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秋的風總是吹得很猛,悉索的葉子發出的聲響攪得人心裡煩悶。
夏初拉著行李箱走在嘈雜的路上,路上的車實在太多,夏初被擠在角落裡艱難地向前走著,箱子上不小心被路邊的鐵釘劃了長長的一道。看著這道劃痕,好像心裡也被劃了一道,煩悶不禁湧上心頭。
“夏初”,身後一個黑帽子的男生急匆匆趕來,“追了幾步可算是追上你了”。
夏初看著眼前的人,起初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發出了驚訝的一聲,還夾雜一絲疑惑:“原意?!”
看著眼前的男生,夏初不敢相信,時隔十幾年,他已經長的與印象中大不同了。帽子遮著,卻也能明顯地看出臉上是明亮的白皙,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色,顯得有些疲憊;眉目間透露著少年的英氣。夏初怔怔地看了許久。
“你怎麼來這兒了”?
“我去學校報道啊”。
“學校?”夏初望向遠處那個不起眼的樓,“你成績不夠一中的分數線嗎”?
“不夠”。
寥寥幾句,夏初便不再多言。在她的印象中,原意的學習成績極好,算不上很靠前,但也算穩定。直到後來某一次和從前的同學聊起,才得知因為父母的關係,初三那年他不怎麼來上課,至於去哪裡都不得而知。些許是因為這些原因吧,他已經和之前大不同了,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同。
去學校的這條路極其遠,夏初走了很久,原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夏初一句都聽不進去。旁邊的車輛匆匆過去,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就已經堵得水泄不通了。
2.
夏初是一個人來的,因為中考成績不理想,媽媽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說話了。開學的前一天晚上,媽媽幫忙收拾好東西,將生活費交到爸爸手裡,就回屋了。
爸爸坐在沙發上,一杯又一杯地喝著熱水,沒有多說話。電視聲很嘈雜,播放著S.H.E的《波斯貓》。爸爸沒有換台……夏初躲在房間沒有出來,家裡一直都是保持著這個狀態。
房子裡一直都處於低氣壓,導致夏初很想要逃離這個滿是怨恨的空間。所謂怨恨,倒也並沒有升級到這種程度,反倒是怨氣太多,搞得氣氛煩悶。
23:34。
這個時間夏初記得很清楚。爸爸叫夏初到客廳,將生活費交到手中,隻記得說了句明天要上班,去學校的時候注意安全,交代了幾句彆的什麼,便回房了。
夏初在客廳坐了許久,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表,已經快十二點了,緩緩起身,關上了燈。她已經很久沒有早睡了,即使每天並沒有其餘的事情可做,也沒有任何睡意。
夏天的夜裡其實並不冷,但夏初依然狠狠地縮在了角落裡。她不是冷,是無措。她不知道還需要這樣多久。興許會很久吧!以前她也是所謂彆人家的孩子,但是慢慢地就已經被推到了一個怎麼樣也爬不起來的泥坑。
她很想爬起來,但是已經遲了……
5點,夏初已經毫無睡意了,愣愣地看了天花板一個小時,直到爸爸敲了敲門。
“車是七點四十來,飯在鍋裡,記得拿好東西”。
“好”。
隨著房門重重的響聲,就隻剩死一樣的沉寂。夏初揉了揉眼,起身看著窗外。
灰色,無儘的灰色……
還有搖曳的樹枝……
7:40
夏初緩緩地將行李搬下樓,車已經在樓下了。
開車的是爸爸以前的同事,因為剛好有事,所以坐了個順風車。這個叔叔坐在車裡抽著煙,並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但想想也是,誰有責任去幫你呢?
“叔叔,開一下後備箱吧”,夏初微微探頭,硬生生地叫了一聲。叔叔緩緩按了按鈕,緩緩開門起身。
坐在後座上,夏初緩緩靠在靠背上,她好累,任何想要張嘴的欲望都沒有。風有點大,夏初微微開了一點窗。車裡彌漫著讓人難以窒息的煙味,讓人喘不過氣。
一路上兩人無言,時間便也過得快些。
在路口時,就已經停下了車,匆匆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那位叔叔就已經離開了。
3.
