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幸清清楚楚楚楚清清地記得,因為這本書是她期末考試期間看的,眾所周知學習的時候小說最好看,所以說書裡麵的內容,她都記得。
在這本書裡麵,這個炮灰男配,並沒有什麼存在感。炎幸甚至不記得文裡麵有這麼一個人。
但穿過來之後,炎幸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但凡在小說裡麵能留有姓名的,都不會長得難看,甚至一定會好看。
當然這個姓名,是正麵的姓名。
譬如黃雅梅,炎武軍這些炮灰配角。就是烏合之眾,看起來人都烏泱泱的。
也不好看也不難看,就普通人模樣。書裡甚至並沒有對他們有幾句外貌描寫。
但沈徒的長相,完全值得作者來一整段酸澀的四字描寫。
這一看,就是和普通人有著天壤之彆。
甚至讓炎幸感慨,這種長相,這個氣質,這個身材,居然不是男主嗎?居然連個姓名都不配有嗎?
沈律的長相已經算是人中龍鳳,走到哪裡都是人中焦點。一米八多的個子,高瘦勻稱。鼻梁高挺,皮膚也白,完全沒有十七八歲黑皮體育生的粗獷感,反倒多了些少年的狂放和不羈。
但沈徒,個子比沈律還高五六公分,約莫一米九的擎天柱身高,身材比沈律結實一些。臉上帶著對世界的漠然和淡泊。
隔著襯衣都能看出來,先天身材比例極為優越,加上後天努力自律,寬肩窄腰,身材極好,吸溜吸溜。
也難怪他剛進來,就吸引了一眾中年阿姨們的視線。
人與人之間的確有彆,引發了一場對於自己老公的討伐。
在座的各位父親,已經可以當沈徒的爹了。
“真帥啊!你當時和我結婚的時候和個人似的,這十幾年過去了,人不知道的以為你這些年吃的豬飼料呢。”
“你看看人家沈總這個身材保持的,再看看你,都熟了。”
也有的家長和沈徒是同事:“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才二十出頭,在電視台裡麵。當時電視台裡麵都以為他是新來的主持人,還有人說是明星去要簽名。那氣質那身材,樣貌比現在還好看,把那些小姑娘看的眼睛都挪不開。”
“行了,你老公不帥麼?你這話說的,他不帥能娶這麼漂亮的媳婦啊?”
沈徒和門口一位家長爸爸有工作上的往來,此刻正談論工作上的事情。無暇顧及教室內的阿姨叔叔們唇槍舌劍的聊天。
炎幸雖然麵無表情,喜怒不形於色,穩如老狗。裝作一個沉著冷靜的大人。
但現在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尤其是那句“他不帥能娶這麼漂亮的媳婦啊?”
“這麼漂亮的媳婦啊?”
“漂亮的媳婦啊?”
“啊?”
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低頭,含笑。噠噠噠輕快地走到門口,一副嬌媚的小妻子模樣,挽著沈徒的胳膊。大大方方加入他們的話題,有說有笑。
絲毫不顧及沈律咬碎的牙,和捏出來青筋的手。
坐在這間教室的家長,非富即貴。
與其說是孩子們之間的交際,家長會用來評判孩子的成績,關心孩子的教育。
但不如說是一次人脈拓展大會。
諸位家長就算工作再忙,再抽不出來時間,也得過來結交人脈。畢竟生意上的往來,不一定能碰的上。
但通過孩子這條途徑,拉近關係是一定的。再留個聯係方式,私下交際交際。
說不定能對生意上有所加持。
尤其是沈徒是電視台裡的,沈律的班級大部分都是將來打算走藝考的,很多變著法塞錢,想讓沈徒幫忙,讓自己孩子上電視台裡的節目露露臉,也算是鍍鍍金。給自己履曆增加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均遭到拒絕。
理由是少兒頻道不歸我管......
