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許舜玉心裡發出一聲冷笑。
誰怕他?法治社會,她就不信林秋垚真能對她做什麼!
她冷冷打量他一眼,質問道,“你老家不在青穀鎮,這兒怎麼成你家了?”
“我來這邊工作,暫住。”林秋垚淡定回道,眼神帶著探究,許舜玉似乎也不意外他出現在這,就好像今日並非他們三年後初見。
難不成,那天她並沒有喝醉?
或者說,他對她說的那些話她都聽見了?
聽到這荒誕的理由,許舜玉一瞬沉默。
他都開豪車帶助理了還要工作?何況什麼工作,這麼湊巧就在青穀鎮,還恰恰住在她外婆家旁邊。
許舜玉沒有再想太多,強扯一個笑容命令道,“坐坐是吧,那你趕緊去開門啊!”
林秋垚輕蔑一笑,拿出鑰匙打開門,許舜玉徑直走進屋內,連行李都未拿。
林秋垚蹙眉,再抬眼就見許舜玉輕車熟路從他家院子裡扛出一個人字梯。即便穿著高跟鞋她扛的也很輕鬆。
林秋垚臉上神情耐人尋味,就見許舜玉扛著人字梯就放到院牆邊。隨後她就脫下高跟鞋小心的扔到隔壁院子,然後就光腳上了梯子。
林秋垚:……
許舜玉這一頓操作下來堪稱行雲流水,不帶一點拖拉,就像是慣犯一樣,很快她就從隔壁出來,將行李箱帶走,走時不忘說,
“多謝!”
林秋垚失笑,愣了半晌,抿了抿嘴自顧自點頭回了家。
許舜玉回到家裡,關上大門就靠在門後,卸下從容的偽裝,她眉頭緊皺,露出一絲苦笑。
她現在真的分不清到底那晚哪個威脅自己恨自己入骨的林秋垚是真的,還是現在這個跟她打趣敘舊的林秋垚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林秋垚在背後報複她,黎子星入獄是罪有應得,他自作自受,那網上那些關於她的黑料呢?
關於她的過往,林秋垚再清楚不過,他明知她最恨原身家庭,可他偏要用原身家庭來造謠她,還有她霸淩彆人的謠言。
還有那天那個導演故意耍她,他正好出現,是不是也是他的手筆?
越是了解的人就越是怎麼知道重傷對方的痛點。
許舜玉心頭突然翻湧著苦澀之意,她扶著額頭眼眶泛紅。
原來被人恨的滋味這麼讓人難受!
正想著,院子裡,安姝雙手叉著腰,帶著一副老花鏡狠狠瞪著她,厲聲質問,
“誰讓你進來的?”
許舜玉臉色陡然一轉,收起方才悲傷的神情,強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語氣撒嬌道,
“外婆,你就收留我吧,我可以付房租!”
安姝神色嚴肅,其實她從前並不討厭許舜玉,畢竟她也是自己的外孫女,她不能原諒甚至討厭的是她的女兒。
可是她看到那些新聞,許舜玉和羅伊珍太像了。
愛慕虛榮,自私自利,冷漠無情。
被趕出來後,許舜玉隻好去鎮上先找間酒店暫時安頓下來。
她這次回來一來是反正暫時沒有工作的機會,想來這邊散散心,二來也是想躲著林秋垚。
可是沒想到,他也出現在這邊,而且今日所有離得近的酒店名宿都沒房。
現在還沒到暑假,鎮上也沒有幾個人,怎麼就沒房了?
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無奈之下,許舜玉隻好找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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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垚剛洗完澡,身上穿著浴袍,慵懶的靠在客廳沙發上。
搬進來之前,他叫人將房子內部都翻新一遍,家具燈具也全都替換,這房子不大,但是一個人住倒也是夠了,共有兩層,他房間在二樓,一樓隻有客廳和廚房。
客廳的門是紅木推拉門,大門敞開,似是在等待著誰。
“叮咚”一聲,他打開火機點燃一支香煙,白色的煙霧在眼前彌漫,腦海中開始不斷浮現許舜玉醉酒時柔弱的模樣,那樣的她身上沒有尖銳的刺頭,隻有香軟的軀體和他隱藏在心底那不安狂熱的躁動。
他就喜歡看她柔弱的模樣,就像她每次在他身下得到撫慰,她那聲聲歡笑尤為動聽,還有那耳鬢廝磨的羞恥情話,讓他心潮澎湃,隻想將身下之人揉進血肉裡,永遠不分開。
想著,他猛地抽回思緒,身體不禁一陣燥熱,脖頸間冒出虛汗。
他神色複雜的往門外看了一眼,恰好,院子裡傳來一陣急促粗魯的敲門聲。
林秋垚起身徒手掐滅了未儘的煙頭,指尖的灼燒感遠不及此刻他的內心。
許舜玉拿著一瓶酒邊喝邊用力敲打著林秋垚的家門,她要問清楚,林秋垚到底想怎樣!
就算自己甩過他,傷了他,可這也不是他惡意報複她的理由!
