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怒了(1 / 1)

慕憐是在係統的關鍵劇情提醒聲中醒來的,裹著被子磨蹭了許久,方慢慢吞吞地下了床。對於會盟這種純純看男主裝|b的情節,她毫無興趣。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眨著朦朧的睡眼,慕憐推開了門。

然後,被眼前杵著的大活人嚇了一跳。

“師,師弟。”慕憐揉揉眼睛,“一大早的,你有什麼事情嗎?”

今日顧晚也換上了天虞仙氣飄飄的白衣,乍一看頗有仙家風範。腰側的青玉梅花佩襯著炎獄劍,少年氣十足。

隻是,隱隱可以看出眼下淡淡的烏青。

顧晚失眠了,這也難怪,前有狼後有虎,四處都是祝餘的追求者,他能睡好也是心大了。

慕憐心知肚明,擺出知心姐姐的樣子,“師弟,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顧晚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微微晃動著。慕憐等得都快犯困了,他突然從袖中拿出一個雕花鏤金的錦盒,往慕憐手裡一塞,也不管她眼裡的不解,自顧自走了。

因腳步太匆忙,踏過門檻的時候,還踉蹌了兩步。慕憐看呆了,就是身負重傷從靈劍秘境裡出來的,顧晚似乎也沒有這麼……慌張狼狽。

她的目光落到手中的錦盒上,沉思良久,排除了裡麵裝著核彈的可能性。

“好漂亮的盒子,卿卿快打開看看。”小花靈嗖的一聲飛到慕憐身前,“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

慕憐猶豫了片刻,顧晚總不至於給她一個什麼裝著妖魔鬼怪的盒子,她爹還好端端地在除魔殿呢,要報仇也得等等吧。

慕憐指尖觸及那精致的鎖扣,輕輕打開了盒子,沒有惡作劇,也沒有奇怪的東西,隻是一個鐲子。

她拿起來在陽光下看了看,很漂亮的鐲子,瑩白美玉在綠枝纏繞下更顯通透。

“好漂亮!”

慕憐無視了小花靈的讚歎,有些摸不著頭腦,顧晚給個鐲子給她是什麼意思。

沒有思考太久,慕憐便聽見祝餘喚她,“卿卿,該走了,你可梳洗好了?”

今天是太華宗趙掌門帶著弟子前來的大日子,慕憐一疊聲應了,把左手腕上的琉璃珠褪了下來,帶上了纏枝鐲。

就姑且當顧晚是好心吧。

說實話,接下來的劇情慕憐毫無興趣,無非是一群路人甲乙丙丁嘰嘰喳喳著說些男主的壞話,男主在會盟中拔得頭籌,再啪啪打他們的臉,在女主麵前狠狠刷一波逼格。

如此無趣,慕憐又打了個哈欠,站在祝餘身旁,等著太華宗一行人前來。

趙修華的眼神時不時地往這邊飄過來,皆被慕憐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師姐,由她來守護。

顧晚站在她們身後,看著慕憐和趙修華眉來眼去,炎獄赤紅的光又烈了些。視線一往下,卻又瞧見慕憐左手腕上原本戴著的珠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泛著瑩綠光芒的纏枝鐲。

顧晚目光彆扭地移開了些,再抬頭,一眾藍衣修士踏空而來。

慕憐微微仰著頭,為首的中年男人看著十分嚴肅,應該就是趙修華他爹了。身邊還站著兩個護法模樣的男子,身後是一群朝氣蓬勃的少年修士。

這一水的藍色中,一道白衣身影格外顯眼,慕憐被光刺得眯著眼睛,那白衣出塵的仙君可不就是她的師尊嘛。

這麼多人一起禦劍,這架勢,是蠻炫酷的。慕憐再望去,隻見有位十六七歲的嬌俏女修正盯著她這邊的方向,目光不太友善。

慕憐仔細回想,她似乎沒有得罪過這號人。

“慕掌門。”

“師兄。”

趙峰和蕭縱都上前一步,三人互相見了禮,慕謹行道:“趙兄一路辛苦。”

照例是由杜衡來安頓那群年輕修士,慕憐樂得清閒,剛想走,卻見蕭縱沒有隨著慕謹行和趙峰前去議事廳,反倒是朝她這邊來了。

“師尊。”慕憐乖巧喚道。

蕭縱朝她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隨即轉向顧晚,那點子笑容瞬間就冰凍上了。

“孽徒,炎獄主殺戮,這樣的劍靈你也敢與其結契。”他的眼神落在顧晚的佩劍上,怒氣值一點點上升,早在收到杜衡傳信時他已是怒不可遏,奈何被魔修絆住了腳步,不能立刻回山。

慕憐和祝餘皆是茫然,卻見在蕭縱的威壓下,顧晚咬著牙跪下了,那分明是靈力打在了膝上。

“師尊,師弟他……”不是有意選這麼個劍靈的。慕憐話還未說出口,蕭縱便朝他們擺了擺手,“你們都退下。”

姚光拉著慕憐和祝餘,“師妹,師尊有話要對顧師弟說,我們還是先走吧。”

慕憐眉頭緊皺著,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蕭縱和顧晚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把他帶上山,卻又對他百般刁難。

譬如劍靈一事,慕謹行也沒說什麼啊,可蕭縱卻十分緊張。

慕憐轉過頭去看顧晚,姚光擋住她的視線,把她生拉硬拽走了。男主黑化,啊不,是成長之路多崎嶇啊。

顧晚垂下頭,他早已習慣了蕭縱的苛責,這些年,無論他做什麼,師尊總是不滿意。

“你可知錯?”

