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依把顧羨之相親的地點定位轉發給何笑笑。
“收到了，你快休息吧。”她看著那個名字，不僅餐廳的地點沒換，連院子都沒換。
“你不會是要殺過去吧？”李向依把手機扔還給魏宇。
“我想想。”
“你...”她原本想說你打個電話就解決了的事兒，可轉念一想，讓她去瞧瞧也好，隻有她自己看到了，急了，才能往前邁出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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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顧羨之在衣帽間左挑右選，最後穿了一套深灰色帶馬甲的西服，這套是定製款，襯身材。
再依次配上黑色領帶，手表，皮鞋。
穿戴完畢，男人又站在鏡子前左右看了看，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才返回衛生間噴了點兒發膠。
一整天他都關注著電話和信息，奈何並沒有想看的內容。
下午6點，他準時離開辦公室。
從公司到餐廳也就半小時車程，因為包了場，餐廳的停車場不對外開放，他停好車等待著某人的出現，可一直到七點，停車場依舊隻有他這一輛車。
他回憶起昨晚魏宇那條奇怪的信息，他不可能問自己這些事兒，隻可能是何笑笑去找了他。
可一整天了，她既沒有來信息，也沒有來電話。
少頃，停車場駛入一輛保時捷，應該是柳家的二小姐，待她進入餐廳，顧羨之才緊了緊領帶下了車。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餐桌，隻是菜色不同。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兩句。
他不時便看看窗外，以為會出現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不愛也可以結婚嗎？”醫院那晚的話他就已經知道她不是個願意將就的人了。
顧羨之收了心思，按照他認知中的相親流程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對方很滿意，來之前就聽家裡說過他著急結婚，甚至主動談起了自己的想法。
“今年結婚的話，可能有點著急了，明年上半年能安排的妥當一些，孩子的話，後年生肖不錯。”
他扯了扯嘴角。
恍惚間，覺得有人正看著自己。
側目便瞧見了何笑笑，她正站在那片玫瑰花田外，穿了一條米白色的毛衣裙，頭發披散在肩頭，腳下是一雙淺色高跟鞋。
咫尺之間，兩人視線交彙，她微微蜷起指尖，覺得空氣都好似停止了流動。
在這個靜謐而長久的對視之後，何笑笑抿了抿唇，轉身朝外頭走去。
她怕她高估了自己在顧羨之心中的分量。
男人隻留下了一句抱歉，就追了出去。
“何笑笑，站住。”
她沒有停駐腳步，反而走的更快了。
直到被人拉住，才被迫停下了腳步。
何笑笑盯著他的皮鞋，狗男人，相個親穿這麼帥，她都沒見過他穿這套灰色西服，頭發竟然還噴了發膠，身上也香噴噴的。
看她扭扭捏捏，顧羨之徑自問到：“幾個意思？”
她想掙脫開他的手掌：“要不等你相完咱們再說？”
“等相完，恐怕婚期都定好了。”
她驚訝的抬眸，還真讓他遇到同類了？
“你...你這麼出來不禮貌。”
“再給你一次機會，找我什麼事兒？”
這個大直男，什麼叫再給她一次機會！
何笑笑無奈的深吸一口氣，從包裡掏出了一個文件袋。
“喏。”
顧羨之打開來看，裡頭是她的身份證，戶口簿，還有九塊錢。
男人眉峰微挑，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去車裡等我。”說罷，把車鑰匙給了她，自己轉身回了餐廳。
何笑笑坐進了副駕駛，在靜謐的空間裡努力平複著過快的心跳，約莫過了五分鐘，就見他返回了停車場。
待他坐進駕駛位，何笑笑小心翼翼的發問：“你...你怎麼說的？”那個女孩兒應該有看到自己，哎，帶入一下對方，肯定會覺得尷尬。
顧羨之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腳油門兒就駛入了主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他明知故問。
“呃...”何笑笑思考著該找個什麼借口：“路過。”
“那你這路過的還挺精準。”
她一個白眼兒，料定這人是明知故問：“去哪兒？”
“我家。”
“啊？去你家乾嘛？”她向來都是謹慎駕駛，從不飆車的。
“你說呢？”
“顧羨之~”
“去我家商量結婚的事情。”
“噢~”自己遞上身份證、戶口簿還有九塊錢的意思不言而喻了，畢竟是大事，是該商量商量。
“你以為...是去做什麼？”
自餐廳出來，不，自她拿出身份證，他就漏出了那副狐狸相，得意又嘚瑟。
何笑笑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燒了起來，完全不受控，隻能羞澀的咬了咬下唇。
工作場合的見麵隻有那場酒局，在酒桌上她是推杯換盞、談笑風生的何總；可到了自己麵前，她這副嬌羞的模樣，又和十二年前那個小姑娘彆無二致。
反差很大，有意思。
車很快就駛入地庫，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電梯，文件袋還在他手裡。
“密碼是147258。”他解開密碼鎖，告訴她密碼。
門一打開便是寬敞通透的大廳，何笑笑掃視一圈覺得幾乎有自己家一半大了，這兒的公寓比高新區的住宅還要貴上一倍，真不知道顧羨之怎麼想的。
他從鞋櫃拿出一雙男士拖鞋：“新的。”
何笑笑跟著他後頭進去，待他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才在一旁落座。
“明天領證兒？”
“這麼快？”
他揚了揚手裡的文件袋。
何笑笑心虛的眨了眨眼，蚊子似的嘀咕道：“不是應該先見見兩邊的家長嗎？萬一爺爺奶奶不同意...”
