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要回娘家,陸染阻止沈冽的“又一次”,告訴他該起床了,回去太晚不合適。
沈冽拂過女孩兒臉頰邊被汗濕的碎發,克製道:“欠下了,晚上還我。”
“……”
對男人的無理取鬨感到好笑,陸染一腳踩在他腹肌上,將人蹬開,下床洗澡。
兩人收拾好,由沈冽開車,回月灣區顧家。
中午吃飯,除了顧晚卿和顧詩文,其他人都在。
陸染第一次見顧景徊單獨出現,還怪不習慣。
“詩文姐呢?出差了嗎?”
她有點想念顧詩文,便問上官鳳她詩文姐的情況。
上官鳳的眼神移開一瞬,又回來,笑道:“你詩文姐最近比較忙,有時間你可以聯係她,她要是方便,你們倆約出去玩。”
陸染點點頭,沒再多話。
她察覺自己提起顧詩文時,顧景徊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又更難看了幾分。
而且破天荒的,今天工作日,他竟然沒在公司。
上官鳳看著老公跟女婿喝酒,笑問沈冽:“冽兒,這麼多年,你終於以女婿的身份坐在我們餐廳,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感想?”
他們早當沈冽是自己孩子,但現在身份不一樣,感覺也更不一樣。
沈冽回頭看一眼自己太太,笑說:“很榮幸,媽。”
以前是“乾媽”,現在是“媽”。
一字之差,感受卻差之千裡。
上官鳳少見地舉了杯,要跟女婿喝點兒。
顧老太太也開心,跟著多喝了幾杯。
吃完飯,上官鳳讓陸染帶沈冽上樓休息,畢竟中午陪他們大家喝了不少酒。
-
陽光傾灑在臥室書房的黑色雙人沙發上。
陸染枕著沈冽手臂,半躺在男人懷裡,翻著從書架上隨手拿下的書。
沈冽把下巴埋在她頭頂香軟的頭發裡,半垂著眼,昏昏欲睡。
女孩兒蔥白的指尖懶洋洋地撩過一頁,小小的動靜卻使沈冽腰間情不自禁緊了一下。
似乎那手指是從他身上劃過去,連帶那點困意都給他撩散了。
他太太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緊身羊絨衫,纖長脖頸包裹在高高的綿軟衣領裡。
低頭看書時,隨意紮起的低丸子頭下,僅露出的一點雪白後頸在無聲的勾引。
沈冽抬手,準備就從那裡突破——翻下衣領,低頭吻上去,舌尖舔舐,又輕輕地啃咬。
緊身羊絨衫已經刻畫出女孩兒的完美身形,男人寬大手掌又再一遍“臨摹”那傲人的胸線、腰線……
黑色連褲襪包裹的細長雙腿,被一隻西裝褲管下的長腿霸道分開,男人順勢欺身而上,低頭埋進頸窩不住地吮吻,沉溺在甜軟之中,今天還混合了淡淡書香。
“不困嗎?”
陸染輕聲笑問。
心裡感歎這男人真有精力。
“美人在懷,誰困誰是孫子。”
沈冽說完,便去吻她的唇。
就在這時,陸染瞟見書房門口有人——上官鳳正驚訝地捂著嘴。
她啪的一掌把沈冽打開,“媽?”
立刻又推開沈冽坐起來,“你找我們?”
沈冽“砰”地撞在沙發背上,皺了皺眉,不爽。
上官鳳道:“我敲門了你們沒聽見,然後我聽見裡麵有動靜心想你們應該還沒午休,就……沒打擾你們吧?”
“沒、沒有,我們鬨著玩兒呢。”陸染道。
沈冽盯著自己老婆瞬間通紅的耳朵,無聲揚唇。
上官鳳對沈冽笑道:“冽兒,借你太太一點時間,我跟她說兩句話,行嗎?”
