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烈鬆開她,把她的頭擺正。
“看看,這怎麼樣?”
好像是比她畫的強了那麼一點。
周湘雲點點頭:“還不錯。”
“就這?”
程烈顯然不滿意她的反應,捏了捏她的肩膀,周湘雲嘶聲
“你乾嘛?”
程烈俯下身,側臉擦過她的耳後,周湘雲那裡最敏感,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程烈低笑,在她嘴角微微啄了一下。
“這怎麼樣?”
周湘雲搖搖頭,“不怎麼樣。”
程烈頓了一下,又扳過周湘雲的下巴,在她雙唇上用力吸了一下,
“這怎麼樣?”
周湘雲嗓子眼兒嗯了一聲,“還不行。”
程烈抬手把她的頭發扒拉到耳後,還沒等周湘雲回過神來,他就兩隻胳膊夾著她,給她一下子提站起來,周湘雲後腰貼在梳妝台的桌沿上,腿被程烈夾著,胳膊拄在她兩邊,周湘雲被迫微微揚起頭,程烈的親吻漫天遍野的朝她飛過來。
再清醒的女人,這個時候也不清醒了。
周湘雲睜著迷蒙的眼睛,臉緊緊貼著程烈的脖子,微微喘著氣。
“這回呢?”
“還可以。”
周湘雲悶悶地笑了,手在他的後背上上下下地輕飄飄滑動。
“不想出去了?”
程烈的手也不老實。
周湘雲笑著放開他,“要出去。快過年了,買點東西。”
程烈好事被打斷,眉頭隱隱跳動,拉起周湘雲的手翻來覆去又親了親
“行,反正也跑不了。”
周湘雲在他唇上使勁兒摁了一下
“蓋個章兒,我的。”
程烈無奈地敲了敲她的腦袋:“這兒裝的都是些什麼?”
“都是你啊。”
周湘雲現在說這種話也是信手拈來,雖說是略顯油膩,但也得有來有回,不能被他全方位壓製。
“這樣是吧?”程烈眼睛裡波光蕩漾,周湘雲總覺得這眼神熟悉得很,嚇得她趕緊披上大衣,又把程烈的外套扔過去。
“出門了。”
程烈扯了扯嘴角,穿上了衣服。
周湘雲打量著他,說不出哪奇怪。
程烈裡頭穿了件洗的有點發白的黑T恤,這衣服她從鎮海就見他穿過,外邊兒套著一件薄夾克。
“程烈,你知道現在是什麼季節嗎?”
還不等程烈說話,周湘雲用手彈了彈他的外套。
“你這幾天就穿這個出去逛菜市場買早餐買菜?”
程烈揚了揚眉毛“不然呢?”
周湘雲砸砸嘴,“等會兒正好去商場給你買身衣服。”
“不用。”程烈拒絕。
他這身衣服穿慣了,在鎮海在北京都一樣,沒什麼區彆。無非就是北京更冷一點。
程烈的耐寒力很強,換句話說,是忍耐力很強。
對什麼事的忍耐力都很強。
“怎麼不用?”周湘雲提高了聲音“你凍死街頭怎麼辦?我還得替你收屍。”
正常人聽到這句話的反應是晦氣,程烈聽到這句話還有點感動。
他心裡無非是把替你收屍和對你好、喜歡你、關心你這些話聯係在了一起。
“何德何能啊,讓周大小姐給我收屍。”程烈嘴上這麼說,身體卻很誠實,下意識地用一隻胳膊圈住她的腰,把她往懷裡帶了帶。
“去哪?”程烈問道。
“skp”,周湘雲拿了車鑰匙,交到他手裡。
“帶你去炸街。”
程烈覺得自己還是不夠了解周湘雲,不知道她除了腦回路清奇之外,還有個獨特的愛好,開快車。
隻要稍不堵車,周湘雲就不耐煩地催促程烈,快點,再快點。
“有機會帶你回鎮海飆車,怎麼飆都行,這三環路,高架,再快能快哪去。”
程烈看著前麵的長龍,北京這路,甭管你開的是法拉利還是三輪摩托,眾車平等,該堵堵,誰也走不了。
周湘雲問:“你剛才說什麼?帶我回鎮海?”
程烈從中控台拿了瓶礦泉水,擰開蓋,仰頭灌了半瓶。
“你不聽到了?”
“我就想聽你再說一遍。”
“好話隻說一遍。”
“那不成。”周湘雲勒著安全帶探過身來,“你再說一遍,我愛聽。”
程烈瞅了她一眼,有點頭疼。
“你彆總斷章取義,我說的是,有機會帶你回鎮海飆車,不是帶你回鎮海。”
那重點是回鎮海麼?
周湘雲才不在乎,她滿腦子都是那個回字。
回去,是一句很美麗的話,能讓人產生許多期待。
周湘雲也不能免俗。
倆人從西城到朝陽,堵了快倆小時。
堵得程烈都快沒脾氣了。
他說:“這skp就非去不可嗎?”
周湘雲正在打瞌睡,翻了翻眼皮:“嗯?你說什麼?”
程烈從衣服口袋裡掏出根兒煙,剛拿到手裡,周湘雲就清醒了。
“乾嘛呢?”
