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野晚上七點才開門。
好在那條街很繁華,陳風意先在附近找了家西餐廳,吃了份果木熏牛小排,然後又看了會veg時尚雜誌的最新一期。
裡麵有套裝扮她還挺喜歡。來自意大利Schiaparelli的白色荷葉邊上衣及黑色飛行員長褲,簡約不簡單,休閒中透著一股颯。
順手去官網上搜了下價格,然後合上雜誌。
好吧,還是免費的包年酒吧比較適合自己。
陳風意脫去風衣,裡麵是一件杏色V領長袖,領口是一字肩,V領中間有條細細的同色係帶子橫著,將秀氣的鎖骨與下方雪白的肌膚一分為二,更添嫵媚。
走進酒吧,她長袖長褲的搭配在露胳膊露腿的人群中有些顯眼,引起不少人側目。
但當他們看見她麵容的那一刻,眼神便再也無法離開。
走到吧台,她將手往上一擱,側身而坐。
“嗨——我是你們老板的好朋友陳風意。”
“陳小姐,老板跟我們打過招呼了,我給您留了最好的位置,這邊請。”
酒侍領著她往內場走,指著離看台最近且最中心的那桌:“就是那。”
“不。”陳風意皺眉,“給我換個位置吧。”
那麼大一張圓桌,就坐她一個人,還那麼靠前,實在招搖。出來本就是為了躲清閒,要是坐那個C位,肯定少不了熱鬨。
“您喜歡哪個位置?”
“那兒。”她手一抬,指向東南角最裡麵那桌。
“呃......”酒侍在想,坐那會不會太冷落這位貴客了。
“方便嗎?我喜歡那個位置。”陳風意看向他。
酒侍臉微微發紅,語速也變快了:“可以的,那個位置沒有人預訂,我這就帶您過去。”
他低著頭,在前麵領路。
等陳風意入座,又給她推薦了幾支酒,都是度數不高的果酒。
她點點頭,表示都想嘗嘗。最後,又勾唇一笑:“光喝些甜膩膩的也沒意思,再給我來一種烈的。”
“好。”他應聲,隻覺得自己的魂都被勾走了。
過了一會兒,桌上的酒上齊了,五顏六色的很是好看,端起一杯櫻桃味的聞了聞,淡淡酒香中夾雜醇厚的果香,果然是女士專屬。
這時,舞台上的節目也開始了。
三個年輕的女孩子,穿著JK製服,跳著青春洋溢的女團舞,彩燈高頻閃爍,台下歡呼不斷。
她以前鮮少來酒吧,所以還有股新鮮勁,看得不亦樂乎。
正沉浸著,酒侍忽然叫她。
“陳小姐,那桌客人給您送了一杯酒——粉紅佳人。”
陳風意順著看過去,是幾個中年人,看年紀都跟她爸差不多了,還想著老牛吃嫩草呢。
“幫我謝絕吧,我不喝。”她眯了眯眼。
再過一會,又來一杯。
這次是幾個高中生,染著金黃的頭發,見她看過去還吹起了口哨。
“幫我謝絕。”
陳風意有些無語了,她忽然想問問周野治,給她酒吧免費包年,該不會也是他營銷的一環吧?
又過一會。
“幫我......”
酒侍往這桌跑了五六趟,後麵她連看都不看送酒的客人,隻是不耐煩地擺擺手,意思明了。
酒侍擦了擦汗:“那後麵的我一律都幫您拒絕掉?”
“嗯。”她晃了晃眼前最後一杯,“我就這麼大一個胃,喝不了更多了。”
他看了看她手裡那杯伏特加,想說點什麼又止住了。
畢竟這酒也是他推薦的,唯一烈的那杯。
陳風意喝著喝著,慢慢感覺周圍的聲音變小了一點,她晃了晃玻璃杯,然後一飲而儘。
放下酒杯,手機屏亮了。
劃開鎖屏,看見顧宴辭發來的消息:【準備回家了嗎?我去接你。】
她輕笑一聲。
看來那紅本本對他約束力還挺強,這麼有責任感。
sheryl意:【準備回了,我自己打個車就行。】
顧宴辭:【在哪?】
陳風意盯著那兩個字,眉頭微微攏起,看來他是鐵了心要來接了。現在的年輕CEO都不用朝五晚九了嗎?
