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漏了(1 / 1)

為了她的生命安全,她是絕對不會下來的,打死不下來。

紀庭玉輕嘖了一聲,柳鶯語以為他要開始使用暴力把她強硬拽下來。

捏著他衣角的手瞬間收的更緊了。

身側的倀可不會給他們這麼多交談的時間,說時遲那時快,圍在四周的倀忽地聚集起來,麵麵相覷的看著被困在中間的兩人。

就在這時,左側的一個瘦削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跳了起來。

黑尖的手利爪就這樣朝著兩人猛的襲來。

柳鶯語雙手雙腳都拿來捆綁紀庭玉了,根本騰不出手來躲閃和攻擊。

下意識的緊閉起了雙眼,但想象中的痛感並沒有來到。

微微睜開眼一看,隻見那方才還圍在她們四周的倀被一道道水藍色的牢籠困住了。

她就知道,紀庭玉不到關鍵時刻就不會出手!

剛剛把她扔進倀堆裡麵,就是想看她出醜,怎麼會有這麼黑心的男主!

“還不下來?”

身上兀自多了不小的重量,加上從未與人有過這麼近的接觸,一切都讓紀庭玉感覺都不自在。

尤其是方才那倀撲過來的時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上人的顫動。

那股春日新芽般的氣息毫無保留的從他身後傳了過來。

雖然倀被關了起來,但柳鶯語還是疑心她要是這麼下去了,紀庭玉不會還有彆的招數等著她吧?

畢竟她方才也算是坑了他一把,他可不是什麼大度的主。

現在這麼好說話?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定是想要先將她哄下去,然後趁她不備將束縛倀的籠子打開。

這樣就能好好教訓她一頓了!

還好她識破的早,想清楚這一點的柳鶯語更是打定主意要賴在他身上,直到李師兄他們那邊解決完。

“紀公子,我方才被倀追的時候腳一不小心崴了,這下去了也走不動道,還是不下去了吧。”

待在紀庭玉背上的柳鶯語說完這話,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縮在他背上,儘力降低她的存在感。

但這在紀庭玉的感受中便是,非常不安分的動來動去。

尤其是那道濕熱的呼吸就這樣灑落在他後頸上,本就很少有人觸碰的地方,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觸碰,心中更是生出了幾分惱意。

但這邊的事情還沒得到解決,前方一道刺眼的紅光忽地亮起,直接當漆黑的夜空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這是江如月和李師兄出事了?!

柳鶯語蹭的一下從紀庭玉背上跳下來,向前跑去。

那隻虎妖看著修為並不高深,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力量?

等等,這虎妖雖然修為不高,但能控製這麼多倀也不是等閒之輩,虎妖身上一定有什麼她們不知道的法寶。

不然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實力。

“柳姑娘的腳好的還真是時候。”

跑的飛快的柳鶯語:……裝漏了。

張著嘴亂說道:“就突然好了,也是托紀公子的福氣。”

紀庭玉神色莫名的看著柳鶯語的腿輕笑了一聲,腳步一瞬,一下就把她甩在身後了。

跑在後麵窩窩囊囊的柳鶯語:你腿長,你跑的快,你了不起,你也去跑馬拉鬆。

等到柳鶯語好不容易到的時候,場麵已經接近尾聲了。

隻見紀庭玉一頭墨發無風自動,手中拿著的斷水劍上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流著血。

就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妖血便聚成了一個小水坑。

方才那還無比囂張的虎妖被隨意的丟在一旁,早已沒有了起伏。

柳鶯語眼角餘光看見,紀庭玉的指尖上閃動著兩個形狀迥異的珠子。

一個布滿妖氣應該是虎妖的妖丹,另一個卻扁扁的像是什麼種子一樣,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江姑娘,李公子,你們還好吧?”

