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3(1 / 1)

我不是冥神 棄岸 4171 字 3個月前

閻月覺得,白塵應該是個狐狸妖精。

因為傳說狐狸精最會蠱惑人,否則,楚枝怎麼一眼就迷住了呢?

師娘?

開什麼玩笑?

那店裡以後誰說書?

茶樓的生意豈不是完啦?

“鐺!”“鐺!”“鐺!”

她手中的鐵錘一下比一下砸的更狠,聽得白塵心肝肺都跟著顫,總感覺她像是在發泄怒火。他原本在屋裡打坐修煉,被吵得實在坐不住了,鑽出屋來。

“你不肯練功,在這吭哧吭哧折騰一上午,折騰什麼呢?”

閻月有幾根發絲垂下,搔得額頭有些癢。她抬手用手背蹭了蹭,指著大門下說:“把門縫堵上,免得狗再跑出去。”

白塵輕咳一聲,無奈地歎口氣,“好吧!”

閻月好不容易將大門下的空缺補上了,但因為缺乏經驗,加的那條木板會刮地。她隻好又去鄰街的木匠家裡借了把銼子,趴在地上吭哧癟肚往下磨。

白塵吃完午飯之後,拿了個蒲團到院裡。閻月本以為他是來幫忙的,誰料人家自己做到蒲團上,繼續打坐入定,絲毫沒有管她的意思!

她手累得都要握不住銼子了,終於忍不住負氣問:“你好意思就在那乾坐著啊?我可是你徒弟,你都不來幫幫我啊?”

白塵掀起眼皮:“嗬,終於想起向為師尋求幫助了?”

閻月氣道:“師你個頭!飯沒少吃,力是一點都不出!我要你何用?我家小白還會哄我開心呢!”

白塵冷哼一聲,站起身,伸出兩根食指對著門下的木板一揮!

罡風似乎化為實質一般,直接將剛加上去的木板切下一半。他得意地睨著閻月,滿臉都是:瞧見你師父我的厲害了吧?

誰知閻月先是驚訝,而後錯愕,片刻之後化為憤怒:“切多了啊!我好不容易釘上的!你賠!”

白塵這輩子也沒想過,他會淪落成為苦力。

明明那縫隙隻有兩寸多點兒,根本不可能鑽出去了,閻月卻堅持再補一條。白塵隻能將切下去的那一條木板,再次一分為二,補在那條縫隙上。

補完後,大門距離地麵不過一指的小窄縫,白塵無奈地說:“這下就算是黃鼠狼也鑽不出去了。”

閻月趴在地上又檢查了一遍,總算放了心,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說:“好了!”

正當白塵想說那就開始練功,卻聽她又說:“咱們去給小白買些小玩意兒吧?它總往外跑,一定是因為家裡太悶了!”

他們買了好幾種球、沙包、雞毛毽、雞毛撣子,又轉而去了肉鋪,跟屠夫買大棒骨!

白塵雙手拎滿東西,光靠嘴實在難以阻止,眼睜睜看著閻月選了數根大小、粗細不同的豬骨頭和羊骨頭!她甚至還跟人家預定,何時有牛骨頭給她留幾根,送到茶樓去!

快冬至了,天黑得愈發早了。

二人買完東西回來時,夕陽像個鹹蛋黃,灑下一抹暖黃色的光芒。

閻月跟大黑玩了會兒鞠球、沙包,大黑都很喜歡。但它年紀大了,沒玩一會兒就累了,又抱著大棒骨,津津有味地啃起來。

閻月逗著大黑玩,同時憧憬著小白看到這些東西的喜悅,完全忽略了白塵越來越黑的臉,連他打招呼要走都沒起身相送。

白塵一整天什麼正事都沒乾,居然跟著她去給自己買了幾根狗啃的骨頭,簡直是狼生最大的恥辱!

所以小白回到院裡時,傲嬌地梗著脖子,連搖尾巴討好的行為都沒了。

閻月又數落了他一通,繼而興衝衝地拿出那些玩具,想跟他玩一會兒。他扭過頭,堅決抗拒那些犬類玩物,閻月又拿了根羊骨頭來逗他,氣得他回頭給了她一口!

次日早起,閻月再度嗷一嗓子,嚇得周霖差點從漆黑不透光的倒座房衝出來!

“小白怎麼又不見啦!”

白塵剛重新轉進巷子,就看到楚枝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地眺望著。而閻月帶著氣鬱的表情,與她擦身而過,徑直奔外走。

“你乾嘛去?”

白塵跟著轉身去追閻月,完全忽略了等在家門口、精心打扮過的楚枝。

閻月咬牙切齒道:“買栓狗的鏈子!”

當晚,小白套上了狗鏈子,一臉的生無可戀。不論閻月怎麼給它梳毛、怎麼逗它,它都懶得搭理。

又到清晨。

閻月拎著完好無損、但空空如也的狗鏈子,仰天長嘯:“臭小白!看我不揍死你!”

白塵在門外搓了搓胳膊上豎起的寒毛,推開門。

閻月滿臉苦大仇深,語氣發狠:“我要找木匠打個籠子!不,找鐵匠!做個鐵籠子!不留縫隙的那種!”

