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哭,自己的內心莫名的感到煩躁。
顧芳華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你爸出軌了,我和他離婚了!”
餘歲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就這樣吧,你過好你的生活就行了。”
她不想過多的去追問他們之間的事情,她不站在任何一方人那裡。
時延在不遠處看著她,拿著剛買的奶茶走上前放在她的手裡:“天冷了用來暖手,要是不想聊了我們就走。”
餘歲朝著他笑了笑。
時延走到了一邊,不過眼神還是若有所思的落在那邊。
餘歲等目光重新放在顧芳華身上:“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不要在我快失望的時候又出現在我麵前。”
顧芳華:“我隻是想看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餘歲眼眶很紅:“我現在過得一點也不好你滿意了嗎,我整夜整夜的失眠,每天靠著藥物來堅持,而你明明知道,卻從來沒有陪在我身邊。”
“我不希望你在我失望的時候又出現,因為我寧願你從來沒給過我希望!”
餘歲拿起奶茶站起身轉身走了,她撒謊了……其實她過得並沒有那麼糟糕。
時延牽著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很冷,彎腰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不開心就哭出來,又沒人會笑話你。”
餘歲勉強扯出一抹笑:“那我哭了,你會給我買糖吃嗎?”
時延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放在她的手心裡:“為什麼不會!”
江宥川站在旁邊調侃:“為什麼我沒有棒棒糖?”
蕭嘉善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棒棒糖給他:“誰說你沒有!”
孟峻榮看著他們這個樣子,頓時無語了:“好好好,你們都這麼玩是吧!”
說著他一個人就直接走到了前麵。
幾人到了最近很火的景區,街邊賣著許多小吃,蕭嘉善拉著她到一家漢服服裝區,特意換了一身衣服,頭發用一根發簪紮起。
蕭嘉善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哇塞,真好看!”
餘歲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嘉善拉著她乘坐上小船,小船一路滑行在荷花池中,可惜這個季節不見一朵盛開的荷花。
蕭嘉善拿了塊荷花酥給她:“荷花很美,荷葉也依舊很好看,停下來去看看現在的風景,往前走前方依舊絢麗燦爛。”
人不能隻活在當下,總要向前走走去看看那盛世繁華的世界。
餘歲看著那朵朵荷葉,苦笑:“我這人本就爛在淤泥中,可有的人卻出淤泥而不染。”
笑這世界不公平,可世界上又哪有絕對的公平。
蕭嘉善牽起她的手,餘歲的手心中已經滲出細微汗水,可手依舊很冷:“看見對麵那個小岸了嗎,那邊等著我們的是不同的風景。”
船到了對岸停下兩人下了船,街邊擺滿了小吃,是兒童的追逐聲,是攤販的叫喊聲,是陣陣呼喚聲。
時延站在那裡,手中拿著一串糖葫蘆:“生活不隻有苦,還有酸甜苦辣。”
說著他將那串糖葫蘆遞給餘歲,酸酸甜甜的味道仿佛占據了她的整個胃。
江宥川將相機遞給蕭嘉善,不由得感歎出聲:“我就說平日裡都忙著學習的你,怎麼會有心思出來閒逛。”
蕭嘉善一邊拍著照片,一邊笑著回他:“活在當下才是最美好的!”
上午他們逛完街,中午到了一家比較火爆的網紅打卡點吃飯,飯是中規中矩的家常菜,可卻有彆樣的美味。
孟峻榮打開一瓶可樂:“彆說這家常菜炒的還挺好吃的。”
江宥川挑眉看一下他,一副混不吝的樣子:“要不然你猜人家為什麼會火起來?”
孟峻榮將目光放在餘歲身上:“小餘歲要不要來一瓶可樂嘗嘗?”
餘歲笑著看一下他:“我喝礦泉水就行了。”
孟峻榮:“礦泉水有什麼好喝的?要我說還是喝可樂好!”
時延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你要喝就自己喝,彆帶著彆人!”
孟峻榮滿臉不悅的看著他:“不就喝杯可樂嗎?大驚小怪的!”