她再次伸手敲門的刹那,門卻突然開了,她的手猝不及防落在林秋垚結實的胸口。
真硬……
許舜玉驟然反應過來,看著眼前穿著浴袍的男人,浴袍領口卡在胸間,隱約能見白皙而結實的胸肌冒著晶瑩的汗水。
她咽了咽口水往上一看,就見他細碎的頭發耷拉在額前,與白天裡商務精英男大相徑庭,此刻好像有了三年前的模樣,溫順乖巧。
半晌,她恍然回了神,迷迷糊糊的借著酒氣破口大罵,
“林秋垚,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林秋垚微微挑眉,一雙深幽晦暗的眸光微眯,目光森冷,語氣更是冰冷刺骨,
“進來!”
許舜玉全程注視他那張冷峻的臉的神情,一瞬不禁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幾經猶豫,她還是抬腳跟了進去,今天沒有了結,她日子過不下去,那他也彆想好過。
進屋,就見林秋垚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靠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
方才路邊燈光都比較昏暗,驟然進屋那亮眼燈光刺入眼中,許舜玉遮了遮眼睛,才迷糊間睜眼,就見四周古樸破舊的牆壁,看的出是幾十年的舊屋,可屋內的家具卻都是新的,且一看價格就不菲,用金錢堆砌起來的舊屋一瞬也提高好幾個檔次。
看來他是真的不一樣了!
聞著空氣中的二手煙,許舜玉掩了掩鼻息,這麼多年不見,他還是這麼喜歡抽煙!
“林秋垚,我變成現在這樣是你一手造成的吧,害我軟封殺還找人來侮辱我,現在還要處處把我逼上絕路,我們好歹認識那麼多年,你怎麼這麼絕情啊?”許舜玉不可置信的試探道。
“論絕情我怎麼比得過你。”
林秋垚聲音冷冷淡淡,昏黃的光影打在他輪廓分明的麵龐上,映出他神情淩厲逼人,狹長陰冷的眸光帶著上位者的極致壓迫和戲謔,殷紅的薄唇吐出一圈煙霧,一瞬模糊他的麵龐,白色的煙霧下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許舜玉一瞬捕捉他的笑,心跳驟然加速,果然都是他!
它眉頭緊蹙,三年了,他就是恨自己入骨,她眼眶一酸,抽泣幾聲,放低姿態央求道,
“對,我就是絕情,那現在你已經達到你的目的,我一無所有了,麻煩你收手,我們兩清了,行不行!”
見她不再像從前那般高傲,林秋垚抬眸看去,冷哼一聲搖頭說道,
“不行!”
許舜玉聞言臉色一震,心底的怒意一瞬升起,音量也隨之提高,“什麼不行,你失去的不過隻是愛情,而我現在失去的是事業和生活,林秋垚,你夠了!”
麵對她的斥責,林秋垚內心毫無波動,嘴角仍舊掛著一抹戲謔的淺笑,就好像凶猛無邊的野獸麵對即將成為盤中餐的小鹿,他對她有絕對的掌控權。
“你看你這是認錯的態度嗎?我那天不是跟你說過要怎麼認錯?”林秋垚語氣輕佻,望著她眸光冰冷,嘴角勾著一抹冷笑。
許舜玉下意識就拒絕:“你做夢!”
要她跪下,他不配!
“所以你那天是裝醉?”林秋垚漆黑嗜紅的眸子一亮。
那些警告的話她都聽見了,所以今天白天她才會怕自己?
林秋垚不禁嗤笑一聲,單挑著眉毛,緩緩吐了一口白煙。
瞧著他看穿自己後略有得意的模樣,許舜玉徹底不裝了,上前兩步,站在林秋垚的麵前,低頭俯視著他,咬牙切齒的諷刺道,
“林秋垚,你現在這樣隻會讓我覺得你根本就沒有忘記我,沒有愛哪來的恨,很可惜我早就不愛你,現在的你連黎子星都比不過!幼稚!”
她許舜玉從來就不是個會示弱的人,那聲懇求是她最後的退讓。
聽到這話,林秋垚手指緊握成拳,臉上的表情頓時陰沉下來,額間的青筋一瞬暴起。
她竟然把自己和她那個廢物老公做比較?他還比不上?
許舜玉永遠都知道怎麼一針見血的傷他!
