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酒 木輪碾過車道,吱呀叫著均速前行……(1 / 1)

木輪碾過車道,吱呀叫著均速前行,一隊長長的隊伍在上京的路上。

“休息一下,準備吃飯。”鄭號錫低聲吩咐過後便舉手示意,翻身下馬。

“原地休整!”隨軍大聲道。

聽見聲音的全清源從車裡探出一個頭,正好撞上鄭號錫向她走過來:“下來走走吧。”

馬車坐得確實快要散架了,全清源從裡麵跳下來:“感覺騎馬會比較好玩。”

鄭號錫心念一動:“想學嗎?”

全清源點點頭,鄭號錫勾唇對她道:“到了京都我教你。”

全清源欣然答應:“好啊。”

午間的飯做得很快,隨行的廚子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做好了定量的飯菜端上來。

全清源拿了兩份去到後麵一隊裡,周圍的人見怪不怪——這位全小姐親手抓的人,她和裡麵這二位又曾是友人,在縣衙裡就聽聞她時常前去探望,那被捕的二人也不趕她。一開始他們也驚奇,後來便習慣了。

閔玧其吃相很文雅,要不是他身上還帶著枷鎖,全清源還以為他尚在私塾。

“味道淡了些。”金碩珍吃完點評道。

全清源表示同意,然後命侍從把他們桌前的吃食撤走。

侍從剛撤走了吃食要出去,迎麵就遇上了金南俊。

“使道大人……”金南俊看了眼空空的碗碟,點頭示意侍從不必行禮,趕緊離開。

“明天就要到巒縣,你們倆想喝……”

眼看著金南俊從角落中走出來,全清源默默止住了話頭。

金碩珍和閔玧其一開始還不知道她怎麼就不說話了,往後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金南俊。

“喝酒?好哇!”仿佛知道全清源想說什麼,收回視線的金碩珍自動將她沒說完的話補全,“多買些……”

他的話還沒完,被金南俊稍顯粗暴地打斷:“金碩珍!”

金碩珍閉了口,場麵一時之間寂靜下來。

金南俊胸膛起伏弧度很大,顯然是氣得不輕:“你到底是為什麼?”

金碩珍嘴巴抿得緊緊的,隻消一眼,全清源就知道從他嘴裡撬不出什麼話。

全清源自覺自己在這裡好像不太好,畢竟人家兩兄弟吵架呢。但轉念一想,自己就這麼走了更奇怪,於是隻好站在原地直愣愣地聽著。

“為什麼你不說?我是你親弟弟,為什麼……你不跟我說!?”

聽見這話,金碩珍眼裡不可抑製得流露出來一點心疼和抱歉,但他還是沒張口。

金南俊看向全清源:“不知道全小姐是否知道我這從來不讓人省心的哥哥到底是為了什麼能做這麼大不諱的事。”

全清源突然被cue,隻能一臉懵逼地搖頭。

金南俊帶著些諷刺,綿裡藏針道:“這倒是奇怪了,全小姐跟兩位不是一直親如知己嗎?居然也不知道?哦,我忘了,是全小姐出計抓的罪犯。”

金碩珍皺著眉頭,喝了一聲:“金南俊。”

金南俊臉色白了白,隨後自嘲:“看來全小姐確實在我兄長心裡遠勝於我,我說破了嘴也磨不來,全小姐一個名字就能讓他開口。”

“南俊,你太過了。清源不知道我們的計劃。”閔玧其開口道。

金南俊充耳不聞,隻看著金碩珍。

他和金碩珍僵持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因為公務不得不匆匆離開。

他走後,全清源沉沉地歎了口氣,場麵一時之間又陷入了寂靜。

“清源,行刑那日,你能不能……”閔玧其垂眸喚她,“彆來?”

全清源捏著桌角的手緊了緊,平靜回道:“如果你希望的話,我不會出現的。”

全清源的背影漸漸離開,金碩珍半開玩笑道:“最後一程呢,不讓她送?”

閔玧其搖頭:“徒增煩憂罷了。”

包頭縣靠近東麵,鄭號錫計劃先向北行進,行至東境邊的巒縣,一行人駐進驛站休息,休整後再整裝出發北上。

來了巒縣,全清源記著之前樸智旻饞得自己不行的佛戒儺,於是出門,想買了贈與金碩珍。

問路倒是好問,佛戒儺的名號響亮,一路張嘴問路便找到了酒鋪。

全清源抬頭,看了看門口那碩大的“梁氏窖藏”,抬腳走了進去。

這酒鋪是一個不大的鋪子,裡麵隻有一位灑掃的夥計。櫃麵上擺著幾個招財進寶的物件,大廳中間靠牆立著一牌,全清源估摸著供奉的是杜康。

“釀酒先生說這酒因著氣候和濕度的原因,一年也就得那麼兩壇。一壇被一個行商重金買走了,還有一壇先生自己留著。姑娘您明年早些來吧。”賣酒的夥計如是說道。

全清源問:“前輩那壇,我可以重金或珠寶買下,勞煩通傳一聲……”

夥計搖頭:“我們先生吩咐過,他不缺黃白。來者無論金銀珠寶、香車美人,要求這酒的一律不必通傳。姑娘您見諒,實在是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