餘歲安靜地吃著自己麵前的菜,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雞湯沒有李大爺煲的好喝,明明前段時間才見過,可總是莫名其妙的想他。
突然又好想回去看看,說不定李大爺仍然躺在小賣部前的躺椅上曬太陽。
也許她去李大爺又會給她吃巧克力。
時延看著她失神,有些擔心的問道:“飯菜不合胃口嗎?”
餘歲回過神來看著他:“沒有啊,突然想起村裡大爺燒的菜了。”
蕭嘉善看著她:“到底是什麼大爺燒出的菜能讓你念念不忘?”
餘歲眼中閃過一抹驕傲:“你不知道李大爺可是我們那個村燒菜最好吃的,我記得有一會兒村裡擺酒席還特意叫李大爺去炒菜呢,當時李大爺把拿來的喜糖都給我吃了,他說讓我也沾點喜慶。”
時延若有所思的開口:“那看來那李大爺真的很厲害!”
餘歲:“那必須的,李大爺對每個小孩都很好,所有來找他要糖的都會淘到一把糖,他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巧克力都留給我。”
孟峻榮有些羨慕的看著她:“什麼大爺這麼好我也想要,你都不知道我家那幾個大爺一天到晚就是要問我考試考了多少分,以後打算乾嘛,我都要被他們問的煩死了!”
餘歲想了想好像李大爺從來不會問她這些,問她最多的就是是不是在城裡過得不開心了。
她覺得其實城裡也沒那麼多煩惱,唯一的煩惱大概就是少了李大爺。
蕭嘉善:“聽你這麼說,我都想去嘗嘗李大爺做的菜了。”
江宥川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一天到晚就想著吃?”
蕭嘉善:“我就喜歡多吃點,怎麼了?”
江宥傳:“小心以後成為胖豬沒人娶!”
蕭嘉善將頭靠在餘歲的肩膀上:“那也要不了你管,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風輕輕吹起,吹得她竟有些冷,站在陽光底下有些不想動,她的頭發在陽光下有些微微發黃,整個人像是照耀在光下麵。
時延看著她有些失神,餘歲像是注意到某道目光,轉過頭去朝著他的方向笑了笑。
緊接著突然咳嗽了起來,蕭嘉善趕忙輕輕的給她拍著背,遞了一瓶礦泉水給她。
餘歲突然從口中湧出一口血,蕭嘉善被她這一幕嚇得不輕,整個人都變得手忙腳亂了起來,水一不小心灑在了餘歲的衣服上。
餘歲勉強扯出一抹笑:“沒事!”
時延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開口問道:“藥呢?”
“沒帶。”
聽著她雲淡風輕的語氣,時延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惱:“為什麼沒帶藥,你自己什麼情況你不知道!”
餘歲被他吼的愣在了原地。
時延趕緊將她送到了醫院,餘歲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擔心,好像已經很少有人擔心她了。
餘歲突然有點想睡覺,就這麼閉上眼睛睡著了。
江宥川看著她閉上眼睛嚇了一跳:“她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時延有些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你有病是不是!”
蕭嘉善也覺得他說話找罵。
餘歲醒來的時候看到他們都在自己的床邊,有些尷尬:“你們……”
蕭嘉善見她醒來,眼淚瞬間掉了下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幾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最多還有一年多……原來她不是想睡覺了,隻是單純有點累。
餘歲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哭什麼?”
蕭嘉善握住她還在發冷的手:“怎麼就不暖呢?”
餘歲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身體涼涼的,不過習慣了就好。
時延將用塑料瓶裝的溫水放在她的手裡,手觸摸到她的肌膚時,也覺得有些冷。
蕭嘉善想了想開口道:“實在不行你還是接受化療吧!”
雖然手術需要家長簽字,可在場的人都很默契的沒提起她的父母。
餘歲淡笑搖了搖頭:“沒有必要了,其實在餘生中還能遇到你們,我覺得挺幸福的。”
而她想在最後的時光中過得快樂一點,不想就這麼在醫院度過。
蕭嘉善因為還有鋼琴課就走了,江宥川也沒什麼好說的也跟著走了。
孟峻榮有些尷尬的坐在那裡,最後編了個理由也走了。
時延坐在他的病床前給她削著蘋果。
餘歲:“他們都走了,你不走嗎?”
