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吻(1 / 1)

易微起初以為麵前的男人是一隻傲嬌的高冷貓咪,現在卻換了想法,覺得他更像一隻黏糊糊的柔軟長毛狗。

她盯著徐應初軟成水的眸子,不確定這是不是難得一見的酒後限定。

易微捧著他滾燙到灼燒的臉,好整以暇地說:“開個價吧。”

徐應初認真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語氣輕輕柔柔像是呢喃耳語:“隻要一個吻。”

直白的索求,作為成年人自然知道這話應了會代表什麼。

隻是今天的他實在不像他,或許是酒精做了促進劑,語句的可信度依舊成謎。

易微怔愣在原地,長而細密的睫眨得緩慢,她略為謹慎地開口:“我覺得等你酒醒之後再談可能更合適。”

“我很清醒,隻喝了一點點。”徐應初搖搖腦袋,濕潤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望著她,“所以你要不要我?”

這個樣子看她,好像一切都沒所謂了。

易微踮起腳,在他溫熱到乾燥的唇瓣上覆了很淺的一個吻。

“要,我照單全收。”她撤退時沒敢看他,聲音都有些哆嗦。

唇上的橘子香氣消散得太快,徐應初指腹摁在自己的唇心有些意猶未儘,他一本正經還帶著楚楚可憐地神色開口:“我後悔了。”

“嗯?”易微亮晶晶的瞳孔微縮,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徐應初笑得唇眼都彎了起來,他伸手把女孩重新攬進懷裡,唇貼在她的耳畔纏綿摩挲:“我想當一回奸商,坐地起價,可以嗎?”

潮濕的熱氣往狹小的耳道裡流通,機體的神經都集體戰栗起來,酥酥麻麻擾亂了理智。

易微感覺得到耳朵的離群,那處溫度已經高得丟了恒溫動物的本性,像個叛變者。

她垂著眼輕點腦袋,計較的聲音無比微弱:“但不能太過分哦。”

“好。”徐應初的嗓音裡已經徹底藏不住笑意了。

他伸出雙手托在女孩的脖頸和臉頰處,長挑的鳳眼細細打量著她嬌嗔的模樣,總是黑沉沉的瞳孔此時泛了些星星點點的亮光,像是在為什麼稀世珍寶而讚歎。

呼吸靠近,在冷調雪鬆伴著冷竹的清香無孔不入前,薄但不涼的唇印了下來。

稍厚的下唇被細密地啃咬著,而後以磨人的速度蔓延至上,靈活的舌尖精準避開貝齒的攔截順利落入口腔的甜蜜陷阱。

稀薄的空氣被無情掠奪,大腦開始缺氧,在幾近瀕死的體驗下,易微忽然嗅到混淆在鬆竹之間不難察覺的蘋果和茉莉香。

徐應初無法分解的酒精彌留物似乎順著那些潮濕的氣息墜入了易微的身體,她幾乎要失去思考的能力,腿腳鬆軟沒了力氣,她像一株寄生在徐應初身上的菟絲子,隻能依靠雙手緊緊攀附在他緊繃瘦窄的側腰上苟活。

良久良久,徐應初主動撤開半步,騰出一隻手扣在易微纖細的腰肢上助力。

“結束了嗎?”易微滿目含水,她茫然地看他,無力到連聲音都快發不出來。

徐應初把額貼上她的,幾乎是帶著易微的腦袋輕搖,他乾涸到沙啞的嗓音有些黏膩不清。

“我還不想結束,換個位置繼續好嗎?”他像個魅魔,開口滿是蠱惑。

兩人的身高至少差了二十厘米,無論是仰頭的還是低頭的,對脆弱的脖頸都是巨大的考驗。

失去思考能力的易微怔愣著點點頭。

答應的瞬間,麵前的男人半蹲下身勾住她的雙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失神的易微被放在那張柔軟大床的中央,男人再度俯身,更加肆無忌憚地向她索取著吻。

他先前生疏的姿態開始老練,初學者的身份逐漸被無情摒棄。

原來男人從無到有可以這麼迅速,易微胡亂地想著。

被冷落太久的啾啾跳上床,它板正地站在床頭,用一種特彆好奇的純潔目光近距離打量著難分難舍的兩人。

沒人能在這樣的視線下若無其事,徐應初安撫性地親了親易微有些紅腫的唇瓣,而後坐起身無奈地看著啾啾。

他伸手摸摸狗頭,輕輕歎了口氣道:“過一會兒給你開個罐罐,自己待一會兒好嗎?”

啾啾似懂非懂地歪歪腦袋,然後真的跳下床老實躺進狗窩裡去了。

“徐老板,你是不是有點要價太高了?”易微頭發散亂一片,呼吸聲稍顯急促,緋紅的眼睛都是羞澀和怨念。

“抱歉,下次會改。”徐應初態度誠懇,但行為並不老實。

他噙著笑躬身輕咬住她絲質衣料的下擺,待露出一截白皙的軟膚時,他停頓在那顆側腰上的小痔處落下一吻。

易微腰肢的皮膚最為敏感,她幾乎痙攣地蜷曲了身體,那吻卻來得越發洶湧,幾乎是步步緊逼。

突然,小腹湧來一股熱流。

易微呆滯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應該叫停,她拉住他寬大的掌,輕喘道:“徐應初,我的生理期好像提前了。”

徐應初頓了頓,就著她的手貼在臉頰上蹭了幾個來回。

他聲音嘶啞,但不失柔和:“我送你回去清理一下。”

易微搖搖頭,眼睛水汪汪的:“我自己過去就行,你下樓幫我買衛生巾好嗎?”

