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刀架在了張縣令腦袋上，張寶員被金南俊脅著，最終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倒在地。

張寶員哆嗦著肥肉：“你……什麼時候……”

金南俊麵色平靜：“很早，比你想的要早多了。”

卸下了那層麵具，鄭號錫連個眼神都欠奉：“暗行禦史，直接聽令於王上。我於一月前便在包頭縣了。”但凡這個縣令政治嗅覺稍微敏感一些，又怎麼會這麼長時間都沒發覺？還大張旗鼓擺什麼“接風宴”？當真是可笑。

“琉璃杖在哪裡？”懶得跟人廢話，鄭號錫直截了當地問。

張寶員涕泗橫流：“我真的不知道哇，琉璃杖乃國寶，我怎麼敢監守自盜？”

“刷”，劍出鞘的聲音。

鄭號錫指著張寶員，一字一頓問：“琉璃杖在哪兒？”他不笑時眉目間一股英氣似乎要逼出形來，硬生生壓住眼前的人一般。

張寶員哆哆嗦嗦地搖頭，啜囁著：“我……我真的沒有，國寶失竊我也是等您來了才知道……”說著說著，□□那兒竟傳來一股腥騷。

鄭號錫見他神情不似作偽，便收了劍：“壓下去。”

金南俊並著另幾個人上前將張寶員帶了下去。

鄭號錫轉身，問身邊的親信：“清源呢？”

親信答道：“剛才全小姐將張寶員的女眷們集中到後院廂房裡，現下已經出來到前廳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全清源踏進來。

鄭號錫迎上去：“方才那麼亂，你……”說話間，看見全清源手上多出的那幾條刺目的血痕。

鄭號錫一時忘了禮數，拾起她的手：“這是怎麼了？”

全清源不以為意：“小傷，過兩天就好了。”

“喂，我在外麵辛辛苦苦搜羅，你們倒是演上了才子佳人？”金泰亨的聲音從外麵由遠至近，“趕緊放開。讓人看見了笑話。”

走近了，看見全清源手上的抓痕，金泰亨皺了皺眉：“你抓貓去了？”

“都跟你說了不讓你來，你非要來。”

昨天鄭號錫跟他一前一後勸她今天彆來，她硬是不聽。

“人家都知道我什麼身份，同你們多有接觸。我突然不去，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察覺不出來問題？”

金泰亨哼了一聲，目光又落回那些紅痕上：“過幾日我教你些功夫。”

全清源點頭，然後直截了當地問金泰亨：“這兩天能不能派出一兩個人手護著張家女眷？”

金泰亨瞪大了眼睛：“國寶失竊，她們大概率也是要被連累的。”

全清源：“知道，我把她們集中在後院，不也相當於變相關押？”

手上被人緊了幾分，全清源這才後知後覺自己手還在鄭號錫手裡，於是趕緊抽出來：“監獄裡這兩天要關的人不少，後院也省事兒。”

指尖空落落的，鄭號錫盯著空空的手半晌，問：“你怎麼不來問我？”

全清源朝金泰亨抬了抬下巴：“他欠我一個人情。”語閉，又對金泰亨說，“飯就不用請了，用這個還吧。”

金泰亨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行，不過飯還是要請的。過兩天事兒太平了，我接你來。”

全清源樂得白來一頓飯：“謝謝。”

五年前流民大亂，存放於田氏將軍府的國寶萼彌琉璃杖也流落民間，後被朝廷找回，暗中暫存於包頭縣。暗行禦史鄭號錫暗中調查並取回國寶，卻發現不僅包頭縣縣令昏聵無能，連本該存放國寶的地方也空空如也。

鄭號錫令人快馬加鞭將消息傳至上京。

王上大怒，下令徹查。鄭號錫暫代縣令，與當地武士道和縣衙對接，一起共查此事。

全清源給人開門時正好對上外麵幾人的眼睛。

鄭號錫上前兩步：“隻是例行檢查，不用害怕。”

全清源點頭，側開身子讓出路。

金南俊看了一眼全清源，讓她放心，接著帶隊進去搜查。

金泰亨吊兒郎當地湊過來：“不是，你跟這兩人什麼關係啊？”

全清源把他的狗頭移遠了一點：“跟你的關係。”

金泰亨撅嘴：“怎麼能這麼說呢？”

“金武士。”鄭號錫冷淡地叫他，“是否過於孟浪了？”

金泰亨抬眼看過去：“這怎麼能叫孟浪？這叫……”

“金泰亨。”全清源轉過頭來盯著他。

金泰亨話吞了一半兒，“哼”了一聲，把劍：“這隊人跟著我。”說完，帶著另一小隊去下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