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文的懷抱很溫暖,能夠給趙晴安滿滿的安全感。
趙晴安的頭在他的肩膀蹭了蹭,像是孤獨行走的小獸,在精疲力竭的那一刻,終於找到了棲息的港灣。
“好了,安安,不想了,以前不好的事情,我們都不去想了,咱們一起往前看,我們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
傅立文的話,是說給趙晴安聽的,但也更像是說給他自己的。
他提議晚飯由他來做,燒幾個趙勤業最喜歡吃的菜,然後抓住這個機會,再好好和趙勤業談一談。
趙晴安也收拾好心情,跑去廚房幫忙。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去休息一會兒的嗎,就是簡單燒幾個菜,很快就好了。”
傅立文一邊低頭切菜,一邊對跑進廚房的趙晴安說道。
“我想陪你。”
趙晴安趴在他的後背上撒嬌。
“好,那你去幫我洗幾根小蔥吧。”
傅立文怕自己分神,給趙晴安安排了一個最簡單的任務。
晚飯很快上桌,趙勤業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傅立文站起身來,幫他夾了菜。
“您嘗嘗這個紅燒肉,是不是您喜歡的那個味道。”
傅立文在趙家的那幾年,趙勤業偶爾也會下廚,傅立文總是很懂事的去廚房幫忙,趙勤業也教他做了些家常菜。
紅燒肉是趙勤業教他的第一道菜,裡麵加了鮑魚一起燒,味道鮮美加倍。
趙勤業的神色稍稍有了些緩和,拿起筷子嘗了一口,不得不承認,這道菜傅立文記得每一個細節,鮑魚入味,又沒有燒得太老,紅燒肉軟爛,肥而不膩,這些年的起起伏伏,隨著這道菜的味道,在趙勤業的腦海裡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傅立文是個會打感情牌的人,他深知怎樣才能夠抓住趙勤業最脆弱和最在意的地方。
趙晴安見趙勤業一直不講話,心裡也沒底,給傅立文夾了紅燒肉。
“小叔叔,你也要多吃點,晚飯燒得那麼辛苦,不能虧待了自己。”
趙勤業默默看著女兒的舉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趙晴安對傅立文的喜歡,是那種絲毫不加掩飾的愛。
他在心裡默默歎氣,女大不中留,在這一刻有了具象化的表現。
不過,這也不奇怪。
自己以前工作很忙,一年到頭也不能保證在家待幾天,那些年多虧了傅立文在家裡,趙晴安才能有個伴兒。
兩人小時候還總是鬨彆扭,不是吵嘴就是打架,後來趙晴安慢慢長大,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跟傅立文的關係越發親近起來。
趙晴安有一陣子尤其叛逆,而趙勤業恰好事業不順,父女倆互相看不順眼,趙晴安經常跟他發生爭吵,有一次她竟然離家出走。
趙勤業慌了神,發動了所有力量去找她,差點把整個京市翻了個底朝天。
最後還是傅立文把她找了回來。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奇怪,傅立文怎麼會知道趙晴安在哪兒,又能那麼快把她找出來的。
傅立文先是閉口不提,後來,有一次趙勤業在私底下又提起這件事,傅立文才道出其中緣由。
原來,是趙晴安和他有一次去爬山,發現山上有一處廢棄的護林員曾經工作過的小屋,趙晴安就把那裡當成了他們之間的秘密基地,每次不開心的時候,就去爬山解壓,小屋也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布置成了趙晴安喜歡的樣子。
“果然,她還是不信任我這個做爸爸的,什麼都不跟我說。”
趙勤業從那時開始,就已經深深地意識到,自己虧欠女兒太多,並且是再多的金錢也彌補不了的。
同時,他也慶幸,趙晴安能夠有傅立文這樣一個朋友,身邊能有一個照顧她,保護她的人,或許他也該放心了。
趙勤業陷入了沉默,趙晴安想起下午的時候媽媽做好的同心結,從口袋裡掏出來,放到趙勤業的手邊。
“爸爸,這是下午我去看媽媽的時候,她親手編的,她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聽到趙晴安這樣講,趙勤業抬眼看向手邊那個七彩絲線編成的同心結。
他把同心結拿在手中輕輕摩挲著,眼眶有些泛紅。
“終究,是我對不住你媽媽,也對不起你。”
趙勤業歎了口氣,繼續道,
“當年,是我不知道珍惜,總覺得愛情對我來說,來的容易,不需要去付出什麼,也沒想過要用心去維護。那時的我,滿腦子都是做生意賺錢,隻為賭一口氣,因為你媽媽曾經勸過我放棄。可我偏要證明些什麼,不再顧及她的感受,也不再照顧年幼的你。甚至,連每年都會精心準備的結婚紀念日,也會忘記掉。我真該死,我曾經無數次地想過,出車禍的那個人,為什麼不是我。”
趙勤業痛苦的把自己的臉埋在兩手之間,緩了緩又開口道,“有很多事,很多話,我藏在心裡很多年了,也許現在再說出來可能有點晚了,你也可能會覺得我是虛情假意,但是都無所謂了。後來,我之所以搬家到寧城,一方麵是因為生意的重心轉移到了這邊;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你外公外婆的老家在這裡,把你媽媽安排在這邊做複健,度過她的下半生,至少她不會有漂泊異鄉,寄人籬下的感覺。”
