,霜塵穿腹而過。

常文抽搐了兩下,應聲倒地,緊接著白澤便從他的頭顱與四肢之中取出了五枚類似鐵釘的東西後,常文便瞬間焉了下去,隻剩下一副空蕩的皮囊。

蕭玉倒是認了出來,“攝魂釘?”

白澤默認了蕭玉的說辭。

攝魂釘顧名思義便是將施法人的部分魂靈通過此物注入進空蕩的皮囊之中,使其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沈千雪有些憤然,“這個常文當真狡詐,竟用這樣的術法,那他的目的又是為何?”

“恐怕是為了奪取這個吧。”蕭玉從懷中掏出沾血的錦帕裡麵包裹著一塊不規則的殘缺符篆。

沈千雪探著腦袋,看著這塊黑黢黢的符篆,像是一塊燒焦的煤炭一般,“這是什麼?”

白澤從蕭玉手中接過,“這是開啟上古之神封印魔神的關鍵。”

沈千雪和蕭玉倒吸一口涼氣,按照仙曆記載中所說,魔神的誕生伴隨著毀天滅地的能力,他吸納世間諸多邪念,造就了混沌之劫。

如若讓魔神重降世間,其後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