“領完再見，換個順序而已，一個意思。”
他是不是也擔心爺爺奶奶會不同意，所以想先斬後奏？
顧羨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爺爺奶奶很喜歡你，會同意的。”
爺爺奶奶的喜歡跟同意她做孫媳婦是兩碼事兒，不過看他那不容拒絕的樣子，何笑笑還是點了點頭“行吧。”
說罷，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
她這時候才稍稍放鬆了些，靠到了沙發上看著顧羨之：“繼續呀。”
“繼續什麼？”
“不是要商量結婚的事情嗎？”
“不是已經商量好了？你今晚想住主臥還是客臥？我去給你鋪床。”說著就要站起來。
何笑笑瞪他一眼：“顧羨之~你坐下。”
他倒是配合：“你說，我聽著。”
“既然都要領證兒了，那得先約法三章。”
顧羨之翹起二郎腿，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繼續自己的“三章”。
“第一，婚姻是神聖的，所以婚姻存續期間，必須忠誠。”
某人眯了眯眼：“你就這麼想我？”
“第二，我是個慢熱的人，在某些方麵比較傳統。”她話說的委婉，但顧羨之秒懂：“所以即便是明天領證兒，我也覺得咱們得再培養培養感情。”
“可以。”
“第三，要不要孩子，什麼時候要孩子，我說了算。”
“好。”
“婚禮的話...”
“婚禮也想再等等？”
她是想再等一等的，但這件事恐怕得看爺爺奶奶的意思。
“這件事聽老人家的吧。”
“好。”
她思索著還有什麼要說的，又覺得好像除了多一張證兒，一切都不會有太大改變：“你呢，你有什麼想提的嗎？”
他點了根煙，問到：“爺爺奶奶給我準備的婚房在麓湖，你要是覺得太遠，也可以住這兒。”
“不是說好再等等嘛。”
他抖了抖煙灰，又露出了那種略帶狡黠的笑意：“這麼多房間，你就非惦著我那間？”
何笑笑不禁逗，臉上浮起一抹緋紅。
“你想住哪間都行，但要住在一起，否則像什麼樣子。”
她這才點了點頭。
“兩邊上門要準備的禮物，見麵的事宜，你都不用操心，我會安排好。”
不用她操心，那感情好。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爹係”？
以前在部門啥事兒都是她操心，那會兒就總想培養一個人替自己分擔分擔，奈何一直沒能成功；不成想結個婚反倒遇上個願意操心的，蠻好。
她繼續點頭。
“還有什麼嗎？”
“呃...能不能先保密？”
“什麼先保密？”
“就是咱倆結婚的事兒，能不能先保密？”
“對誰保密？”
“除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之外的所有人。”
“理由呢？”
“他們都曉得你著急結婚...”所以總有一種自己上趕著的感覺，哎呀，反正就是麵子上有點兒掛不住，也不是隻有他好麵子的，她也是要麵子的人！
她那點兒小心思，顧羨之猜了個大半，吐出最後一口煙圈，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公開？”
“婚禮前嘛。”時間拉的長一點，聽起來也正常一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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