趙晴安從來沒有聽趙勤業講過關於他和媽媽的事情,很多事都是她從彆人口中聽到的轉述,加上那時候剛剛發生車禍,她自己很長時間都有應激反應,所以,她把這一切的錯,都歸咎到了趙勤業的身上,卻忽略了,他也曾經經曆過痛苦的掙紮和煎熬。
“我說這些並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是因為這些話也憋在我心裡好些年了,現在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了,至少也有多一個人知道,我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知道,你媽媽她這輩子也不會原諒我了。”
趙勤業聲音越說越小,拿著同心結的手漸漸收緊。
他自然知道妻子對他的恨。
自從車禍發生以後,他們之間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這麼多年,妻子一直執意住在療養院裡,每次他想要去探望,她都會用各種理由拒絕見他。
哪怕是過年過節,他們一家人再也沒有吃過一頓團圓飯。
這是他的報應,趙勤業明白,他要用後半生的懺悔去度過。
可趙晴安還小,她還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力。
妻子送的這個同心結,也不過是在提醒他,他們曾經有過的永結同心的誓言,如今定然是無法實現了,如果能夠在下一代身上看到他們婚姻幸福,也算是另一種圓滿了。
“你們的事情我不反對,立文,你應該知道,我這兩天之所以不放心答應你和安安的事情,就是怕她以後會受委屈。”
“如果我以後會讓安安受委屈,或者讓她過得不開心,那您隨時可以把她從我身邊帶走,而我們之間,我也會遵守那個約定。”
傅立文講出這番話的時候,神情無比鄭重和嚴肅。
趙晴安一愣,她不知道傅立文和趙勤業之前有過什麼樣的約定,但從他的語氣和神情來看,後果一定很嚴重。
“那就好,還有就是,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趙晴安聽到這樣的結果,心裡暗自開心,本來想喝口水鬆口氣的,聽到趙勤業這樣問,直接被嗆得直咳嗽。
傅立文急忙幫她拍打後背順氣。
“安安,慢點。”
趙晴安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年紀也老大不小的了,我知道你心急。”
趙勤業把目光投向傅立文。
“這個問題,我暫時還沒考慮。”
“什麼?”
趙勤業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說我不想負責人,是因為安安現在年紀還小,畢竟還沒有畢業,如果一畢業就結婚,必然會把一些精力分散到家庭上,所以,我還是想尊重安安的決定,如果她想繼續讀書深造的話,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也會一直等她,她想為自己的夢想和事業努力,我也會給她成長的時間和空間。”
傅立文急忙解釋道。
“很好。”
趙勤業放心地點了點頭。
“爸爸,您這麼快就倒戈了?一下子就把你女兒嫁出去了?”
不知怎地,趙晴安總覺得趙勤業答應她和傅立文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有點空落落的。
“安安,你什麼時候想回家,爸爸都歡迎。不管任何時候,我都隻是想讓你幸福。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能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並且攜手走完一輩子,卻並不容易。以後,你們倆能長長久久自然是最好,但如果真的性格不合,或是有什麼彆的原因想要分開,也要好聚好散。”
說到這裡,趙勤業有點哽咽,眼裡泛起了水霧。
傅立文看了出來,適時地調節了氣氛。
“您這就不能盼我們點好嗎?我們才在一塊兒沒多久呢,還沒開始熱戀呢,不會散的。”
說著,傅立文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趙晴安,他拉起趙晴安的手,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掌心裡。
這頓飯算是趙家這麼多年來吃的最溫馨的一頓飯了,以往都隻有父女兩人,更多時候都是趙勤業麵對著空蕩蕩的大房子,獨自一個人吃飯,可現在,家裡多了些歡聲笑語,趙勤業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晚上,趙晴安正在房間做麵膜,忽然聽見有人敲陽台門,她還以為是哪隻迷路的小鳥在啄玻璃,走進一看,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傅立文。
“你怎麼來了?你是翻陽台進來的?”
