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顛鸞倒鳳,沈清沉更是肯定了她那一霎沒有看錯。優越的硬件讓她第二天直不起身來,腰下酸脹得厲害,她一邊嗔罵著一邊揉搓自己的後腰與尾椎。張之儒不忍心她疼,也伸出手去想替她揉,卻又被她狠心拍回:“混賬玩意...憐香惜玉這四個字你隻會念不會做是吧?”隻不過與許段笙鬨了彆扭,一時興起才來這尋他,怎麼會...
她的心是何時開始為他跳動的呢?是昨夜的歡愉混亂了她的心智,還是從前見過他俊朗的臉便心生歹意?她居然分不清了,或許從她覺得撩逗這塊木頭十分有趣開始,她便已經淪陷。
聽她怒罵,他也覺得委屈,“明明是殿下先說在下無能...”他哪能受那樣的委屈呢?這是把他當什麼了?覺著他伺候不好她了?這一個多月的休憩,勁他有的是!越是罵他,他就越是賣力。
海浪用力地拍打上岸,將內裡的生物也一同帶出,唯有此刻,海岸才知那海浪並非虛無。
沈清沉難道不知道她是故意激怒他嗎?他不就吃這套?她機關算儘,可總有什麼是她把控不住的。她越是疼,便越是想怒罵那廝伺候不周,誰知...那樣的疼她一夜都不知受了幾次才止,幾次幾近昏厥,她才知那人並非等閒之輩,不可隨意招惹。
“嘖...”她都不知該罵他不懂,還是罵他太懂了。沈清沉氣不過,便伸手去拗他臂膀,誰知又被他一把握住,纏在身下。
她抬著眸望他,不知是腰實在酸得厲害,還是怎的,竟生出一絲害怕來。她不由得蹙著眉皺著鼻子緊盯他,觀察他的一舉一動,“胡鬨...你又要做甚麼。”
張之儒眼下的她楚楚可憐,一顰一簇實在令人動容,可不知為何他卻更想要欺辱一番,“昨夜的殿下實在攝人心魄。”他將頭深埋脖頸,在她鎖骨上的一呼一吸都讓她感到酥麻。他用鼻尖反複剮蹭她的脖子,用手去抓緊她雙手,束在她頭頂上,看著她隻有眼波隨他而動,他很滿足。他滿足得幾乎想要再重蹈覆轍一次,再讓她嗔怒一宿。哪怕讓她氣得要掐他脖子,他也樂得其所。罵他,打他,用指甲反複在他背上留下印記,他都甘願。
“殿下喜歡標記,在下也喜歡。”他將唇貼上她脖頸,似有還無地挑逗,又在抓緊她腰時發了狠地吮吸。她的脖子,她的柳腰,她的鎖骨,都有他的印記。好像隻要打在她身上的印記足夠多,他就能將她完全占據一樣。時間久了,勁潮退下,他才反應過來要去哄她。伸手去摸她氣鼓鼓的臉頰,輕聲問:“殿下不會記恨在下從此不再理在下了吧?在下是喜歡殿下,才這樣的。殿下若是不喜歡...”
沈清沉伸手去夠他緩緩落下的手,又重新放在自己臉頰側,“喜歡,本宮喜歡。”她用食指反複撥弄,撩得他胸口觸動,可見他隱約咬著牙,便也懂得些尺度,收起撩撥的手,“之儒哄得本宮這般欣喜,本宮也該好好獎賞才是。”
她將在許子溪地道下的密室發現許昌密函一事告知張之儒,見他握著她的手開始有些顫抖,她也知道用食指輕輕劃弄他手背,想要安慰他,“本宮答應你的事,本宮會做到的。”
“之儒...”他有些愣怔,“許久沒有人這樣叫我了。”他嘴上的笑意蕩然無存,隨之而來的他那陣揮之不去的憂鬱,好像從前的歡愉都不作數了。這一夜過後,他仍然還是那個罪臣之子,而她,依然是那個至高無上的公主。
“那你喜歡本宮這樣喊你嗎?”沈清沉知道他始終覺著自卑,那是自她認識他一來便存在他骨子裡的,她也不強迫他,隻用指尖遊走在他喉結間,撥弄得他一頓又一頓。
他緊緊抿著雙唇,無奈地看她玩弄,他已經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什麼心態來麵對她了。可這樣臥在床榻,無非就是被她弄得一波又一波的躁動。他羞得有些惱了,乾脆將她的手撥開,起身穿那褻褲,卻又被她一手扯下。
沈清沉支起身子,隻掖上那一層外衣,若隱若現的身段顯得更是嫵媚。她伸手去拉那男人的手,將他摟回被鋪,“怎麼?如今是討厭本宮了?連片刻溫熱都不要了?”她頭挨著他的肩,用下巴一陣又一陣地剮蹭他的鎖骨,惹得他一時心軟。
可這一刻的心軟便是被她拿捏住了,他回過身見她的身姿,又不由得心裡波瀾。他看著沈清沉那副麵容,又覺著不舍,他何曾不想日夜與她廝守呢?
