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1 / 1)

和黑化前男友he了 青放 5825 字 3個月前

見著地上的人依舊沒回話,林秋垚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閉著雙眸,看著像是睡了過去。

他冷屑一聲,視線由她的臉上往下移下挪,一雙細白的長腿全部暴露在外,大腿間還因為貼在地上沾染一些灰漬,他一瞬咽了咽口水,扭著脖子,伸手扯了扯領帶,就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

林秋垚隨手一扔,外套剛好落在她的下半身,遮住她赤裸在外的長腿。

他轉身就同身後的助理冷冷就丟下一句話,

“扶她上車!”

身後助理是林秋垚回國後,林祁灼給他安排的,名叫佟凡,年紀不大三十出頭,人還算機靈。

聽到上車,許舜玉身子一僵,腦袋發出一連串問號,想逃卻又逃不掉,難道要突然清醒過來,以最狼狽的樣子讓他更好的諷刺她?

車子開動,車內氣氛一片死寂,依稀聽見兩人的呼吸聲,一個呼吸急促,一個呼吸緩慢。

許舜玉的腦袋靠著柔軟的座椅上,卷發遮住她的半張臉,剛好隱藏她的漲紅的臉龐。

上車的時候,她悄眯眯睜眼就見自己上了一輛邁巴赫,而林秋垚身穿合身定製西裝,一看就價值不菲。

他這是中彩票?還是傍上富婆了?

一切的猜測都被林秋垚試探的一聲問候打斷。

“許舜玉?”林秋垚側頭,看像靠在車窗的女人,又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聽到這個名字,許舜玉臉色陡然一變,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她的本名了,她厭惡這個名字就像厭惡那些不堪的過往一樣!

她繼續假裝醉酒睡著不理會。

林秋垚見她不作回應,勾唇冷笑一聲,語氣冰冷帶著挑釁,“許舜玉!你要是還清醒見到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開心?驚訝?還是害怕呢?”

最後兩個字,他像是故意停頓拖長語調,許舜玉聽著莫名覺得有些發怵。

正想著,林秋垚再次開口,聲音卻突然低沉,語氣輕快帶著幾分戲謔,

“許舜玉,一無所有的滋味如何?我想沒有什麼比擁有過又失去更讓人難受的事情了。”

聽到這話,許舜玉微微蹙眉,心底怒氣刹那蔓延開。

她就知道林秋垚不會好心幫她,就連她熟睡時還要說這些諷刺的話。

林秋垚微微側頭,眸光陰冷盯著許舜玉,既像盯著自己的獵物,眼神中透著想要將她撕碎解恨的衝動,又像是盯著自己曾經的愛人,眸光中帶著一絲悲涼與痛惜。

待許舜玉再次睜開眼睛,她正躺在家裡的沙發上,她一個翻身就滾到地毯上,整個後背撞到離沙發很近的茶幾上,她痛的叫了一聲。

許舜玉一瞬清醒過來,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沉重的腦袋,靠在沙發上坐著。

她錘了錘腦袋,定了定思緒,腦海中霎時就回想林秋垚對她說的那些話。

“許舜玉,現在才剛開始,你失去的那些本就不是你應該擁有的。”

“你這麼要強又高傲的人,真想看到你跪著跟我說你錯了的樣子。”

許舜玉驚恐瞪大雙眼,舔了舔嘴唇,額間開始冒著虛汗,不停咽了咽口水。

她很少醉酒,也很少斷片,可是昨天的事她真的分辨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如果是現實,林秋垚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許舜玉再回想,甚至都記不住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怎麼會那麼巧遇到他呢?

為了搞清楚狀況,許舜玉特意去找了物業編了理由查看昨晚小區門口的監控,而監控下她確確實實是從一輛邁巴赫商務車被無情的丟了下來。

看完監控,許舜玉手心微微蜷縮,開始不斷冒著虛汗,腦海中不斷閃現昨天的片段。

遇見林秋垚不是夢,她沒有斷片,更沒有把家裡地址告訴他?

可他卻能把她送到自己家的小區門口。

還有林秋垚的那些話……

這一刹那,許舜玉腦海中冒出一個更可怕的想法,一個月前黎家出事,她被全網黑,林秋垚突然出現。

一切隻是巧合?還是?