學校在萬民路的儘頭,一個不起眼的城中村裡。
夏初考到的是眾興中學,一個私立高中。夏初初中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很努力的在學習,一中二中在她眼裡慢慢變得很遙遠。索性之後便沒有很在意學習這件事。
萬民路真得很長,所以在以後的任何一次聚會中她都會吐槽一次。
那個不起眼的小高中,承載了夏初數不儘的回憶——那些美好,也或許傷心的回憶。
原意是他在這裡熟悉的第一個人,也因為很早之前就認識,所以一開始,夏初隻和原意來往的比較頻繁。原意是一個比較健談的人,以至於剛開始在學校,總是喋喋不休地和彆人聊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顯然與父母關係發生破裂後的他截然不同。
路上行人有些擁擠,萬民路不僅長還有點窄,也就能通過兩輛車。開學季,總是充斥著嘈雜與煩躁。放眼望去,有很多與夏初、原意相似的學生模樣的人。與之不同的是,他們心裡或許還留存著一絲對“新世界”的企盼,但在夏初心裡,卻毫無波瀾,之後會發生什麼,當然也無所得知。
很快,便已經走到了眾興中學門口——草體雕刻的學校名稱、威嚴矗立的孔聖人像、不到一間廚房大小的保衛室,這是夏初對這個學校最開始的認識,以至於夏初每次提及關於學校的任何,都隻會蹦出一個字——小。
學校也著實是小,因為是私立高中,所以隻有一部分生源,教學樓僅有兩棟,宿舍樓也僅有兩棟。
但就是這每天隻需要走兩分鐘便能夠到教室的學校,發生了很多奇妙的事。
不到十米的校門,夏初和原意擠了五分鐘才從一群穿得五顏六色的所謂的“七大姑八大姨”當中擠了進去。進門便是一棟教學樓,樓上有一道“紅色的風景線”——已經開學的高三學生目光炙熱地看著這些稚嫩的麵孔。
“夢夢”,身後傳來一聲響亮的吼聲,“我問老師了,報道的在前麵”。
聞聲看去,一個圓臉、黑黑的女孩子映入夏初的眼簾,長得不算驚豔,但五官很端正,眉宇間透露著一股俏皮可愛。梳著一頭烏黑的長發,背著一個深藍色的背包,笑眯眯地看著身後的媽媽。
“都說了,之前問過了,就在前麵,學校不大,很好找的”,程夢有一絲嗔怪的意思,笑著挽起了媽媽的胳膊走向遠處。
夏初沒有想到,程夢會是那個帶給所有人溫暖的人。
而程夢,也沒有想到,夏初,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釋懷的人。
4.
匆匆辦理了入學登記,夏初便與原意道彆後,走向了麵向操場的女生宿舍。
偏橙色的外牆,有幾處顯得格外亮眼,顯然是開學前,學校又重新粉刷過的。因為——一畢業就翻修——這是學校亙古不變的定理。
夏初拉著行李找了許久才找到自己的宿舍——105。
夏初暗自慶幸,宿舍在一樓,不然自己一個人搬行李也確實有點困難。
開門那一刹那,一股粉刷的淡淡油漆味撲麵而來,夏初不禁憋了口氣。宿舍的床位是已經提前安排好的,夏初在最靠窗的位置,是個下鋪。從窗邊望出去,便是一堆沙子的操場。
夏初心裡不禁多了一絲失落,對比之下,這所學校,確實很小。曾經談及的美好高中日後可能也不複存在了。
夏初微微歎了口氣,轉身站在床邊開始整理床鋪。
門外傳來耳熟的笑聲,是那個圓臉的女孩子,走到門口停下,在門上的名單上找著自己的名字,隨即對著門外的媽媽搖了搖頭,繼而又想起夏初在時不時地看著自己,便轉頭笑了笑。
他們在隔壁的門前停下了腳步,隨即又是一聲清脆的笑聲。
夏初繼續收拾著自己的床鋪,對於新的室友,夏初一直都是毫無興趣。簡單收拾好床鋪和行李之後,夏初便走出了宿舍。
10:11。
夏初瞟了眼手腕上的表,還很早。環視了一周,夏初便走向了一間不起眼的小屋。
外牆貼了純白色的瓷磚,有兩扇對開的木門,看著已經有一點年頭了,很老舊;門上有兩片薄薄的玻璃,還有兩道很明顯的劃痕。門是虛掩著的,從裡麵傳出來幾聲響亮的聲音,聽不清在說什麼,倒感覺是在吵架。
禁不住好奇,夏初向前準備探頭看一眼。門突然開了,門的“吱呀”聲嚇得夏初打了個顫。從裡麵走出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看上去大概有一米七幾,但是卻很瘦。
“同學,你找誰?”一雙明亮的眸子看著夏初,微笑的唇幅度剛剛好,長得好像畫裡走出來的。
“沒有沒有,我……我隨便看看的。”
“哦,你是新生吧?”
