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1)

說起玩心眼,程以霜就不得不冷笑一聲了:“我剛玩了個大心眼。”

“哦?”趙乾乾來勁了,“說說唄。”

“回來的時候撞見了小叔的兒子,問了太奶奶一嘴,然後爺爺就被訓了,緊接著太奶奶讓爺爺攆走那孩子,爺爺不肯,太奶奶乾脆連爺爺也一起攆走。”說到這裡,程以霜停了下。

趙乾乾憋不住了:“你倒是說完啊。”

“最後,我求太奶奶見了那孩子一麵。”

“什麼?”趙乾乾覺得她瘋了,“你求老太太見他一麵?我的九小姐,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程以霜點頭:“知道啊,不就是間接的讓太奶奶承認了那個孩子姓趙麼。”

“你知道還這樣做,瘋了嗎?”

“我又不跟他們爭家產,管他姓不姓趙,反正我不姓趙。”

趙乾乾覺得她無藥可救。

“所以你用了什麼方法求的老太太?”

“她提到了林紹,我沒忍住,哭了一鼻子。”說起這個,程以霜倒覺得有些掉麵子,“也沒為誰哭過幾次,這林紹也算是上輩子積德了。”

趙乾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她腦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程以霜嫌棄的撥開她的手,繼續說:“我想著哭都哭了,乾脆淚儘其用,求太奶奶一回。”

“你就不能等你爺爺和小叔求到你跟頭,再去求老太太嗎?這樣不僅賣了兩個人情,還賺了一波好感,會不會算計啊你?”

程以霜不以為然的切了聲:“說好聽點是求,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威脅了。你沒看見剛剛我爺爺那副質問我是不是要跟蕭家人結親的嘴臉?”

趙寅雖然從心底就不喜歡程以霜,卻不敢忤逆老太太的意思,即便老太太最後決定把手上所有的戊銘股份都讓程以霜繼承,他也不敢置喙半句。因為不敢反抗老太太,隻能變著法子讓程以霜知難而退。

趙乾乾深知其中緣由,從不把趙寅對程以霜的恐嚇當回事:“他最多嚇一嚇你,哪敢真動你。”

程以霜也不想跟他們起正麵衝突,儘量少來往少接觸,隻要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

“我也不想太奶奶天天為了我的事操心,也不想她為了我去跟爺爺置氣,那孩子終歸姓趙,太奶奶年紀老了,讓她多享享兒孫福,開開心心的安度晚年,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趙乾乾繼續恨鐵不成鋼,用力戳了戳她腦門。

程以霜抬眼瞪她:“信不信我告太奶去?”

“你去啊!”趙乾乾完全不怕她,甚至比她更囂張,“最好讓你太奶看看你這副窩囊樣。”

“是,我們的趙大小姐不窩囊,連戊銘送上門的生意都不敢要。”

雖然趙乾乾姓趙,卻不是真正的趙家人。她父親趙民傑是趙家收養的孩子,算是舒宛養大的。在外人眼裡他們是趙家最忠誠的奴仆,在趙寅的眼裡他們是拔不掉的眼中釘。

趙民傑給趙家開了一輩子的車,理所當然的認為趙乾乾學成歸來也應該進戊銘為趙家效力。

可趙乾乾留學歸來後不僅沒進戊銘,還帶回了一桶金,自己搞起了創業,憑借自己的本事創辦了千和。因為她和程以霜的感情好,舒宛也是愛屋及烏,曾經為了幫趙乾乾一把,指使趙定國給千和送點生意。

趙乾乾深怕從此以後在趙家腰杆子直不起來,不敢接戊銘這一單。

程以霜知道後,總拿這件事說她窩囊。

“換了我就接,掙他個盆滿缽滿,權當是太奶給的零花錢。”

“那你怎麼不要老太太給的零花錢?”

“我有臉啊。”程以霜一臉得意,“長成我這樣還要太奶奶給零花錢,說出去簡直太丟臉了。”

誰都知道程以霜不想跟趙家扯上半點關係,趙乾乾看破說破:“你就裝吧。”

陪舒宛吃過晚飯,程以霜便蹭上了趙乾乾的車回市區。

好死不死,車子居然在半路拋錨。

剛好在山區,信號不太好,兩人走了好一段路才找到有信號的地方。趙乾乾喊了拖車,又叫了秘書來接。

“乾嘛不給彆院打個電話,讓他們安排車下來?”程以霜問她。

趙乾乾瞥了她一眼,將手機遞了過去:“要是不怕驚動老太太且在彆院住一晚,你打。”

程以霜敬謝不敏。

反正是不能再走回車停的位置,沒信號不說,還累死個人。

深秋的季節,山風卻寒的有些入骨。見她不自覺的抖了下,趙乾乾下意識往風口處擋了擋。

兩人蹲在路邊百無聊賴的玩著落葉,迎麵有車燈照過來,程以霜以為趙乾乾秘書到了,眯眼去看。

“你小叔。”趙乾乾先她一步看清來人。

兩人甩著腳站起,一前一後的喊——小叔,趙總。

西裝筆挺的趙定國看著程以霜問:“這是怎麼了?”