沈冽撐著頭,無奈道:“媽,您彆這麼說。”
陸染一腳踢開男人還壓在自己身上的腿,離開沙發,挽著上官鳳出去。
兩人來到臥室套間裡的起居室。
“本來不想打擾你們,但是,聽見你中午那會兒問到詩文……我知道你們關係不錯,連伴娘你都換成了她。所以,還是想告訴你,詩文的事。”
上官鳳徐徐道。
陸染點點頭,靜靜聽。
上官鳳解釋了關於顧詩文需要離開顧家的事。
陸染聽完後,露出自責的神情,說:“是因為我回來,所以她才必須離開,是這樣嗎?”
上官鳳預料到女兒會這麼想,摸著她臉道:“這兩件事不是因果關係,隻是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其實我們都知道,她並不願意改姓顧,現在,一切歸位,於她,也是好事。”
“我明白了,媽媽。”
陸染不想展露糾結的情緒,讓上官鳳擔心。
“那,景徊哥能接受嗎?”
她又問道,同時鬆了口氣,原來這兩人不是親兄妹,也沒有倫理問題。
上官鳳歎了口氣,說:“你哥跟我們大吵了一架,他本來就對流離有意見,現在更覺得我們都是一幫糊塗蛋。”
陸染:“……他真這麼說了?”
上官鳳:“說了,你奶奶打了他一巴掌,他後來就跑去找詩文,說要把詩文帶回來。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倆又發生了什麼,反正詩文沒有回來,他現在也不去公司。詩文這一個月主要在公司交接,一個月後就會離開璨世集團。”
說完,她又問:“你們……是不是都看出來,你哥喜歡詩文?”
“……”
陸染點頭。
上官鳳:“我們幾個大人,還是因為他這次急瘋了,才聽出來這層意思。這家夥也活該,既然喜歡詩文,女朋友還交個不停,不懂他怎麼想的,我跟你爸專情的優點他是一點沒遺傳到。”
說罷,輕刮了下陸染鼻尖,笑道:“倒是都遺傳到你這兒了。”
陸染跟著笑笑。
上官鳳:“行了,你知道這事兒就好,以後經常約你詩文姐出來玩兒,告訴她,我們沒有要拋棄她,我們也很想念她,隻不過,不再以一家人的身份。”
說完,上官鳳站起來,笑道:“你也去休息會兒吧,看你中午一直打哈欠。你跟冽兒雖然新婚燕爾,白天晚上都悠著點,彆折騰太厲害,以後日子還長呢……”
“沒、沒有,他昨天上了一晚上夜班,沒折騰……”
陸染聲音越來越小,稍微好一些的耳朵又越來越紅。
“寶貝你真的好可愛呀。”上官鳳捏捏她臉,“媽媽走了。”
送走上官鳳,陸染望著窗外的好天氣,輕輕歎息。
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切會是這樣的發展。
真顧菲菲大概率是出事了,按照原本的故事線來看,顧詩文不必離開,不必被多年的家人舍棄。
陸染被突然塞進這個身份裡,就好像蝴蝶輕輕扇動了下翅膀,看似什麼也沒改變,又好像,什麼都在變。
回到書房,沈冽已經睡著了,陸染剛剛在看的書此刻蓋在男人臉上。
她放緩腳步,輕輕拿走那書,坐到地毯上,凝望丈夫熟睡的眉眼。
看著看著,忍不住用手指去撫摸對方深邃的眉心,劃過挺拔山根,到優越的鼻尖……
沈冽驀地抓住她手,親了下,十指相扣,按在自己心臟位置。
“吵醒我,對你沒有好處,老實點兒。”
男人全程閉著眼,嘴角噙著一點懶散的笑意。
陸染:“……”
-
晚上,陸染和沈冽留宿顧家。
儘管擔心還躺在醫院的陸華明的情況,陸染卻不敢過問沈冽,隻能旁敲側擊地問一些對方昨晚的工作情況。
比如,忙不忙,有特彆的急診病曆嗎,那人怎麼樣了之類的。
因為她之前提過想了解沈冽的工作,所以沈冽不吝分享,都講給她聽。
晚上睡前,沈冽接了個電話,陸染直覺內容是關於陸華明的,試探著問他怎麼了?