夏初微微點了點頭,手指已經不自然地開始拽著衣角。
“你可以進去看的,裡麵都是訓練的學生,我們是學表演的”,見夏初還愣愣地看著,女孩便走下台階拽了拽夏初,“我可以帶你進去”。
教室裡的牆上掛著一麵很大的鏡子,鏡前站著一排穿著端正的學生,每個人臉上都精神飽滿,不似新生的稚嫩,多了些許的成熟。播音生——第一次聽說還是在表姐的嘴裡聽到的,因為中考失利,學舞蹈的表姐和媽媽說可以選擇藝術生,但媽媽沒有同意。
夏初看著鏡子裡那些微笑著的麵孔,他們像爭吵、像朗誦、夏初聽了許久,便微微推了一下帶自己進來的女生,便一同轉身出了門。
“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了”。
“沒事,如果之後還想來看,可以隨時來的,每天排練的人都很多”,女生轉身進門,忽而又轉身,“對了,我叫沐清韻,高二85班的,有需要可以來找我”。沐清韻指了指對麵三樓靠邊的一間教室。
“我叫夏初,高一88班”。
“夏初,很好聽的名字”。沐清韻轉身回到了播音教室,關上了門。
5.
離開排練室之後,夏初漫無目的地穿過嘈雜的人群,出了校門,望了望灰蒙蒙天,抬手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覺已經十二點多了,拖遝著腳步到了路對麵的小飯館點了份炒餅絲。
不知是不餓,還是沒有心情,夏初吃的極其艱難。
“夏初,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抬頭望去,是原意,旁邊站著一個長相白淨,戴著眼鏡的男孩子,“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室友,梁書源”,說完便自顧自地坐在了夏初對麵。
“我們宿舍的同學家長都在呢,所以我就自己出來了”,夏初對著梁書源微微笑了笑。
果然男生總是比女生熟絡的要快。
“書源是浦頭鎮的,離咱學校還蠻遠的,也是一個人來的”,原意嗦了一口麵,“忘了介紹了,夏初,我發小”。
“你好”,梁書源放下手裡的筷子。
“你好”。
夏初很難在短時間內和一個人熟絡起來,所以媽媽也經常說她不會和人打交道。
夏初草草吃完,起身朝門口走去。
“記得下午兩點教學樓下拿軍訓服”。
如果不是原意提醒,夏初估計都忘了這茬子事了。
回到宿舍,已經有兩個室友到了,互相看著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夏初徑直走到自己床前,脫下鞋躺在了床上,翻了個身睡了個覺。
大概已經下午一點四十了,夏初被室友叫醒。
“同學,我們該去拿軍訓服了”,叫她的是一個長的微胖的女生,大大的眼睛,長的著實可愛。
“好,謝謝啊”,夏初瞟了一眼宿舍,門口站了一個早上還沒有見過的女孩子。
沒想太多,穿上鞋子,跟著去了教學樓下。
教學樓下已經站了很多人,找到自己班的隊伍,夏初站在了剛剛那個女孩子後邊。太陽有點刺眼,夏初拿手背擋了擋眼睛,扇了扇風才不覺得很熱。
“我穿XL碼的衣服”,叫夏初起床的那個女孩子和前麵那個同學聊著衣服的尺碼。
“她能穿的上嗎”,一個個子不大的隔壁班男生朝向這邊好似無意的說了一句,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種嘲諷。但顯然這句話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那個女孩子瞟了一眼,頭低得更低了。
不知是天氣熱還是沒睡醒,夏初率先開了口,“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家住海邊嗎管那麼寬”。
“你又是誰,我說什麼關你什麼事”。
“你管我是誰,我就願意管”。
爭吵的聲音引來周圍人的目光,夏初還是自顧自的說著。那個男生大概覺得理虧,轉頭爆了句粗口。夏初可不是吃素的,說的更大聲了。這一下引得周圍人更多了,一個穿白色格子外套的男生從人群中走出來,走到夏初麵前,夏初抬頭看了看這個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男生,說不出哪裡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眉眼之間透露著一股冷氣,但說話的聲音卻是很溫柔的。
“同學你好,我是87班的代理班長,我叫付銘澤,剛才是我們班同學冒犯了,不好意思啊向你們道歉”,付銘澤笑著微微欠了欠身子。
夏初叉著手,瞟了一眼,輕輕飄出一句:“不用和我道歉,和這個女孩子道歉就行”,頓了頓,有緊接著說,“你道歉算怎麼怎麼回事,本人不道歉哪來的誠意”。
“大龍,道個歉”。
叫大龍的男生被付銘澤拽過來低著頭道了歉,但也沒有消掉夏初心中的悶火,拿上自己的衣服走出人群,前麵那個可愛的女孩子跑出來和夏初道謝,夏初擺擺手,勉強擠出笑容。
“應該的”,便一個人徑直走向宿舍。
“夏初”,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夏初聞聲轉過身,“真的是你啊!”
