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剛被罵了……還強迫我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謝愈說著還無聲籲出一口氣,漆黑的眼眸濕潤,是更加像小狗勾了,還是喜歡撒嬌的那種。
明明房東先生給人的感覺……是真的不太像狗勾,可是他一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人的時候,桑予覺得誰都無法去拒絕這樣的視線吧。
而且不知怎的,她看著他……或者是說隻要和他相處就能有很多平時根本想不到的好點子。
就像剛剛那般,她立即將腦海裡蹦躂出來的想法給立即記錄下來,那種感覺是真的非常好。
“誰敢罵你?是與我有關的嗎?”
桑予不好去安慰他,一方麵因為和他剛認識不是很熟,二則她連罵他的人都不知道,總不好胡亂出頭。
“一個……非要逼我為她賺錢的無良資本家。”謝愈想了想經紀人琴姐在自己眼中的形象,和青麵獠牙真的沒兩樣了。
“這……”
而旁邊的小肖聽了真的是一頭黑線,心裡想琴姐真的慘啊。
“是不是與你無關的你就不管了?你就不說一些什麼來安慰我麼?”謝愈覺得自己更憂傷了。
“那個,你如果有足夠的金錢的話,有些建議可聽可不聽,做人嘛,最緊要自己開心。”
桑予覺得還能有人強迫謝愈做事是真的稀罕,他看著就不是一個容易受人掣肘的人。
“嗯,好。那我覺得我沒錯,”謝愈聽了她的話之後覺得自己的心情又是好了點了,他微微笑了笑:“歡迎你來到我家,桑予。”
“……嗯,好,也請你多多指教。”
桑予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笑,感覺有些新奇,像是一直陰霾灰暗的天空突然從厚厚雲層處投射下來的一束光,照亮了無儘海洋上的一角,無與倫比。
事實上,謝愈倒也沒有欺騙桑予,剛剛他的確被琴姐罵了,還想讓他去參加一檔戀綜,他想一想都覺得十分荒謬。
他看起來是會去人特彆多的地方湊熱鬨嗎?他們又不是桑予。
“哥,你要不要將剛剛發的那條動態給發完整啊?琴姐罵你應該是你做事不做一半,還有你答應了這個月會直播一次的,現在都快月底了還沒有去做,琴姐這也是沒辦法啊。”
桑予由於剛來肯定需要安頓的,剛剛又是大致參觀了謝愈的家了解了布局,現在自然要回房間繼續收拾東西。
現在客廳裡就剩下小肖和謝愈兩個人。
小肖也不敢說話說得這麼大聲,一登錄V博去看,看到熱搜上#謝愈蛇蛇#這個詞條爆了,都已經斷層第一,熱度非常可怕。
【艾瑪,萬年不更新一次的某個神隱今天突然出來除草,哥,您老人家終於記得密碼啦?】
【重點不是他更新,而是他的配文……“蛇蛇”是誰啊?我哥嗎?】
【不對不對你們這些人不要問這麼多了,關注作品就好,這曲子……就隻有這麼一段麼?要命,求完整版啊!】
【我是事業粉,這是真的絕啊!球球完整版了不然我晚上肯定睡不著!】
【不是,有傳聞說我哥會參加戀綜?這是真是假啊?】
……
雖然小肖早就知道謝愈的人氣,畢竟從五歲開始就活躍在所有人眼中的音樂天才。
他有看過他從5、6歲開始就巡回演出的視頻和照片,精雕細琢的一個小孩,穿著小西裝一板一眼正正經經的,麵對著鏡頭也不怯場,反倒是不太喜歡地蹙著眉看回去。
這樣藐視一切、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照片都被傳得到處都是。
然而又有誰能知道這麼一個天才成為父母和家族爭奪權力和地位的工具?一年開幾十場的演奏會,還是對一個5、6歲的小孩這麼殘忍……
小肖光是想一想自家老板的過往就不忍。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他老板還是這麼有靈氣,幾年才發一次的專輯或者像是今天這樣隨手發的一些靈感小片段都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是真的讓人非常意想不到。
站在雲端的人或許永遠都是俯視眾生,彆人隻能仰望。
而現在,因為桑予的意外到來讓他好像更加遙不可及了。
“不想發完整的。”謝愈拿了一副積木出來拚,十分任性地說道。
“為什麼?”
小肖看了他發的片段,曲子好是好,但是最上頭的時候突然就沒了,是個人都會抓狂啊。
真替他的歌迷難受。
“不想讓他們分享我全部的快樂。”謝愈幾乎想也不想便說道。
“……”極其意想不到的回答,老板娘知道您是這樣欠揍的人麼?