當天,許舜玉回到家就在家翻了底朝天,從行李箱的夾層裡找到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她和林秋垚初次來蘇城拍的一張合照,照片是在遊樂場拍的,那天發瘋,她紮著高高的馬尾,劉海胡亂飛在臉上,紮了她眼睛,她笑著眯著眼睛,而一旁的林秋垚的手悄然從她後背穿過,懸在她的肩頭不敢摟著。

遊樂場工作人員拿著相機定格這一刻。

這張照片是她留下唯一和林秋垚相關的東西,隻是因為這是她逃離18歲前一切苦難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拍下林秋垚的照片就找了私家偵探。

定好的三天答複,可是一天後私家偵探就將她的定金悉數退還,表示接不了這筆單。

這一刻許舜玉更加明白,林秋垚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林秋垚。

-

林家老宅位於蘇城偏遠郊外,四周偏僻寂靜,一棟老式中式古宅佇立在其中,林忠本就喜靜,這幾年查出心臟病,公司都交給林祁灼打理,自己住在老宅休養。

林家老宅是按照林忠喜好裝修,進門就見一副偌大的水墨畫懸在牆上,黑白灰色調勾勒壯麗山河,壯觀優美,轉角往裡走是一棟中式閣樓,四周樓梯都是紅木雕刻,四周牆上也精雕刻花鳥壁畫,整個屋內裝潢透著中式的古典韻味。

林秋垚一進屋,就見林家三人正坐在紅木圓桌前吃飯,氛圍低沉,甚至有幾分壓抑。

林忠坐在主位,他年過五十又患了病,蒼老的臉上更顯蒼白,尤其還黑著一張臉,連帶整個屋內都透著冰冷刺骨的氣息。

左邊坐著宋茵,穿著一身中式旗袍,半紮著一頭卷發,麵上帶著淡淡妝容,雖然年過四十,但歲月隻在她的臉上留下淺淺的痕跡,她五官大氣舒展,坐的端正,舉手投足間透著優雅高貴的氣質,遠遠瞧著不過三十。

右邊是林祁灼,穿著一身定製黑色衣服,氣質矜貴內斂,相貌五官更像宋茵精致大氣,麵相看似和善,但氣質又像林忠帶著滲人的嚴肅,他第一個聽到動靜,見著林秋垚回來,招呼了一聲,

“阿垚,吃飯了嗎?”

一旁的林忠冷著臉,麵上怒意更深,始一聲不吭。

宋茵瞥了一眼林忠,也並未多言。

“嗯。”林秋垚點了點頭,並未多看林忠和宋茵的神情,徑直往樓上走去。

聽到這話,林忠重重放下碗筷,聲音洪亮,整個客廳都回響他的嗓門。

“叫他吃個飯就這麼難!也不知道跟誰擺譜。”

聽到樓下的罵聲,林秋垚臉色更沉,鼻翼溢出一絲冷笑,慢悠悠的回到房間。

他站在窗邊,眺望遠處的夜景,陷入沉思。

佟凡給他打電話,許舜玉連夜買票回了老家。

她這是怕了?

正想著,身後傳來敲門聲,林秋垚回頭,就見林祁灼推開門,走了進來。

“阿垚,你彆生爸的氣,他這幾日心情不好。”

“哥,你不用安慰我,他向來看不慣我,我知道。”

林祁灼伸手輕拍他的肩膀,歎了一聲。

“哥,青穀鎮的項目我想去。”

聽到這話,林祁灼一臉震驚,這麼久以來,林秋垚一直不太主動接手公司的事務。

驚訝之餘,林祁灼似乎又想到什麼,開口詢問道,

“是為了她?”

聽了這話,林秋垚不語。

“阿垚——”林祁灼欲言又止,林秋垚能幫自己管理公司是好事,隻是他害怕,林秋垚會再陷一次。

不過他還是應允了,他這個弟弟,隻要是他想做的事,就沒人能阻止。

有時候他覺得,林秋垚比他更像爸爸一點,一樣的固執。

-

許舜玉是下午的高鐵,下高鐵乘車兩個小時才到。

她的老家在安城青水縣石英畫鎮邊的石英村,放眼望去都是低矮樸素的磚石樓房,路邊都是居民樓和一眼無際的田野,田野邊還有樸素的農民乾活的身影,路邊的小孩嬉笑打鬨從她眼前跑去。

她離開七年,一次沒有回來過,她也沒想到以前最想逃離的地方,卻成為她落魄後唯一想來的地方。

車子駛進窄小的水泥路,最後停在一個圍滿小孩的小賣部前,小賣部旁有一條窄小的石板路,車子進不去,她家就在裡麵,許舜玉付了錢便提著行李箱下車。

眼下正是夏季,小賣部旁有一顆參天的大樹,一群老頭老太太都在樹下乘涼聊天。

她帶著墨鏡,撐著一把傘,她今日穿了一條淺綠色碎花長裙,長群正好到腳踝,腳下穿著碎鑽一字扣細高跟。

一下車,那些再熟悉不過的閒言碎語鑽入耳邊。

“那不是許家大女兒嗎?”

