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螢尋到紀疏櫻時,直接傻眼了。
“我是瞎了嗎?快來個人拍醒我...”
如果她沒了解錯的話,這輛車是單止瀾的!
但是,車門自動打開,露出的卻是紀疏櫻那張熟悉的臉!
不管三七二十一,夏時螢先往車裡鑽,空調開的溫度適宜,車內東西應有儘有,是她都不曾享受得到的待遇,她隨手端起一杯加冰的香檳往嘴裡灌。
“解釋解釋吧姐妹,大熱天的你可讓我好找。”
出發前,兩人約好一同進去,夏時螢來的晚了點,幸好是沒瞧見先前的那幕。
紀疏櫻扶了扶額,在夏時螢緊盯的注視下,長話短說:“如你所想,我和單止瀾領證結婚了。”
猝不及防的消息砸下來,夏時螢舌頭像打了結,“誰......你說誰?”
見紀疏櫻嚴肅的表情,經曆長達一分鐘的反射弧度後,夏時螢終是相信了自己的耳朵。
她又尖叫道:“天呐!你居然真的結婚了!”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夏時螢湊了過來,在她耳邊壞笑道:“你們do了沒?單總一晚上讓你淪陷幾次啊?”
紀疏櫻:“......”
她眸光閃爍,滿臉通紅。
怎麼就知道是她頂不住。
夏時螢驕傲揚了揚眉。
怪不得昨天早上,她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那麼不對勁!
找到原因了!
不過,夏時螢想到了另一件事,她做好了今晚狠狠撕紀惜冉一段的準備,想著事情不會空穴來風,紀單兩家即將聯姻的消息,在網上持續發酵,單家除了撤掉兩個熱搜外,並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落在眾人眼裡,無異於變相默認。
紀家上下,一時風光無限,有他們出入的地方,那禮物如流水般的送。
夏家也在送禮名單裡麵,其中一枚祖母翡翠寶石項鏈,是夏時螢最近爭鬨了許久的收藏品,她是夏家寵大的千金,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得不到就算了,還去了最討厭的人那裡。
再說...對方是單止瀾啊,是紀疏櫻...夢寐以求得不到的月亮,她是怎麼想,怎麼難受。
現在卻告訴她,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夏時螢臉上表情不停轉換,“不管怎麼樣,你讓我先笑一會兒,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等會兒某人那沾沾自喜的嘴臉,會怎樣徹底跨下來時,夏時螢就覺得爽。
希望到時候她準備的驚喜,紀惜冉會喜歡!
還有紀家,這副不要太雙標的臉,就讓他們暗自後悔去吧!
“單止瀾會不會來啊?”夏時螢問。
她要預估一下,事情會發展到哪一步。
紀疏櫻點頭:“他會,不過沒有這麼快。”
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選珠寶的那裡,身為他的單太太,她不能丟了他的臉。
“行,那我們進去吧。”
夏時螢隱隱有些迫不及待,視線忍不住在紀疏櫻身上掃蕩。
早就知道她美,紀家的那些後媽款式,根本無法遮掩住她的光輝。
紀疏櫻神色淡定:“再等等。”
—
親自護送紀惜冉進去後,秦星昂折返回來,見不遠處的勞斯萊斯車,仍舊停在那裡一動不動,他有些著急。
照理說,單止瀾若是有事要處理,這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卻遲遲不見他人,有下來的意思。
裡麵多少人都在等著他...
現在距離晚宴開始,不到一刻鐘。
秦星昂快步走到車窗前,他敲了敲窗。
這次,不似上次攔截那般順利,等了許久,沒有半點回應,就在他耐心快要耗儘時,駕駛座傳來動靜。
餘秘書走過來,看了一眼秦星昂,見他一動不動,微笑著提醒:“秦大少,麻煩讓讓,您擋著我們少奶奶下車了......”
秦星昂:“?”
少奶奶?這是哪裡冒出來的?
紀家的大小姐,不是才讓他恭迎進去嗎?