柳鶯語上前扶起兩人,江如月還好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傷,但李健越顯然就比較嚴重了,身上的衣衫都被虎妖的利爪撕成了條條。

絲絲縷縷的鮮血從中滲出,不幸中的萬幸是這些傷口都避開了要害。

江如月被扶起來後勉強靠著樹乾吐了口氣出來,聲音也變得孱弱了幾分。

“我沒事,隻是李師兄方才在我麵前擋住了大部分攻擊,李師兄可還好?”

柳鶯語看著旁邊淒淒慘慘的李健越,有點不太好的樣子。

“江姑娘,這究竟是這麼回事?”

江如月有些內疚的低下頭,淺淺的說道:“是我輕敵了,本想著速戰速決,但沒想到就在這虎妖馬上就要斃命時,它突然迸發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當時我距離虎妖最近……李師兄為了救我,硬抗下了大部分傷害,好在紀師兄及時趕到,不然……”

紀庭玉看著手中扁扁的珠子,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心神牽動。

而這珠子也好似有意識,在紀庭玉手中展現出不一般的活潑,隨後輕車熟路的飛進了他的丹田。

怎麼會!紀庭玉的瞳孔猛地一縮。

彆人不知道,紀庭玉自己最清楚,他對於自己丹田的防護絕對不可能讓人這麼容易的進入。

但還沒他想出什麼來,身後便傳來一道聲音:“紀公子,搭把手呀。”

紀庭玉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將妖丹和倀都收了起來。

合力將受傷的兩人運下山。

山上那衝天的光亮,村民怎麼可能沒看見,早早的迎候在山腳下。

見到仙人下來,瞬間一咕湧的圍了上去,又瞧見有仙人受傷,圍著噓寒問暖了一番。

等到柳鶯語好不容易將受傷的兩人安頓下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但為了以防萬一,今晚她還是在床邊照看江姑娘好了,畢竟馬上就是小分隊的一員了,關係還是要搞好一點的。

另一邊,回到房間的紀庭玉第一時間便開始檢查自己的丹田。

就這麼一點點功夫,方才飛入他體內的種子瞬間變的圓潤了幾分。

對於這種來曆不明的東西,紀庭玉可沒這麼好的善心,允許它在丹田裡紮根。

但就在他準備動手的下一秒,忽然那粒種子變成了一個渾身火紅的小人兒竄了出來。

小火人出來的一瞬間,便衝到紀庭玉眼前,聲淚俱下的小聲嘶吼道:“主人,我總算找到你了。”

……

因為江如月和李健越受傷的緣故,幾人便在這個村莊多休整了幾日。

那些被虎妖迫害的倀,也就是那些被擄走的魂魄,也被紀庭玉施法歸還到受害人體內。

幾日下去,也恢複如常了。

傷養的差不多了,幾人也該啟程了。

在一眾村民的愛戴和不舍中,斬釘截鐵的離開了。

上馬車時,柳鶯語無意間與李建越對視了一眼,下一秒兩人雙雙裝作不認識的轉過頭去,比陌生人還陌生人。

不過,“小師妹,我昨日修煉時有些不懂之處,想問問你,不然今天就辛苦小師妹陪我在車門外坐坐?”

江如月踏進馬車的腳步瞬間收了回來,目光在馬車和李師兄的身上轉了一圈,隨後坐在車把頭的位置道:“既然如此,師兄若是有什麼疑惑儘管問吧。”

江如月轉頭的一瞬間,李建越偷偷朝柳鶯語遞去一個不用感謝的眼神。

即將共處一室的柳鶯語默默感謝老鐵送來的一個機會。

一行四人,一半的人都心懷鬼胎,心裡裝著小九九。

柳鶯語默默爬進了車廂裡,等坐好了後,忽然想起,她之所以想討好紀庭玉,是因為她想跟紀庭玉搞好關係,知己知彼,但現在不用跟他搞好關係也能知道了,那她還討好他乾啥?

