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破局之法(1 / 1)

秦渝清和陸景川還沒有出發,便看到皇上冒著風雨走進來。

張公公打著傘在後麵追著:“慢點陛下!”

皇上的目光觸及站在秦渝清身邊的陸景川,下意識不悅地皺起眉頭,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阿阮,國師塔朕已經下旨封禁,你速前去。”皇上快步走到秦渝清身邊道,“切記注意安全,父皇會儘可能替你擔著,彆怕有父皇在。”

秦渝清震驚地看著皇上,此刻的他哪還有半分皇帝的威嚴,全身都被暴雨淋濕了,鞋子和衣角處都是飛濺的泥巴。

此時此刻,說不感動是假的。

“是父皇。”秦渝清在這一刻感受便宜爹對她不加掩飾的父愛,她能感覺到父皇並沒有相信那些子虛烏有之事,選擇信任自己。

“還有你,要是被朕知曉你怠慢阿阮。”皇上氣憤地揮了揮衣袖,怒氣道,“朕要陸家陪葬。”

“是陛下。”陸景川感覺到皇上對他的厭惡,他不理解,明明剛在早上陛下還對他讚譽有加,怎麼一下子變了?

不過有了皇上的暗中安排,秦渝清和陸景川進入國師塔的過程十分順利,很快就進入到冥想室中。

冥想室中一層不染,一點灰塵都沒有,一些畫著怪異紋路的符號、奇怪長相的法器、一些古老的書籍等,都被規整地擺放在桌麵上,可見此處對於國師塔的重要性。

秦渝清站在窗戶邊的桌椅旁,她餘光看到一處可疑的東西,她蹲下來仔細觀察,手指仔細摩挲著桌子破損處道:“不對,陸景川你看看。”

聞言,陸景川快步走到秦渝清的身邊,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在桌椅的邊角看到暗紅色的痕跡,若不是桌麵年久有破損,不然痕跡還留不下來。

“這是血跡?”秦渝清湊近聞了下,能聞到一股非常淡的鐵鏽味,還夾雜著皂莢的香味,同時在她湊近的時候,才聞到地上的軟墊也有皂莢的香味。

也就是說明,這個冥想室被人清理過。

“國師死後,這裡被整理過了?”秦渝清詢問地看向陸景川,見陸景川沒有遲疑地搖頭,她心下了然。

目前的線索來看,用現代的話來說,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不過從皂莢的香味側麵作證了,凶手潛入冥想室殺完人後,將冥想室整體清潔一遍。

麻煩了,被清理過就說明能留下的線索並不多。

秦渝清重新站起來側頭看向窗外,冥想室的下方是一大塊平整的草地,這是她初穿時,和四公主秦沁沁在國師塔抄書觀察到的,但由於此刻外麵的狂風驟雨,秦渝清看不清底下的具體情況。

秦渝清皺眉,不管是天氣的惡劣,還是這幾天連續死人的案件,對她都非常不利,在如此暴雨的衝刷下,戶外不會有任何的線索留下,所有的痕跡都會掩藏在暴雨之下。

太糟糕了。

思緒回到現場,國師的屍體是被一位小道士發現的,這位小道士專門負責國師的日常起居,見早上送去的餐食沒有被食用,擔心的小道士大著膽子敲響了冥想室的門,卻不見回複。

小道士連續叫了幾聲國師都未曾得到答複,於是他推開了冥想室的門,入眼便看到國師垂著腦袋,雙手握緊放在桌麵上。

小道士靠近才發現國師已經死亡了,嚇得他尖叫出聲,這一聲引來了更多的道士,至此國師死亡的事情便傳開了,但具體死亡的原因仵作還未驗出。

秦渝清突然右眼皮跳了一下,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就好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突然一道閃電直直地劈在國師塔上,白色的電光劃破了漆黑的夜空。

“陸景川,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秦渝清站在窗戶邊,墨色如瀑布的頭發被狂風吹起,她半身隱藏在黑暗中,聲音被暴雨吞噬,但陸景川還是聽到了。

“國師,要被天神懲戒了。”

再次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不過,我們還有機會。”秦渝清迅速整理好所有的已知線索,幕後之人不就是想讓她坐實謠言嗎?那她也可以給幕後之人創造一個新的謠言。

甚至,給幕後之人送一個新的國師,哦不,是一對國師。

“阿爾漢的雙生子。”陸景川一下子便懂得秦渝清在說什麼,他這幾天太過於著急,竟然忘記了雙生子的事情。

秦渝清點頭,雙生子的特殊性是整個大殷都知道的,尤其是雙生子能溝通天神。

這不剛剛好,她正缺天神替她洗白。

秦渝清帶著陸景川冒著風雨,黑夜中一路逆行,在終於甩掉跟在後麵的尾巴,秦渝清站在一處院落前麵,禮貌地敲了敲門,隨後推門而入。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他們,這不老子已經讓他們在屋內候著了,六公主你這次可欠老......”站在院中舉著一把傘裝腔作勢的樸清河,一邊說一邊轉身,在看到秦渝清身邊的陸景川突然啞了聲。