秦星昂後退幾米,眯起眼,盯著車門打開的瞬間。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餘秘書心裡嗤笑一聲,對這個傳說的秦大少,再次刷新了認知。
眼珠子不會看,還不如挖了。
率先下車的是夏時螢,秦星昂就差笑出聲,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
天色還未全暗下來,落日晚霞恰好照耀在紀疏櫻豔美絕俗的臉上。
她身著流光魚尾款式禮服,近看輕盈的羽毛細細點綴,每走一步,珠鑽流蘇便迷蒙一分,光影交織,曼妙的身姿勾勒迷人曲線,優雅與性感並存。
在秦星昂的印象裡,紀疏櫻這個女人太過豔麗,不適合娶回家做主母,相比起高貴端莊的紀惜冉,大多數都會選擇後者。
所以,在查詢到單家看中了紀家的小姐,他想也不想的認為是紀大小姐。
可現在...事實擺在秦星昂麵前,告訴他,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他不僅鬨了一個大烏龍,甚至已經將紀二小姐,哦不,現在是單太太得罪了個徹底。
秦星昂強咽下口水,賠上的笑臉,簡直比哭還難看,“原來是單太太,招待不周...”
他幾乎忘記,眼前的女人,是秦家舉家上下都在搜尋的人。
紀疏櫻也不看他,漂亮的眼漾起攻擊性,絲毫不客氣:“是嗎?我看剛才秦總,招待單太太招待的挺好的啊!”
見他呆滯在原地,紀疏櫻懶懶開口,“餘秘書你跟你們單總說下,人家不認識我,回去算了。”
秦星昂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認錯人了。”
“聽說...秦總的弟弟受傷了,秦總忙著找了幾天人?”紀疏櫻仍不動,漫不經心玩弄著指甲,笑得妖嬈:“還找嗎?”
“單太太說的什麼話,那是他自己喝多了,不小心撞到的,哪裡用得著秦家去找什麼人。”
“哦。”紀疏櫻無辜眨眨眼:“那就是我記錯了。”
夏時螢目瞪口呆。
她印象裡的紀疏櫻,向來都是需要她保護的,被欺負了,隻會默默受著,通常不往心裡去。
從沒有哪個時刻,是跟現在這樣,趾高氣昂,絲毫不帶怕的樣子。
秦星昂太陽穴突突地疼,突然覺得紀疏櫻嬌縱了起來。
就是不清楚,單止瀾知不知道他選的太太,有著這樣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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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內廳的那刻,原本觥籌交錯的眾人,直直靜默住,像被定格住般,忘了反應。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範圍當中,好像沒見過這麼一號人物,一時有些對不上號來。
de beers頂奢珠寶珍藏版的一整套被她隨意戴在身上,光戒指就戴了三個,奢華閃耀,奪人眼球令人目眩。
禮服中間是鏤空的薄紗,腰肢掐得極細,夏時螢和紀疏櫻走在一起,以她的角度,不經意看到紀疏櫻腰間的紅痕,她暗自吧唧嘴。
不由感歎,單止瀾未免吃的也太好了吧。
她一個女人想想,也隻有嫉妒的份。
秦星昂臉色深如墨,耳邊餘秘書對他的警告,不停回旋。
他在廳內,連忙搜尋秦星赤的身影。
那隻豬,在那裡妄想什麼呢!
“紀大小姐談吐不凡,不愧是名媛中的典範。”
“聽說單總今日也會來,怎麼看,都覺得隻有紀大小姐才配得上......”
“我們家正好有筆買賣,想要跟單總合作,就是不知道紀小姐能不能幫忙牽一下線。”誇讚完,羅太太順勢提到。
秦家組的是商務局,男人們一起聊天談生意,女人們除更多趁機攀攀關係。
紀疏櫻被侍應生帶入時,將這些話堪堪都聽了進去。
她隨意坐了下來,倒是她這一插曲,讓那貴婦忘記了反應。
“櫻櫻?”許慧佳不可思議開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下意識脫口而出:“誰讓你來的?還有你這兩天跑到哪裡去了,打電話不接,信息不回......”