林秋垚將手中未儘的煙丟進煙灰缸,整個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個子將近一米八六的個子,站起來高了許舜玉大半個腦袋,寬闊的身影就將許舜玉籠罩在他的黑影之下。
他漸漸逼近,可許舜玉始終不動,任由林秋垚停在她麵前,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那雙漆黑的眸子好似一潭無底的深泉,泛著淡淡漣漪又讓人覺得深不見底的陰森。
“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愛你,許舜玉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林秋垚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她的雙眼,淡淡煙草氣息噴在許舜玉的臉上,她微微蹙眉,她不喜歡煙草的味道。
許舜玉抬了抬下巴,避開他那冰冷的指間,不甘示弱,雖說她如今身處低位,可她眼神始終睥睨一切,俯視著他。
她又朝著他走近半步,兩個人下半身幾乎緊貼,久違的接觸,身體似乎與大腦背離,先一步做出反應。
許舜玉明顯感受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東西硌到她。
林秋垚似乎也意識她湊近半步的目的,麵色飛快掠過一絲慌亂,後退半步。
林秋垚咬著牙,萬千複雜縈繞在幽暗的雙眸中,他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渾身上下開始燥熱,身體間汗水悄然滑過,他渾身都跟著緊繃起來。
“身體騙不了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許舜玉臉不紅心不跳,對於他身體的冒犯也並未排斥,反而臉上帶著得意與譏諷,她可以臣服於任何人,唯獨不能臣服於林秋垚。
林秋垚一瞬有些恍惚,見著眼前之人那高高在上的神情,一瞬將他拉回從前。
在他的計劃裡,她不該這麼高傲。
他眸中的慌亂刹那被輕蔑取代,他輕揚嘴角,那寬厚火熱的掌心透過她單薄絲滑的襯衣,灼燒在她的腰肢上。
許舜玉驚的抬眸,林秋垚結實的手臂輕輕一帶,將她整個人拉入懷中,一個轉身就將她壓在身後的沙發上。
哐當一聲,許舜玉手中的酒瓶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許舜玉嚇了一跳,原本紅暈的臉上頓然升溫,她今日穿的是白色襯衣,方才他的粗暴拉扯之下,胸前的襯衫崩開兩個扣子,露出一片嫩滑飽滿肌膚,隱隱看見飽滿之下的深溝。
“許舜玉,我身邊不差女人,更不差你這樣爛的女人!”林秋垚並未窺見身下的景色,雙手撐在許舜玉腦袋兩旁的沙發上,眼神充滿鄙夷與戲謔。
他不明白,為何許舜玉在他麵前永遠都能這麼高傲!
許舜玉突然感到一滴溫熱的汗水落在她的胸前,水滴順著弧度滑進深處,她猛的看去,而林秋垚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見她胸前的光景,而他脖頸的汗水再次滴在她那起伏的肌膚上。
林秋垚咽了咽口水,喉結不停滑動。
許舜玉抬手就甩了林秋垚一個巴掌,隨即就要伸手整理衣服。
林秋垚臉上一陣酥麻,就像萬千螞蟻咬噬一般,不僅在臉上還在他的心上,這種感覺又痛又麻。
許舜玉正扣著衣服,林秋垚卻欺身壓了上來。
他要磨滅她所有的高傲,讓她做一回弱者,以仰視的姿態麵對他,他精準的找到她的唇瓣,微微張嘴用力覆上,並不是纏綿的親吻,而是輕咬。
在她柔軟嫩滑的唇上用力咬著,留下他的印記,這是懲罰。
許舜玉不敢亂動,眼看他越咬越用力,齒痕好似要嵌入她的肌膚內,她心下一慌,喉嚨不自覺發出一絲嬌嗲的輕哼,疼的她淚水簌簌掉落。
聽到聲音,林秋垚猛然從咬住的快感中抽離,抬眸瞥見一顆晶瑩的淚水從她眼角落下。
他張了張嘴,鬆開她的唇,眼中飛快掠過一絲慌亂與無措。
許舜玉抓到機會用力推開他站起身,伸手就輕觸被咬的發紅的嘴唇,渾身氣的發抖,嚇的半晌回不過神。
林秋垚猛地被推倒,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眸光的冷漠一瞬壓製那無儘的欲望,望著她恐懼的模樣,心裡掀起一陣嘲弄,
“怎麼,是覺得被我親了對不起你獄中的老公嗎?”
許舜玉一瞬驚恐抬眼望著他,他那雙眼眸深邃陰冷,一眼望去便好似墜入他眼中的無底深淵,冰冷刺骨,黑暗無光。
她離婚的事並未公開,所以他不知道,隻是這句話真的讓她覺得害怕!
許舜玉緊繃的情緒徹底崩潰,眼前的人是真的瘋了,她歇斯底裡大罵,
“林秋垚,你真是瘋了,我許舜玉不欠你什麼!”
聽到她的大罵,林秋垚勾了勾唇角冷笑,聲音近乎嘶啞低沉道,
“許舜玉,自始至終都是你先招惹我的,我瘋了也是你造成的!”
“你少給我扣帽子,你他嗎從小到大就是個瘋子,我告訴你,我現在一無所有,你要是不讓我好過,那就都去死!”許舜玉氣的暴跳如雷,瞪著他怒罵著。
聽到這話,林秋垚扭頭看向許舜玉,她眼中的嫌棄幾乎要溢出來,神情也是無比憎恨,跟當初拋棄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就這麼討厭他?還是她忘不掉他老公?
他表情一瞬平靜如水,抬頭漆黑的眸光泛著淚光,語氣低沉的可怕,可嘴角卻掛著一抹陰涼滲人的笑容,“那就一起死,反正我就不該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