“而且,”謝愈拚積木的速度還是挺快的,他拚好了第一層頓了頓手,繼續說道:“會被抄襲。”
“嘶——那的確!陸瑾舟那個抄抄專門盯著你呢!臉皮厚得很!”謝愈太久沒營業了以至於小肖都忘記了自家老板有多麼惹人嫉妒,他有些緊張地說道:“那哥……要不要將動態給刪掉啊?”
“不用。”
“為什麼?”
“小肖,為什麼你有這麼多的為什麼?”
“……因為我不夠你聰明。”
“多吃點豬腦補補。”
“……豬腦燉天麻好像不錯。”
“那就多喝些。”謝愈點頭表示讚同:“他們吃一百個豬腦都及不上你吃10個。”
“……啊?”
直至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小肖突然從睡夢中醒來,抓了抓頭發才好像明白謝愈今天和他說的“豬腦補腦”是什麼意思:“愈哥這是在誇我麼誇我麼誇我麼是不是在誇我啊!”
——畢竟陸瑾舟他們吃100個豬腦都不可能作出像是謝愈這樣隨手一筆寫出來的歌啊!
即使今天發了個片段上去讓他們看見又如何?還不是無法作出一個讓人驚豔的曲子!
……
晚上6點30,謝愈家裡的廚房還真的是有飯香傳出,小肖還想厚著臉皮留下吃飯被謝愈無情趕走。
桑予收拾好房間後還是敵不過生物鐘,睡了一覺,迷迷糊糊嗅到飯香,睜眼看著天花,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隻有零零星星的燈光,還有很遠處海麵上不斷照耀的來路的燈塔之光。
這一切都讓她感到平靜。
好像這到了晚上會吞噬人的大海都變得沒那麼可怕。
她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想起自己現在已經在國內了,還住進了一個看著有趣又古怪的房東家裡,房東現在好像還在做著飯給她吃。
桑予閉目,腦海裡又不自覺地浮現出謝愈的模樣,這樣像是高高站在雲巔的人真的會做飯麼?
好像太日常了。很怪。
桑予穿了外套出了房間,看著腳上謝愈給她準備的拖鞋不僅是她喜歡的款式,而且碼數還是準確的,心情不知怎的更加微妙。
一切事情太過完美總有怪異之處,可她想不出能住得起這樣彆墅的人會對自己有什麼所圖?
最主要是,她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不是?這是張雪若介紹給她的房東,張雪若沒必要欺騙她。
桑予還是壓下心頭的一絲疑惑緩步走到廚房外靠在門口的位置,她並沒有進去,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忙碌的身影。
一個人會不會做飯,以及是不是經常做飯還是能看出來的。
謝愈就是屬於那種明顯是會做飯但是不經常做飯的人,手法和程序都不生疏,但他廚房裡的東西都太新,實在不像是經常做飯的。
所以,平時不做飯那是吃外賣?或是彆人送飯來?又或者……乾脆不吃?
桑予盯著他勁窄靈活的腰線微微出了神,想起自己今天的速寫訓練還沒完成,不自覺在腦海中快速勾畫謝愈的身形和動作,逐漸入神。
尤其是他彎腰或者抬手去打開上麵櫃子取東西的時候都會不經意露出一截窄腰,膚色白皙,脊椎線明顯,不知怎的有種另類的吸引。
野性而有力。
謝愈似乎發現她了,轉頭看了她一眼,察覺她臉上有些紅,擔心地來到她麵前,看著她,蹙了眉:“是不是著涼了?”
“……沒有。”桑予不自覺後退了一步,根本不敢和他對視,思緒也亂了。
“肚子餓了麼?我下午弄了點琥珀糖,餓了的話可以去吃點。”謝愈沒再靠近她了,但還是關心道。
“……你還會弄糖果?”桑予這回是完全驚訝了,顧不得窘迫,抬頭看向他,很是探究。
“你喜歡嗎?”謝愈更關心的是她是否喜歡。
“……我喜不喜歡很重要?”
“那當然,不然你對我不滿意隨時搬走我的房租就沒著落了。”
“噗——”桑予又被他逗笑,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去懷疑房東先生對她有什麼不軌企圖,畢竟他有些太過直率了。
“好了,你到外麵等我,吃一顆糖的時間就能開飯了。”
謝愈覺得廚房油煙大,而且他想讓桑予嘗一嘗他的手藝,或許他多在她麵前展現他的好,她不會再這麼輕易離開。
“那行。”桑予不和他爭,轉身往外走,看見手機來了一條信息便點開來聽。
那還是一條語音信息,她本是隨手一按,一句極其囂張又挑釁的話傳來:“桑老師您回來了麼?回來了的話歡迎來參加我和秦旭哥的訂婚宴。”
“畢竟,如果不是你這麼無趣,秦旭哥也不會拋棄你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