罷了,他都不嫌麻煩,她乾嘛還替他考慮。
手指一點,發了個定位過去。
她搖搖晃晃起身,去洗手間整理了下儀容,噴了點香水,儘可能地壓一壓身上的酒氣。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想要一個大方得體、賢良淑德的好妻子人設。
從洗手間出來後,陳風意感覺腳下的地也變軟了,像踩棉花似的,一晃一晃。
看見前麵有人,她往右側讓了一下。
沒料到那人也往右踏了一步,就這麼撞上對方。
“不好意思。”下意識的禮貌一句。
對方卻雙手扶住她的肩,聲音輕佻:“美女,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陳風意抬頭,看見一個穿黑色背心,打著耳釘的男人,約莫二十五六。
他正笑著,看見她的臉後,眼神忽然亮起來,像狼見到肉一般。
陳風意搖搖頭,像這種長相一般的,就算見過也記不住。
拂開肩上的手,她往前走。
那人卻又追上來,擋在她麵前,徑直拿出手機:“交個朋友。”
陳風意聲音冷淡:“好友已滿。”
“那我請你喝酒?”
“不用,喝飽了。”
接連被拒,男人也一點兒挫敗感都沒有,隻是笑著拎出一把蘭博基尼的鑰匙:“一起出去兜兜風?”
這回,陳風意終於抬頭正眼看他了。
背心男笑容更深,卻聽見一個冰冷的“滾”字。
他有些震驚,隨後態度變得惡劣起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說什麼?”
陳風意譏道:“打耳釘打到耳膜穿孔了嗎?我叫你滾,聽不清?”
男人猛地一笑:“很好,故意激怒我,引起我注意是吧。嘖,還是朵頂級的帶刺玫瑰!行,哥今天就好好去去你身上的刺。”
說完,他用力將陳風意往前拉,往自己懷裡拽。
沒料到他來硬的,陳風意一時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貼了過去,她隻能用雙手抵在他胸前,拉開二人距離。
男人身上混雜的煙味讓她作惡,酒也醒了大半。
剛要叫人,便聽見極其清脆玻璃碎掉的聲音。
抬眼一看,背心男頭上被人敲碎了一個酒瓶,而拿著半邊破碎酒瓶的人,正是顧宴辭!
“你在對她做什麼?”聲線冷冽而壓抑。
背心男顯然被砸懵了,回頭對上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一米八的個頭很有壓迫感。
但他這身肌肉也不是白練的。
他朝後抹了下濕透的頭發,嘴角一撇,惡狠狠看向來人:“想動手是吧?”
“你乾嘛?”陳風意下意識繞到顧宴辭前麵,擋住他,與背心男對峙,“我警告你,這是我朋友的酒吧,這這裡動手,你毫無勝算。”
“嗬。”男人嘲諷一笑,抬臂露出肱二頭肌,“有沒有勝算可是拳頭說了算。”
即便如此,陳風意也沒有退縮,她始終擋在顧宴辭身前,眼神無懼無畏。
可他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我知道你不怕事。”他笑得有些無奈,“但這種時候,還是男人在前麵比較合適吧。”
陳風意狐疑地上下掃了他一眼,用眼神暗示,你除了身高占優勢好像沒半點勝算吧。
常年坐辦公室的商業精英,跟一看就在健身房練過的肌肉男,要真肉搏,她感覺得提前叫救護車了。
顧宴辭隻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將她拉至身後,推開數米遠。
頃刻間,對麵的拳頭已經揮了過來。
伴隨著圍觀群眾的驚呼聲,顧宴辭一個偏頭側身,輕鬆躲過,緊接著抓住揮拳的那支手臂,往後一折,便將他反扣製服,就像警匪片中那樣。
又快又狠。
被鉗製住的背心男用力向前掙紮,身後那股牢牢鎖住的力量忽然消失,感覺背後被人使勁一推,然後他就撲向了前麵的桌子,撞倒不少酒瓶,吃痛喊出聲。
顧宴辭走到陳風意身邊,這才好好檢查她全身,略帶擔心:“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沒事,他剛騷擾我你就來了。”
“倒是你。”她挑了挑眉,“超出我想象啊,竟然中看又中用。”
“中看?”他笑著拖長語調。
“咳。”陳風意彆過頭去,她可不想承認,其實從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秀色可餐了。
剛剛倒下的背心男,捂著額頭站起來,罵了句“艸”,然後打開手機一直在大聲嚷嚷什麼。
掛掉電話,他惡狗般盯著二人。
“等著吧,你們死定了。”
陳風意皺起眉頭,拉了拉顧宴辭袖子,低聲說:“我們走。”
“想跑?”背心男不知是聽見還是猜到了她說的話。
“怎麼,不走還等著被你陰嗎?我沒猜錯的話,你剛剛是在打電話跪求你的狐朋狗友趕來救場吧。打不過就搖人,以為群毆就能掩蓋你是廢物一個的事實嗎?”陳風意不耐煩地看著他,一頓輸出。
說完,拉著顧宴辭準備撤退。
可兩人剛轉身,就被一群大塊頭的混混圍住,有的剃著光頭,有的兩個胳膊都刺滿了青色紋身,手臂肌肉發達,一看就不好惹。
身後傳來背心男張揚的狂笑:“沒想到吧,我兄弟就在隔壁打桌球!現在跪下叫爹,我說不定會心軟,讓他們下手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