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下場(1 / 1)

恰如晚星 夏嶼山川 3084 字 3個月前

早上,許晚辰先醒。醉宿之後頭有些疼,但一睜眼看到蜷在自己懷中的許寒,心情頓時一片晴朗,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做夢。

——他和許寒在一起了。

許晚辰就這樣看著她,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反正今天放假,不用去學校,他便先起床,去樓下給她買好早飯。

回來後,許寒還是沒醒。他將早飯放入保溫箱,又去泡了一壺解酒的茶,端來臥室桌上。緊接著自己拿出寒假作業,坐在她身邊寫卷子。

今天是個大晴天,窗外晴空萬裡,成團的白雲如山般緩緩劃過天空,映得屋內光線有些刺眼。

作為多年來穩坐年級第一寶座的人,許晚辰從來沒有這麼慢地寫過卷子——寫一道題便向旁邊看一眼,完全無法專心。

他望著許寒睡著時的樣子,簡直移不開目光。

陽光照在她的麵頰,顯得皮膚晶瑩剔透,眼睫毛也被映成好看的淺棕色。

許寒睡覺不老實,被子被踹得快要滑落。許晚辰怕她凍著,將被子拉起來替她蓋上,忽然又看見了她胸口那處紋身。

他忍不住拿出手機,打開翻譯軟件,輸入了那一行拉丁文單詞。

——翻譯結果是很簡單的短句,“我永遠愛我的哥哥”。

許晚辰不禁挑起眉,瞥了睡在床上的人一眼。

昨天夜裡她說這是小時候跟著哥哥紋的,當時他沒有想多。但是現在看來,“哥哥”這個詞卻有些曖昧,不知是她的親哥哥,還是什麼特殊的稱呼。

雖然他很好奇,但想到許寒似乎並不喜歡這個紋身,便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主動提起,裝作沒有看到就好。

許晚辰小心翼翼地將窗簾拉上,遮住了窗外明媚耀眼的日光,打算讓她好好睡個懶覺。

動靜很輕,但許寒還是被弄醒了。

她睡眼惺忪,被曬得睜不開眼睛,一隻手胡亂擋在麵前,四下一望,視線落在一旁的許晚辰身上。

許寒眯起眼,愣怔片刻。

昨晚怎麼睡在他的房間了?

她疑惑地看著他:“我……怎麼在這?”

許晚辰見她醒來,微微一笑:“頭暈麼,喝點茶?”

他直接將倒好的茶杯遞到了她手上,怕她拿不穩,他一手仍握著杯柄,另一隻手輕輕在下方幫她托住。

這個動作有些親昵,若是在昨晚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越過這個界限的。

許寒的手卻突然一抖。

她像是受到什麼刺激般,猛地將托著杯子的手抽出。

茶險些灑出,好在許晚辰反應及時,穩住了杯子。

他略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許寒頭暈得要死,揉了揉太陽穴,目光一瞬不瞬地與許晚辰對視。

頭天夜裡她喝醉了。

雖然總覺得自己沒醉,但事實上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基本已經不記得了,連昨晚自己發過的誓也忘得一乾二淨。

其實細節上還是有那麼一點印象。

至少,她記得許晚辰把她壓在床上的畫麵,也回憶起昨夜那個吻。

許寒皺起眉頭,表情凝重,心跳快了起來。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晚辰見她這個樣子,以為她不舒服:“怎麼了?”

許寒這才神魂複位,繼而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猛地抓緊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騰一下坐起,遠遠撤到牆角處。

許晚辰依舊不解地看著她。

許寒退無可退,靠在牆上,質問:

“我——昨晚和你——做什麼了?”

