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唯一沒避開他的目光。

“嗯，沒走。”

辭臨看著她的眼睛，她猜他在試圖分辨她剛剛哭沒哭。

她的眼眶沒紅。

而他要為他突然回來找一個理由，辭臨：“我東西落下了。”

洛唯一看著他走向他平時坐著的，此時空蕩蕩乾淨的沒有任何東西的桌麵。

走近，他說：“記錯了，不在這。”

為什麼不告訴她呢？為什麼高中的時候不告訴她？用假的照片和名字？

為什麼表白的時候，也不說。

辭臨沒找到東西，往門口走，走了一半，問她：“你下班嗎？”

洛唯一空了幾秒，說：“嗯，下班。”

洛唯一背著書包和辭臨一起下樓。

電梯剛剛下去，他們站在電梯門口等。

洛唯一對他有太多疑問了。

“辭臨。”

辭臨看她。

洛唯一：“你今年多大了？”

辭臨沒想到她突然問他的年紀，但是洛唯一沒解釋她問的原因。

辭臨說：“二十四。”

洛唯一：“嗯，那我們一樣大。”

“但你怎麼知道你比我大？”

上課的時候，他告訴生產老師，他比她大。

辭臨：“我的生日月份大。”

洛唯一：“幾月份？”

辭臨：“二月。”

洛唯一是九月份的生日，他比她大了半歲。

洛唯一曾經因為林一高考失利的事感到遺憾，但如果是辭臨，她記得幾年前時同學說過，辭臨根本沒有參加高考。

當時輿論吵鬨，說什麼的都有。

生病，出國讀書，欺負同學事情嚴重了所以出國。

“你去年參加的高考嗎？”，洛唯一問他。

辭臨：“嗯”

洛唯一：“考的好嗎？”

問完洛唯一自己想起來，她好像看到過辭臨高考的新聞，考得很好。

他回國複習沒多久就參加高考，當時引起不小的關注，評論中更多的是等著看他的笑話，但出乎意料的，他的排名在前幾位。

辭臨：“還可以，怎麼了？”

怎麼了。

洛唯一也在想這個問題。

他沒告訴她實話，但似乎無論是作為林一還是辭臨，他都對她很照顧，以前是照顧她的情緒，現在在工作中給予幫助。

雖然她仍然想不通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是他曾經給過她那麼多的耐心，她也有耐心等他，約她見麵。

他說過等她的腳好了就見麵。

“沒什麼”，洛唯一笑了下說：“都一起吃過餃子了，卻發現對你了解很少。所以問問。”

坐電梯到一樓，出了商業樓，原本看見他哥出來的時候，辭戚探個腦袋想叫他快點上車，他都等得不耐煩了。但是看見他哥和洛唯一一起出來，聳了聳肩膀，又把腦袋收回去了，邊玩手機邊等。

辭臨：“我們送你回去吧。”

“不用”，洛唯一：“我叫車了。”

辭臨看洛唯一的手機桌麵，確實已經叫了車。

分開以後洛唯一上了出租車，她用手機給林一的賬號發了條消息：

【不好意思剛發錯了，想打招呼來著】

林一：【嚇我一跳】

洛唯一知道。

她回過去一個笑臉。

放下手機，洛唯一靠在出租車的椅背上，看向窗外的霓虹閃爍。

終於見麵了。林一。

過往的某些時刻中，她甚至認為是她的網戀對象的存在。

回家吃過晚飯後，洛唯一去書房坐了一個小時，白天培訓時溜號，隻能回家看PPT來補了。

一個小時後從書房出來，拆快遞。

陳遲霖正坐沙發上打遊戲，見洛唯一拿了快遞進來，問她：“買什麼了？”

洛唯一：“打開你就知道了。”

洛唯一現在在家裡走路，已經不需要拐杖了，但是如果走的時間長了，還是會不舒服，並且外麵冬天雪大，路也比較難走，她把能幫她走路的東西拿出來。

陳遲霖實現從遊戲界麵移開瞥了一眼：“你怎麼買了個登山棍？”

洛唯一：“那個拐杖看起來太唬人了，我現在用根棍子就行。”

她拿著棍子在客廳裡麵走了走，問：“怎麼樣？”

陳遲霖：“一根棍子還能怎麼樣，還得對根棍子誇句好看怎麼的？”

“不搭嗎？不好看嗎？”，洛唯一：“你看我買的，特意選了手柄上還有一個海螺圖案的。”

一局遊戲結束，陳遲霖放下手機：“你這麼大個人站在眼前，誰會看你拐杖上的海螺。”

“行吧”，洛唯一：“早知道買便宜十塊錢的那個了。”

不過洛唯一坐到沙發上又說：“但我自己看著好看也值。”

陳遲霖笑了聲，覺得他和他姐的關注點確實不一樣。

洛唯一問陳遲霖：“明天周末乾嘛去？”

陳遲霖：“打遊戲，我跟你講我剛才越五級殺人。”

洛唯一：“可我想去圖書館上自習。”

陳遲霖：“你現在都畢業了，你要有畢業生的自覺，彆再每天學習。”

洛唯一：“我學習不是為了考試，我學習是為了能夠賺更多的錢，做更多我想做的事。”

陳遲霖：“那你想做什麼？”

洛唯一：“我想做的可多了。”

陳遲霖：“比如呢？”

“比如”，洛唯一：“我想有我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事業。想出差就出差，不想出差也能回家，不像我爸媽一樣，在項目上不能自己做主。”

