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2(1 / 1)

我不是冥神 棄岸 4571 字 3個月前

原來是誤會一場!

得知白塵並不想吃她,隻是想收她為徒而已,閻月瞬間腿就不軟了!

“想收我為徒,也不是不可以。”她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土,端起了架子,“不過嘛——”

白塵:……怎麼個意思?是想讓我給你磕一個?

就見閻月裝腔作勢地說:“你得答應我個條件。”

白塵的火氣騰一下就頂到了腦門,聲音都有些變了調,“我收你為徒、教你自保的功夫,我還得答應你個條件?合著是我求著你做我徒弟?!”

“否則呢?”

閻月上下打量他一眼,理直氣壯地反問:“你大老遠找到這來,堅持收我做徒弟,不是因為我是這世間罕有的天才,隻有如此根骨奇佳的我,才能繼承你的衣缽嗎?”

白塵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額角青筋瘋狂跳動,覺得偶爾吃個人,或許也不是不行!

閻月見他沒反應,拋下一句:“不答應就算了!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她毫無留戀轉身就走,白塵急不可耐,話沒經過大腦就直接衝出了口!

“我答應你!”

四個字蹦出來,白塵才回過神,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

可覆水難收,閻月已經轉而回來了,他也隻能乾巴巴追問一句:“是什麼條件?”

閻月忽閃著亮如星辰的大眼睛,麵帶懇求地說:“你本事很大對不對?那你能幫我找到我的狗嗎?它叫小白,今天跑丟了……”

白塵頓時氣消,複而心裡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似酸、似甜、似溫軟、似動容。

閻月見他不答,學著楚枝撒嬌的模樣,拉住他的衣袖一角搖晃:“好不好嘛!隻要你幫我找回小白,我日後一定認真繼承你的衣缽,絕不讓你抱憾而終!”

白塵剛醞釀出的感動,被鏗鏘有力的“抱憾而終”四個字擊得粉碎。他心裡歎了聲,沉著臉問:“你確定,隻要我幫你找到你的……小白,你就拜我為師?”

閻月喜色瞬間飛上眉梢:“我保證!”

白塵學著那些術士的模樣,拇指在幾根手指頭上隨意點了幾下,氣定神閒地說:“算出來了。小白隻是出去玩了,傍晚就會回來。”

閻月十分懷疑地看著他:“你該不會是為了騙我做你徒弟,故意騙我的吧?”

白塵氣不打一處來:“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閻月認真地解答:“為了讓我在天黑前,叫你幾聲師父!”

白塵氣得仰天頓足,心中大喊:啊啊啊啊!吃了吧!吃了吧!還是吃了吧!!!

閻月轉念一想,叫一兩個時辰,頂多口頭上占占她便宜,好像也沒什麼用啊?衣缽總要慢慢傳嘛!

她怯怯地看著好像要發狂地白塵,試探地說:“你彆生氣嘛!那天傍晚小白回來之後,我就認你做師父,好不好?”

白塵深深呼出口氣,說:“好。現在帶我回家,我要去個安靜的地方打坐。”

閻月趕緊引路,又忍不住問:“為何要打坐啊?”

“平心靜氣。”

*

閻月覺得,數月不見,白塵有些變了。

他以前話也不多,但嘴角總勾著散漫的笑容,顯出一股自負輕狂的勁兒。除了偶爾出神發呆,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神采飛揚的。那張卓爾不凡的麵容,配上張揚的眉眼和做派,總是能將周遭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而如今,他從進屋到現在,足足過去一個時辰了,隻說了四個字,“跟著我做。”

他所做的事,隻是盤著腿坐在榻上,閉目打坐。

閻月擔心小白,神思不屬,腿是盤著的,心卻完全靜不下來。她時不時偷看白塵一眼,時不時瞄一眼窗外,盯著太陽落山的跡象。

忍到天將將要擦黑的時候,她終於開口問:“小白要回來了嗎?”

白塵心裡歎了口氣,睜開眼睛說:“嗯,快了。”

“今日打坐隻是想讓你學會收斂心神,專注感受自己的呼吸,感受全身的經脈,感受血液在經脈中流淌。我走之後你也不要懈怠,明日我會來測試。”

閻月連忙追問:“你要去哪?”

白塵起身道:“我住客棧。”

“不行!”

閻月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想坐了太久,下肢麻木,想起身卻沒起來,一頭砸在白塵的胸膛。

她身上帶著一種遙遠的淡香,這味道白塵近日已十分熟悉,卻從未以人型,如此近距離的呼吸到。

她耳垂很薄,小巧而精致,沒有打耳洞,耳後那小片皮膚光潔如玉,香氣似乎自那裡鑽出,氤氳鑽進鼻腔,撓得心尖一陣酥癢。

“那小白如果沒回來怎麼辦?!”

白塵從愣神中找回思緒,見閻月在他懷裡抬起臉,黑黝黝的瞳仁瞪得老大,顯得可憐巴巴的。

做“狗”時天天抱著,也不覺得有什麼,變成人形卻完全不一樣。她柔軟的肢體、她的氣息,白塵隻覺得每一寸毛孔都清晰地感受著她,不自覺就軟了性子,扶她坐好,幫她去揉麻木的腿。

“不會的,保證一會兒就回來了。”

閻月還是死死攥著他:“不行!你等小白回來才能走!”

