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戈和隋嘉葉在雪地裡忙活了一陣,按照記憶中的樣子,堆了四個大小不一的雪人。
隋嘉葉感慨道,那個時候手機沒有現在這麼智能,否則,她一定會拍很多的照片將這些記憶都記錄下來。
荊戈拿出手機,調出取景框,遞給她,“現在也不遲啊。”
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灑到兩人的頭發和身上,又轉瞬即逝。
兩人站在雪地裡,望向渺遠的天空,陷入了一片安靜的回憶。
“2020年的第一場雪。”
“2020年的第一場雪。”
兩人異口同聲,說出這句話,忍不住笑著四目相視,
雪花落了滿頭,那是不是也算與你共過白頭?
荊戈想起跟雪有關的無數片段,有電影、有文字、有真實的回憶,總結出一句:
“發生在大雪中的故事,好像不是悲傷就是救贖。”
而他的故事,希望是被救贖的那一類。
隋嘉葉小聲哼起了《飄雪》的歌調。
“原來共你是場夢……”
她的聲線已不似少女時的清甜軟糯,但更加清澈凜冽、直透人心。
中午的時候,小太陽終於被送過來了。
荊戈立即拆掉包裝盒,插上電源,兩人從屋裡各自抱出一床被子,窩在沙發下的一張軟墊上,感受熱風的炙烤。
快要冷透的心血骨髓總算逐漸暖和過來,寒潮的屋子也漸漸變得乾爽溫暖。
電視上,正在播放荊戈投屏的日本電影《情書》。
隋嘉葉不太愛看日係電影,就窩在一旁玩手機,玩著玩著一陣陣困意襲來,不知不覺倚靠在沙發邊閉上了眼睛。
一時間,荊戈感到畫麵靜止了。
室外是飛揚的雪花,室內是紅紅的暖風,身側是睡著的心愛之人。
荊戈探過身去,輕輕撥開她的額發,那年除夕夜的記憶洶湧而至,他小心翼翼地親吻上了嘉葉的額頭。
睡夢中的嘉葉並沒有被驚醒,隻是不耐地皺皺眉頭,揮舞著手臂想要推開他。
她白皙的臉龐在暖風的映照下紅通通的,嘴唇有些乾裂,那依然魅住了所視之人。
嘉葉被異樣的接觸驚醒了,她的嘴唇被吸吮著,長長的睫毛撞到了另一雙眼睛的睫毛上。
她本能地出手去推開荊戈,卻在下一秒猶豫了,他畢竟是帶傷之人,貿然撞開一定會傷到他。
荊戈覺察到了她的細微舉動,直接伸出手臂將她牢牢圈在懷裡。
而被自己的心軟嚇到,隋嘉葉的臉頰開始劇烈的燃燒。
“荊戈,你放開我。”尋到一絲空隙,她掙紮著想要逃開。
“嘉葉,彆再推開我,求你了……”荊戈發出了求饒的嗡嗡聲,帶著酒醉後的意亂情迷。
在這呢喃聲中,隋嘉葉停止了掙紮,帶著劫後餘生的寬容,放縱了他越來越緊的擁抱,放縱了他俯首而至的親吻……
開始是在沙發,這裡剛被烘烤的熱熱乎乎,讓人感到很舒服。
但沙發太小了,實在伸展不開,荊戈橫抱起隋嘉葉,將她抱進了小臥室,又強撐著,回來將小太陽提留了進去。
一步步地探索、一步步地深入,荊戈在哄勸在引誘,嘉葉隻緊閉著眼睛任他擺布。
直至洶湧的潮水將兩人淹沒,細碎的呻吟從死咬著牙關的嘉葉嘴中逃逸。
……
結束後,嘉葉將頭埋進被裡,無論荊戈怎麼求饒都不肯出來。
先是疼痛將她扯碎,然後是羞恥感……
她現在無論如何都不想理眼前這個人。
雖然不想理,但畢竟共處一室,房子又這麼小,抬頭不見低頭見,隋嘉葉簡直要瘋了。
而荊戈卻完全變了另一副樣子,整個下午都是一副傻笑掛在臉上,連做晚飯的時候都在愉快地哼著小曲。
隋嘉葉不說話,他兀自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忙前忙後走動不停,切水果、端水、講笑話……總之就是十分聒噪。
隋嘉葉終於忍無可忍。
“荊戈,你不用這樣,都是成年人了,生理需求而已,你這樣我壓力很大。”
荊戈的笑一下子消失了。
人也消失了。
一直到晚上,荊戈也沒出現。
隋嘉葉到底嘴硬心軟,一想到外麵大雪紛紛寒徹入骨,打開手機給他發了條消息,催他回來。
下一秒,人就出現了。
羽絨服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眼睛和鼻子凍得跟小太陽一樣紅。
“你要對我負責。”說出口的卻是這樣幼稚的話。
“不是吧,你都結過婚了,怎麼還這麼純情。”隋嘉葉感到不可理喻。
“我說了,那段婚姻沒有實質性的內容。”他犟嘴,“所以,我也是第一次。”
隋嘉葉兩眼一黑,心內嗚呼哀哉。
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她是沒打算結婚的人。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間,兩人心裡都揣滿了小九九。
荊戈打好洗腳水,伺候好隋嘉葉洗完腳,就開始扭扭捏捏不想走。
“就一個小太陽。”他找到一個爛到不能再爛的理由。
“你拿走。”隋嘉葉擺擺手,但臉上也開始燥紅。
荊戈一言不發,把小太陽留給了她。
等熄了燈,卻又摸了回來。
開始隻是在黑暗裡坐著,雙目炯炯,暗室生光。
傻傻坐了一會起身要走。
隋嘉葉睜開眼,眼瞳黑亮黑亮的。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嚇死人。”
荊戈委屈巴巴,“睡不著。”
睡得著才怪。
他賴到床邊,“親一口就走。”
嘉葉隻是看他。
他鼓足勇氣,俯身去吻她的額頭。
“還是這一套,真無聊。”她認命地坐起來,摟住了對方的脖子,把妍妍的紅唇送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