不是吧,不會發生了她想象中的事情吧……

雖然人家昨天已經成年了,但是……但是……她其實一直把他當成異父異母的親弟弟。也許自己潛意識喜歡他,才會說出昨晚那些話,但這種事連她自己都說不準,至少現在,想到這些她是有些難以置信的。

許晚辰見她這種反應,柔聲道:“你放心,我沒對你做什麼。”

昨晚沒有衝動,顯然是正確的決定。否則以她喝了酒就忘事的記性,肯定覺得自己趁人之危占她便宜。

然而,許晚辰沒料到,她腦子裡想的不隻是這些。

許寒橫眉冷豎:“你……你還有沒有把我當你親姐?”

許晚辰臉色變了變。

良久,問:“……你說什麼?”

許寒一本正經地重複道:“……你還有沒有把我當你親姐啊。”

她顯然完全忘了,昨晚基本是自己主動,現在擺出姐姐的架子來,還覺得理所應當。

許寒擺手道:“好了,這樣吧,既然我們清清白白,昨晚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許晚辰眉頭皺起。

見許寒一口否認兩人的關係,著實讓他一時半會兒回不過神。

難道昨晚她隻是逗他玩的?

喝醉了,看他順眼。醒來卻後悔了,就借著喝醉的名義否認他們在一起的事實,然後對此絕口不提?

而自己被她一句話搞得心花怒放,今早還起來給她買早飯端茶送水,本想著能趁她一醒博她歡心,沒想到許寒直接不認這賬。

一時間,失望、丟臉、委屈的情緒一股腦冒出來,心情跳崖式下跌,連手中端著的茶杯都變得沉重無比。

許晚辰眼裡的光暗了暗,將杯子放回書桌,沉默不語。

許寒見他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反而樂了:“你這樣子,彆人見了還以為我醉酒之後把你怎麼樣了。”

許晚辰還是不說話,把頭移向一邊。

他受委屈的樣子一下戳中了許寒的小心肝。她忽然心情大好,坐到床邊,逗他道:“誰家小媳婦兒被人欺負了啊。被誰欺負了,告訴姐姐,姐姐幫你報仇。”

許晚辰無奈地看著她,眼神帶著些微怨念。

許寒忽然啞了聲,沒再往下說下去。

她從來沒見過他這幅樣子,終於察覺不對:“……你怎麼了?”

沒想到,許晚辰一言不發站起身,直接推門而去。

臥室的門輕輕關上了,力道雖然不大,卻帶起一陣陰嗖嗖的冷風。

許寒莫名其妙留在原地。

她被他這態度搞得百思不得其解,半晌,哼了一聲:“果然男生都是要來大姨夫的,這小脾氣……大早上的鬨什麼彆扭?”

……

接下來的兩三天,許晚辰一直在櫃台後悶頭寫作業,除了吃飯,基本不和她說話。

放假後,許寒整個人突然變懶了,不想出門,也不想寫作業,每天待在屋裡看看書打打遊戲,倒是十分清閒。雖然不知道許晚辰這幾天為什麼態度這麼冷淡,但她說實話並不在意,反正自己沒惹到他,即使酒後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許晚辰大概率也不至於這麼小氣。

隻是偶爾在他一言不發和自己擦身而過時,會有些失望。而許寒性格使然,並不是喜歡作踐自己、自討沒趣的人,所以即使幾次想拉住他和他談談,也沒有真的這麼做。

兩人就這樣相安無事了幾天。

直到某天夜裡,書店的門突然被摔開——諸葛帥風風火火地跨門而入。

“許晚辰,你必須跟我走一趟!”

諸葛帥麵容憔悴,語氣慌亂,像是遇到什麼不得了的事。

許寒聽見樓下異動,便匆匆從樓上下來,停在樓梯上疑惑地看著他。

不管這人遇到什麼事,都不該找許晚辰吧?如果她沒記錯,他們一直都是敵對的關係,他憑什麼覺得許晚辰可以幫他做事。

許晚辰瞥了眼樓梯上的她,才轉過頭來,問諸葛帥:

“寧雪出事了?”

許寒這才恍然,確實,隻能是這個原因了。

諸葛帥見他一下子就猜到,一時不知作何表情,眯著眼點點頭:“……看來賀豐還是沒想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