他伸手去替她穿好衣物,整理利索,又去取了木梳替她梳妝。他梳妝的手剛落到發尾,又被沈清沉摟過身旁來,“本宮當真分不清,你跟他到底誰是本宮的夫婿了。”明明那許段笙才是她明媒正娶的夫婿,該體貼她,關心她,倒與她鬨起彆扭來了。
“駙馬體貼又懂人心,在下哪裡及他半分?”張之儒憋著嘴,一陣酸澀。
哪裡及他半分?光是明事理,不為了那些莫名醋跟她鬨彆扭就已經超過他了,“休要說那些喪氣話。”趁她興致還高,她可不想再提起那話題,又要惹她煩心。“若說要你隨本宮入宮勘察,你可還能走動?”
“走動倒沒多礙事,倒是...”他又想起他的臉今非昔比,又伸手去摸臉上的疤。
沈清沉便知道,他那自卑的性子又該跑出來了,“行,等著。”她自有辦法能讓他不再惦記這疤痕。
不一會她便將全雒州的麵具麵罩又或是麵紗搜羅回來,擺了一整個長桌,而這背後的功臣,自然是陳孝霖了。她一邊撫摸陳孝霖的腦袋,一邊叉腰望他:“如何?可有喜歡的?”
“你放心張仵作!不喜歡我還能跑到隔壁城去給你買!騎馬很快的!”陳孝霖一拍胸脯,跑腿這事她在行,她辦事隻管放心便是。
“不不!太勞煩您了!”他怯生生地伸手去,隻隨意地拿起一個黑色皮質半遮麵具,嘗試著戴在臉上。沒想到那麵具弧度與他的疤痕意外的貼合,將那燒傷的痕跡完全遮蓋後倒讓他俊俏的臉增添了幾分清冷。
沈清沉看著麵具緊貼他高挺的鼻梁,半遮的臉顯得更是迷人,一時失語。反倒陳孝霖大拍手掌,連連叫好:“這麵具太適合張仵作了!”
“咳…”他害羞地輕咳了聲,視線越過了陳孝霖,直勾勾地盯著沈清沉,語氣十分溫柔:“殿下覺得呢…”
“好…”她看著那張臉幾乎呆滯住了,“很適合你。”
看著兩人深情對視旁若無人,陳孝霖裝模作樣地重重咳兩聲:“咳咳,這不是閨房…”
沈清沉尷尬地開始眼神躲閃,揉了揉鼻子。可她實在無法忽略張之儒那熾熱的眼神,哪怕旁人再如何提醒,他的目光依然隻跟著她流轉。
陳孝霖人小鬼大,看著張之儒那副神情,她深知自己待在這已是多餘,便欠著身子要告退。離開前還不忘湊到沈清沉耳邊道:“公主若是喜歡,倒也可考慮下給他個名份。我們硯國女子一妻多夫是很正常的事,莫要害羞。”
一向心大的沈清沉被她的耳語說得竟不自覺臉泛紅暈,一拍她手臂道:“說什麼呢…!胡鬨!”
“才沒有胡鬨呢!若不是還沒到年紀,我定要讓娘也給我尋兩個帥氣夫婿。”她邁步朝殿外走去,嘴裡還不忘悠悠地說道。
沈清沉無奈地笑著看她背影漸漸消失在回廊,才肯回過頭去看那人。那人早已貼近她,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擁她入懷了。回過頭的沈清沉直愣愣地與他撞個滿懷,倒給了他一個藉口笑她:“殿下也這般想念在下嗎?”
她癟嘴轉過身去:“不知羞恥的家夥!你倒去看看,這硯國上下哪有男子像你這般厚臉皮。”
他摟住她的細腰,將頭耷拉在她脖頸間,像大型犬一般用他的鼻子反複蹭她臉頰:“能得殿下青睞,在下便什麼都不顧了。”
“在下不願與其他男人共侍一妻~”沈清沉粗著嗓音,模仿他從前桀驁不馴的語氣。她回過身得意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為她折服,對她死心塌地,這都是她應得的,她有這樣的自信。就算沒有了這張銷魂麵,她也還有聰慧的大腦與熱心腸。
“殿下又捉弄在下了!”他哪裡是不知羞,隻不過是在興頭上什麼都忘了罷。冷靜下來後耳根子依舊比豔陽要紅,握在手心裡都覺著滾燙。
殿內的俏罵聲,回廊裡的人聽得一清二楚。曾經嬌縱他,誇他體貼入微的人,如今真要擁他人入懷了!他好恨,他明明一直以來都恪儘職守,扮演一個好夫婿。費儘心思地討好妻君,隻不過一夜爭吵,她便棄自己不顧了!她是那樣的薄情…
可她是妻君,是他唯一的妻君。錯的是那個男人,他該死!他借驗屍為由處心積慮接近殿下,就是為了…
這樣的男人他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