這不多此一舉嗎,睡覺。

於是一上車柳鶯語就毫無負擔的靠著車廂睡了過去。

不過車廂中雖然隻有兩個人,但對於睡著後喜歡胡亂動作的柳鶯語來說,她一個人頂一個連的,這小小的地盤還不夠她翻呢。

紀庭玉再一次婉拒了想要搭到他身上的腿,但防不勝防的是柳鶯語的另一隻手襲來,擊中了他的額頭。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還在與周公交談的柳鶯語忽地感覺到一股束縛,但這眼睛就像是粘了強膠水一樣睜不開。

倒是苦了在車外為她創造機會的李建越,一個接一個的問問題,問到最後江如月都要覺得這李師兄莫不是個傻子了。

好不容易到了城主府,不僅江如月鬆了口氣,李建越更是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裝了。

果然專業的事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他明顯就不適合演戲。

“紀庭玉,柳姑娘城主府到了,可以下車了。”

但李建越說了好幾聲也沒聽見車裡傳來應答聲,不好的猜測瞬間湧上心頭。

他老鄉該不會做出什麼膽大包天的事情,直接被紀庭玉哢嚓了吧!

按照李建越對紀庭玉的偏見,他覺得非常有可能。

就在他越想越驚悚的時候,忽然一道修長的指尖撩開車簾就這樣水靈靈的下來了。

見到紀庭玉下車,李建越連忙追問道:“柳姑娘呢?”

李建越下意識的追問,身側的江如月忍不住轉頭看了眼李師兄。

紀庭玉隻是淡淡的開口道:“車上。”

李建越心猛地一沉,抱著給老鄉收屍的心態撩開了車簾,但是沒想到柳鶯語在車上睡的不僅香甜異常,甚至就連睡姿都格外不同。

不是,睡著了早說呀,害得他腦補了這麼多,嚇死個人了。

柳鶯語被叫醒的時候,雙眼還透露著些許的迷茫,好不容易回過神準備下車,沒想到手腕腳腕處都隱約傳來一陣酸軟感。

像是被人用繩子捆綁起來後,血液流通不暢形成的。

柳鶯語走在隊伍的最後麵,趁著走路的空隙將衣袖撩上去看了看,瑩白一片,沒有任何傷痕。

看來不是紀庭玉趁她睡覺後打了她一頓,她還是太小心眼了。

紀庭玉畢竟是男主,應該做不出來這種事才對,這點基礎的信任下次還是要相信才是。

一路走過來,柳鶯語興致勃勃的觀賞著城主府中的美景,彆的不說,這城主還是個會享福的主。

這亭台樓閣,這小橋流水的,更彆提這環繞成堆的丫鬟奴仆了,看得她都想住在這府上了。

隻是不巧的是,城主今日不在府中,外出巡視去了。

“幾位大人來得不巧,不過城主明日就回來了,不如幾位今晚就在此處將就一晚,明日城主一回來便能見到,如何?”

住在這麼頂配的府邸,怎麼算將就呢,簡直是享福!

倒是靠在柱子上的紀庭玉聽見管家的話,那雙懶散的雙眸睜開,十分冷淡的說道:“就不叨擾了,我們明日再來。”

管家還想一力挽留,但紀庭玉就像是腦白金吃多了一樣,軸的不行!

一言不合便抬腳走人。

柳鶯語秉承著不拋棄不放棄的口號,走在隊伍最末端,想要用眼睛記住這城主府的繁華美景。

倒是李建越看出了她的不舍之情,特意落後一步道:“大妹子,彆看這城主府繁花似錦的,可都是搜刮民脂民膏得來的。”

!!!!!!!!豈有此理!