趙晴安驚得一把扯掉了臉上的麵膜。
“是啊,我怕在走廊裡會被人看見,幸虧你昨晚的提醒,翻窗戶其實也還好,畢竟我們之間就隔著一道木質隔斷,我甚至沒翻,把隔斷往旁邊推了一下,就直接跨過來了。”
趙晴安探頭往外麵看了看,這兩間房間的陽台原本是通著的,後來被人為改造加了隔斷,現在那個隔斷已經被挪了位置,上麵原本放著的幾盆多肉,還被細心地拿了下來,放在一旁的花架上。
“真有你的。”
趙晴安撲到傅立文懷裡,或許是因為今晚一件大事塵埃落定,她現在格外想要傅立文的擁抱。
“怎麼,才洗個澡的時間沒見,就這麼想我?”
傅立文吻了吻她的發絲,上麵還帶著洗發水的花香。
“也不是,就是今天聽我爸爸講了許多話,心裡有些難受,具體是什麼感受,我也說不清楚,就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一樣。”
“有時候,有些話說開了就好。”
傅立文也是有點擔心趙晴安會因為今晚的談話而產生心裡負擔,所以放心不下,想要過來看看她。
“其實,說原諒也沒那麼簡單,就像我媽媽一樣,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不肯原諒,我也依然沒辦法因為曾經的事情,就這麼輕易和解。”
“沒關係的,你不想和過去的事情和解也沒事,隻是不要把那些作為負擔,要一直向前看就好,彆把自己困在過去就行。”
傅立文在她耳邊輕聲安慰著,經過他的開解,趙晴安感覺自己沒有之前那麼矛盾糾結了。
“或許,你說的對。一直向前看,現在解決不了的事情,交給時間就好了。”
……
春節前兩天,趙晴安和傅立文回到了京市,這個季節,大多是北方人去溫暖的南方過春節,可他們卻逆著春運人流,回到了北方。
這幾天天氣正是最冷的時候,趙晴安窩在京郊彆墅裡不出門,每天坐在落地窗前看看書,曬曬太陽,享受著難得的靜謐時光。
傅立文手頭上還有些工作,隻不過這兩天也不打算去公司處理,改成了線上辦公。
趙晴安一大早出門去參加了同學聚會,以前小時候的同學們現在大多天南地北地分散在世界各地,也隻有過年這個時候,能稍微聚得齊一點。
她隻是吃了個午飯就回了家,沒有和他們一起參加晚上的PARTY,一方麵是因為她本身不是那麼愛熱鬨,另一方麵則在於,她想回來陪傅立文,好像臨近過年這些天,他一下子變得忙了起來。
趙晴安端了杯咖啡送去書房,傅立文剛好結束了一通電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趙晴安先是輕輕敲了兩下門,發現裡麵沒人應,也沒什麼聲音,她便推門走了進去。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沒有,隻是閉目養神而已。”
傅立文聽見漸進的腳步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不是說不用惦記著我,你自己玩的開心點嘛。”
“也沒什麼好玩的,打牌什麼的我現在也沒興趣,還不如回家來陪你曬太陽,再說了,關係好的那幾個同學朋友,現在基本都在國內,想見麵還是隨時能見到的。”
“好了,知道你是想我了,還非得找那麼多理由乾嘛。”
傅立文靠在椅子上,看著她,打趣道。
“臭屁什麼啊,我隻是怕煩而已。你要是再這樣,我現在立刻馬上走,晚上也不回來了。”
趙晴安作勢轉身要走。
“好好好,我錯了,彆走嗎,陪我一會兒,看在我這麼辛苦工作的份兒上,我早上可是比你起的還早呢。”
傅立文見她要走,立馬服軟。
“很累嗎?”
趙晴安走到門口,又轉身回來。
“還行,可能曬太陽曬得,有點犯困。”
“看我多好,怕你犯困及時給你送來了咖啡。”
趙晴安把咖啡杯遞到傅立文麵前。
“還是老婆對我最好。”
傅立文接過咖啡杯,又放下來,攔腰抱住了趙晴安。
“傅立文,你最近是不是有點自我感覺太好了?誰是你老婆啦,天天這麼叫?”
趙晴安推了他一把,但是這個男人耍起賴來就像是個無尾熊一樣,真的很難推開。
“我不管,像我這樣快三十歲的男人,是很難討到老婆的了,畢竟男人的花期都很短,二十幾歲那幾年轉瞬即逝,我現在在市場上是毫無競爭力了,好不容易抓住你,可不能輕易放手。”
傅立文那個吊兒郎當的勁兒上來了,抱著趙晴安不撒手,趙晴安心裡隻覺得好笑,也跟著他演了起來。
“是嗎,看來我們傅總還挺有危機感的嗎。那今晚該不會又想在書房加班,不陪我吧,你要是不陪我的話,我可出去找彆人了。”
“你還有彆人?”