秦渝清笑著走上前,她淋著雨直視樸清河道:“是啊,為了感謝樸家主的幫忙,六公主我啊,特意給你帶了一位故人。”說著秦渝清側身,陸景川冰冷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許久未見,你們兄弟有很多話需要說。”秦渝清朝著屋內走去,“想必文山刺殺之事,小陸將軍肯定有話要問一下樸家主,你說是吧陸景川。”

陸景川那種凍死人不償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聽到秦渝清的話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去房間裡聊,可彆在這個節骨眼感冒了。”說完秦渝清進入房間裡,隨後將門關上。

小伍和小鹿都已經聽過了京城發生的事情,小鹿將一碗薑湯遞給秦渝清道:“六公主,請喝薑湯驅驅寒。”

“多謝。”秦渝清也不和雙生子廢話了,她直接問道,“你們願意做國師嗎?”

小鹿想也沒想地說道:“隻要哥哥願意,小鹿就願意。”

小伍側頭思考,他知道現在時間緊急,也不和秦渝清彎彎繞繞了:“可以,但我有要求。”

“我會幫你查清身世的。”秦渝清知道小伍在擔憂什麼,他們是阿爾漢人,身上流著阿爾漢的血,如果樸清河的話沒有作假的話,可能對於阿爾漢來說,這對雙生子是極其重要的。

“如果妹妹想走了,你要帶著她走。”小伍再次開口道。

“正有此意。”秦渝清有預感,京城隻會是她在這小說世界的開頭,而京城外麵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開始。

“哥哥,小鹿不想離開哥哥。”小鹿一聽這可還行,直接抱著小伍的胳膊撒嬌。

“不瞞公主,我妹妹是身負神諭之人,公主日後離京,妹妹將會是你最好的助力。”小伍沒有第一時間哄小鹿,而是將最後的底牌攤開和秦渝清說明白。

“好,如果小鹿願意跟著我,那我便一定會照顧好她。”秦渝清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況且她也想看看,神諭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有,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誰給她留的話,陸景川和她到底有什麼關係。

小鹿見哥哥打定主意了,有些不開心地賭氣,用力地拍了一下小伍的背部:“壞哥哥。”

秦渝清有些好笑地看著雙生子的互動,她是獨生子女,沒有體會過兄弟姐妹的感覺,在這個吃人的朝代裡,彆說親情了,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六公主請說,需要我和妹妹做什麼?”

秦渝清想了下,目光觸及到放在不遠處書架上的暈染紅色的楓葉,一個全新的想法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問道:“這是?”

“是我前幾日從山裡撿回來的樹葉,是不是很好看,不過很可惜隻有幾片葉子是這樣的。”

前幾天,秦渝清粗略地算了下時間,她穿進書的時候是冬末,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入秋了。

“有地圖嗎?”秦渝清比劃著問道,她突然有一種大膽的想法,她本以為是強對流天氣,但現在看來,或許還有其他的可能。

“有的,稍等。”小伍將大殷地圖拿出來。

秦渝清看著京城的位置,而東邊僅有一處標識:“這裡是?”

“這裡是漁陽,是沿海的邊陲城市。”樸清河和陸景川相互扶持著走進房間內。

秦渝清看著雙方發紅發紫的臉頰,輕嘖一聲道:“感情聯絡好了?”

陸景川一把甩開樸清河,悶悶地走到秦渝清身邊坐下。

“與其調侃我們,不如想想後續該怎麼辦。”樸清河拖來一張凳子坐在了不遠處,“屬下來報,京城已有謠言,國師死亡是因為天神降下懲罰。”

“我猜到了。”秦渝清並不意外會有這些,相反幕後之人還仁慈了,沒有在國師死亡的第一時間散播謠言,這樣她會死得更快。

或許,這幕後之人喜歡玩貓捉耗子的遊戲吧?

不過,有些耗子也有可能溜貓不是嗎?

秦渝清看著地圖思考了片刻,側目問向陸景川道:“你可知道這國師可是良善之輩?”

“不全是。”陸景川不愧是秦渝清最滿意的合作對象,“但,按律法,當斬。”

“那我就放心了。”

“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樸清河一臉困惑地看向同樣疑惑的雙生子,“你們兩個聽懂了嗎?”

雙生子老實地搖了搖頭,在他們的眼中六公主極其恐怖,尤其是智商,近妖的存在。

秦渝清拿起筆在地圖上塗塗改改,時不時看向窗外的暴風雨,此時雨變緩一些,能夠模糊看到天上的雲,宛如白色羽毛的雲快速飄動,且厚度在不斷地增厚。

“我要創造一位新的國師,讓新的國師降下新的神諭。”秦渝清心下了然,這個計劃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可她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周密的計劃,幕後之人就等著用這招置她於死地。

“時間緊迫,你們聽我說。”

“我們要確保每一環都不能出錯。”

“事成之後,必有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