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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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桑予也被嚇了一跳,但是不知怎的她覺得這隻金錢龜不會真傷害她,所以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蛋撻大爺其實也隻是做了一個張嘴的動作並沒有真的去咬她。

隻是謝愈看著這一幕有那麼一瞬間還是覺得心情非常窒息。

“有沒有事?”他根本顧不得和宋維言繼續說下去,連手機都來不及掛便快步來到桑予麵前,將她和蛋撻給隔開來。

“……沒有,謝謝,讓你擔心了。”

桑予抬眼看著他焦急的表情有些恍然,仿佛反應不過來那般,又似乎是沒想到他會有這樣外露的情緒,微微愣了愣。

“你的手指好像紅了,我看看可以嗎?”

謝愈還是不放心,剛剛他在陽台的方向那個視角正好是看見蛋撻大爺咬她的,雖然他明白這很可能隻是他的錯覺,但是還是擔心。

他能猜出來蛋撻大爺應該是生氣了,這隻金錢龜其實是桑予的,在她的老家雨浮鎮養的,還是從她爺爺時候開始養一直傳給她讓她去照顧。

謝愈在20歲之前每一年的寒暑假都會去桑予的老家度過假期,每一次都能看見她高興地逗金錢龜。

或許是說,在他8歲那年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就在自家的院子裡高興地逗著金錢龜,他第一次看見人能和一隻算不上寵物的金錢龜能玩兒得這麼高興。

明明金錢龜其實也不能給她作出很多很明顯的反應。

在他蒼白又渺茫的世界裡他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一抹亮色,仿佛一滴彩墨滴入水中,泛起無數漣漪。

可是她明明這麼喜歡這隻金錢龜在離開那一天都沒有將它給帶走,謝愈看著金錢龜孤零零地呆在她的院子裡不知怎的想到了自己,他和它居然都被她拋棄了。

他寧願她將它帶走,這樣他心裡起碼好過點。

後來他就將它帶回來青梧市了,相依為命到今天。

剛剛蛋撻大爺朝著桑予的方向這麼快速地爬過去應該是認出她來了,張嘴想咬她那也是因為應激了,沒想到自己會看見桑予,反應過來之後就生氣了,所以才會咬她。

但是,蛋撻大爺是一隻很有靈性的金錢龜,絕對不可能咬自己的主人,即使它多生氣,剛剛也隻是嚇唬她罷了。

桑予不僅忘記了他,甚至是連陪伴了她這麼久的金錢龜也忘記了。

這讓他更加有一種和金錢龜同病相憐的感覺。

還真不是什麼讓人喜歡的事情。

“……那你看一眼就好。”

桑予聽見謝愈關切的話本想跟他說她的指尖本來就是紅的,她真的沒事。

但是看著他這般緊張並且有些自責地看著自己,她心裡好像被堵住了那般,一個拒絕的字眼都說不出來。

謝愈得到她的同意這才小心翼翼地執了她的手放自己的掌心處認真查看。

桑予感覺到手腕上的體溫,原以為謝愈這樣清冷淡漠的人體溫會偏低,畢竟現在已經是秋天了,氣溫下降。

出乎所料地,謝愈的體溫比想象中的要高,手腕上相互觸碰的肌膚好像都讓她覺得被他燙了一下。

“並沒有受傷,是我多慮了。”謝愈認真查看了一會兒之後便放開了她的手,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仿佛真的隻是關心她有沒有被他的寵物咬到。

小肖在旁邊一直看著仿佛是見過了鬼那般,完全不敢相信剛剛對一個女孩子這麼有耐心的人是他一向怕麻煩還不喜歡和彆人接觸的古怪老板!

簡直是太可怕了。

“謝謝你的關心。”桑予收回了手,攥了攥掌心,總覺得那種黏在肌膚手上奇怪的熾熱的感覺消散不去。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都有些魔怔了。

謝愈看向蛋撻大爺,本想再和桑予說幾句話,起碼要試探一下桑予是不是真的忘記她養的金錢龜了。

但是他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打電話給他的人不再是宋維言,而是他的經紀人琴姐。

他實在是不想接。

可是他知道琴姐的風格,不接的話待會兒就等著她親自上門興師問罪,到時候他在桑予麵前可無法隱瞞這一切。

他微微垮了垮肩,一副不太情願的模樣,向桑予示意了一番之後又是拿著手機到外麵陽台講電話了。

桑予目送他離開之後才對小肖說道:“你老板好像挺忙的?”