“看著像,好多年沒回來了,聽說在外麵找了有錢男人當什麼明星,有錢了就沒良心,連自己奶奶死都沒回來,真是跟她那個冷血鬼的媽一樣,這種沒良心的不會有好下場的。”

聽到這話,許舜玉冷笑一聲,心頭好似被利刃狠狠一刺。

不會有好下場,倒是應景了。

她咽了咽口水不予理會,提著行李踩在石板路往裡走著,高跟鞋發出清脆的響聲混著背後的討論聲。

沒走一會,就見記憶中的小平房變成小彆墅,她還以為是許偉明修的彆墅,當年她出名後,許偉明就找她要錢,雖然他們姐弟感情不深,可她還是給了五十萬。

不過一問才知道小彆墅是彆人家的,許偉明把房子賣了搬去縣城。

看著眼前熟悉的地方,卻已經不屬於她,連同那些不好的回憶都被翻新埋葬在地下。

也許這就是天意!

許舜玉打車回了鎮上,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坐大巴去了隔壁青穀鎮的外婆家。

她和外婆關係也不親,每年隻有外公祭日的時候才會去外婆家。

外婆不喜歡她和許偉明,可是她跟奶奶吵架,去投奔外婆的時候,外婆會給她吃給她睡,唯獨不給她好臉色。

青穀鎮上有一座青穀古城,前幾年被評為5A景區,附近還有一座青陽山,是4A景區,她過去正好去爬山逛古城散心。

外婆的家在青穀古城邊上的一座小宅院,院子前就是一條青河,青河兩旁是整齊統一的青瓦白牆房子,古樸雅致,家家戶戶門口都掛著木質雕花燈籠。

因為路上都是青板石路,巷子都是又窄又小,車子停在巷口,許舜玉隻能下車,戴好帽子和口罩自己提著行李箱走著,今日太陽格外熾熱,沒走一會她就大汗淋漓,她隻好摘下口罩。

時間太久,她記不清路,找了半小時,才見到熟悉的門牌號,看著緊閉的舊式黑木大門,許舜玉抬手就敲了敲門。

敲了半晌才有人開門,大門被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站在裡麵,她麵容蒼老,身穿絲質的中式襯衫,儘管如此氣質仍古典優雅,自帶一種彆類的美。

“你是哪位?”老太太年紀雖大,可說話中氣卻十足。

許舜玉一瞬眼眶濕潤,她七年沒有回來了,記憶中外婆還是一頭青絲,少有幾根白發,再見時已經滿頭白發,身子也瘦弱不少。

情緒驟然上頭,許舜玉摘下帽子,忍著哽咽,激動的說著,“外婆,是我!許舜玉!”

老太太一聽,眉頭一皺,二話沒說,手腳麻利“砰”的一聲就將門緊緊關上。

許舜玉嚇得後退半步,上揚的嘴角一瞬僵硬,心中泛起的溫暖隨著緊閉的大門頃刻消散。

許舜玉自嘲的笑了一聲,隻覺得自己可憐至極,心裡難過想回家躲一躲,才意識到,她哪裡來的家啊!

她抿了抿嘴,帶上帽子,低垂腦袋,有意遮擋著微紅眼眶,她提著行李箱剛走幾步,眼前突然走來一個人,她隻見一雙鋥亮的男士皮鞋。

她生怕被認出來,伸手捂著臉往一旁走去正要快速離開。

就在沒曾想那男人卻又跨了一步,攔在它身前,隨後頭頂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

“許舜玉,好久不見!”

這低沉溫潤的嗓音一瞬牽製她的腳步,她腦海悠的閃過無數回憶的片段。

林秋垚?

她鬼使神差的抬頭看去,就見林秋垚身穿純白的T恤,搭配一條黑色西裝褲,一眼看去全是他修長筆直的長腿。

上次她並未多看,今日一看,才發覺他的氣質想必三年前內斂深沉不少,麵容冷峻而高貴,眉宇間藏著淡淡疏離,不苟言笑的模樣倒是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

他怎麼會在這?

許舜玉汗毛一瞬豎起,難不成是專門為了她跑過來?

她當即低下頭,壓低帽簷就擺了擺手否認但,“你認錯人了。”

話落她從林秋垚身邊擦肩而過,而林秋垚卻轉過身,此刻他的語氣一如從前那般溫柔親切,就好似遇見多年未見好友開著玩笑,“假裝不認識我?”

許舜玉咬了咬牙,想到那天他在車上說那些警告的話,現在又說一副想敘舊的樣子?

這麼多年過去還是喜歡用兩幅麵孔示人。

“這麼久不見要不去我家喝杯茶?”林秋垚揚了揚嘴角,可眼底卻並未有笑意。

聞言,許舜玉也不躲藏,轉頭看去,就見他手指方向正是外婆隔壁。她記得當時隔壁住的是可愛的老太太,第一次外婆家時,外婆不在家,她就是從這個奶奶家借了梯子爬過去的。

這兒怎麼變成他家了?

想到最近那些事,許舜玉一瞬間整個人僵硬在原地,不禁打了寒顫。

見她依舊沒回複,林秋垚嘴角牽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故意問:“你好像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