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歲聽他叫著乾脆也不去糾正他，反正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裡喊出來也挺好聽的。

歲歲這兩個字敲打在她的心尖上。

時延突然問道：“你覺得我好嗎？”

餘歲看著他很認真的回複：“好呀！學習好，長相好，身世好，你樣樣都很好！”

時延眼神中是她看不出來的情緒：“那你舍得丟下這麼好的我嗎？”

舍得嗎？

當然舍不得！

可再舍不得又能怎樣？

李大爺突然咳嗽出聲：“行了，吃完飯就快點回去吧，彆等一下太晚了坐不到車。”

兩人坐上了回去的大巴車，一路上餘歲都在想著他問自己的話。

他那麼好自己怎麼舍得丟下他，可就是因為他太好了，覺得自己配不上……可他說自己值得最好的！

到了家門口，時延還是開口了聲音中帶著一絲祈求：“你願意為我再做一次化療嗎？”

餘歲停住開門的手，有些猶豫的開口：“沒有用的，這最多就是延續幾個月的時間。”

時延眼眶有些紅：“能多陪我幾個月也夠了！”

餘歲背對著他，眼淚順著自己的眼角滑落：“你很好，所以值得更好的！”

時延的聲音有些哽咽：“因為我很好，所以配得上優秀的你！”

餘歲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己都不易察覺的顫抖：“好！”

她大抵是鼓足了這輩子的勇氣吧！

餘歲第二天還是去醫院進行了化療，站在她的旁邊看著她的頭發被剃完，手緊緊的握著她。

餘歲強忍著眼淚：“是不是很醜？”

時延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餘歲永遠最好看！”

即便他這麼說餘歲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他的手輕輕的拍著餘歲的背。

“我們家餘歲不僅長得好看，還特彆勇敢。”

說著他拿起剃頭發的，將自己的頭發也剃掉了：“我們現在就一樣了！”

餘歲吸了吸鼻子，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其實沒必要！”

時延看著鏡子前的兩個人，扮了個鬼臉：“其實剃頭發也不醜，剃光頭也挺好的，這樣就不用經常洗頭發了。”

餘歲大約是被他最後一句話逗笑了，止住了自己的哭聲。

江宥川看到他的光頭時有些不可置信：“你真把頭發剃了！”

時延有些無語的看向他：“這麼明顯你還要問！”

蕭嘉善在看到的那一刻，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江宥川好心開口：“需不需要我給你買頂假發！”

時延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還有的沒剃乾淨，有些紮手：“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

孟峻榮更是不敢置信的開口：“你竟然真的為了她把頭發剃了！”

蕭嘉善坐在長椅上：“隻能說剃了頭發也抵擋不了他的顏值。”

江宥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確實依舊是那麼帥！”

孟峻榮站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餘歲對自己的身體其實比任何人都了解，就算接受了化療，也不一定能多活幾個月，其實還能再活一年對她來說已經夠好。

蕭嘉看著剃了光頭的她，有些心疼的看著：“怎麼樣了？”

餘歲嘴角帶著笑，可臉色依舊很白：“還好吧！”

突然感覺有些累想睡覺了，簡單說了幾句，等幾人走了躺在病床上睡著了。

走出醫院江宥川有些猶豫的開口：“你不會要頂著這一頭光頭去學校上課吧！”

時延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反問他：“不行嗎？”

孟峻榮也覺得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他還是校園的高冷男神，要是頂著這頭光頭去學校，人設還不得崩掉。

時延並不在意彆人是怎麼看他的，或許在大家看到她的第一眼，都被他的臉給吸引到，可他最出色的是他的成績。

為什麼要在意彆人的看法，他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他有自己的判斷和抉擇。

時延頂著光頭去學校的照片，很快就被人發到了學校的熱門貼吧上，不少學生覺得非常遺憾。

【不是吧，我的校園男神就這麼隕落了嗎？】

【還我帥氣迷人的學霸！】

【那可是我的男神呀！】

江宥川將手機貼吧遞到他的麵前：“你這一剃光頭，不少小迷妹的心都要碎了。”