“哈哈哈哈今天特彆忙,平時都是自己在忙。”

小肖也是一個機靈的,知道謝愈大概的一些想法,而且看桑予好像真的對自家老板毫無印象,如果他和桑予之間的關係不是他臆想出來的那麼桑予可能真的忘記了一些事情。

一想到他老板五年如一日地去等一個人,好不容易等到了對方卻是忘記了他,小肖是更加憐愛了。

不論如何,就讓自家老板好不容易得到的快樂延長一丟丟吧。起碼現在看起來他的老板還沒有到變成禽獸的時候。

“桑小姐,剛剛你不是問我這裡怎麼又有一個花房麼?來,我們繼續參觀。”小肖神神秘秘地對她說道,讓桑予又是產生了一絲好奇。

她重新跟著他來到整個一樓采光最好,也是視線最開闊的室內花房外,發現這個花房不僅有玻璃門給阻隔住,門上還有密碼鎖,仿佛裡麵有什麼寶貝似的,要好好鎖起來。

可是裡麵分明隻有一盆放在一個專門養護花卉架子上的曇花,另外還有一台鋼琴,其他的,就沒有了,空蕩得厲害。

鋼琴擺放的位置是對著曇花的,那模樣兒像是專門擺放在這個方位好為曇花演奏那般。

桑予被自己腦海裡的想法給逗笑了,為一盆花演奏……是為了讓花能長得好一點兒麼?可是房東先生看著並不像是那麼空閒的人啊。

“咳咳,我家老板可寶貝這盆曇花了,怕養死了所以專門放到內室的花房裡鎖起來,我們進去看看吧。”

小肖看著桑予一臉訝異的表情非常能明白她此時此刻的想法,因為他剛來這裡工作的時候也是被謝愈這般做法給嚇倒了。

畢竟不是誰會這麼豪橫專門預留一個花房隻專門養一盆曇花的,即使這盆曇花價值不菲。

可也不是這麼變態的啊!可惡的有錢人!

他自然知道花房密碼,輸入了密碼帶桑予進去,花房裡陽光充足也十分溫暖,呆著很是舒服。

隻是房間實在是空蕩蕩的,寂靜的鋼琴與曇花莫名構成一幅奇妙的藝術畫,讓桑予也是莫名多了一絲靈感,她立即掏出手機記錄到備忘錄上,心情是愈發好了。

花房裡的曇花被養護得很好,這盆曇花應該是孔雀曇花,還有一定年份的,某些枝葉儘頭還倒吊了幾個小花苞,開花時間指日可待。

桑予看著這盆曇花莫名想起了一些模糊的記憶,她不太確定地對小肖說道:“我之前還沒出國的時候好像也養過一盆曇花,似乎也是這個品種。”

孔雀曇花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曇花裡開花最好看的一個品種,不過並不算很容易找到。

而且曇花看著好像很好養護,但是要想養出花苞並且看見它開花那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然又怎麼會有“曇花一現”這樣的說法呢?

她沒有告訴小肖的是,她覺得這盆曇花很是眼熟,就像是她曾經養過的那盆。

但是,這怎麼可能?

她今天和謝愈是第一次見麵,總不能是謝愈千裡迢迢去到她的老家將她曾經養過的曇花拿回家裡幫她養吧?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後麵這句話她就沒有說了。

“是嗎?搞不好就是你養過的曇花呢。”小肖聽她這麼一說幾乎想也不想便說道,當然是半開玩笑的性質。

“但是,我這是和你家老板剛認識,這怎麼可能?”桑予隻當他是開玩笑就並沒有多想。

“房東先生……具體是做什麼工作的?作曲家還是彆的?”

桑予看完曇花之後又看鋼琴,發現這台鋼琴才是真正最貴的。

她沒認錯的話應該是貝希斯坦的三角鋼琴,世界上最好也是最貴的鋼琴之一,房東先生的這台還有一定年份,是更加值錢了。

一時之間是真的不知道這是花房還是琴室。

“作曲家?也能算是吧,不過他主業並不是這個。”小肖的話模棱兩可的,讓桑予也是有些奇怪,似乎是更加好奇房東先生的職業了。

看他的樣子好像不像是張雪若所說的那般是一個靠收租度日的人啊。

不過她並沒有多問,餘下又是參觀了一樓其他地方,大致知道了一樓的布局。

小肖告訴她一樓沒什麼避諱的地方,讓她隨便呆就好,倒是二樓……他都不常上去,三樓就更加是了,那裡隻有謝愈本人能上去。

可謂是十足禁地。

一樓二樓勉勉強強參觀完了,桑予再次感慨房東先生的家很大,因為她還能看到庭院裡帶了一個遊泳池,裡麵蓄滿了水,看著主人平時還是有遊泳鍛煉的習慣。

而謝愈那邊也終於講完了電話,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好。

桑予覺得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太愉快的事情,便看見他來到自己麵前,有些委屈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桑予何嘗見過這樣的陣仗?心裡一下子就軟了:“房東先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