林舒月從遠處快步跑了過來,臉上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
“我就說總不能一天都碰不到你吧”,林舒月笑得很大聲,“果然有緣人在哪兒都能碰到”。
林舒月是夏初的初中同學也是室友,是一個圓臉的小女生,性格很開朗,總是笑的很大聲,導致夏初有時候和她待在一起都要提前提醒她安靜。開學前,林舒月就已經問了夏初在哪個學校,知道了在一個學校,所以林舒月一直祈禱隻要能在一個班就萬幸了,但還是被分到了隔壁班,而且還在兩棟不同的教學樓。
林舒月拽著夏初走到操場的座椅上,興奮地和夏初分享自己暑假在村裡的小工廠打工的趣事,夏初也偶爾應和一兩聲。短暫的敘舊之後,兩人就分開了,林舒月的宿舍在四樓,邀請夏初去坐坐,但還是被夏初婉拒了。
6.
回了宿舍人已經齊了,那個可愛的女孩子站在門口的床位旁邊,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見到夏初進門,停下手上的動作,微笑著走到夏初跟前。
“下午謝謝你啊!”
“沒事,應該的,誰遇到也會這麼做的。”
夏初走到自己床前,緩緩坐下,開口道:“我叫夏初,二中畢業的,你們呢?”
“我叫徐詩語,三中畢業的,浦頭鎮的”,說話的是夏初的對床的女孩子,那個夏初醒來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孩子。
“我叫安舒,和徐詩語以前一個學校的” ,徐詩語的上鋪是一個長相漂亮的女孩子,黑長直的頭發,大大的眼睛,趴在欄杆上,“她叫苗苗,姓苗叫苗,我們倆是一個地兒的”。
叫苗苗的女孩子笑了笑,繼續整理著自己的行李,也沒有多說什麼。從門外走進來一個提著水桶的女孩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笑著說我們該去開班會了。
“她叫徐妍,睡在現在苗苗站的那個地方”,安舒率先開口介紹起來,“現在已經五點了嗎?”
“對啊,去開個班會今天就結束了”。
“那走吧”。
夏初拽住正在下床的安舒,“咱們宿舍隻有五個人嗎?”