陳遲霖：“你將來要去創業嗎？”

洛唯一：“應該會吧。”

陳遲霖：“什麼時候？”

“還不知道”，洛唯一：“現在能力還不夠，錢也不夠，也不知道要去做什麼。”

陳遲霖：“想做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創業？我看彆人都是先有夢想，才去創業的。”

洛唯一：“我能把創業當夢想嗎？”

陳遲霖：“我不知道。”

洛唯一：“我想過你說的，可你看那些企業家，很多也都是跨界，也未必哪一個都是夢想。”

陳遲霖：“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洛唯一：“但我就是想有些自己的事業，賺到影響力，讓爸媽想不乾活就不乾活，我也想這世上有一片掌聲是為了我。”

陳遲霖：“你想的挺多的。”

洛唯一看他。

陳遲霖：“不是貶義。”

洛唯一：“那行。”

洛唯一：“你呢，以後想乾什麼。”

陳遲霖：“我就想先把長大這事兒給乾完。”

“我沒你想的那麼多”，陳遲霖：“我想彆的以後再說。”

洛唯一笑：“我覺得也行。”

洛唯一：“那我明天去上自習，你去嗎？”

陳遲霖：“我想打遊戲。我能半天遊戲半天自習麼。”

洛唯一：“可以啊。”

陳遲霖：“你不扔我手機？”

洛唯一：“我扔過嗎？”

陳遲霖：“我媽扔過。”

“二姨扔了能給你買”，洛唯一：“我現在賺得少。”

陳遲霖：“.…..”

其實家裡學習也沒人打擾他們，但是在家的時候就總想著電視看一會兒，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再或者給花澆個水，洛唯一去市圖書館APP上預定位置。

但周末人多，能選的位置不多了….陳遲霖：“不用約，我去找辭戚要二維碼。”

“他每個周末都在圖書館預定了個自習室。”

市中心的圖書館除了開放座位，也有封閉式的自習室，但那個更難約了。洛唯一：“他約的，他自己用。”

陳遲霖現在對辭戚這類小少爺的生活習慣也算是有些了解了：“那都是他家助理給約的，他也不一定去。”

說著陳遲霖已經給辭戚發了消息問，他沒打算搶他的東西，就是有商有量的問：

【明天你要去圖書館的自習室嗎？我和我姐要去上自習，如果你不去的話，把自習室給我們用吧。】

辭戚明天不去，他要去泡溫泉，但是那個會議室他借給他哥用了。辭臨偶爾就要用下那個會議室，雖然他也不知道辭臨每次去都要乾什麼。

但辭戚看見了陳遲霖信息上的‘他姐’。辭戚：【你姐也去嗎？】

陳遲霖：【嗯】

他可是他哥的親弟弟，辭戚立刻就回：【你們去吧，到時候把門口的二維碼拍給我，我給你們掃開】

陳遲霖：【謝了】

放下手機，辭戚立刻跑他哥房間門口去敲門。

屋內傳來辭臨的聲音：“進。”

辭戚推開門探個腦袋進來：“哥，明天送你一個禮物。”

辭臨坐在床上，筆記本電腦放在膝蓋上，問他：“什麼？”

辭戚笑：“你明天就知道了。”

說完話人就走了，辭臨沒當回事，重新看筆記本屏幕。他和國外那邊的會議時間都排在了周末，每次借用辭戚訂的自習室。

他現在的出行還是受到限製，雖然爸媽沒再找心理醫生來家裡，但是他去哪要麼是有辭戚一起，要麼保鏢每天跟著。比如明天他說想去圖書館，就得讓家裡的車給他送去，守在門口等著，再把人給接回來。

其實回國的時候他是希望能夠解決這些問題，但現實是，他和爸媽的局麵更糟了。

第二天到了圖書館自習室，辭臨拿著資料在看，但坐下沒一會兒，又有人到了會議室門口。

自習室被推開，洛唯一拄著登山棍站在門口。

很明顯洛唯一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看見他。

辭臨反應比她快，他知道辭戚昨天說的禮物是什麼了，是洛唯一。

用‘禮物’稱呼她，那小子活的不耐煩了。

洛唯一說：“我還以為這裡沒人，我去外麵的位置。”

“進來吧”，辭臨：“我一個人，辭戚今天不來。”

洛唯一猶豫了下，還是進了自習室，在辭臨對麵的位置坐下。

辭臨問她：“你自己來的嗎？”

洛唯一：“遲霖下午過來。”

他上午要打半天遊戲。

辭臨：“嗯。”

自習室的門關著，自習室隻有他們兩個人，辭臨感覺時間好像被拉回了上學時。

洛唯一拿電腦出來時看見書包裡她常放著的牛奶糖，用了辭臨的自習室，洛唯一放好電腦後把糖拿出來給他：“這個給你，牛奶糖。”

辭臨接過來：“早飯？”

洛唯一：“零食。”

辭臨：“謝謝。”

辭臨手指捏著糖紙撕開，糖放進嘴裡。

黏膩的帶著奶香味充斥在口腔，他問：“你經常吃這個糖嗎？”

洛唯一：“包裡經常放著，偶爾吃。”

辭臨還以為她經常吃，因為他感覺洛唯一的身上就有這種奶香的味道。

為數不多的幾次和她貼的很近時，他都能聞到。

洛唯一：“甜嗎？”

辭臨指間捏著撕開的糖紙，因為她的問題對上洛唯一的視線。但在奶味充斥在感官中時，他把視線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