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光家底(1 / 1)

慕憐是認真的,奈何宣茜雯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盯著她。好在這凝固的氛圍沒有維持太久,慕謹行和趙峰就出來了。

“爹。”慕憐趕緊湊到他身旁,趙峰看了一眼,笑道:“慕兄的千金都這麼大了,若不是站在你身旁我都認不出了。”

“趙世伯好。”慕憐乖巧地朝他笑了笑,趙峰連忙道:“好好好,華兒,雯兒,都和慕姑娘見過禮了嗎?”

趙修華扯出一絲笑來,拉著怒氣未消的小師妹,上前向慕謹行作揖問好,又轉向慕憐道:“妹妹好。”

被宣茜雯烏眼雞似的盯了半天,好容易寒暄完了,慕憐拉過慕謹行,悄聲道:“爹,我有話跟你說。”

那邊趙峰已帶著兩個徒弟走了,慕謹行攬過女兒,問道:“卿卿,什麼事情如此著急?”

“十萬火急,爹,師尊他說顧晚與惡靈結契,罰他跪在院子裡呢。”慕憐緊鎖著眉頭,“都跪了大半日了,還打了他一鞭子,爹爹你快去勸勸吧。”

“你是為了顧晚的事情來尋我?”慕謹行愣了愣,隨即道:“你師尊也是為了他好,師徒之事,我不便插手,想來你師尊他也不會太過苛責。”

“畢竟......”

慕謹行止住了話茬,“好了,卿卿。我找季長老還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爹。”

慕憐看著那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連掌門都不管,那顧晚算是完了。若是明天蕭縱還不讓顧晚起來,那麼她也要完了。

她可是壓上全副身家賭顧晚贏了。

房間內,小花靈舔了舔僅剩的半塊靈石,幽怨的小眼神不住地投向慕憐,“卉卉好餓,可是卉卉舍不得吃,卿卿......”

這話語裡指向性太明顯,慕憐扭過頭去,堵住耳朵。“好了,彆念了,我答應你,明天,明天我們就會有翻倍的靈石,讓你吃個夠。”

小花靈極不信任地看了慕憐一眼,轉頭繼續慢悠悠地舔著靈石,絮絮叨叨著,“卉卉要餓暈了,卿卿把卉卉的靈石弄到哪裡去了。”

慕憐忍無可忍地起身,推門,一氣嗬成走到院外。一抬頭,原本就不佳的情緒更差了些。

“慕家妹妹,彆走。”趙修華喚她,“你那日跟我說的話,我都認真想過了。”

慕憐腳步頓了頓,投去一個所以呢,繼續說的霸氣眼神,趙修華扯著衣袖,漲紅了臉,“妹妹,若是我在會盟中奪得頭名,我想求父親為我提親。”

對上慕憐不悅的目光,趙修華鼓足勇氣道:“這個場景我已經夢見過許多次了,我,我是真心的。”

慕憐沒有再猶豫,砰的一聲把門關了。怎麼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對,沒了靈石可以,沒了師姐是萬萬不可的。

好在師姐的性格,也不像是會答應趙修華的,何況還有姚光在呢,小小男n號,怎麼打得過姚光這個貨真價實的男三。

第二日,慕憐坐在莊奇誌身旁,臉色黑了又黑。原書也沒說趙修華那麼能打啊,同樣是仙二代,同樣有個掌門爹,武力值為何天差地彆。

“師妹,顧師弟他,會不會來啊?”莊奇誌遞過去一把瓜子,慕憐接了,神色更黯淡了些。

內憂外患,內憂外患啊,眼看著就要亡國了。慕憐鼓足勇氣,朝莊奇誌一笑,“師兄,現在退靈石還來得及嗎?”

莊奇誌果斷搖頭,“師妹,雖說我們一見如故,但願賭服輸的原則我不能為了你打破啊。要不......”

他拖長了語調,慕憐期待了半天,隻聽到一句,“你再往趙修華那邊下注,平衡一下損失。”

自從上次顧晚打敗季元亮,又從靈劍秘境順利歸來後,人氣大漲,不少人都抱著賭一把的心態壓了他。就連莊奇誌,也悄悄從自己的小金庫裡拿了些出來。

誰曾想,執劍長老會突然對顧晚發難。

兩人都歎了一口氣,莊奇誌打起精神來,“還有姚師兄呢,這小子對上姚師兄,絕沒有勝算。”

慕憐也堅定地點頭,狠狠磕開一粒葵花籽,隻要趙修華不向師姐提親,一點靈石沒了就沒了吧,大不了就是被卉卉再念叨幾天。

天虞門和太華宗的會盟由來已久,每名弟子僅可參加一屆,上一屆的佼佼者便是杜衡和俞修明。慕憐端坐在椅上,看著場上讓人眼花繚亂的打鬥場麵,搖了搖頭。

莊奇誌問:“師妹,如此盛況,你怎麼不去比試一二。”

“無趣,無趣至極。”慕憐摸著手上的鐲子,裝出一副看破名利的樣子,“我不愛打打殺殺。”

莊奇誌歎道:“從前竟未發覺我與師妹如此投緣。”