傅立文一聽,立刻緊張地抬起頭來看著她。
趙晴安強忍住笑意,“那可多了,像你這樣上了年紀的可能不太好找了,不過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年輕力壯的清純男大,還是挺多的。”
“你再說一遍?”
傅立文急了,手上一用力直接把趙晴安帶到自己懷裡,她一下子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趁機吻上了她的耳垂和脖頸,溫熱的呼吸把趙晴安搞得臉通紅,想著前麵就是一扇落地窗,就像一把把他給推開。
“你乾嘛啊,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還不是你先招惹我的?”
傅立文抬眼看向她,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活脫脫就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趙晴安最見不得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一把遮住了他的眼睛。
“彆這麼看著我,還有啊,你注意點,我們就在窗邊上呢。”
“外麵又沒人,家裡除了我們也沒人了,你怕什麼?”
臨近過年,傅立文就把家裡的阿姨給安排著回老家過年了,所以這幾天,包括過年期間,都是他們兩個人在這棟房子裡。
“你這腦子裡一天天的,能不能有點彆的事兒啊。”
趙晴安的身體在他的懷裡扭了扭,卻怎麼也掙脫不了他的懷抱。
傅立文這段時間幾乎天天晚上都要和她膩歪,這個男人每天早上起來還是看起來神清氣爽的,可是趙晴安感覺自己再被他這麼折騰下去,可能要憔悴死了。
“那你也不說說,是誰先點我的,我不就昨晚沒陪你睡嗎,昨晚的會議有時差,我怕結束太晚了,再進去臥室,會把你吵醒。”
傅立文一邊耐心解釋著,手和嘴卻沒停下來。
結束了一個纏綿的吻,傅立文才終於心滿意足地鬆開懷抱。
“剛才本來感覺自己電量不足了,現在好了,電量滿格。”
傅立文笑著說道,拿起手邊的咖啡,溫度也剛剛好。
“你坐好,我幫你按按頭吧。”
趙晴安看到他桌上的止疼藥,知道他偏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好在他現在睡眠情況還正常,不然她真的擔心傅立文又會像以前一樣,壓力太大,靠藥物助眠。
“好。”
傅立文重新靠回到椅背上,趙晴安手指輕柔地按摩著他的太陽穴,陽光灑在身上,暖烘烘的,讓傅立文全然放鬆下來,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其實,我想問的是,你確定過年不回去了?”
趙晴安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要問個清楚。
“是啊,不回了。這麼多年了,在國外本來也沒什麼年味兒,而且都是我和老爺子麵對麵吃年夜飯,我媽媽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唯唯諾諾了一輩子,她自己都不肯上桌吃飯的,這樣彆扭的日子,有什麼好回去的呢。”
傅立文沒有睜眼,隻是開口輕聲說道。
趙晴安默默點頭,“好,我聽你的。”
她也是在傅立文從國內離開,重新回到國外的父親身邊以後才知道,原來,傅立文的媽媽和爸爸不是原配夫妻。
傅啟兆的原配妻子和他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傅立文的大哥,這位長子十分優秀,繼承了父親和母親優秀的基因,也是被認定為傅家的接班人。
隻可惜,後來,傅太太生了重病,長期臥床需要人照顧,而傅立文的媽媽,就是照顧傅太太的護士。
傅太太去世不久,傅立文的媽媽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生下了傅立文,雖然傅老爺子對他們母子在生活上並沒有虧待,但他們之間卻始終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關係。
傅立文從小就感覺到自己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樣,他的生活裡有一個長期缺位的父親,和一個沒有主見,遇事隻會流淚的媽媽。
這也讓他從小就很叛逆,在學校沒少惹事,而最讓他能夠感覺到家庭溫暖的,竟然是那位和他年齡差距很大的大哥。
每次在學校惹事,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傅立文少不了就是一頓毒打,每次都是大哥站出來,幫他求情說好話。
後來,大哥乾脆把家校聯係人都改成了他自己,這樣,傅立文就有了靠山。
隻可惜,好景不長,傅立文的大哥出了車禍,很突然地就離開了人世。
那次的意外,讓傅啟兆悲痛萬分,可偏偏看到另一個小兒子每天惹是生非,卻還要在自己眼前晃蕩,他一氣之下把傅立文送到國內。
要不是前幾年老爺子突發疾病,身體狀況變差,急需接班人,他應該也不會再想見到傅立文。
而傅立文的大哥似乎也成為了在他麵前不能提起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