白塵隻能輕柔地去順她的頭發,撓撓她的發頂哄道:“乖,我保證他一會兒就能回來。明日我還要來收你為徒呢,為師者,自當對徒弟守諾。”

閻月有些鬆怔,莫名覺得這個語氣和動作很熟悉,再回過神時,白塵已然離開了。

她也不知道白塵可不可信,徹底反應過來時才恍然意識到,她竟然就這麼浪費了一個多時辰、浪費了找到小白的最佳時機!

她急急忙忙鑽進周霖的房間,還沒見到人就開始喊:“快起來快起來!小白丟了!太陽馬上就落山了,快幫我去找!”

不等周霖有所反應,又推開蔣老的房間,把睡夢中的大黑都嚇醒了。

一人、兩鬼、一狗整裝待發,正準備出門時,小白擠開門縫,與她和大黑六眼相對。

互視片刻後,小白猶豫地……搖起尾巴。

閻月差點滑跪過去,一把將它扯到跟前,劈頭蓋臉就開罵。

“你乾嘛去了?”

“找你好半天!跑哪去了?”

“我都要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不想跟我出去,也不能自己亂跑啊!”

“瞎溜達什麼?你以為彆的狗會像大黑一樣對你那麼友善嗎?碰到個惡犬,一口你就沒了!”

周霖在旁挑唆:“你光嘴上罵有什麼用?它又聽不懂!打幾巴掌,讓它長長記性!”

蔣老連忙勸阻:“不能打不能打!這麼小的狗,骨頭都是軟的,要打壞的!”

閻月撓撓小白的腦瓜頂,順著它的毛說:“聽到周霖哥哥說的沒?下次再亂跑,姐姐可要揍你咯!”

小白哼哼唧唧地蹭著閻月的手,眼睛偷偷瞥向兩團鬼霧:等老子恢複妖力,第一個把你封印鎮壓!

晚上閻月繼續在床上打滾,實在睡不著又坐起來,試著下午白塵教她的打坐方法。

然而,她依舊沒辦法感受到白塵所說的“入定”,反而再次進入到那個天地不分、無邊無際的黑幕裡。

身邊人再次變涼,白塵幾乎沒有遲疑,直接化形,熟練地將她抱進懷裡。

他心裡不禁狐疑: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還能一睡覺就涼的?這是見鬼的後遺症?還是因為原本該死卻活過來,又遭鬼差來索命了?可也沒見著鬼差啊!

白塵心煩意亂,隻能用剛恢複一點的妖力,灌注到懷裡擁著的人,為其取暖。

*

閻月早上醒來,又不見小白,四處找了一圈也沒找見,發瘋似的在院裡仰天長嘯。

“小白!你又跑哪去了!”

白塵的手剛觸摸到院門,被這淒厲的一嗓子嚇得縮回了手。

“一準又出去玩了,咱……”

楚枝拉開門,已經衝出嘴邊的聲音,像是被人生生掐斷了一般。

她的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起一坨可疑的紅暈,神色從驚愕、轉變成癡迷、又化作為嬌羞,垂眉順目地扭了下身子,又嬌又軟地重新開口。

“小女子見過這位公子。不知公子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白塵滾落一層雞皮疙瘩,心說:這丫頭中邪了?平日跟我搶食那大嗓門兒呢?

“是小白回來了嗎”閻月見楚枝沒了聲,蹭蹭跑來,卻見到白塵。

她連忙撲過去抓起白塵的胳膊,急道:“白塵,你來得正好!小白一大早就不見了!快,再給我算算,它又跑哪去了?”

白塵歎了口說:“傍晚就會回來了。”

閻月不肯:“不行不行!現在才剛早晨,你算算它在哪,我現在就得把它找回來!”

這我上哪給你找去?

白塵隻好敷衍道:“我算不出來,隻能算到他何時歸。”

閻月一臉嫌棄:“那你這本事也不行啊!還非要傳承……”

白塵剛要炸,楚枝適時出聲,羞答答地問:“東家,這位公子是……?”

不等閻月答話,白塵搶先一步,陰陽怪氣道:“區區不才白塵,是劣徒閻月的授業恩師,見過楚枝姑娘。”

楚枝驚喜飛上雙眼眉梢:“白公子竟知道小女子?”

白塵恰到好處地誇讚道:“楚枝姑娘,可是這臨江城最有名的說書人,你的大名誰會不知呢?”

“公子真是謬讚了!”楚枝差點笑開了花,掩著嘴努力壓製笑容,示意道:“快彆在這兒站著了,請進請進!”

閻月鍥而不舍地圍著小巷找了一圈,還是沒有小白的蹤跡,隻得悻悻回去。

才進院,楚枝極力壓製、卻壓製不住的笑聲就傳出來了,“哈哈哈,白公子真是風趣……”

“它傍晚真的能回來?”閻月一進屋就打斷了喜悅的氣氛。

白塵存心拿起架子:“乖徒兒,該給為師奉茶了。”

閻月看他那意思,不奉茶就不肯說,隻好倒了一杯,遞到他麵前:“喏!”

白塵不滿意,故意不伸手接。

楚枝很有眼色,立即過來教育閻月:“東家!怎能單手給師父奉茶呢?要躬身頷首,雙手高舉過頭頂,虔誠恭請請師父喝茶!”

“哦!”閻月不情不願地照做了。

白塵本想讓她跪下磕仨的,看她這模樣,感覺自己再不接茶就要趕人了,隻得退而求其次。

“嗯,好徒兒。放心吧!小白天黑必歸。”

楚枝與白塵又寒暄幾句,稱該去茶樓了,邀白塵空下一定去茶樓小坐,又鬼鬼祟祟將閻月拉出屋。

“東家,我做你師娘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