時延啃了一口蘋果:“他們有事才走的,我又沒有事走什麼?”
餘歲想了想:“你不是平時沒事就喜歡做數學題嗎?”
時延:“你也說的是平時,人不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有的時候應該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餘歲笑了笑,望著窗外:“我想李大爺了。”
時延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穿上外套現在就帶你去。”
“???”
時延:“既然想那就說明你要去做,既然要去做為什麼不抓緊時間呢?”
不要在人生留下遺憾。
餘歲穿上他的外套被他牽著手走出了醫院,坐上了那輛大巴車,四周的風景依舊是那麼的熟悉。
和他記憶中的一樣李大爺依舊坐在小賣部的躺椅上,頭上戴著頂草帽。
餘歲跑上前:“大爺!”
李大爺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摘下草帽,拍了拍自己的心臟:“丫頭回來了,是不是想大爺煮的菜了。”
時延站在餘歲的身後,李大爺很快就注意到他了,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話卻是對著餘歲說的:“丫頭談戀愛了?”
餘歲臉有些羞紅:“沒有,就是我一個朋友!”
李大爺笑了笑,一副我都懂的樣子:“那一塊留下來吃晚飯。”
說著他朝著小賣部走了過去,很快手中就拿出兩塊巧克力餘歲,餘歲順勢遞了一塊給時延。
時延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巧克力,擺了擺手:“最近牙齒不好,吃不了甜的!”
餘歲也沒多想什麼坐在躺椅上吃了起來,晚霞鋪滿整個天際,像是鍍上了一層不一樣的色彩。
時延坐在小板凳上,看著她悠閒自在的樣子,也覺得輕鬆了許多。
李大爺炒了幾道家常菜,招呼著他倆在桌子邊坐下:“來嘗嘗爺爺的手藝!”
餘歲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每一道菜都是她記憶中的味道,依舊是那樣的好吃。
“果然還是大爺你做的才好吃!”
李大爺看向時延:“小夥子多吃一點。”
時延也跟餘歲一樣叫他大爺。
吃完飯的功夫外麵的天色也漸漸的黑了,餘歲跟往常一樣拿著碗去洗,時延搶了過來:“你站一邊看著!”
餘歲有些不滿意:“不就洗個碗嗎?”
時延沒有理會她將碗洗乾淨,餘歲乾脆在一旁吹起了泡泡,一個泡泡順勢落在了時延的手背上。
餘歲朝著那裡輕輕的吹了一下泡泡瞬間爆炸,她一個人笑的直樂嗬:“我吹的泡泡是不是特彆大!”
時延朝著她吹了個泡,剛碰到她的鼻子就直接爆炸。
餘歲朝後退了幾步:“好好好,你搞偷襲!”
時延一臉委屈的看著她:“有嗎?”
“沒有嗎?”
“沒有!”
李大爺依舊坐在那張躺椅上,目光卻停留在兩人的身上。
餘歲有些舍不得走,坐在門口的板凳上:“你說今晚上有星星嗎?”
李大爺已經躺在躺椅上睡著了。
時延看著外麵變黑的天空:“說不定還有流星雨呢!”
“少騙人了,我就沒看過一次流星雨!”
時延:“指著不遠處那你看那邊是什麼?”
餘歲朝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時延順勢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掐了一下:“騙你的笨蛋!”
餘歲揉了揉自己剛剛被他掐過的地方:“你信不信我以後不理你了!”
時延又一臉討好的看著她:“餘歲歲人家錯了~”
“不是餘歲歲……”
看著她很認真的說出:“歲歲!”
餘歲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臉頰有些微微泛紅,耳根卻早已紅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彆過臉去。
“是餘歲!”
時延無所謂的說道:“我不管,我就要喊歲歲!”
“歲歲!”
“歲歲!”
“歲歲……”
那天晚上他仿佛喊了無數遍歲歲,每一句歲歲都仿佛砸在了她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