時延覺得無所謂，好色是人之常情。

江宥川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實在不行你還是買個假發！”

時延壓根就不想去搭理他，乾脆做起了試卷，江宥川看他在努力做試卷，也不好意思繼續開口。

時延覺得待在學校有些無聊，餘歲不再感覺生活少了許多樂趣。

腦海中無意間就閃過她的那張臉，少女在陽光下笑的燦爛，笑的明媚，笑得自信……

她這一生本不該如此，可偏偏命就該此。

蕭嘉善對江宥川的行為有些不滿：“你不要覺得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是看上彆人那張臉！”

江宥川趕緊為自己辯解：“我那明明是為了幫他挽回形象，再說了他現在這個樣子的確看的有些不自在。”

蕭嘉善：“怎麼你喜歡他呀，一直盯著他看！”

江宥川被她懟著，臉色有些漲紅：“誰說我喜歡她了！”

蕭嘉善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去寫作業沒再理他。

江宥川撇了撇嘴，也趴在桌子上獨自生著悶氣。

即便他再怎麼努力學習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掌握一門科目，醫學要記的東西有很多。

時延甚至開始每天起早貪黑的背書，江宥川看著他這麼努力，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時延為了節省時間藥也沒去泡直接倒在口裡，再猛灌幾口水。

江宥川看著他這個樣子，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再這樣下去也不行，等一下你還沒帶上醫生就先把自己給熬死了。”

時延輕咳了幾聲，沒理他繼續看書。

江宥川覺得自己的拳頭就像是砸在了棉花上，有些不自然的開口：“以後要喝藥去找我，我去給你泡藥。”

時延：“那還是算了，我怕你毒死我！”

江宥川覺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不過到了下午依舊拿著他的杯子去給他泡藥。

時延每天都去醫院看餘歲，她的樣子依舊和以前一樣，病情也沒得到好轉，反而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

餘歲進行了一周多的化療，可依舊不管用：“時延放棄吧！”

時延抱著她眼淚滴落在她的肩膀上：“再堅持一下，一定可以的！”

餘歲輕輕拍著他的背，歎了一口氣：“放棄吧，沒有用的！”

一定有救的……

可餘歲已經不想再堅持下去了，後來的大半年她也沒有去學校，時延也很少再見到她。

在見到她的時候是快過年的時候，她的頭發此時已長到了肩膀處，模樣和當初見到她的時候一樣，可惜的就是比原先還要瘦了一些。

時延看著她開口：“好久不見！”

餘歲笑了笑：“好久不見！”

“最近過得怎麼樣了？”

餘歲：“還好。”

時延不清楚她這個還好是什麼意思，什麼也沒說走進了自己家。

在他以為餘歲消失在他生活中的這段期間，自己會淡淡的忘記她，可自己卻沒有，那張臉仿佛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她的一顰一笑勾起了他的回憶，少女的樣子像是一道抹不去的彩虹，絢爛而短暫，她的笑容如同春日裡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每一個灰暗的角落，讓人沉醉其中。

外麵漸漸飄落下來雪花，時延手中提著買好的蛋糕敲響她的房門，餘歲見到是他有些意外。

時延的臉被凍得有些紅，手上戴著手套：“你還記得你說過會陪我過18歲生日嗎？”

餘歲打開門讓他進來，她的笑依舊是那樣的甜：“記得！”

她曾試著去逃避，可卻發現她的逃避沒有任何作用。

時延將蛋糕放在桌子上，餘歲找出蠟燭為他點上。

“許個願，說不定會實現喲！”

時延雙手合十閉著眼看著麵前的蛋糕【我希望餘歲可以長命百歲！】

餘歲雖然不知道他許的是什麼願望，不過祝他實現願望。

餘歲從他讓自己陪他過18歲生日的時候，就給他準備好了禮物，隻是一直不知道他的18歲生日是什麼時候。

趁著他許願的功夫走進房間，將自己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一個長相精致的布娃娃。

餘歲按了一下布娃娃的心臟，布娃娃很快響了起來：“時延生日快樂！”