“你沒看門上貼的信息卡嗎?咱們班的女生本來就少,走吧”。
教室裡已經坐了接近一半的人了。
看到夏初進了教室,原意伸了伸手招呼夏初,順著手幾個男生轉過頭來看向夏初的方向。夏初搖了搖手,示意就在最後坐下了。
環視了一圈教室,正好看到原意旁邊的幾個男生朝向這邊看來,時不時嘴裡還說著些什麼,夏初也無心在意這些。
5:30
班主任走進了教室,後麵跟著一個男生搬著很厚的一摞檔案袋。那個男生是之前班主任選出的代理班長,好像叫吳憲,聽說是班主任的外甥,具體是不是無從得知。
班主任是個50多歲的女人,戴著一副很舊的眼鏡,嘴裡操著一口很彆扭的普通話。
“同學們,咱們今天就算是正式開學了,接下來一周呢主要就是軍訓”,又是熟練的喝水,戰術性停頓大家已經習慣了,“我們的軍訓時間啊比較短,衣服呢都發下去了,大家可以洗一洗,晾一晾,明天早上七點半開始集合,大家呢需要早點去吃飯”。
教室頓時一片噓聲,原意旁邊一個個頭不高的男生率先說出了聲,“起得好早呀,上學哪有起這麼早的”。
班主任托了托眼鏡框,慢慢走到跟前,俯下身,輕輕說道,“彆給我那麼多事兒啊,就是這麼個要求,都得好好執行啊“。
吳憲在背後順勢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不要再說了,那個男生才又轉頭趴在了桌上。
班主任繼續說著開學的一些事項,夏初聽的難受,便也趴在了桌上。
班主任說了句班會結束,班裡便有人迅速竄出來教室。班主任便順勢叫住了一個林江寒的男生幫忙一起整理檔案。其他人便快速去了食堂。
學校的食堂也不算很大,窗口更是少的可憐,看著窗口的飯菜,夏初實在提不起胃口,便坐在一旁等宿舍的其他人打飯。
原意看著夏初,便拿著飯走到了跟前。
“咋不吃飯啊“?
“沒胃口“。
“那咋還能不吃飯呢,給你去買個雞腿“?
還不等夏初開口,後麵來了幾個男生,“喲,咋不給我買個雞腿“,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叫鄭實的男生。
“你不是有嗎“?
“這不是沒有你買的香嘛“。
“不用了,我是真的沒胃口”。
鄭實戳了戳原意,“不打算介紹一下嗎”?
“哦,這是我發小,夏初”,原意明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我室友,鄭實,程城,梁書源,還有個在那邊打飯,那個快兩米的”。
夏初順著原意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挺拔纖瘦的身形映入眼簾,正拿著飯盒走來。
“夏初”,李路順手就把手按在了夏初的頭上,原意往裡麵靠了靠騰出一個空位來,“你怎麼在這兒”?
“我還想問你呢”,夏初啪的把按在自己頭上的手打掉。
“我是這個班的啊”。
“那今天沒見你”。
“他下午有事來著,又回去了一趟”,原意順勢接過話茬,“你倆認識啊”?
“何止認識,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李路看了一眼夏初,“哦不對,損友”。
夏初笑著白了李路一眼。
不過說的確實不錯,他倆就是無話不說的朋友,從初一到初三,李路把她當成一個小妹妹看待。
聊著聊著,夏初才反應過來,旁邊的室友被晾在了一邊很久,依次介紹了一下。
“吃完飯去操場走走”?
“可以啊”
“你不會喜歡人家吧?”鄭實捂著手小聲地和原意說著,生怕夏初聽到,“還是你之前就追過人家”。
原意瞟了一眼夏初,“什麼鬼啊,我倆就是單純發小,我把她當妹妹看呢,想什麼呢?”
夏初也沒有多說什麼,愣愣地等待室友吃完飯。
晚上的操場人總是很多,稍微有一點點涼意。室友們都先回了宿舍,隻剩下夏初和原意漫無目的地在操場上溜圈。
“你後來為什麼都不好好學習了啊,我記得以前你的成績可是很不錯的”,夏初被原意問的突然愣住,不知該怎麼回答,便選擇默不作聲,原意也不再追問。
“那你呢”,片刻的沉默後,夏初問原意。
“我啊,早就不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總是被周圍的環境影響,反正學也學不進去,所以就乾脆不學了”。
夏初不好在多說什麼,便就這樣一直繞著操場走,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原意聊很長時間了,大概是初中不在一個學校的緣故吧,原意還是和小時候的他不一樣了。
“明天就軍訓了,會很累,回去休息吧”。
“嗯,好,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宿舍裡,大家都已經洗漱好躺在床上,聊著一些有的沒的八卦,看到夏初回來,安舒趴在欄杆上笑著看著夏初。
“彆這麼看著我,怪嚇人的”。
“你和原意到底什麼關係啊”,安舒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感覺關係不簡單啊”。
“就真的是發小”。
“我不信”。
“好啦,讓夏初先去洗漱吧”,苗苗替夏初解了圍,“馬上要熄燈了”。
晚上的女生宿舍總是很聒噪,大家都在聊著班裡的新同學,夏初就靜靜地聽著,偶爾插上一兩句話,不一會兒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