冰冷的聲音傳到顧晚耳中,他搖了搖頭,蕭縱眼中怒氣更盛,抬手喚來風雷鞭,抽在顧晚挺直的脊背上。

血痕立現。

“師尊,若是大師兄與惡靈結契,你也會這般生氣嗎?”顧晚抬起頭,眸子漆黑一片,神色卻是那樣淡然。

蕭縱揮鞭的手頓了頓,罵道:“孽障,你也敢與你大師兄相比,他心性至真至純,萬不會受殺戮之氣影響。”

顧晚心上結了層細密的冰霜,不怒反笑,意料之中罷了。

“孽徒,你性情頑劣不受管教,私自與惡靈結契,今日便跪在這裡好好反省。”

蕭縱甩手走了,留下顧晚跪在山門口的堅硬鵝卵石上,被來來回回的弟子打量,取笑,或是同情。

“蕭長老又罰他了?”

“是啊,聽說才回山門,就動了風雷鞭。”

有人嘖嘖稱奇。

“又是為了什麼事情啊?”

“說是顧晚的九級劍靈是惡靈。”

“惡靈……難怪呢,蕭長老罰得也太輕了。”

“彆說了,他看過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傍晚的鐘聲又被敲響,回山的弟子愈來愈多,一個腳步停在顧晚身旁。

“顧,師弟,師尊叫你回去。”姚光頓了頓,“回去,在他門前接著跪。”這話已經是美化過了,師尊的原話是彆叫那個孽畜在山門口丟人現眼。

姚光從前對於顧晚受罰,多少是有些幸災樂禍的。今天這件事,就連他也覺得,師尊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炎獄並非板上釘釘的惡靈,雖對人的心智有幾分影響,但作為修士,這點定力還是有的。勤加修煉,每日念清心咒就是了。

姚光眼神不自覺地落在赤紅長劍時,小時候在書閣裡翻劍靈錄,他也曾想過若是能得到炎獄該有多好。但再想起師尊那滿臉的怒氣,他還是心裡直犯怵。也不知道顧晚和師尊是不是八字不合,每回師尊見了他,心情都不佳。

顧晚沒有回話,撐著地站了起來。因跪了太久雙腿僵硬,站了好一會才緩緩動了。

姚光跟在後麵,突然覺得,顧晚也挺可憐的。這個想法剛冒了頭,姚光便一驚,急忙告訴自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顧晚性格這麼倔,一定是頂撞師尊了。

弟子頂撞師尊,怎麼罰都不為過。師尊這麼做,也情有可原。

姚光點點頭,加固了這個信念。

*

慕憐在議事廳外來回踱步,左等右等,沒等到她爹的身影,反到等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趙修華拉著師妹宣茜雯,“師妹,師妹,你彆去,我和慕家妹妹真的沒有什麼。”

宣茜雯漂亮的眼睛裡滿含怒氣,抬腳踹上趙修華,轉身往議事廳去了,直直撞上了慕憐。

“姑娘,你有事?”慕憐往裡看了看,大門緊閉著,不知慕謹行和趙峰在談些什麼,日落時分了還不見有動靜。

宣茜雯不太友善的目光掃在慕憐臉上,冷哼一聲,“你就是慕憐?”

趙修華一進門便看到這劍拔虜張的場景,扯著宣茜雯的袖子,“師妹,彆……”

宣茜雯一把甩開他,死死盯著慕憐,高聲道:“明日會盟,你可敢與我一戰。”

慕憐心上無言,險些翻出一個白眼,抓情敵也要擦亮眼睛啊,她隻是個小女配,女配何苦為難女配。

“這位姑娘,我打不過你。”慕憐很誠實,她的實戰經驗約等於零,何必以卵擊石,打打殺殺也不是她所喜歡的。

宣茜雯大約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認輸,眉頭一挑,“你可是天虞掌門的女兒……”就是打不過,也不能這樣隨意說出口吧。

“我先前被靈獸所傷,還沒有大好。”慕憐眼睛一轉,把這個陳年老借口又搬了出來,“我天虞還有許多修士,姑娘若想一戰,自然會有旗鼓相當的對手。”

宣茜雯皺眉,“我讓你一隻手。”

慕憐也皺眉,怎麼就是非要抓著她不放呢,“姑娘,要和我比試也可,你讓我兩隻手。”

慕憐很誠懇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