紀家的臉麵都要讓你丟儘了,後麵的話未說出口,紀惜冉及時拉住了她。
許慧佳深呼吸,幸虧大女兒提醒,不然才是紀家的麵子全無。
紀疏櫻假裝沒看到兩人的互動,她們母女之間親熱,早已習以為常的事。
紀惜冉臉上維持著友好笑容,說出的話,同樣帶著責備:“妹妹你也是的,不知道媽媽在家裡著急上火——”
目光被絢麗珠寶晃了下眼,她頓住,極力克製著充血眼眸,她央求了爺爺好不容易可以佩戴出來的珠寶,風頭就這麼被紀疏櫻搶了去。
這身上的珠寶,單拎一樣出來,都是她夢寐以求所不能得到的。
“哦.....”紀疏櫻懶懶拉長尾音,說:“爸媽不是隻有姐姐你一個女兒嗎?你看,這裡哪裡有人認識我呢,你們不開口,誰知道我是紀家人。”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場內的人都能夠聽見。
他們的電話微信,紀疏櫻決定徹底和紀家毫無關係的那刻,就已經統統拉黑。
眼不見心不煩。
至於,那所謂的紀家麵子,不好意思,她並不打算給。
紀惜冉尷尬極了,她不想丟人,尤其頂著單家少奶奶的身份,上前扯了扯紀疏櫻,壓低聲音:“你不想回去被爺爺丟出家門的話,就不要再鬨了,搞垮了紀家,對你有什麼好處?”
紀疏櫻笑了,她眨眨眼:“紀家就是風光無限,也對我毫無益處啊!”
她該謝謝單止瀾在她們領證之前給她看的那份資料,上麵赫然記錄著紀家對待紀惜冉的偏愛,紀家的股份、洋房、財產一樣樣,受益者無一不是她。
倒不是有多惦記紀家的財產,隻是覺得自己有點像個小醜,整天陪著她們演戲,累的慌。
紀惜冉卡殼住,她有些難以置信,有天這個逆來順受的妹妹,會不予餘力將事情擺到明麵上。
她有些想不出應該說什麼,場麵有些怕收不住,欲拽著人出廳。
豈料,紀疏櫻就著位置坐下來,語氣散漫:“有話在這裡說一樣,外麵怪熱的。”
不知道是誰開始的竊竊私語。
“這位美女進場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全身大手筆啊,Julien Fournie私人珍藏品高定,有錢都買不到,被她當做日常服穿似的。”
“就是啊,開始還在想是哪家的千金,嘖嘖,就是沒想到會是紀家那位......最不受寵的二小姐。”
“紀二小姐這氣勢,是跟家裡人鬨掰了唄。”
“不是說這紀家要與單家聯姻了啊,這麼看,紀二小姐等下沒好果子吃咯。”
紀惜冉從未這樣難堪過,麵部表情生硬,她還剩餘幾分理智,再根據那幾位名媛說的話,上下打量了一遍。
一股不好的念頭,在心裡掠過,但很快被她掀過。
倒是先前顧著討好的羅太太,站了出來,有些嘲諷:“紀二小姐,你話裡話外都說自己不是紀家人,難道這身衣服還能憑空變出來給你?”
在羅太太看來,到底是年紀小的姑娘,拎不清事,離開了紀家她還能有更好的?
紀疏櫻單手托著腮,淡淡回應: “哦,你說禮服啊。”
那十幾套她都喜歡,這個時候它們應該整齊擺放在衣櫃裡了吧。
沒辦法,珠寶不能落上灰塵,得有搭配的。
接著,就瞧見美人紅唇輕啟,輕飄飄地再次說道:“單止瀾選的。”
所以跟紀家沒有任何關係。
包括現在的她,有資格站起來,堅硬地說“不。”
場麵霎時間陷入寂靜。
“???”
許慧佳再也崩不住,她拿著一貫的氣勢,命令道:“幾天不管你,你是放飛自我,目中無人了是嗎?”
紀疏櫻輕笑,“是啊。”
她就是不想再跟以前一樣,裝作若無其事,誰都不是受虐狂,憑什麼一直受氣。
“瘋了,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許慧佳覺得再放任,這個二女兒怕是真要無法無天下去。
她抬起手。
巴掌眼看就要落下去——
突然,一道寒意入骨的聲線驟然打斷。
“我給的。”
場中的氛圍,原來早在不知不覺當中變了。
眾人紛紛尋著聲望去。
隻見單止瀾一襲修身簡單的西裝,慣來溫雅斯文的氣質,竟浸透著冷。
明亮光線下,男人神色清遠疏淡:“不知道這位紀夫人,想對我太太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