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在白霧籠罩的一個怪異的空間裡,秦渝清突然出現在這裡,她有些迷茫地看向四周。
“這裡是哪裡?”
隨著秦渝清的話音落下,突然不遠處響起人聲,聽聲音似乎是兩個人在對話,秦渝清朝著聲音處靠近。
白霧漸漸散去,秦渝清出現在皇宮中熟悉的院落裡,但不同的是,院內較為嶄新的秋千上坐著一位人,而那人的懷中似乎抱著一位奶娃娃。
“娘親,你說未來是什麼?”
“未來啊,是觸手可及的東西。”
嗯?這是什麼意思?
秦渝清聽到這句話,好奇心的指引下她朝著這對母女走去。
她看到女子有一張貌美的容顏,用沉魚落雁來形容她都不為過,而她懷中的奶娃娃就像是縮小版的女子。
更讓秦渝清驚訝的是,這位女子和她長得很像,但更像是她現代的母上大人。
“娘親,什麼是觸手可及的?”奶娃娃似乎沒聽懂女子的話,奶聲奶氣地問道。
女子揉著奶娃娃的臉:“就是想拿就可以拿到的。”
秦渝清倒吸一口冷氣,就算對於現代的她,未來是屬於未知、且觸摸不到的時空。
“去吧,自己去玩吧,不要跟陌生人靠太近哦。”女子溫柔地將奶娃娃放在地上,輕柔地拍了拍她的頭。
“知道啦娘親。”奶娃娃笑著朝著秦渝清跑過去,就在秦渝清剛準備讓開,奶娃娃直接穿過她的身體。
秦渝清轉頭看向遠處的奶娃娃,直到身影逐漸被白霧吞噬,不知為何她看這位奶娃娃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來了。”
秦渝清猛地回頭,對上女子笑意盈盈看向自己的眼神,她確定這位女子是在對自己說話。
“你認識我?你是誰?你能看到我?”
女子坐在秋千上,她的眼底帶著繾綣的溫柔,許是秦渝清的問題有些意思,她笑出聲道:“清兒,連母上大人都不認識了?”
秦渝清不敢置信地往後退了一步,她此刻的腦袋有些混亂,如果眼前的這位女子是母上大人,那這位奶娃娃又會是誰?母上大人又為何出現這裡?
“她就是你,這點你不用懷疑。”女子看穿了秦渝清心底的疑惑,她主動解釋道,“準確的來說,你是長大後的她,也是存在未來的她,是被我從未來帶回來的她。”
簡單的一句話卻信息量異常的爆炸,這些字分開她都能理解,但合在一起就完全聽不懂了。
什麼是存在未來的她?什麼是從未來帶回來的她?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女子站起來,她走到秦渝清的身邊,踮起腳看著比她高半個頭的秦渝清道,“都長這麼高啊,記得在這個時空的最後是你拽著我的手哭,和我說下次再也不亂走了。”
“我是她?那我到底是什麼東西?”秦渝清第一次懷疑自己存在的真實性,她真的是人嗎?
“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生在兩個同時存在的,卻又完全不同的時空中的孩子。”女子講出一句秦渝清更不能理解的話。
“你就是她,我是時空穿梭者,你也可以理解成是有係統的快穿者,在這個時空本不應該有你的誕生,但為了保住你,我將你的靈魂分割成兩份,一份在未來的時空,又或者說是現代,另外一份便在這個時空。”
秦渝清往後退了一步,分割成兩份的靈魂是什麼意思?現代和這個架空的世界又有什麼關聯?
“因為你遲早會被它們帶走,你是錯誤的存在,原本是不能存在於這個世界中,是需要被更正的存在,但我在這個時空給你留下錨點,若你沒有回歸,這個時空最終會崩壞,你能看到我就說明它們出手了,但放心它們不能對你做什麼了。”
秦渝清似乎有些理解女子的話,在她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白霧突然發生了劇烈的扭曲,秦渝清的身上也傳來灼燒的疼痛感。
女子上前一步,捧著秦渝清的頭,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去,語速極快地說道。
“秦渝清你要記住,陸景川是你的錨,這個世界中隻要有他在,那就是真實。”
“你該回去了,你會忘記發生的一切,但沒關係,娘親會讓你記得最重要的事情。”
秦渝清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女子猛地一推秦渝清,笑著看著秦渝清的身影消失。
“娘親!”
秦渝清大喊著睜開眼睛,不斷地喘著粗氣,驚恐不定地看著四周的環境。
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哪裡!
“阿阮,怎麼了?”
聽到動靜的陸景川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彆,小跑到秦渝清的窗前,一下下順著秦渝清的背:“沒事了,阿阮不怕。”
這聲音是,陸景川!