白塵倒抽一口冷氣:“那不就是個鐵棺材?”

他好說歹說,加上楚枝也順著他的意,拚命幫著勸,總算打消了閻月要去打“鐵棺材”的心思。

楚枝再三邀請白塵去茶樓,白塵一想,與其讓閻月在家苦思冥想琢磨些個幺蛾子,不如讓她去茶樓分散一下注意力。

見白塵是要跟閻月一起的,楚枝連拉帶拽,把閻月拖出家門。

一整天,閻月都在自我懷疑。

“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所以小白總想出去?”

“它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不想呆在我身邊了?”

“如果有一天,它再也不想回來了呢?”

白塵在她的碎碎念中愈發自責,隻能咬著後槽牙,狠心貶低自己:“有沒有可能,他是一條野狗……”

“不許你說我的小白!”閻月氣衝衝反駁:“小白有家!還有我!它不是野狗!”

“好好好,不是野狗……”

白塵連連告饒,繼而耐心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他是在野外長大的,自由自在慣了。這樣白日出去浪,晚上會自己回家,不是挺好的嗎?”

見閻月沉默不語,似乎聽進去了,白塵又補充道:“你對他如此在意,又悉心嗬護,他一定不舍得離開你的。”

閻月情緒終於好一些,白塵連忙趁機教她一些練武的基本要義。

楚枝見南青時不時盯向樓上,連忙說:“南青姐,白公子我先看上了,你可不能跟我搶啊!”

南青白她一眼,“我就是覺得奇怪,東家從哪憑空冒出個師父來?為何從前沒聽她提過?而且……”她的眼睛重新落回樓上,“對這個人,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楚枝立馬攛掇道:“你想知道還不簡單?咱們今天中午請白公子吃個飯,有什麼疑問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閻月聽白塵講不同兵器的用法和要義,正在昏昏欲睡,一聽楚枝說去吃飯,立刻就精神了。

飯桌上,楚枝迫不及待打聽白塵的來曆,問他可有婚配。

白塵半真半假地說他來自極北之地,來這邊做生意,並無婚配。

南青又開始打聽他與閻月相識的過程,白塵說:“是她從山坡上滾下來,落到我跟前的,我便好心救了她。原想帶在身邊伺候的,誰知鬨出些誤會。”

“什麼誤會?”南青追問。

白塵瞄了一眼門外,剛剛出去小解的閻月還沒回來,敷衍道:“沒什麼,如今誤會已經解除了。”

南青眯了眯眼睛:“你是妖?”

楚枝滿臉花癡僵住,隨即變了顏色,倏地跳起來,雙手各拿一根筷子當做武器護在身前!她眼睛斜向南青,帶著哭腔問:“又,又是妖?這世上,怎麼那麼多妖啊……”

南青也緊張地攥緊袖子裡的匕首,質問道:“你有何目的?”

白塵何嘗看不出她渾身戒備,卻輕蔑嘲道:“收起你那給人撓癢癢的小刀子吧!若我想傷人,你們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楚枝更害怕了:“那,那你想乾什麼啊……”

白塵無奈道:“隻是想讓她,能有些自保之力罷了。”

南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示意楚枝:“坐下吧!”

楚枝剛坐下,白塵就站起身,嚇得她又跳起來,“你你你,要乾嘛?”

白塵早已習慣她一驚一乍的作風,道:“我去看看她,怎麼還不回來。”

衣袍消失在門外,楚枝癱坐回椅子,“他真的不會傷害咱們東家嗎?那個兔妖不也是先裝得好好的,後來才露出真麵目的?”

南青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完全看不出他的深淺,惹怒了他,對咱們沒有好處。先維持表麵和平吧!等齊昭陽來了,讓他看看再說。”

見楚枝心有餘悸的模樣,南青笑她:“他不是你看上的人嗎?這就不喜歡了?”

楚枝後怕地拍拍胸口:“上一個是兔妖,這又來個妖!我以後再也不喜歡俊俏的小郎君了!”

白塵在酒樓大堂轉了一圈,沒見閻月人,卻聽到她聲音似乎在門外。

果然,她手裡舉著幾串糖葫蘆,湊在幾個婦人跟前,不明所以地問話。

“那她總歸是富戶夫人了,怎麼這樣都沒人管呢?”

“誰管啊?前兩個兒子是人家原配留下的,如今也快到成家立業的年紀,再不用再看她臉色了!她自己生那倆,大的剛六歲,被她寵慣的無法無天,小混球一個!哪會懂得心疼人?小的才剛一歲。”

閻月歎道:“難怪她要瘋。彆的女人抱著孩子來鬨她兒子的周歲宴,豈不是說明,她懷孕辛苦時,丈夫正在跟彆人顛鸞倒鳳,還生了孩子?”

那婦人說:“可不就是她懷著身子顧不過來,她男人才趁機出去偷腥的?倆孩子相差不到八個月,你算算!”

閻月斥罵:“那老王八真不是東西!妻子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兒子,周歲宴被鬨出這麼大醜聞,妻子不過吵嚷了幾句,他就要當眾休妻!真是活要把人逼瘋!”

另一婦人冷笑解釋道:“你不知道,這些啊——”

“都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