沈徒話不多,基本上處於傾聽者的位置。據炎幸觀察,他也不個左右逢源的人。
雖然相識,但是基本上對方說幾句,禮貌回應一句。並不主動打開話匣子,隻是偶爾視線投向炎幸,望著他倆挽在一起的胳膊出神。
炎幸加入了,但被打敗了。
她以為過來能聽到家長裡短,鄰裡八卦。結果對麵的家長是搞金融的,說了劈裡啪啦一通。雖然囿於家長會的環境,沒有說太多,但是僅僅漏出來的一些專業術語,她還是聽不大明白。
於是悻悻而歸,回了小孩那桌,和沈律為伍。
沈律握緊的拳頭這才鬆了開來。
“你去啊,怎麼回來了?”沈律貼到她耳邊,漫不經心道。
炎幸一個胳膊肘,成功擊敗:“你管我。”
“還是我這裡好是吧?”沈律賤兮兮說:“你本來就是個小孩,往大人那桌湊什麼。”
炎幸掐了他胳膊一下,沈律“嗷嗚!”一聲,安靜了。
她沒搭理沈律的嬉皮笑臉,轉頭就聽到了,對麵桌子的幾位家長,越聊越起勁,已經情緒逐漸激動,甚至開始義憤填膺。
聽了幾句她成功捕捉到了重點。這次家長會,其實主要是想選一個生活老師。
因為沈律所在的學校,平常基本上本著“曲徑通幽”,“心無旁騖”,“一心不能兩用”,“寧靜致遠”,“窮鄉僻壤”等一係列偏僻的地方低價便宜的原則。很多學生都被迫,紛紛選擇住校。
而學校之前的舍管,是一個極其不負責任的人。
一位學生家長越說越激動:“彆的都好說,但是孩子半夜身體不舒服,想打開宿舍樓去醫院看看,結果舍管回家了,導致小孩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住了好久的院。這個你們怎麼解釋?學校光賠禮道歉就有用麼?光是賠償醫藥費就有用麼?”
“當宿管晚上喝酒,喝醉了自己躺那裡睡覺,第二天早上孩子要出去跑早操了打不開大門,敲門才給他敲醒了。這都是什麼事啊?這種人都怎麼進來當的宿管?”
“學校不讓學生帶手機,這個我們理解,孩子小控製不住自己,都怕貪玩耽誤學習。但你們宿舍樓裡麵最起碼安一個電話吧?這出事了都被鎖在宿舍樓裡,連個能聯係外界的方式都沒有。知道這樣管理嚴格,怕外麵來的人進來,出什麼茬子。那你們倒是找個負責任的宿管啊!”
“就是,還什麼全市最好的學校。是,收費是全市最貴。但是結果呢?學校之前收了幾千塊錢的校服費,最後給我們腈綸便宜料子來騙人。穿的渾身刺癢還不暖和。還有那個食堂!還更新每日菜譜呢,寫的天花亂墜,什麼紅燒排骨,糖醋大蝦,我以為吃滿漢全席呢。結果一盤子裡麵一片肉,一塊排骨,吃的魚都是凍魚。”
“欺人太甚了,這些我們都沒說什麼。但說真的,那個小姑娘遇到這樣的事,誰能保證以後咱們的孩子遇不到?這幸虧是胃疼這種要不了命的毛病。這要是心臟什麼的,出了大問題,錯過了黃金治療時間。你們學校賠得起麼?”
“就是,誰說不是呢。現在都獨生子,一家就一個孩子,都拿著當寶貝看,含在嘴裡怕化了。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家裡還用不用過了?真是,就這樣還說是全市最好的學校。成績沒看你們保障,孩子基本的安全你們都保障不了。”
家長們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氣。
丞湖在講台上尷尬的不知所措,想安慰但自己的立場,又不好開口。
這找宿管之路,可謂一波三折。其他樓的宿管都還好。唯獨沈律那棟樓的宿管,個個奇葩。
第一個,半夜喝醉不開門,身為宿管自己夜不歸宿。被趕走了。
第二個,學校後來給換了的宿管,但是他們又覺得這個太好說話了,管不住學生。男生給塞盒煙,就立刻繳械投降,夜不歸宿都給開門。
第三個,後來又換了個奶奶級彆的,老太太雖然腰背有些佝僂,但愛乾淨,人也不錯,從來也沒耽誤事。但是乾了一個月,就因為熬夜導致的心律不齊進醫院了。
“我們賺錢不就是為了孩子有個好的保障麼?你們忘了這學校之前還有個學生被逼自殺了,就是因為校方對學生的安全心理問題照顧不足。我看這種根本不顧及學生心理問題的地方,還是早點兒倒閉算了!”
“哎,大哥你這話彆這麼說,倒閉也等咱孩子們念完了再倒閉。現在轉學那麼費儘,高一是最關鍵的一年,我可不想給我閨女轉學。”
“咱孩子還兩年呢,就這麼個管理下去,誰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時候......人都有個三長兩短的。”
“哎你怎麼說話呢,你孩子才活不過那時候呢?是人嗎你,會不會說話?”
“我說你了嗎!你自己對號入座什麼呢!”
“你再給我說一句......”
“我就說了怎麼了!”
兩邊已然開戰,書和筆在炎幸腦袋上麵飛過來,飛過去。
突然間,她屏氣凝神,“啪”抄起沈律的書往桌子上一摔。
“彆吵了!”
“......”教室裡麵瞬間安靜,幾位家長終於冷靜了下來,驚覺,這裡是教室,台上還站著一個吉祥物班主任。
灰溜溜地閉緊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