都貪生怕死,不敢與人打鬥,縮在觀眾席看熱鬨。

“姚師兄上場了。”慕憐坐直了身子,剛想探出頭去看看,視線卻被一道藍色身影擋住。她抬起頭,宣茜雯臉上還是那副跋扈的樣子,“慕姑娘,我想向你請教一二。”

“宣姑娘,我已經說過了,我受傷未愈,你為何要強人所難呢。”慕憐長歎一口氣。

“我就是想知道,你究竟哪裡比我好,讓我師兄他……”宣茜雯說到最後,竟帶了些哽咽。

“哼。”她紅著眼圈,“你隻說,敢不敢與我比。”

當然是不敢啊!慕憐無奈地看了看四周,似乎都發現了她這裡的熱鬨,或瞟或瞄,她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下太丟了天虞的麵子吧。

“宣姑娘……”

慕憐猶豫著,該怎麼打消她雌競的念頭,忽然眼前出現一道白衣,在陽光下似乎閃閃發著光。

祝餘臉上帶著禮貌的笑意,“宣姑娘,你若是不嫌棄,我替師妹與你比一場。”

“師姐!”慕憐一下子來了精神,站起來,跑到祝餘身旁,瞬間鼓足了氣勢,仰著頭看宣茜雯。

“你?”宣茜雯上下打量了祝餘一番,“也好,你既然是慕憐的師姐,修為應當不比她差。”

宣茜雯又看向慕憐,“若是我贏了,我要你永遠不許見我師兄。”

慕憐不甘示弱,“求之不得,我師姐要是贏了,你不許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會盟的擂台分了左右兩個,左邊,姚光和趙修華正在纏鬥中,莊奇誌皺了皺眉,“趙修華居然是土靈根。”

慕憐目光從右邊兩位女修賞心悅目的比試中收了回來,疑惑道:“怎麼了?”

“姚光是水靈根,不妙不妙!”莊奇誌掐著手指一算,驚道:“師妹,大大的不妙啊!”

慕憐被他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姚師兄修為應當比趙修華高,靈根相克也不礙事的。”

嘴上雖是這麼說,慕憐心裡也緊了緊,左邊的香已燃了大半,眼看著最次也是個平手。但趙修華突然一道淩厲劍氣,撕開了姚光防禦的口子。

“不是吧!”

慕憐和莊奇誌眼睛都瞪大了,慕憐不可置信,“這都下半場了,他靈力還這麼足?”

“是太華宗的秘法。”莊奇誌嘖嘖稱奇,“看來這趙修華是有備而來。”

你到底在感慨什麼啊,那可是對家,對家!慕憐拳頭都捏緊了,要是姚光輸了,那還有誰能上呢?

她目光環視一圈。杜衡,上屆冠軍禁止參賽;莊奇誌,得了吧,跟她半斤八兩……隻有顧晚,可顧晚現在還在蕭縱門外跪著呢。

高台之上,蕭縱正和太華宗的人談笑風生,臉上絲毫瞧不出異樣。似乎早已把關門弟子的事拋卻腦後了。

這位師尊的腦回路,慕憐實在搞不懂。

“神女之夢,都怪該死的神女夢。”要不然趙修華也不會跟失了心智一樣非要娶祝餘了,也就不會打了雞血一樣非要跟姚光拚個你死我活了。

慕憐小聲嘀咕著,莊奇誌突然捕捉到其中兩個字,變了臉色,“師妹,你剛剛說……”

他壓低了聲音,“你不知道蕭長老最忌諱彆人在他麵前提那兩個字嗎?”

慕憐不解,“哪兩個字?神女?”

“小聲點。”莊奇誌聲音更低了些,“大家都說,蕭長老和神女是一對怨侶,神女最終身死道消,其中愛恨糾葛就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師尊,和師姐?慕憐皺著臉,“你彆胡說,我師姐才不會跟師尊有什麼。”

“師姐?”莊奇誌撓撓頭,“你說的不是除魔殿壁畫上的神女?”

“姚師兄要輸了!”身後幾名弟子驚呼,慕憐望去,隻見趙修華翻轉手腕,一劍刺向姚光胸口,她呼吸一窒。

寒光閃過,劍鋒離姚光隻有一張薄紙的距離,趙修華收了劍,兩人相視一笑,頗有棋逢對手之感。

另一邊,祝餘的劍也劃破了宣茜雯衣襟,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朝她微微一笑。

“哼。”宣茜雯跺著腳下場了。

陽光灑在祝餘的白衣上,長發及腰,隻一根玉簪綰住,真如神女臨世。

“還有人挑戰趙修華嗎?”

“姚師兄都輸了,咱們上去不是平白丟人現眼。”

“那這屆的榜首,不會是太華宗的吧!”

慕憐看到趙修華癡癡地盯著祝餘,已然是坐不住了,簡直恨不得自己上場去把他打下來。

“師妹,師妹,冷靜,你可不是他的對手啊。”莊奇誌緊張地看著突然支棱起來的慕憐,還以為她是不能忍受這會盟頭名被太華宗的人奪了去。

季長老環視一圈,見無人再上場,便準備宣布此次會盟結果。

慕憐頹然坐下,閉上了眼睛。多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夢,隻希望她那不靠譜的師尊,彆一口應下了這樁婚事。

“師妹,你看那是顧師弟嗎?”莊奇誌扯了扯身旁的慕憐。

她猝然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