這一聲生日快樂結束後她就按了暫停。

時延看著那個布娃娃，眼眶有些紅：“你陪我過了18歲生日，等你18歲的時候，我也陪你一起過！”

餘歲看著他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過過生日了，早就不知道過生日是什麼感覺了：“其實過不過生日都無所謂了！”

時延將那個洋娃娃放到一邊，給她切了一半蛋糕：“嘗嘗看，這個是今天我親自去蛋糕店做的。”

餘歲難怪覺得這個蛋糕的造型有些彆致，蛋糕的上麵還刻畫了兩個小孩。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時延走上前開門。

蕭嘉善手上拿著生日禮物：“剛剛敲你的門見裡麵沒反應，就知道你在這。”

餘歲站在他的身後，整個人看著格外的安靜乖巧。

“歲歲！”

說著蕭嘉善衝上前抱著她：“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餘歲回抱著她：“外麵冷快進來！”

幾人走進來後，看著桌子上一分為二的蛋糕，笑了起來。

江宥川：“是不是我們不來，你就打算將這個蛋糕和餘歲一起吃掉。”

餘歲也注意到了那個蛋糕：“說明了我們時同學非常的大！”

孟峻榮的手搭在時延的肩膀上：“18歲生日為什麼不喊我們陪你一起過！”

時延：“你們以前不都在嗎？”

孟峻榮看著他：“所以你這次就不喊我們了！！！”

蕭嘉善已經走到了桌子麵前：“這蛋糕怎麼醜醜的！”

餘歲看著那個蛋糕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因為那個蛋糕是我們大學霸做的呀！”

蕭嘉善這個表情有些誇張：“三生有幸能吃到大學霸親手做的蛋糕了！”

江宥川有些嫌棄的看著這個蛋糕：“這麼醜有什麼好吃的，你要是想吃，我以後就給你。”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那個布娃娃：“彆說，那布娃娃挺好看的！”

說著拿起來那個布娃娃打量了起來：“這心臟的地方怎麼是個愛心桃呀！”

時延趕緊將那個布娃娃搶了過來：“你要是想要就自己去買。”

江宥川有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自己買就自己買，哪家店買的？我自己去買！”

時延的目光落在餘歲身上。

餘歲：“這個布娃娃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剛好給他做18歲生日禮物！”

江宥川看那布娃娃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布娃娃很特彆，沒想到是她自己親手做的。

蕭嘉善：“歲歲你怎麼這麼厲害呀，竟然還會做布娃娃。”

餘歲覺得這個並沒有什麼，也是她以前沒事和李大爺學的。

孟峻榮手上拿著勺子：“好了，彆聊了，什麼時候能讓我吃上蛋糕！”

時延重新將蛋糕分了一下，不過餘歲的那份依舊是最大的。

餘歲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彆人過生日自己吃最大的那份，跟他換了一份：“沒事，我吃塊小的就行了！”

“今天壽星最大！”

時延看著自己麵前的蛋糕，再對上她的眼神妥協了。

孟峻榮嘗了一口感慨道：“沒想到這個蛋糕看起來挺醜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江宥川也非常認可他的說法：“雖然外貌不怎麼樣，但是味道還是非常的very good！！！”

蕭嘉善本來有些無從下手，聽他倆這麼一說也嘗了一口，蛋糕的味道讓她有些意外，而且這個蛋糕沒有外麵買的那麼膩，奶油用的不是牛奶。

餘歲覺得其實也沒他們說的那麼醜：“其實這蛋糕挺好看的！”

江宥川笑嘻嘻的看著她：“餘歲有的時候人還是要說實話，你不能因為他和你關係好，你就幫他說話！”

餘歲其實是真的覺得還行，畢竟她平時沒有買過蛋糕，至少這個蛋糕的外貌上看可以看出是個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