“車壞了。”趙乾乾答著,“正好,您把小九送回市區先,夜裡風大,再吹下去怕是要感冒了。”

趙定國點點頭,而後看趙乾乾:“走吧。”

“我就不跟您一起回了。”趙乾乾指了指前頭,“我等拖車來,車還在前頭呢。”

“讓我司機在這裡等,你跟我們一起走。”

左右拒絕不掉。

程以霜拉她的手:“走吧,怪冷的。”

趙乾乾點點頭,隨她一起去了。

趙乾乾上了駕駛座,程以霜立刻跟著上了副駕駛。趙定國見狀,也沒多說什麼,徑自上了後排。

“聽說你拿下了郭慧的女主角?”男人慢條斯理的開口,“恭喜。”

“謝謝。”

“如果真的喜歡蕭家那孩子,你爺爺那邊我幫你搞定。”

從小到大,趙定國就特彆關照她。她聽人說,是因為他曾經愛慕她媽媽,所以愛屋及烏。

不管是何緣由,程以霜都不太想跟趙家扯上什麼關係,就算寧初北是蕭家人那又怎樣,她喜歡誰不喜歡誰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好像準許她和蕭家人扯上關係是他們對她天大的恩賜。可明明她是一個自由體,不該任由誰去支配。

“我喜歡誰我自己會搞定,爺爺認不認可我不在乎,太奶奶和外公不反對就行。”

她對趙家人的態度從來都是這樣——客氣的,疏離的,毫不在乎的。

趙乾乾都習慣了。

隻是趙定國有點被下麵子,不太自然的咳了兩聲,而後說:“嗯,能解決就好,解決不了就來找我,我來幫你搞定。”

這一路,險些把趙乾乾憋壞了,一下車就忍不住感歎:“你小叔對老太太都沒這麼忍氣吞聲,你這樣下他麵子他都不生氣,還要奉承你,他還真是疼你。”

“我也不是故意不給他麵子的,就是煩他們一天到晚跟我提蕭家那孩子。”

趙乾乾意味深長的“哦”了聲:“原來是因為你家寧教授啊。”

心事被揭穿的程以霜氣到打人。

趙乾乾敏捷躲開,還是忍不住逗她:“你看你看,惱羞成怒了。”

打不到人的程以霜原地跺腳,撒嬌加耍賴:“你煩不煩啊~”

“好啦好啦,”趙乾乾把自己的臉貼上來,“給你打,行了吧。”

程以霜瞬間破氣為笑,勾住趙乾乾的脖子往電梯房去:“勉強收留一下流浪狗。”

“什麼啊,”趙乾乾不服,“我也是有大房子的人好不好。”

程以霜也不慣著她,死死按住電梯的開門鍵,一副慢走不送:“狗回狗窩,合情合理。”

“……”

結束中秋兩天假期,程以霜又回到了高強度的工作狀態。除了一個月前就定好的通告外,她還要參與《昭陽郡主》的劇前集訓。

武術和古箏都可以單練,唯獨禮儀要統一上課,這是郭慧特彆要求的。

“聽說禮儀老師是那位總顧問,所以才把上課時間統一安排在周五或者周末晚上。”

“那位揚稱是程以霜鐵粉的寧教授?”

“對,我聽郭導的助理說的,是寧教授來教我們禮儀。”

沸沸揚揚傳了兩天,終於要在周五晚上見到他們的禮儀老師。

完全沒意外,就是寧初北。

薄款卡其針織衫,外搭一件橄欖綠長款外套,簡單無搭配,穿在他身上倒像是渾然天成。

“大家好,我叫寧初北,是你們未來兩個月的禮儀老師。”他個子高,說話的時候習慣掃視課堂,多半是職業病。

有人舉手提問:“那我們是叫您寧教授呢還是寧老師呢?”

“你們隨意就好。”他遊移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程以霜身上,好半天才抽回,“希望大家儘量不缺課。”

恐怕想缺都舍不得吧。

這是大多女演員的心理活動。

後來郭慧因為這件事還調侃寧初北以一人之力抗下複興中國傳統文化這麵大旗子。

雖然說是教禮儀,卻也給大家普及了北趙和北蕭這兩個朝代知識,大到曆史背景,小到頭飾發飾,從生活的各個方麵去滲透曆史知識。

後來,他講到桑皮紙。

“桑皮紙起源於漢代,以桑樹為原料,主要產於中原。它最大的特點是柔嫩、防蟲、拉力強、不褪色、吸水力強,在當今社會,主要用於書畫、裝裱、製傘、包紮紙幣和製作文化工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