她平日生理期都特彆準,唯獨這次受了“特殊刺激”硬生生提前了十天,易微自然什麼都沒準備。

徐應初點點頭應好。

便利店。

徐應初站在衛生巾專屬貨架前才意識到原來有這麼多品牌、尺寸和材質可選,他犯了難,不知道該買什麼回去。

老板見他一個男人蹙眉停留良久,於是主動走上前幫忙:“小夥子,給女朋友買啊?這都正常生理現象,不用不好意思哈,有什麼需求直接跟姐說。”

他身體裡的酒精還沒消散掉,此時肌膚還雪紅雪紅的,恰好被老板給誤以為成羞澀導致的。

徐應初沒在意,隻是聽到這個新身份時眼神都柔軟了幾分,他說:“嗯,不過我不太了解該買哪個,你有什麼推薦嗎?”

“這個我還真不好推薦,有些姑娘皮膚比較敏感,可能有自己慣用的牌子,你打個電話問問可能更好些。”老板誠實道。

徐應初沒直接撥通電話的點在於,他們兩個剛剛在床上毛毛躁躁時,易微的手機好像落在床邊的地毯上了,可她現在在自己的房間換衣服。

稍稍糾結了會兒,徐應初還是撥通電話打算試一試。

“嗡嗡嗡嗡~”

意外的是,鈴聲沒響兩秒就被接通了。

老板熱情幫忙問:“妹子,你看你常用哪個牌子的衛生巾?需要多少數量?”

那頭窸窸窣窣了一陣,然後響起了試探的兩聲汪汪叫。

老板癟了癟唇有些無語,她現在嚴重懷疑麵前這位顧客根本就沒有女朋友,他也壓根不是害羞,純粹是喝醉了在癡心妄想而已。

老板無奈搖頭:“回去吧孩子。”

徐應初也被這誤會逗得發笑,他無奈解釋:“姐,我是真要買,這樣,你把每樣都給我來一份好了。”

老板將信將疑,在看到他那張出眾至極的臉時又妥協了:“行吧,不過都這個點了,你拿幾條安睡褲回去算了,具體需求你問清楚了明早再來買,這樣也不浪費。”

徐應初想自己在這方麵肯定不如女性懂,於是便點點頭同意了:“行,那麻煩您幫我結一下賬。”

收銀台在便利店入口處,顧客入門時帶起一陣秋風,將入口貨架上的薄紙標識吹落在地。

徐應初俯身撿起,將其用夾子重新固定在原位,他才注意到這是一張關於生計用品的宣傳標識。

上麵寫著: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新口味上市!縱享馨香草莓味!

貨架上兩層羅列了滿滿當當玫粉色包裝的避孕套。

徐應初看著上麵裹著水珠的草莓,有些不自然地撇過了腦袋。

今天值班的是真老板,對於營業額特彆重視,見顧客視線落在過那處,就開始不留餘力地推銷起來。

“這款賣的老好了,我今天都補兩回貨了,小夥子要不要買回去嘗嘗鮮?”

老板是個約莫四十來歲的女人,講話大方又直白,尷尬和羞恥心全留給了臉皮薄的顧客。

對方目光灼灼,熱情似火,徐應初紅了耳根,想著對方剛剛的善舉到底還是沒說出拒絕的話,他點點頭:“好,要一盒。”

老板笑眯眯地將徐應初上下打量了幾遍,然後果斷拿了一盒最大號掃碼:“你個子高,手指長,身材瞧著勁瘦有力,買這個尺寸肯定正正好。”

徐應初囫圇應了句好,利索遞了付款碼過去。

等酒店下行電梯時,轎廂裡頭鑽出來個章孟州。

他看著徐應初手裡提著印著便利店名字的袋子,笑嗬嗬伸手去摸:“你買什麼好吃的了?正好給我參考下,我正愁買點什麼帶去回程路上吃呢。”

徐應初避過他的手將袋子藏在身後,張口胡謅道:“草莓味的糖果。”

章孟州冷切一聲,擺手走了:“我確實不該指望你那小女孩的口味。”

易微從廁所收拾好出來時,徐應初衝好的紅糖水也正好可以入口了。

之前在服務區買的布洛芬和暖宮貼也能派上用場了,徐應初把可能用到的量提前放在了她的床頭櫃上。

他收拾好轉過頭來時,易微正捧著紅糖水小口抿著,麵頰紅彤彤的,望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身體很難受嗎?”徐應初微微蹙起眉心。

易微搖搖頭,猶豫半晌從口袋裡磨磨蹭蹭掏出那盒草莓味的避孕套,女孩紅著臉嘟囔道:“我是不是掃你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