我是秦渝清,我在小說《女帝》的世界,我要完成任務。
秦渝清隻覺得腦袋很痛,她想不起剛才發生了什麼,但她在看到陸景川臉龐的時候,她再也克製不住情緒,一把抱住陸景川的腰肢。
“陸景川是你的錨,這個世界中隻要有他在,那就是真實。”
這句話就像是咒印一般,刻在她的腦海中,她想不起是誰和她說的,但她知道,這一定是很重要的話。
“有你在,我的世界才是真實的。”秦渝清聞著陸景川身上的梅香味,這個味道讓她感覺到安心,方才恐慌的情緒被一掃而空。
陸景川不知道秦渝清夢到了什麼,但他能感覺到秦渝清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聽到她近乎告白的話,他的心無可自拔再一次跳動起來。
“我一直都在。”陸景川感覺到懷中的人呼吸漸漸變緩慢,輕輕地將她放下,將被子蓋上,剛想轉身離開,卻被一隻手抓住。
“彆走。”
“阿阮,我不走,我在。”
陸景川席地而坐,看著少女緊皺的眉頭,他雖然不知道秦渝清遇到了什麼,但他知道他現在需要陪伴她。
陸景川一夜無眠。
第二日天微微亮,陸景川抽出手,將一塊暖玉放在秦渝清的懷中,喊來春桃陪著秦渝清,隨後快速離開皇宮。
等秦渝清再次醒來,已經到了日上三竿,她恍惚記得昨晚陸景川陪著她,可現在連他的人影都沒看到。
秦渝清心底莫名的有些慌亂,手無意識揪著被子,卻摸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
“這是?”秦渝清拿起來暖玉仔細查看,能看到淡淡的梅花香,這股味道讓秦渝清確定昨日晚上她確實看到了陸景川。
那這麼想的話,她是不是主動,抱了他?!
完蛋了!說不清了!
金榜成績下來,秦渝清本以為她要忙起來,可誰知道她幾乎是清閒地度過了幾個月的時間。
在科舉之後,各方的勢力突然安穩下來,就連天災不斷的大殷南部也穩定下來,幾乎是一夜之間所有的災情消失不見。
而朝堂上每天探討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秦渝清每天準時準點的上下朝,看起來很忙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就連和她不對付的五公主秦悠然也難得安分下來,根據線人所報的消息來看,秦悠然每天在院內養花刺繡,甚至閉門不見客。
而四公主秦沁沁倒是時不時來找她,不過都是閒聊一些沒用的事情,之前的巫蠱之事,四公主主動表態不用去查了,她大概是察覺到什麼,但並沒有與秦渝清互通信息。
既然四公主都這麼說了,秦渝清自然不會再說什麼,不過背地裡她多方打探陳才人的事情,但一直無果,整個後宮對這件事閉口不談,就像是得到了誰的授意。
可就在秦渝清準備主動搞事的時候,翰林院新上位的學士死於家中,更令人害怕、惶恐的是,死者的身邊有一行用血跡寫出的字。
女子入朝,降下天災。
就在秦渝清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朝中有不少人大臣相繼死在家中,而身邊都留著同樣的字,直指六公主秦渝清。
一時間朝野上下謠言不斷,所有人默契地上書控告秦渝清,在朝堂上公然指責秦渝清,說這就是天神對女子入朝的懲罰,是天神顯靈了。
若非女子參與科舉,步入仕途,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皇上明顯上是不信任此事,他還沒有到昏庸的年紀,事情一出來他便察覺到這是一場針對六公主的謀劃,於是他暗中派陸景川協助秦渝清查清這件事。
但他這次的速度慢了,又或許是一場針對秦渝清展開的計謀,幕後之人用幾個月的時間,謀劃了專門屬於她的殺局。
可就在皇上猶豫,該如何保下六公主秦渝清的時候,國師塔那邊出了大事。
國師……死了!
國師死在了冥想室內,在他死之前並未有人進去過冥想室,而國師手上則捏著一張字條,上麵的內容更是將秦渝清推入深淵。
妖物現世,禍亂朝綱。
天神震怒,災害將現。
一時間,群起而攻之,皇上不得不讓秦渝清回到院中禁足。
“查清楚了?”秦渝清坐在秋千上,她的腳邊散落著一堆的紙張。
“死的官員都是在文山中沒有投票的。”陸景川蹲下來將紙張收拾起來。
“那就是說,中立的官員都被殺了。”秦渝清從第一位官員死的時候便意識到,這件事明麵上是針對她的,但實際上是黨派之爭。
“是的。”陸景川道。
秦渝清有些苦惱,她現在被禁足在院中,沒有辦法去調查事情,她有直覺,國師塔中會有她想要的答案。
可就在秦渝清思考的時候,突然天黑沉下來,隨之而來的是狂風暴雨。
人幾乎站立不穩,房屋上的瓦片被吹落在地麵上,發出令人害怕的聲響。
陸景川意識到事情的不對,這天氣來得太不是時候了,正好對應上了國師死時留下的遺言。
作為現代人,秦渝清一眼便認出,這是正常的自然天氣,可做為架空背景下的古代,哪會知道這麼多。
糟了!秦渝清心下暗道不好,時間不等人了。
“帶我去國師塔。”
陸景川沒有問為什麼,隻是說。
“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