柳鶯語雙眼都瞪大了一圈看著李建越,無聲的質問。

李建越顧及此處好歹還是城主府,壓低了聲量道:“這畢竟是凡間事,自然是由凡人來處理,我們修者若是插手了的話,便會沾染上因果,所以……”

修者想要飛升成仙,除了要修為到位,還要因果皆斷才行。

難怪紀庭玉一進來那張臉就板著,就連一向溫柔的江如月都顯得冷淡了幾分。

柳鶯語最後再看了看城主府的巍峨繁華,果然這人一發達起來就開始忘本。

沒見到城主,任務也沒能交付,便隻能在城中住上一日了。

柳鶯語從穿過來到現在不是在窮鄉僻壤的地方就是在偏僻難行的山上。

難得見到如此繁華的城鎮,瞬間有點走不動道了。

“柳姑娘,既然接下來要一同趕路,一直稱呼你為柳姑娘未免有些生分,我看柳姑娘資質頗高,想來三年後定然能進入宗門,不如我們就以師兄妹相稱如何?”

在路上的時候,江如月便給她測過體質了,原身是柳妖,五行屬木,而且修煉的天賦也是不錯的。

隻是後來見到男主後,痰迷了心竅,一心撲在歪門邪道上。

加入小隊的步驟異常順利,就在她要開口答應下來的時候。

紀庭玉的聲音忽地從身旁響起:“我覺得不妥。”

放下的心瞬間懸到了喉嚨管。

柳鶯語不用想都知道紀庭玉這貨,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低下頭連忙看向一旁杵著的李健越。

老鄉,這不得幫她說說話!

信號接收成功的李健越義不容辭的站了出來,“紀庭玉,我跟師妹都同意了,少數服從多數知不知道,你的意見無效,駁回。”

柳鶯語暗地裡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還得是老鄉給力。

紀庭玉幽黑的雙眸輕輕抬起,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狹長的眼角微眯,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又不是反對柳姑娘加入我們,不過李師兄最近倒是對柳姑娘頗為照顧。”

!!!!!!!!!!

破案了,紀庭上輩子一定是蓮藕轉世,心眼子怎麼就這麼多!

能不能少一點套路,多一點真誠!

隨著紀庭玉的話音落下,江如月也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她們二人,“我也發現了,李師兄最近好像很照顧柳姑娘,是……”

柳鶯語和李健越兩人直接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欣賞夠了兩人的神色,紀庭玉這才慢悠悠的說道:“也許李師兄是覺得柳姑娘太可憐了,所以才多加照拂。”

“對,就是紀庭玉說的這樣,這柳姑娘一個人出來闖蕩,人生地不熟的,我作為小隊最為年長的,自然是要多照顧照顧。”

柳鶯語也擠出個笑臉跟著附和道:“是呀是呀,這一路多虧了李師兄照顧。”

江如月心中的疑惑瞬間被撫平,又看向紀庭玉道:“紀師兄你既然不是反對柳姑娘加入,那你方才覺得有什麼不妥?”

就是,不反對能不能就不要說話,嚇死個人了。

紀庭玉視線下滑,落在柳鶯語麵上道:“我是覺得柳姑娘現在還毫無基礎,既然遲早都要加入宗門,我們作為師兄師姐的,定要給柳姑娘送點入門禮才是。”

紀庭玉會這麼好心?這種可能性不亞於天上掉餡餅,但她莫名覺得這天上掉的不是餡餅,是刀子。

江如月聽了這話,瞬間覺得有道理,打開儲物袋翻找出一根點翠玉簪來。

“這個簪子是用上好的靈玉打造的,上麵鑲嵌的點翠都蘊含了靈力和法陣,柳姑娘戴在頭上,可以在危急時刻擋下三次致命攻擊。”

保命神器,太貼心了就適合她這種菜鳥。

李健越送了個儲物袋,輪到紀庭玉的時候,柳鶯語看著他從袖中掏出的一對鐲子,平平無奇,上麵就連花紋都沒有。

不對呀,紀庭玉提出這茬難道就是為了貶低她?

但畢竟是大庭廣眾下送的,柳鶯語也就戴上了,畢竟不能厚此薄彼嗎。

大不了等會就取下來。

江如月挽著柳鶯語的手道:“對了,不知道柳姑娘今年多少歲了呀?”

已經上百歲的柳鶯語張口就來,“剛滿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