程烈乾笑,晃了晃手裡的煙,“我扔了。”
周湘雲支著下巴,瞅了他一會兒,搖搖頭“程烈,你不對勁兒。”
程烈知道周湘雲這是又有新幺蛾子了,沒搭理她,默默把煙又扔回到裝水杯的凹槽裡。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搞得周湘雲更迷惑了。
“你怎麼是這個反應啊?”
“我應該是什麼反應啊?”
“按照我對你的印象,你應該邪乎地拿起煙,緩緩點上,搖下車窗,再露出一個陰鬱的微笑。”
“………”程烈沉默了三秒鐘“周湘雲,你去當導演吧,我給你貢獻票房。”
周湘雲點頭:“好的,等我當上導演,第一部片子就找你演男主角,再給你立個人設,包你日進鬥金,一夜爆紅。”
“…………”
程烈在地庫裡停好車,周湘雲跟著下了車。她都好些天沒來過skp了,周湘雲不是個愛逛商場的人,對衣服首飾和包更不感興趣。
原來住在家裡,生活必須品什麼都直接是阿姨去采買。現在跟程烈單獨住的這些天,也沒叫她操過心。她都不知道他那些飯菜的花樣是怎麼變出來的。
周湘雲對衣食住行的要求其實特彆簡單,可能是因為基本需求都被滿足了。
彆人賺錢了咬咬牙買個鉑金,她出生的年代楊之潔就拎鉑金了,現在家裡還有張照片是幾個月的周湘雲被楊之潔放在鉑金包裡擺拍的。
人沒有基本的物欲有時候也不是件好事。
什麼東西過了都不健康。
周湘雲拉著程烈在一樓慢慢的逛,一樓都是一線大牌,櫥窗設計十分精致,價格也非常美麗。
周湘雲拽著程烈進了迪奧男裝,銷售帶著招牌笑容迎上來。
“要黑色的,他穿黑色最好看。”
周湘雲又想了想,說道“粉色,他穿粉襯衫應該也好看。”
銷售嘴上答應著,知道這是個大客戶,回頭就取了十來件過來。
“誒,那邊那個人一直在看你。”周湘雲推了推程烈。
程烈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是個矮個子男人,
“不認識。”
“我知道你不認識。”周湘雲臉上帶著意味深長地笑“他看上你了。”
“你沒事吧?”程烈接過銷售遞過來的衣服,一件粉襯衫。
“確定讓我穿這個?”
周湘雲點點頭,她一直想看看他穿粉色能多妖豔,畢竟他給她留下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帥,而是美,鮮少有男的能長得這麼美。
“你等等,一會兒那男的肯定過來找你。”
程烈懶得理她,到試衣間裡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周湘雲才發現這衣服上身之後不是那種淡粉,而是有點桃紅,還加點水紅,更要命了。
銷售說:“這位女士眼光真的很不錯,這個衣服一般人試不出效果,真沒想到能這麼適合您。”
程烈覺得這些銷售睜眼說瞎話的能力也很強。
他都被鏡子裡的自己給晃了。
“周湘雲…”程烈聲音有點低沉。
“好看麼?”
周湘雲帶著笑意嗯了一聲。
“好看。”
程烈臉色更黑了。
周湘雲忍俊不禁:“真的,程烈,你現在特漂亮。”
哪個男人被用漂亮形容都不會太開心的,不過程烈還算受用,畢竟這話從周湘雲嘴裡說出來已經算好聽的了。
“采訪你一下,長這麼牛逼一張臉,有啥煩惱嗎?”
周湘雲做了個話筒手勢,遞到他嘴邊。
銷售在旁邊都被逗樂了。
程烈對周湘雲這種時刻發癲的狀態隻有一種應對方式
以不變應萬變。
他低頭,湊到她手邊,說了一句:“謝謝這個記者的問題。煩惱就是,太牛逼了。”
周湘雲快笑死了。
“這件裝起來。”她對銷售說道。“再讓他試試彆的。”
一會兒功夫,程烈換了得有三四套成衣西裝。
看著不起眼的衣服,穿他身上就顯得格外化腐朽為神奇。
周湘雲滿意了,突然想起來,這次是來給他買過冬厚衣服的。
“這些都裝起來吧。”她又開始指揮起來“那件夾棉的,還有那件羽絨服,還有那邊那個大衣,都試一試。”
程烈忍了忍,說道:“還沒完?”
“沒完呢。”周湘雲說“淨顧著讓你試這些華而不實的,忘了給你買剛需了。”
程烈試了一下黑色飛行員棉夾克。
周湘雲當即拍板。
“都要,他穿哪件都好看。”
銷售拿來小票,程烈掃了眼價格,“周湘雲,你是不是有錢沒處花啊?”
“是啊。”周湘雲滿意地看著地上擺著的一堆購物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她貼著他耳邊悄悄說:““那個時候你不是也問過。”
程烈知道她說的是哪次。
他們在鎮海的時候。
那時候她跟他提要給他錢跟他上床,如果不是他知道她是周湘雲,他還以為哪來的腦殘呢。
程烈對周湘雲有渴望,一直有。
所以在她拿著錢說要跟他上床的時候,程烈一點都沒猶豫。
過後良心上也沒過不去,因為他就沒良心。
一個男人想睡你不一定是愛你,但愛你一定想睡你。
甭管有沒有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