沈冽倒是沒起疑,跟她說那個刀刺傷患者醒了,換到普通病房了。
陸染徹底鬆一口氣。
沈冽說:“我再給陸染打個電話。”
“這麼晚,估計都睡了吧,發微信就好了。”陸染心說你打我也接不著呀。
“她跟你一樣,也是個夜貓子,應該還沒睡。”
沈冽說著,站在床前撥通電話。
陸染躺下,縮進被窩裡,靜靜看他白費功夫。
打了一遍,沒人接,沈冽又打第二遍。
陸染有點於心不忍,拉拉男人衣袖,小聲道:“既然沒接肯定有事或睡了,你發微信給她吧,她會看見的,現在先陪我睡覺嘛,好不好?”
沈冽:“我再試幾次吧,還是希望她能立即知道這個好消息,那小孩兒昨晚在病房外麵哭了好久。”
陸染怔住,這話的意思是,昨晚她哭的時候,沈冽沒回辦公室,一直在遠處靜靜地陪著?
沈冽正等待那邊接通,卻發現自己太太聽了剛剛那話,表情有點異樣,接著將臉埋進了被子裡。
他腦海裡,突然冒出來薑禾那句話。
他掛斷電話,發了條微信,放下手機不再打,掀開被子躺下,把妻子抱進懷裡。
“怎麼了?”他柔聲問。
對方沒回應,隻是低低的埋著頭。
他強行將她的臉捧起來,竟是滿臉的眼淚。
男人的眼神,從沒這麼慌過,問道:“生氣了?吃醋了?”
陸染搖頭,隻是抱著對方,眼淚滴落在沈冽的鎖骨上。
她想說謝謝。
謝謝你陪著小染哭。
謝謝你看見小染的眼淚。
謝謝你希望小染可以立即知道好消息。
可這些心聲,隻能永永遠遠地埋藏。
想到這些遺憾,眼淚更加像是決了堤,洶湧而來,浸濕男人睡衣。
……
夜深,陸染哭得差不多,打起哈欠。
沈冽半撐著坐起,拇指小心擦拭女孩兒哭紅的眼角。
“現在可以講講,為什麼哭嗎?”
恢複冷靜與理智後,他覺得對方這場哭泣來得異常奇怪。
沈冽:“如果你是覺得我把心思分給了彆的女生而委屈,或者生氣吃醋之類的,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沒有。”
沈冽:“我照顧她,隻是在幫忙儘一個哥哥的本分,除此之外,再無彆的。”
男人低柔的磁嗓,沉穩又從容。
陸染捂住他嘴,心道你還是彆說了,再說我又要替“陸染”難過了。
“我相信你,我哭隻是因為,覺得那女孩兒……也挺可憐的。”
陸染輕聲說。
沈冽用指腹溫柔地拂過女孩兒整隻眼睛,俯下身,親她,吻她,怎麼也不夠似的。
“下次,我帶她來見見你,好不好?”他說。
陸染倏地瞪大眼,還好沈冽閉眼在親吻她,沒注意她此時的反應。
她趕緊又閉上眼,如果以沈冽太太的身份拒絕見麵,顯得她真的有點在意似的。
兩個角色的不停轉換,使她有點一個腦袋兩個大。
算了,延後再議吧。
陸染沒有回答,手從男人睡衣裡伸進去……
於是,淺淺的啄吻,一下深入,欲罷不能。
“準備還早上欠下的債了?”
沈冽咬在女孩兒白皙肩頭,逗她道。
女孩兒的唇,緊貼他耳朵,說話時,溫熱氣息輕輕掃過——
“沈先生可知,自古有句話道:船載的金銀,填不滿煙花債。”
沈冽聽完,淡定地回了一句騷話:“金銀填不滿,那,精、液呢?”
陸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